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故意找茬,難得放鬆
希望蜷縮在後車座上,寂寞如雪,還很傷心。
傷心的是,它都聞到祝夏的味道,它只是不會說話,否則就說出來了!
為什麼他們還是要把它關在車裏?為什麼不能讓它出去?
它真的很想找到祝夏啊!
希望越想越難受,難受得都快要掉小珍珠了。
它委屈地把蛇頭塞進蛇尾里。
不想看,不想聽,只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幻想着跟祝夏見面的美好畫面。
就在這個時候,車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打開,顧一鷺的聲音傳了進來。
“你剛才是不是聞到祝夏的味道了?”
希望猛地抬頭,一雙碩大的眼睛盯着顧一鷺,目光灼灼。
也得虧顧一鷺和它相處了五年,要不然被它這樣盯着,肯定會害怕到眼前一黑,甚至昏厥。
顧一鷺見希望是這個反應,便知道他說對了,“行,你下來吧。”
幸福來得太突然,希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真的讓它下去嗎?它真的可以自由活動嗎祝夏?
“怎麼,讓你下來的時候你反而不想下來了?”顧一鷺裝模作樣要關車門,“那我走了。”
希望聽到這話,連忙遊行下車,生怕顧一鷺真的把車門關上,而它又被關在裏面。
希望在車裏的時候還不覺得,等它下了車以後,才能看見它的身體又長又壯。
巨大的蛇尾在空中搖擺出一個弧度,陽光灑在上面,泛起華麗的光澤。
正常人在白天看到這一幕都覺得驚悚,彷彿自己陷入什麼恐怖片畫面當中。
但是目前這個情況也不能考慮那麼多,畢竟涉及到祝夏有沒有回來的問題。
當這個問題擺在眼前,那麼其他一切都可以成為將就。
希望順着祝夏的味道一路來到平安所在的位置,它們這下算是匯合了。
希望和平安之間的交流沒什麼問題,它們就祝夏的味道這一點達成統一,確定祝夏就在這附近。
但平安告訴希望,它在周圍都已經檢查過了,但是沒有發現祝夏的蹤跡。
每一家裏面都有祝夏的味道,卻沒有真正和祝夏存在直接關係的東西。
希望覺得很奇怪,它還想再去查一圈。
但它剛轉身要去第一家,第一家的人就出來看見它。這家的女主人當時就尖叫一聲,然後身體往後栽倒在地。
而在女主人後面的是男主人,男主人看見女主人暈倒還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他剛探出一個腦袋來,看見外面的希望后,也隨之暈倒。
希望:“……”
其他人:“……”
就希望這樣,讓它再去別人家裏探查一番?那還是算了吧,還是讓平安去就好。
於是,兩輛車都開到這裏停下來。
所有人都在車上休息,就連說要到村長家休息的蘇羽白,也趁亂留在這裏。
好在他們這次出來準備得很充分,也提前考慮到可能會在外面住宿的情況,所以也帶了帳篷和睡袋。
“這不是帶了睡袋嗎?為什麼剛才還說不夠睡?”蘇羽白憤怒地瞪向凌烈皇。
凌烈皇也一副老油條的樣子,弔兒郎當地說:“忘記了,不行嗎?你腦子裏會裝那麼多無關緊要的事情嗎?腦容量都不夠了。”
他都這麼說了,蘇羽白還能說什麼?
只能在整理帳篷的時候,趁凌烈皇不注意就撞他一下,差點沒把凌烈皇撞得跌倒在地。
凌烈皇當時沒有什麼表現,但是過了半個小時,他趁蘇羽白不注意的情況下,偷偷絆了蘇羽白一下。
偏偏蘇羽白還真就一點都沒有注意,居然真的被凌烈皇這下給絆倒了!
整個人以狗吃屎的狀態栽倒在地,顯得非常狼狽!
