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終章：有死無生
蕭蘭蘭逐字逐句地讀完，陳默才驟然意識到，唯一起死回生的方法便是要以靈童來換生。
看來李震岳並沒有騙他，果真需要以命換命。
而他就是靈童。
也就是說，如果想把人救活，必須要犧牲自己。
這一刻，陳默只呆了一秒鐘，隨即竟然如釋重負一樣立刻露出了笑容。
不就是犧牲自己嗎，以他一人之命，來換取其餘人的死而復生，這樣感覺挺划算的。
話不多說，陳默決定馬上行動，畢竟這地上躺着的同袍不能耗得太久，不然等屍體腐爛變質，有再多的靈丹妙藥怕是也沒辦法救命。
“蘭蘭，幫我打個下手。”
蕭蘭蘭眸中已經儘是淚水，看着陳默態度決絕地要捨生救死，她不禁再次淚水溢滿整個眼眶。
“陳默……”
“蘭蘭，別再勸了，我一個人換那麼多條命，這不挺好的嘛。”
“可是……”蕭蘭蘭死不同意。
陳默卻一把將她拉了過來道：“我死之後，你代我給他們一一做個告別，另外這小陳良你把他交給金尼克，讓金尼克好好養着。”
陳默把話說完，又望了遠處躺着的顏盈一眼，顏盈已經吃了金丹，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醒。
生離死別他不會，也不願再面對。
“告訴顏盈，我很愛她。”
陳默話說完，便走到牆壁一朵蓮花圖案旁按了一下，轟隆一聲響，一個金燦燦的爐子突然從地下升了出來。
和之前煉他的爐子一模一樣，只是那一次他拚死逃了出來，還把爐子給廢了，而這一次，他要舒舒服服地把自己化成灰。
陳默仔細檢查了一下這金爐，確定這金爐的密閉性非常好，也非常堅硬，便去親了下身子慢慢變熱的顏盈。
一滴熱淚滴在顏盈臉上，起身又抱了抱蕭蘭蘭，緊接着把引起紛爭的七顆珠子和那本古籍毫不猶豫地扔進煉丹爐，又把龍脈和那枚雙龍玉佩交給蕭蘭蘭，一切搞定交代清楚，便準備跳進煉丹爐。
這會兒靈鳥一家子突然集體過來叨他的衣服，眼中全部含淚，尤其是小渣子，一雙眼已經通紅。
“幫我好好照顧你媽。”陳默特意用手指了下顏盈，隨即將靈鳥一家子推開直接跳了進去。
蓋上蓋子，陳默盤腿坐在爐子正中間，一切準備妥當，正欲行動，頭上突然傳來了盤古大神的聲音。
“陳默，你真的要這樣做？”
“是的，弟子有負大神重託，實在是慚愧至極，但為了救人，我不得不這樣做。”
“哎，希望你好自為之。”
“多謝大神。”
陳默雙手合十鞠了個躬，隨即便催動體內所有真氣把自己燃燒起來。
火勢很猛，陳默感到自己整個身體都在撕心裂肺一樣痛。
但他忍住了。
繼續加大真氣燃燒自己。
整個爐子的溫度快速劇烈地升騰，爐子外的靈鳥一家子圍繞着火爐子不停地哭，蕭蘭蘭也淚如雨下。
“阿爹……阿爹……”小陳良這一刻貌似懂了這是一種獨特的生離死別，竟然放聲大哭起來。
邊哭邊要找陳默。
蕭蘭蘭無奈，再說她已經答應要把小男孩交到金尼克手裏，只得緊緊抱住陳良，並且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爐子裏的火越燒越旺，溫度越來越高。
就在這時，已經服下第二顆金丹，身子越來越熱的顏盈竟然睜開了眼睛。
經過金丹加持，顏盈身上的屍斑已經全部褪去，臉色也越來越紅潤，甚至比死之前更美了。
顏盈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陳默跳進了火海里。
正在劇烈地燃燒身體。
她醒過來，看到場景類似，立刻爬起來沖了過來。
“媽，你終於醒了。”小渣子正在抽噎，見顏盈起死回生，直接撲棱着翅膀飛到了她面前，隨即一把來了個擁抱。
“阿默呢……”
“嘟嘟……默默在煉丹爐里，這會兒應該化成水了，啊嗚……”
