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秘書
江伝琛強壓怒火，“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誰。”
霸道又兇狠的聲音迫使尹凝費力睜開眼，她看得仔仔細細，清清楚楚。
男人的眉骨立體削薄，琥珀色眼眸渲染着層層的怒火。
她扯出一抹頹廢又綺麗的笑容，在酒精的加持下，抬手，大逆不道地伸向了江伝琛那張稜角分明的臉。
“佑航......你終於來救我了......”
“佑航......”
江伝琛心底怒極了，可偏偏拿她沒有辦法，最後他緊緊繃著臉，將她抱了出去。
晚風吹起她胸前的二兩布料，尹凝紅着臉坐在摩托車的後座上，對周遭的一切都有些反應遲鈍。
江伝琛一隻手撐在她身側，另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
“說，今天是誰救了你？”
尹凝面色紅潤，搖搖晃晃，聲音無比篤定。
“裴。”
“佑。”
“航。”
江伝琛咬牙，手上的力道也更重了些。
“尹凝，我就應該看你被他們玩死！”
“呵呵。”
尹凝閉上眼，在胃裏幾次翻湧后，直直朝着他倒去。
直到最後一刻，她還趴在他的肩膀上，呢喃着同一個名字。
她被帶到醫院洗胃，醒來的時候，是小劉在照顧她。而她的隨身物品，也在事發不久，就被尹雪峰送到了醫院。
“送我來的那個人呢？”
小劉說：“他沒有留名字，確認你沒事以後他就走了。”
尹凝嗯了一聲，腦海里已經想到江伝琛離開的背影。
這是江伝琛第二次救她，每一次都不在她的計劃之內。
原本她跟江伝琛只走腎就夠了。她從來都沒打算跟裴佑航身邊的任何一人，發展成任何深刻的關係。
但現在，尹雪峰把她當成江伝琛的女人，短時間內不敢動她，走到這一步，只能說幸運的同時也很驚險，稍有差池，她就前功盡棄。
“小劉，麻煩你幫我拿一下手機。”
她打給裴佑航。
這個時間裴佑航應該還沒睡。但她打了好幾個都沒有打通。
疑惑之下，她又支開小劉，打給了另一個人。
“喂？舒婧。我聯繫不上裴佑航了。”
舒婧那邊不是很方便講話，明顯在壓着聲音。
“楚瓊去國外看病。楚裴兩家都去了。你那邊沒事吧？”
尹凝愣了一秒，答：“我沒事。等他們回來再說吧。”
舒婧在掛斷前提醒她：“凝凝，這兩天裴佑航跟楚孟冉在吵架。”
於是電話結束后，尹凝發了個自己住院的朋友圈。
等到快天亮的時候，她接到裴佑航的電話，他無論如何都堅持要來看她，哪怕楚家和裴家的長輩還都在國外。
當天下午，裴佑航就趕到了醫院。
但尹凝沒想到，江伝琛也跟他一起來了。據說是因為江伝琛不肯處理手上的傷口，江家人就讓裴佑航帶他來醫院處理。
裴佑航問他：“你怎麼受的傷？”
此時江伝琛的傷已經處理好，兩隻手都綁着紗布，像是戴了一副格鬥手套。
“救了個不知好歹的小兔子。”
他一臉風輕雲淡，走到一旁，推開病房的窗戶，倚着窗戶點了根煙。
江伝琛在看樓下的風景，可尹凝覺得他的視線，一定或多或少在她身上停留過。
裴佑航沒聽明白，但也沒多問。
他又看向尹凝，語氣軟了好幾分，“你一個醫生，怎麼還把自己弄到洗胃的地步？”
尹凝羞澀地回：“人有失足馬有失蹄嘛。”
裴佑航給她削了塊蘋果，“那下回注意點兒。我爸媽不喜歡笨笨的姑娘。”
尹凝聽出來他的暗示，微微笑，“好。”
中途，裴佑航出去接了個電話。
江伝琛倚着陽台，譏笑透過白色薄霧傳來。
“恭喜姐姐啊。裴家能答應見你，佑航可花了不少心思。”
尹凝回他：“等我成功嫁進裴家，一定感謝今日江少的成全。”
江伝琛原本抬頭看着煙霧，聞言將視線落在她臉上。
“這麼自信？你是覺得佑航足夠喜歡你，還是覺得你以前那些事，裴家和楚家都不會有人知道？”
他已經問過尹雪峰一些事情。要是尹凝的那些事讓裴家知道了，別說裴家不同意，就連裴佑航都會毅然決然跟尹凝分手。
裴家找兒媳，門當戶對是鐵律。
尹凝語氣多了幾分苦澀，“他們會不會知道，不是全看江少想不想讓他們知道嗎？”
“換句話說，我能不能嫁進裴家，完全取決於江少。”
江伝琛顯然很滿意這個回復。
“那你打算怎麼做？”他說，“我可不會幫不知好歹的小兔子保守秘密。”
尹凝知道他說的是自己。
但小兔子這個稱號，她覺得江伝琛不長眼，她明明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江少何必明知故問。我兩袖清風，能給你的東西，除了我還是我。”
江伝琛眯起狹長的眸子，“想清楚了？”
尹凝淺笑，“我知好歹。江少看得上，是我的榮幸。”
“很好。”
江伝琛掐滅煙頭，邁着長腿朝門口走去。
“晚上來找我。”他離開前說。
過了一會兒，裴佑航回來了，他身後還跟着一個穿職業裝的女人。
女人主動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舒婧，楚瓊主任的秘書。我來代表楚瓊主任向您表示感謝。”
尹凝和她對視，兩人很默契，禮貌中帶着疏離。
看上去就像第一次見面。
舒婧帶來了很多東西，說是楚瓊感謝生日會那天，尹凝搶救了她的事情。
但裴佑航剛回國，楚瓊就派人來尹凝面前刷存在感。
這就是一種變相的提醒，提醒尹凝——她跟裴佑航之間，永遠隔着楚家。
沒有硝煙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尹凝並沒有接舒婧遞過來的東西，而是看向裴佑航。
“我也沒做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何況你跟瓊姨都這麼熟了，這禮我要是收下，是不是有點見外？”
裴佑航說：“沒事，這是應該的。”
尹凝：“那你現在幫我打個電話謝謝瓊姨吧？這樣我收得也安心點兒。”
裴佑航眼中閃過一絲拒絕，但想到尹凝也沒什麼惡意，於是他的神情很快恢復如常。
偏偏很不巧，楚瓊去做檢查了，她的手機現在在楚孟冉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