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溪流千年 第一卷第100章智斗
“孫師弟,喝點水吧。”高洋扶住了孫梓凱的胳膊。
孫梓凱推搡道:“不渴,就是睏倦,想睡一覺,卻總是睡不着,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事,唉,真是折磨人啊。”
“師弟可修心?”
“不曾修,只學些仁義道德,離着我師父的境界差遠了。”孫梓凱不知道該如何判斷高洋的真假,索性先當成假的,處處都要謹慎。
高洋說了一通修心的法子,孫梓凱只寥寥幾句搪塞了過去。片刻后,他忽然轉了念頭,妖人是想一步步將其引入布好的陷阱之中,循着他們的節奏走,最終只能落個被動的下場,不如將水攪渾,也打對面一個措手不及。
想到此,他反而不小心了,將頭靠在了樹上,若有深意地說道:“難為你們兩個了。”
高洋說道:“這是什麼話。”
姜鈺瑾也狐疑地看向了孫梓凱,孫梓凱深吸一口氣,從氣息來洞察二人的情緒,然後說道:“我是說,難為你們兩個妖人,這麼細心地偽裝成我的夥伴,陪我走這麼長一段路。”
二人的情緒明顯在那一瞬間有了極大的波動,雖很快平息下來,可仍然比原先的要浮躁得多。
二人做的第一個反應是看了一下彼此,姜鈺瑾摸了摸孫梓凱的額頭,疑惑道:“你燒糊塗啦?”
高洋說道:“師弟既然有懷疑,我也能理解,妖人出行的確神出鬼沒,我們都要有防備之心,師弟,我該如何自證?”
“簡單。”孫梓凱對姜鈺瑾說道,“把宋溪萬花劍給我使一下看看吧。”
姜鈺瑾皺緊了眉頭,雖然生氣,可還是站起身,拿起了劍,接着在旁邊一舞,果真是宋溪萬花劍,看着那朵朵繁星花瓣綻放,孫梓凱對自我產生了懷疑,但他立即又覺得,妖人們神通廣大,模仿一個劍術應該不成問題,可自己在姜鈺瑾身上做出的霓凰之術,絕不可能被模仿。
姜鈺瑾收了劍,惱道:“可以了吧。”
高洋又說道:“孫師弟,我該如何自證?”
孫梓凱仰着頭,冥思片刻,說道:“或許是我中毒太深,腦子都糊塗了,不過有一件事我是確定的。”
二人問他是何事,孫梓凱回道:“你二人必有一人是假的。”他明顯指的是姜鈺瑾。
姜鈺瑾有些氣,不再理會他,權當他腦子不清醒了,坐到了一旁。
到此地步,孫梓凱不再墨跡,說道:“姜鈺瑾,把霓凰戰技使一下吧。”
姜鈺瑾愣住了,抬起頭蹙着眉說道:“你胡說什麼呢?”
孫梓凱笑了,低下頭說道:“你不知道,我和她有很多秘密,霓凰戰技,是我在她身體上種下的一個術,那術印記很明顯,就在...她的胸口,當然,只有我才能看出。”
姜鈺瑾撇開了頭,不再回應,而高洋也不再說話,氣氛忽然變得緊張壓抑,三人聽着陣陣風聲。
許久后,高洋說道:“繼續走吧,孫師弟,你中毒太深了。”
“不能再走了。”孫梓凱歪頭看向高洋,“你給我下的毒太厲害了。”
高洋懵了,回道:“你是說給你三番五次下毒的是我?”
