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話別說太早,我怕你臉疼
“給我一次自證清白的機會,屆時,世子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的。”
謝雲燼青白的臉上沒有一絲外露的情緒,那雙暗光嶙峋的眸子讓溫芸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迫。
就在溫芸以為他會拒絕自己時,他突然說了句,“好,本世子看看你能耍什麼花招。”
溫芸攥了攥拳。
她清楚地知道,毒根本就不是“她”下的,她不過是只替罪羊,躲在幕後的黑手就像是懸在她脖子上的刀,若不能揪出來,她隨時都會有再被算計的風險。
待她站直了身子后,趙氏就問道:“如何?世子如何?”
“夫人,世子雖然已經醒來,但體內毒素未清,暫時還沒有脫離危險。”
說到毒,趙氏盯着溫芸的眼神都變得陰沉了。
“世子之所以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都是拜你所賜,當初本夫人要是知曉你如此惡毒,說什麼都不會讓你過門。”
“夫人,世子的毒不是我下的。”
趙氏冷笑,“不是你還能有誰?”
溫芸暗自攥拳,如她所料,這件事若不說清楚,趙氏不會輕易饒過她。
溫芸剛才就在回憶謝雲燼中毒的過程,心裏很快就有了計較。
“夫人想要定我的罪也要講求證據,不然可不能服眾,世子妃都能被隨意打殺,更遑論其他人。”
溫芸這話讓屋內的下人都變了臉色,溫芸是主子都能被隨意定罪打殺了,那他們這些命賤的奴才還能落地好嗎?
趙氏從不知道溫芸還生了張巧嘴,但她不再怒浮於面,而是恢復了以往的端莊就着丫鬟的手到椅子上坐下,眼角揚起瞥了溫芸一眼。
“本夫人向來是個公正的,既然你要證據,那本夫人就讓你心服口服,把人跟東西都帶上來。”
丫鬟應聲后就退了下來。
不過一刻鐘,剛才的府醫就拿着一個碗帶着一個丫鬟走了進來。
那丫鬟身上穿着一件淡青色的衣裙,衣袖都卷邊了,看着已經穿了不短時日,可見她之前在府上過得並不算好,她就是原主的丫鬟之一,春桃。
“奴婢參見夫人。”
趙氏眼皮輕輕抬起,帶着一股上位者的壓迫,“春桃,把你看見的都說出來。”
春桃頭也不敢抬地道:“回夫人,今日一早奴婢將早飯送到世子屋中后就準備離開,這時,世子妃進來說她要給世子餵食讓奴婢出去,奴婢不敢拒絕就退了出去,但奴婢不放心,就悄悄地守在外間,親眼看見世子妃將一包東西放進了雞湯里給世子灌了進去,沒過多久,世子就吐血身亡了。”
她話音剛落,大夫便拿着碗上前,碗裏裝的是殘留的雞湯,“夫人,小的在雞湯里查出了斷腸草,此乃劇毒,只需少許就能讓人斃命。”
一個粉衣丫鬟拿出一個小小的牛皮紙包,“這個藥包是在世子妃枕頭下找到的,大夫已經查過,這裏面包著的就是斷腸草。”
趙氏這才將視線轉回溫芸身上,“溫芸,現在人證物證都有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溫芸神色從容,眼神沒有一絲慌亂地道:“毒不是我下的。”
事到如今,溫芸還不承認,趙氏也惱了,“那你說,雞湯是不是你喂的?”
溫芸點頭,“是。”
“那你還說毒不是你下的?不是你下的,這毒怎麼會在你那裏?”
溫芸目光沉冷,緩緩走到春桃跟前蹲下,“你說,你親眼看見我將毒藥放進世子的雞湯里?”
春桃被問得一哆嗦,但還是低着頭道:“是,是。”
她又站起身看了眼還剩下小半碗雞湯的碗淡淡地勾起唇角,“大夫確定這雞湯里參了斷腸草沒錯吧?”
大夫沒有猶豫地點頭,“是。”
最後,她點着那片小小的牛皮紙包,“這確定包的是斷腸草毒對不對?”
丫鬟應了聲。
趙氏眉宇間已經顯出一絲不耐,“溫芸,你還想耍什麼花招,以為這麼拖延時間,你就不會受到懲戒了嗎?”
溫芸最後才轉眼看向趙氏,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眼神卻格外的銳利,“夫人,世子根本就沒有中斷腸草的毒。”
“你說什麼?”
趙氏覺得溫芸瘋了,瘋地把他們當成了傻子。
“溫芸,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我說,世子根本就沒有中斷腸草的毒,中的是夾竹桃的毒,中毒后,毒素刺激到臟器出血,導致他氣血攻心出現了假死的癥狀。”
“這不可能!”
大夫聞言就想趁機在趙氏跟前找回場子,他急聲道:“世子妃即便是想要脫罪,也不必想這麼拙劣的借口,世子明明就是中了斷腸草的毒!”
“如果不是呢?”
大夫氣道:“一定是!”
“夫人,薛太醫到了。”謝雲燼從棺中醒來時趙氏就讓人拿了公府的牌子去宮中請太醫過來,這會兒剛到。
“去,將薛太醫請進來。”
“是。”
須臾,一個穿着藏青色錦袍,臉上留着一撮山羊鬍的薛太醫被丫鬟領了進來。
“下官見過夫人。”
趙氏神色微緩,當初謝雲燼受傷歸來還是薛太醫把他從鬼門關救回來的。
“薛太醫請起,煩請太醫給燼兒看看,他是不是中了斷腸草的毒。”
薛太醫聞言一驚,但很快鎮定下來上前查看。
在他給謝雲燼查探過程中,府醫勢在必得地瞪着溫芸,“世子妃想要脫罪的心在下理解,可錯誤的引導跟判斷只會害了世子,你若為自己開罪而害了世子,這心思未免也太過惡毒了。”
譏諷她?
溫芸輕笑一聲,“話別說得太早,我怕你一會兒臉疼。”
府醫面色一沉,冷哼了聲。
薛太醫緩緩地站直了身子轉向他們。
“太醫,如何?”
薛太醫眼神意味不明地看了溫芸一眼,雖然他不知道之前的事,但從府醫剛才的話中也能猜出一二,他道:“回夫人,從脈象上來看,世子並未中斷腸草的毒。”
府醫一聽,差點跳起來,“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