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太上頭了
林莉莉跟婆家一起住在城南鐵道邊的一個城中村裡。
出租車只能開到村口,我讓她在車裏等着,深一腳淺一腳地進了村。
其實我跟林莉莉的感情也就那麼回事兒,但林莉莉這滿臉青紫的德行實在太讓我上頭了。
加之還是有點醉意,總之我找到林莉莉婆家,踹開了大鐵門,在門口拎了把鐵鍬,闖進了他家堂屋。
這家人合夥把兒媳婦打得無家可歸,這會兒卻其樂融融地吃飯呢。那煞筆正啃排骨,被我迎面連人帶排骨蓋了一鐵鍬。
後面的事兒我就記不清了,只記得外屋的大人們在叫罵,裏屋王莉莉的兒子哇哇大哭。
真正酒醒時候,我已經呆在了派出所里。
警察說那煞筆被我打進醫院,腦袋開了瓢,肋骨還是哪兒也給斷了。煞筆他媽在地上哭嚎着嚷嚷。警察給我倆調解,她讓我賠五萬。
賠五萬還不如直接經公呢,林莉莉也不知道上哪去了,留我擱這兒一個人跟他們吵。
正撕着,門外進來個人。
“徐警官。”他走進來,笑模笑眼地跟警察握手,說:“辛苦了,我是市局的,鄭虹宇。”
我朝他看過去,他也沒看我,忙着跟警察商量。他說我有個擔保人,叫梁墨冬,這事兒讓擔保人解決,一番遊說,把我給領出來了。
林莉莉就站在派出所院裏,一見我們出來趕緊跑過來,問:“六子,我婆婆怎麼樣?”
“看着挺好的。”鄭鴻宇,也就是六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轉頭打量着我,“挺能耐啊,林玫瑰。以一敵三,自己還沒挂彩,我是不是得叫你一句戰神啊!”
我遞給他一根煙,問:“這事兒他怎麼處理?”
“給錢唄,跟姓王的一樣。”他接過煙,不忿地嘀咕:“還能怎麼處理?都打成那樣了,沒個三四萬可下不來……”
我跟六子要了梁墨冬的微信,先回家睡了一會兒。
早上給林莉莉打了個電話,她說她老公還在醫院,日子還得過下去,孩子才一歲半,她又沒工作,沒法離婚。
我加上樑墨冬的微信,他的頭像是個戴着鹿角的小雪人兒,朋友圈是一條光禿禿的橫線。
我給梁墨冬發了條微信,說我晚上想請他擼串,他回了倆字:九點。
酒店中午有一場婚禮,我照例去發名片喝酒,下午是酒店自己辦的新年晚會,快過年了,大家聚一聚。
三年前我無意中經過酒店,發現它招人還管吃住,就打算應聘個打掃衛生的先幹着。
恰好陳總監面試我,說我形象不錯,遊說我干這個,得知我當時身無分文,他還借了我二百吃飯。
我們酒店撐死了四星級,那時候更是才剛開,沒什麼名氣,拉業務特吃力。
我感激這機會,卯足了勁兒努力。剛開始不懂,陳總監說什麼我就聽什麼,以至於連我拉的業務都是算在他名下,靠他指頭縫裏漏點吃飯。
今天又跟陳總監聊起這事兒,他跟我喝了幾杯,拍着我的大腿說:“你多跟王晶交流,她特別會哄人高興,客戶都是男人,你得拿出你女人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