“不不不,在燕明宗里下毒的不是你”孫梓凱笑道,“可你在水裏給我下毒了啊,這毒好生厲害,我知道自己不能喝,沒想到靠得近了,只聞了聞,就已經中毒,它不害我的身體,應該在攻擊我的意識,使我產生幻覺吧,哦對了,我現在想想...”他看見姜鈺瑾,“你剛剛舞出的宋溪萬花劍也是錯的,你的確在模樣上模仿的天衣無縫,可你不知道的是,她此招的氣,用法很特殊,是我教給她的,為何我剛剛沒認出來,因為毒的原因,讓我自己產生的幻覺幫助你欺騙了我。”
二人沉默不發,孫梓凱又仰起了頭,“唉——我還是不明白,你們這群妖人為什麼非要找我的麻煩?我不曾跟你們打過交道啊?如果是想讓我加入,方法也太拙劣了。”
二人仍然不回話,可是其氣息顯出來的情緒,已經將二人的窘迫暴露地一覽無遺。孫梓凱的腦子就停止不了思想,他思量片刻后,忽然說道:“姑娘,你是王鳳儀吧。”轉頭看向高洋,“你是郭承念吧。”
風玥宜告訴過孫梓凱,今日有兩新人加入燕明宗,且一入便成了內門術派精英弟子。二人明顯十分驚訝,孫梓凱笑道:“術派專攻奇門巧術,也是宗內唯一一個有資格接觸幻術的門派,你們二人能夠模仿得如此逼真,一定花了大功夫去接近他們兩個吧。這麼說來,莫非馬關正就是妖人,你們來殺我,是馬關正的意思吧,那麼在宗門內給我下毒者,就是馬關正了!”
高洋站起了身子,音色發生了改變,說道:“不愧是千年難遇之天才,你的表現太讓我意外了。”
“我也很意外,妖人都已經滲透到宗門門主級別了。”
姜鈺瑾站了起來,音色也發生了變化,走到了孫梓凱面前,踢了踢孫梓凱的腳底板,冷道:“鬼幽主殿之事,是不是你做的?”
“什麼?”孫梓凱表現得有些迷茫。
而高洋明顯對姜鈺瑾的行為十分不滿,因為這暴露了他們的目的,而姜鈺瑾不在乎這些,對高洋說道:“有什麼關係,反正他願意就加入,不願意就去死。”
“馬家人....”孫梓凱喘得很厲害,“真是歹毒啊,你最好殺了我,不然,我一旦回去,便要將妖人公之於世。”
“殺不殺你,由不得你決定。”高洋和姜鈺瑾商議了一番后,姜鈺瑾雙手打出符式,一道光環纏在其手,接着按在了孫梓凱的雙腿。
孫梓凱當然不能坐以待斃,立即竄了出去,朝着一側飛奔,誰料姜鈺瑾伸手一拉,孫梓凱直接摔到,臉朝地趴了下去,原來雙腿已經被纏繞住了。
這是奇術——盤鎖,不懂得其陣法結構,是掙脫不開的,孫梓凱也可以憑絕對的力量掙開,但他不打算這麼做。
而高洋向著天空發出了三個光彈,光彈是聯絡之術,朝着南方投出了多道波紋。幾息之後,孫梓凱便感知到五十裡外有數個妖人前來。
孫梓凱想要免除後續一切麻煩,必須要自證身份,所以他不打算反抗。
一炷香過後,三個妖人來到,其中一人,雖然矇著面,也改了容顏和氣息,但從生機來看,就是虎新城。
妖人們聚在孫梓凱身邊,高洋說道:“他的皮很厚實,但擋不了毒。”說罷,拿出藥瓶,直接往孫梓凱嘴裏灌藥,另一個妖人抓住了孫梓凱的后脖梗,孫梓凱有觸電的感覺,無法反抗,任由那毒水進了自己喉嚨,只是妖人們不知道的是,那些毒水都在其喉嚨被空間轉移到了別處。
孫梓凱假意眼神迷離,卻也是一副掙扎萬分的模樣。
高洋說道:“真奇了,中了此毒,居然還有一絲清醒的意識。”
孫梓凱呼吸急促,雖然轉移了毒水,但毒氣仍然攻入其心,嘴裏嘀咕道:“待...我師父得知...定...定會為我報仇!”