蘇羽白迅速從地上爬起來,但也難掩身上沾到污漬,本來很帥的白色外套,也不能再看,十分狼狽和滑稽。
“凌烈皇!”蘇羽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如果這個時候他手下在的話,一定會非常震驚。
因為蘇羽白不論是在人前還是人後,都不是一個會說髒話的人。
雖然他從五年前的陽光開朗大男孩變成如今的成熟模樣,但也只是成熟,沒有變掉本質。
可這樣一個穩重成熟的男人,竟然會被這點小事逼得爆粗口,手下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
凌烈皇見蘇羽白生氣了,非但沒有趕緊認錯,反而還賤兮兮地沖蘇羽白做鬼臉。
凌烈皇越是嬉皮笑臉,蘇羽白就越是生氣。
兩人年紀加起來都快五十歲,但此時此刻,竟然迎着夕陽開始追逐打鬧。
根本就不像在外面運籌帷幄的重要人物,倒像是青春年少時,在校園裏因為一件小事就鬧個不停的未成年。
凌烈皇和蘇羽白都打鬧着跑遠,原地便只剩下謝景、靳律和宋時真三人在幹活。
而謝景的動作是他們三人裏面最慢的,而且他幹着幹着總是會偷偷摸魚,去做點幹起來有意義其實根本就沒有意義的事情。
也就是說,這裏真正在幹活的人,只有靳律和宋時真。
當謝景再次去摸魚的時候,宋時真瞥了他一眼,和靳律兩人撐開傘面后,宋時真又看了靳律一眼。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交流完全不需要語言,一個眼神就能了解彼此想說的話。
“讓他們去吧。”靳律專心干手上的事情,“這也是讓他們發泄的一種方式。”
靳律說得沒錯。
自從祝夏“自爆”空間以後,他們每個人的心裏都彷彿壓着一塊巨石。
即便大家都不相信祝夏會死,也堅信祝夏總有一天會回來,但隨着時間的流逝,一年接着一年的過去,祝夏卻依舊杳無音信的情況下。
他們的內心也會有說不出來的悲傷在蔓延。
他們之所以會變得越來越成熟,不僅是因為工作的勞累和辛苦,也因為沒有祝夏在的時候,沒有祝夏在的地方,就沒有值得高興的事情。
他們將情緒掩藏在心底的最深處,除了午夜夢回時,才會將壓抑的情緒散開,旁人根本不可能看見他們的真正情緒。
但是今天,在祝夏曾經“自爆”過的地方,凌烈皇能和蘇羽白這樣丟下所謂的成熟和理智去追逐打鬧,這對於他們來說,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宋時真也想明白這個道理,於是沒吭聲,默默和靳律一起幹着手上的活。
本來謝景在旁邊不幹活也就算了,宋時真也想明白是情有可原。
但是沒想到,謝景非但自己不幹活,他還要來騷擾宋時真。
宋時真不理他,他也沒有放棄,一直在宋時真的雷區上反覆蹦躂。
宋時真剛把一個東西紮好,他就偏要來手賤,把東西拆開或者損壞。
宋時真剛把傘面下的小桌子佈置好,他非要來這裏坐一坐,把剛佈置好的桌椅板凳全部弄亂。
宋時真是個有點強迫症的人,被謝景這麼一搞,就算他再不想介意,也得介意了。
“你不想做事可以,但你別搗亂。”宋時耐下性子,還算是好脾氣地說道。
但是謝景就跟聽不懂人話似的,嘴角勾着痞壞的笑意,下一秒,又去手賤弄宋時真剛收拾好的東西。
宋時真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直接將一個盤子朝謝景砸過去!
這五年,謝景每一天都沒有落下訓練,他的身手非但沒有比五年前弱,還比五年前更強。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住這個盤子,接住了還要反過來惡人先告狀。
“你怎麼能隨便亂扔盤子?雖然我們華國現在的條件比以前好多了,也不再是末世時候那種缺少資源的情況。
“但盤子還是很珍貴的,普通人家說不定都買不了這麼多盤子,你卻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把盤子砸掉,你也太浪費了!”
