第40章 大晚上來爬窗的人
入夜了。
霍仁禮突然想出去走走，打探點消息。
誰知道剛出宮門就發現幾個小太監鬼鬼祟祟地盯着他呢，都被他發現了也不怵。狠狠往地上呸了一口，這才嫌惡地走開。
他約莫看了一下，一共有五個。
皇上宮裏的，皇后宮裏的，藺貴妃宮裏的，太子宮裏，太后宮裏的都有，怪不得敢如此囂張呢。
霍仁禮只得退回去，準備找四皇子坦白，求他庇護。
誰知道去了四皇子的寢殿，發現他根本就沒有在裏面，就連床上的香包都不見了。
霍仁禮心裏一緊，不安地退回房間裏去。
他心想四皇子不會也懷疑他了吧，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只能拚死一搏了。
與此同時，四皇子照舊爬上了雲水樓。
剛拉開窗，便看見站在窗前的林月，直挺挺的，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當場就嚇了他一大跳。
林月見狀直接嘲諷道：“大晚上來爬窗，你還會害怕？”
四皇子紅着臉，赧然道：“你早就知道我會來？”
林月道：“霍仁禮是你的人，他犯下那麼大的事，你不可能不出現。”
四皇子道：“可你不是當眾說了不是他？”
林月道：“我那是給你留着面子呢，不識好人心。”
【不然當場拆穿，你還怎麼查證下去？你不查又怎麼會知道他是假冒的，而且你娘和你妹妹的死也跟他脫不了關係】
四皇子心裏一緊，緊接着便滋生出暴虐的戾氣。
想不到最後的猜測也得到證實，自己的母妃和妹妹的死，都和霍仁禮那個老畜生脫不了關係？
四皇子變態地笑了笑：“我應該要多謝皇嬸的。”
林月看見他那陰沉的笑容，彷彿一個眼神就要將人碎屍萬段了，一時間系統警鈴大響。
“行了，你知道他不是好人就自己防備着點，快走吧。”
【再不走，我系統都要被你干燒了】
四皇子：“……”
四皇子回到自己宮裏，早就等候的霍仁禮暗中觀察，見四皇子沒有帶着人來，這才裝出一副關心的樣子道：“殿下去哪兒了，也不讓人說一聲？不知道我會擔心的嗎？”
“你娘不在了，臨終把你託付給我，我就有責任照顧好你。”
四皇子心裏壓抑極了，恨不得現在就揭穿他的真面目，把他狠狠踩死在地上，將他的屍體碾碎成粉。
但他到底還是忍住了，只不過冷笑道：“我去了哪兒，你還問？”
“皇祖母私下把我召去，讓我防着你點，說是在我的房間裏好搜出了一張面具。”
“要不是怕這件事牽扯到我，你以為能這麼快就平息？”
“一個在御花園的小宮女而已，你若是喜歡，想個辦法帶回來不就行了，幹什麼要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霍仁禮大驚失色，那面具竟然是被太后的人私下搜去了！
他當即跪下，一臉沉重道：“你要信舅舅，這件事不是我乾的。”
“他們是在離間我們，想辦法把我弄走，好來對付你。”
“懷正，你不能被他們給騙了，你想一想，我們相依為命多年，我怎麼會騙你呢？”
蕭懷正冷笑道：“對啊，你怎麼會騙我？所以我就騙她們說，那張面具是我的，小宮女也是我傷的，你不過是我的替罪羊而已。”
“他們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了，可我也被她們厭棄了，他們說我是瘋子，是壞種。”
“舅舅，你說我是壞種嗎？”
霍仁禮驚訝地看着蕭懷正，想不到這個孩子反應這麼快，竟然把一切都攬下了。
事情比他想像的還要順利，他卻一點都不開心，反而覺得很壓抑。
黑沉沉的感覺迎面襲來，就像是暴雨來臨前的寧靜，他完全不知所措了。
“懷正，不是的，你怎麼可能是壞種？”
“你是龍種，是皇上的兒子，你是真正的天家貴胄！”
蕭懷正聞言，如釋重負地笑了笑道：“我就知道，我不是。”
“舅舅別擔心，反正咱們這麼多年一直受人厭棄，也不多這一次了。”
“等我到十六歲，封王以後我們就出京，我一定會好好奉養您的。”
出京？
霍仁禮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好不容易出謀劃策，把蕭懷正養得只信任他一個，他為什麼要出京？
不！
他要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要做內相，做可以替天子執筆的大太監！
霍仁禮緊緊禁錮着四皇子的肩膀，一字一句道：“他們這樣對你，我們為什麼還要容忍他們？”
“懷正，你別怕，舅舅就算是豁出這條命，也要為你討個公道。”
四皇子一點也不驚訝，也不激動。
他平靜地看着霍仁禮，黑漆漆的眼睛裏沒有一絲波瀾，卻沉得叫人心驚。
“是真的嗎？”
霍仁禮狐疑道：“什麼？”
蕭懷正敘述道：“舅舅說為了我豁出命去，這句話是真的嗎？”
霍仁禮堅定道：“當然。”
蕭懷正笑了，眉眼柔和，如春風一般漫過。
“那就好。”
他說，主動抱住了霍仁禮，就像是抓住生命最後一根稻草一樣。
霍仁禮先是一愣，隨即享受地眯了眯眼，心想皇家的兒子又如何，還不是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
就在他還想沉浸地感受一下，蕭懷正突然從他懷裏出來，走進殿內。
霍仁禮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什麼不妥，心想可能是小孩子太敏感了，便也沒有放在心上。
殊不知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暗衛報給了皇帝。
蕭靖賢聽說兒子主動在霍仁禮面前承認了那些事情是他做的，一時間十分懷疑。
聽起來像是兒子在詐霍仁禮，而且據他所知，母親根本沒有把兒子叫過去質問，也就是說，兒子在對霍仁禮撒謊。
蕭靖賢目光微微一亮，或許這個兒子真的能有所改變也不一定。
罷了，且先看看吧。到時候真拉不回正道，再動手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