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劇中罪案:河谷浮屍案
謝文豪走近屍體端詳細節,由於屍體是在水中漂浮了一段時間后,才來到河谷下游,法醫組給出的死亡時間是在24個小時左右,具體時間還需等待屍檢報告才能定論。
屍體本身不僅面目無法識別,也沒有找到任何身份信息。陳天承命王騫去查訪失蹤人口名錄,匹配近期是否有失蹤的青年男子能對得上號的。
兇手的手法暴戾殘忍,也許是為了掩人耳目,死者不僅面目全非,而且十個手指的指紋都有破壞痕迹。謝文豪則跟隨勘探的物證組在現場清盤相關疑似物件,尋找案發時的第一現場。
警察們參考着案發時的河谷風向對水流湍急度的影響,一路沿岸尋找着,終是在上游不遠的一處廢棄的排水橋洞中尋到了死者潮濕發霉的衣物,但手機和錢夾等身份信息和使用的兇器仍是不見其蹤。
謝文豪走訪了周邊距離最近的幾戶養殖場,都沒有得到隻字片語關於案情有用的目擊線索或訊息,養殖戶們最近也沒有報備過有失蹤人員或是有可疑的人經過。
案情一時陷入焦灼狀態。
等到王騫回到警局的第一時間就打印出了失蹤者資料,同一時間內,全市共有兩位年齡與死者相近的失蹤人員,還沒等謝文豪打電話給他們的家屬,法醫利用骨齡偵測技術就已能精準判斷出該死者的年紀。
然而與兩位失蹤人員都相差了兩歲,儘管王騫還想辯駁一下有沒有可能是數據不準確,陳天承的目光複雜,只吩咐着擴大失蹤人口的搜索範圍,調取整個省內的失蹤人口資料。
謝文豪想從過往所做的一些謀殺案資料庫中尋找一些線索,於是趁着查案間隙,再次給楊毅撥打電話,提示手機已關機,他沒有多想,只是又給楊毅發了條短訊,就繼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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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商局的辦公樓中,顧詩情今日打扮的顧盼生姿,按照芮以琛的指示,已經提前收購了成化區核心改建地段周邊的兩條環形公路上全部的地產樓宇和土地,為了實現芮以琛對成化區打造經濟新城的中央cbd金融中心及其周邊商業地產和醫療、文旅配套,他們都是付了大血本的,今天核心改建工程的招標,她勢在必得。
助理周頌看向帶着一副價值不菲墨鏡,烈焰紅唇的顧詩情,壓低聲音道,“顧總,我們的底價,是不是給的太低了些……要是不中,再想拿回來,就沒有這麼容易了。”
顧詩情揚着本就嬌媚的臉,看向他,“低了?你是以為,嘉大地產能拿出更高的價來?它雖然是央企護航,但這裏哪兒?這是夢川,不是首都。就算龍王爺來了也得拜拜碼頭,這叫規矩。凡是生意就有價碼,談不成便是價碼不合適。你看周圍都是我們的地,他拿出一個比我們高的價格就算拿走中心位,周邊我們觀望不開發,他就能一人搭台唱戲?合作,靠的是腦子。”
周頌聽完顧詩情的話,有些恍然,他看着女人下一秒變臉,唇角洋溢着迷人璀璨的笑容,搖曳生姿的向著迎面而來的兩位領導一陣寒暄,兩個中年領導一看是顧詩情,她是個做事妥帖的,這些年給市裡也做了不少貢獻,這也讓身居高位的領導,樂意與這般優秀並賞心悅目的年輕企業家多談論幾句。
周頌看着他們談笑風生的場面有些感慨,從芮總身邊安排給她做助理已有一年多,他見證了這個女人的聰慧,顧詩情從一個一窮二白的上班族爬到如今,成為芮以琛的左膀右臂,掌握着市裡一流的人脈資源,就算芮公子從未有讓顧詩情上位的舉動或想法,顧詩情也深知自己有幾分斤兩,稱得上是進退有度,大方得宜,外面人客氣的喊一聲顧總,沖的不是她,而是她背後的芮以琛。
招標會如火如荼,除了兩個最有實力的地產公司,顧詩情所代表的本地地產華豐集團和京圈內初入夢川試水佈局的嘉大地產,至於其他坐在後排的林林總總,無非是為湊局出來噹噹掩護陪標的小型地產公司,市裡傾注公共市政資源如此大力的項目,就算他們中標,最終評估時也會尋找個大公司作為依仗牽頭辦事,這是地方發展的潛在規矩。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直到嘉大地產的代表出現時,有看好戲的人特意看向顧詩情的方向,她卻紋絲未動,既沒抬臉也沒抬眼,只關注擺弄着自己新做的美甲,恍若對這一切都毫不在意。
嘉大地產來的代表正是從總部分派而來的夢川市一把手,華南區域總——程然。程然西裝筆挺,步履生風,看着三十六七歲的模樣,主動上前與顧詩情招呼了一聲便在嘉大地產的名牌指引下就座在首排。
顧詩情笑意清淺,給了周頌一個眼神,將加密的投標書遞給了招標會的工作人員。
半個多小時后,顧詩情接到了一個神秘電話,她手機調成了靜音,但看在這個陌生號碼時,瞳孔有明顯變化,她看了一眼時間,距離招標結果揭曉只剩不到十分鐘時間。
她讓周頌稍安勿躁,在原地等待,自己則拿着手機匆匆向外而去,而這一切都落入程然的眼中,他不由得想起今早來前總部視頻會議時,董事長的叮囑,這夢川的水……還真是不一般的深。
顧詩情尋了個僻靜的連廊口,她接聽了電話,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什麼,只是她臉上勝券在握的安然感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追問和確認,“怎麼會這樣?前天消息到了以後,我就改了標的額,不可能,他們真的來這套,臨時改規則?”