宋時真是真的被謝景氣到,胸膛都在不斷起伏,最後甚至被謝景給氣笑。
他沒有說話,而是用行動來表明他到底有多生氣。
小桌子上一共有五個盤子,第一個盤子剛才扔出去被謝景穩穩接住,宋時真拿起剩下的四個盤子,一個接一個扔出去。
每一個盤子扔出去的間隔都不超過兩秒。
十秒后,只見謝景就跟表演雜技的演員一樣,他用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接住一個盤子,就連嘴上都叼了一個。
謝景將盤子拿下來收好,剛想問宋時真“玩夠了吧”,卻沒想到宋時真又從車裏拿出十幾個盤子。
這些盤子都是宋時真自己帶來的,謝景是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多。
就像他剛才說的,雖然現在做盤子的資源沒有以前那麼稀缺,但宋時真一下能拿出這麼多的好盤子,也能說明他在華國的地位。
“沒想到我的盤子還能用來訓狗。”宋時真皮笑肉不笑,他很久都沒有再毒舌了。
但重新啟用這個技能,還是那麼得心應手。
“既然你這麼想當狗,那你就接着吧!”話音剛落,宋時真就將懷裏的盤子一個接一個朝謝景扔去。
謝景一邊罵一邊接,本質上是玩得不亦樂乎。
靳律看着宋時真和謝景兩人,嘴角忍不住勾起一個細微的弧度,然後又低頭去干自己手頭的事。
靳律是這些人中年齡最大的,他也不是因為這五年才沉穩,他一直都很沉穩。
所以從始至終,只有他的心態最平靜也最穩定。
等靳律把剩下來的事情都做好后,天色已黑,凌烈皇和蘇羽白回來,宋時真和謝景也將盤子全部重新收拾了一遍。
平安和希望一直都沒有挪窩,它們一直在原地守着。
彷彿他們只要在原地守着,就能等到祝夏出現一樣。
吃飯的時候,顧一鷺給希望餵食,謝景給平安餵食。
當顧一鷺看見平安吃的東西和希望差不多多以後,心裏莫名產生一種不平衡感。
“為什麼它們體型懸殊這大,吃的東西卻一樣多?希望,你怎麼回事?你應該吃的比平安多才對!”
這個時候,希望已經吃飽了,不想再吃。
但顧一鷺卻硬是要往它的嘴裏再塞肉,它死活都不肯張嘴,很倔強,顧一鷺也很倔強,死活都要往他的嘴巴里塞。
兩人就這麼僵持着。
而旁邊,謝景給平安一塊生牛肉,平安一口叼住,很快就咽下肚。
顧一鷺看見平安吃得這麼歡,而希望卻在閉嘴不想吃,就氣不打一處來。
希望也很委屈。
為什麼平時嫌它吃的多,這個時候又嫌它吃得少?
那它到底是吃的多還是吃的少?
但不論到底是多還是少,它現在真的都吃不下去了。
大家圍着火篝一起吃東西。
五個男人不怎麼說話,其他人的話倒是不少。
梁家姐弟一直在好奇,平安和希望都在這裏,到底是不是代表祝夏也在這個村子裏?
他們也去問過其他村民,但是都沒能撬出來什麼有用的消息,他們目前能做的只有等。
此時此刻,祝夏正在隔壁村子裏跟着一位老奶奶學習怎麼製作美味的麵食。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吃這個,要不然也不會跟我這個糟老婆子學到這麼晚。”老奶奶笑得滿臉皺紋都聚到一起,非常和藹可親。
祝夏已經和老奶奶混熟了,抱着老奶奶的胳膊笑道:“奶奶,不要這麼說自己,你哪裏是糟老婆子?
“你明明就還很年輕,你做出來的餅子全世界都沒有比你更好吃的。”
小廚房裏被溫暖的黃色燈光氤氳,氣氛柔美好。
祝夏和老奶奶兩人忙碌在熱氣騰騰的大鍋灶前,充滿生活的氣息。
祝夏不會想到,今夜她沒回去,會讓那麼多人都徹夜難眠。
深夜,天色已經深黑。
末世結束后一年,電基本已經恢復,但是光污染遠遠沒有以前嚴重。
此時眾人身處農村鄉下,簡直是一點光污染都沒有。抬頭就能看見絢爛璀璨的銀河,美麗奪目。
這個帳篷頂部是透明的,大家躺在帳篷裏面就能看見銀河。要是正常人出來玩看到這種場景,肯定很快就能迷暈在這片星河裏,美美睡去。
但沒人能睡着。
在這片祝夏可能生活過的土地上,在祝夏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氛圍里,每個人都按捺不住心裏的期待和隱隱的激動。
他們都想第一時間看見祝夏。
他們都捨不得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