一妖人在掌心聚集靈氣,接着向著孫梓凱的背狠狠砸出,轟然一聲,孫梓凱直接吐了血,此掌殺傷力極猛,不攻皮肉,靈氣直接滲入體內,打散其體內氣脈,孫梓凱選擇了不抵抗,所以判斷自己斷然不能撐過三掌。
而妖人此舉,實則是想把孫梓凱身後的神秘人給引出來。
這一掌下去,孫梓凱已經半死不活了,他忽然大喝一聲,“縛地!”身邊五個妖人瞬間被拉入了地下。
這是經能量改良過的術,縱然是虎新城,也沒有想到其施術會如此之快。孫梓凱雙腿依然被纏住,起身後,立即抓向一妖人的袍子,將那袍子掀起,而妖人的真容顯露,但那也是易容后的,所以妖人並不懼怕。
被困住下半身的妖人,朝着孫梓凱吐出一道氣彈,直接釘在其腦門上,孫梓凱被擊飛出去,倒在了地上,袍子蓋在其身,他只覺得天旋地轉,但明白自己必須要立即清醒過來,因為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洗脫嫌疑的好機會。
能量和生機被大肆吞入其身,他仍然處於混沌之中,卻抓住底下土壤,將土控起成型,在身體外造了一個空殼,而利用空間之力,瞬間移動到了北境邊界處。
北境的邊緣,果然還有妖人。孫梓凱狠心錘了自己的腦袋,讓自己保持一陣的清醒,變出袍子穿在身,接着瞬移到了最近的妖人位置,那妖人看見那黑袍者還沒反應過來,胸膛卻被直接洞穿,而一旁的幾個妖人,也都被同樣以勁力透胸而死,清理了所有妖人後,他大步跨入北境叢林,接着掀開了袍子,卻只露出了上半身,故意用風將自己懸浮,且上身衣物被鼓起,裝成很健碩的樣子。
因為他感知到有一個妖人一直隱匿在暗處,做這些就是為了給他看的,當他沒入其中后,接着空間瞬移到了原來的位置。
而那五個被縛地的妖人,正好也各自解脫了出來,他們走到了孫梓凱身邊,其中一個妖人掌心凝聚靈氣,對着孫梓凱的胸膛就是一掌,孫梓凱噴出的血濺到了三尺之高,接着便不省人事了。
妖人們面面相覷,其中一個說道:“他就這實力,怎麼會是那個人。”
“別急,他背後的人,還沒有出現。”
虎新城這時候忍不住了,說道:“別打了,再來一掌,他必死。”
“死就死了。”
“死了,怎麼跟宗門交代。”
“就說死在困仙廊了。”
“那我定然逃不了干係!”
姜鈺瑾說道:“我來吧。”她使出一術,將孫梓凱吊起,懸於空中,接着在其手腕一劃,孫梓凱的皮膚並沒有被劃過,可是水珠不斷在其手腕凝結並滑落,此術近似幻術,但比較低級,可對付孫梓凱足夠,孫梓凱潛意識裏,認為自己的手腕被破開,鮮血在涌流而出,待到他覺得血快流干之時,他的生命也將迎來結局。
到現在他也沒有自救的法子,只能看命了。
一炷香后,孫梓凱的臉色蒼白無比,妖人們一直等待着,這時,從地平線處盪出來三道波紋,那是妖人們的聯絡之術。
一個妖人將一物投到了天空,接收到了波紋,片刻后,接住此物並讀取了其中信息。
他大驚道:“那傢伙果然是北境之人,一個時辰前,在北境處現身,殺了我們數人,接着暴露了身份,進入了北境之內。”
另一妖人長嘆了一聲,惱道:“我早就說了,把時間耗在這小子身上是沒意義的,他一個雛兒,還能滅了整個鬼幽嗎?虎...”
還沒叫出名字,虎新城立即伸手抓住了那人的嘴。
妖人說道:“沒事,他暈了,聽不見,殺了他吧。”
虎新城此時也不得不相信是自己判斷失誤了,但他阻止了妖人再對孫梓凱出手,說道:“不可殺他,此等人才,該攬入鬼幽。”
“經此一事,你覺得他還能加入鬼幽嗎?”
“為何不能?他才十三歲,以後有的是機會。”
其他人明顯不願放過孫梓凱一碼,可虎新城執意不許眾人再對孫梓凱出手。姜鈺瑾收回了術,孫梓凱落到了地上。
渾渾噩噩地做了許多個夢,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自己依然靠坐在那棵樹邊,而姜鈺瑾正坐在一旁,也睡著了。
高洋不在此處,孫梓凱環顧四周,也感知不到妖人的氣息,他轉過身,看着姜鈺瑾,似乎想到了什麼,接着,他伸出手,掀開了姜鈺瑾的衣裳,仔細地端量着她的胸膛。
姜鈺瑾漸漸蘇醒過來,忽的臉一紅,一個巴掌拍了過去。
“你幹什麼!登徒子!”
孫梓凱摸着腦袋:“好像做了個了不得的夢。”現在的姜鈺瑾是真的,她的胸前正有霓凰之技。
而此時,高洋也從河邊打水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