顧詩情深深吸了口氣,再次走向招標會場,程然注意到她面色如常,心中也在不斷揣測。
直到十分鐘后,在場最高行政級別的官員公開宣佈了標的歸屬,只是在他說完時,眾人面面相覷,無人敢起身鼓掌,只有程然坦然起身,似乎對這種結黨之事視若無睹,他一邊道謝,一邊接過中標書,露出與有榮焉的表情,發表着感謝致辭。
芮以琛默默看着辦公室電視機前報道的嘉大地產中標的消息,喝了一口杯中加冰的威士忌,沈臣坐在沙發一側,“我去和秘書長打聽一下這家公司的來路?”
芮以琛沒有說話,他走到辦公室的一角,從高爾夫的球杆筒內,取出一隻泛着金屬光澤的球杆,在手中把玩着,沈臣多少了解他的暴戾,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此時起身,“夢川沒有承建商敢接嘉大這筆生意,他們都知道在太歲頭上動土的後果。”
“收樓這點小事你做不好,惹了一身麻煩要我處理尾巴,買地這點小事你也辦不好,你拿着高額的年薪,不如把錢給我?”芮以琛眸中風起雲湧,說著就做出一個揮舞球杆的動作,這一下就揮舞到沈臣的脖頸處,瞬間襲來的風聲讓沈臣嚇得緊緊閉上雙眼,芮以琛貼近他耳邊,語氣寒若冰霜,“你這麼蠢,我還待你不薄。如果處理不好這件事,你讓我損失這麼多錢,我不介意慢、慢、討。”
沈臣的手搭在沙發的扶手上,支撐着身體,“對不起芮總…對不起……我馬上處理,不會再有下一次。”
芮以琛給了他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轉身繼續打起了室內高爾夫。一顆白色的球慢悠悠的徑直轉入球洞中,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達顧總,我今晚沒空。什麼時候會做事了,什麼時候再來秦漫的公寓見我。”
沈臣腳步微微一僵,點了點頭退出辦公室,他手中還握着門把手,額角已被冷汗浸濕。
……
“大家辛苦了……”副導演在監製打板結束后在片場朗聲說道,一陣人聲鼎沸后,商超對着對講機道,“陸捷和沈臣剛才那段戲,揮舞球杆的那一下,再來一遍,反應有點失焦。”
工作人員們的腳步漸漸一頓,本以為可以按時吃午餐,但架不住導演在片場擁有絕對的話語權,副導演也表示一臉無奈,陸捷連着幾日清晨上戲,本就情緒不佳,此時態度更加敷衍,楚文麗走過他耳畔時,低聲說了幾句什麼,他臉上的陰霾才逐漸散開。
高立洋的戲份結束后就和商超在一處,站在攝影機和現場的攝像控制台後觀望着其他演員的戲份,他嘗試揣摩着每個人物不同時期的心理狀態,直到手機振動了一遍又一遍。
是學生會書記員蘇汀,見他電話不通,只好將新收到的威脅信一封一封拍攝成彩信傳遞給高立洋,高立洋拿起手機一封封的翻看,關翎兒試完下午的戲服走了過來,也湊上前去看向手機,臉色一變,“這怎麼還沒完了……”
高立洋看着關翎兒柔美的臉,“必須要找出這個人,如果在這部劇上的時候再惹出麻煩,對你我就是致命傷。”
關翎兒聞言,也變得神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