顏盈體內有一顆金丹加持，聽到小靈鳥這麼說，她將小渣子推開，衝到煉丹爐面前毫不猶豫一掌將鍋爐蓋子打掉，緊接着她就不顧一切地爬了上去。
忍着熱浪帶來的灼燒感，顏盈努力在爐子裏尋找陳默。
但整個爐子裏已經是一片血水，伴隨着大火，有刺鼻的血腥氣立刻飄了出來。
“默哥，我來了。”顏盈眼角劃過淚珠，隨即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
“阿……老媽……”小渣子就在顏盈身邊盤旋着，見自己老媽跳下去，它極速去拉，但沒拉到，最後索性跟着一起跳了進去。
爐頂的蓋子自動封閉，整個爐子又熊熊燃燒了半個小時，最後終於慢慢熄了火。
大廳里的抽噎聲一直沒斷，靈鳥一家子也哭得更加悲痛。
又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整個爐子徹底涼了下來。
“咣當……咣當……”
整個煉丹爐自動裂開，紛紛往地上倒了下去。
等爐子完全倒掉，二十一顆發著光芒的金丹，正如星輝一樣燦爛地互相閃爍着。
這一刻，蕭蘭蘭和靈鳥一家子再次失聲痛哭起來。
蕭蘭蘭沒敢再耽誤時間，她牢記陳默的重託，馬上把二十一顆金丹收拾起來，一一餵給了躺在地上的同袍。
又過了半個小時，在這次決戰中死透的人全部活了過來。
這些人包括兩位大佬蕭盟和顏克隆，美女花姐和金尼克，大魏公主拓跋雲，剩下的則是跟着陳默的手足，包括傅小紅和孫大雷，二喬，竇小娥和鍾阿生，當然還有王魁和最後英勇戰死的三黃門一眾高手。
當然藉著這神奇的靈丹妙藥，傅小紅和孫大雷被射瞎的眼直接恢復正常，甚至還比之前看得更遠更清。
還有死得最慘被剁頭的二喬，也靠着陳默賦予的靈丹恢復了正常。
眾人齊活，略帶興奮之下卻唯獨不見陳默和顏盈。
蕭蘭蘭淚如泉湧，一邊抽噎一邊講了整個經過。
眾人一聽陳默為了救他們而死，立刻跟着集體痛哭起來……
鮮卑山幽冥洞不遠的角落，荒草掩映，綠樹成蔭。
這裏矗立着一座孤墳，空棺無屍，也無立碑，是一座衣冠冢。
很多年後，一個叫陳良的慈善家，帶着兩個步履蹣跚的母親在這立了一座石碑，碑上依舊沒有寫任何人的名字。
立完碑，其中一個母親打開一個瓶子，將用龍脈熬的湯對着墳頭慢慢倒了下去，另外一個母親拿出一個魯班盒，將那枚雙龍玉佩，還有田黃，古錢等一起埋在了石碑旁。
“我們走吧，就不打擾你阿爹阿娘了。”
“媽，碑上不留名字嗎？”陳良問。
蕭蘭蘭回過了頭，提筆在碑上寫了“孤勇者”三個字。
把筆交給一旁的金尼克，金尼克仔細想了想，很堅定地在碑上留下了“衛道士”三個字。
後記：愛你一萬年
“大神，陳默和顏盈，還有那小靈鳥已經燒成了灰。”雷部真人眼圈很紅，剛剛哭過。
“嗯，我知道了。”
“大神，要不……”
“一切皆是命，天命不可違，我也無能為力。”
“是。”
雷部真人轉身要離開，盤古大神嘆了一口氣說道：“竹林的綠竹今年長得挺不錯吧。”
“是的大神，比任何一年都要高。”
“幫我砍一些過來。”
雷部真人聽出了弦外之音，露出一股欣喜立刻去砍了竹子回來。
“取我刀來。”
整整一個下午，盤古大神沉下心剁剁砍砍，又用竹林里的土捏造型，兩具人形竹偶和一隻竹鳥被做了出來。
“點上眼，點上嘴，這是耳朵，這是腿……”
“這個是翅膀，這是個鳥嘴……”
盤古大神伸了個懶腰，隨即吹了口仙氣過去。
兩副竹偶和竹鳥竟然立了起來。
再然後，盤古大神又吹了一口仙氣，那令人熟悉的模樣回來了。
“去吧。”
華夏高空，長風呼嘯，陳默和顏盈帶着一隻鳥高傲地飛翔着。
“默默，你愛我嗎。”
“當然愛你。”
“愛多久啊？”
“一萬年。”
“為什麼是一萬年。”
“因為有一首歌是這麼唱的，愛你一萬年，愛你經得起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