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啟動馬甲:女妖

第二章 啟動馬甲:女妖

第二章啟動馬甲:女妖

◎因為被智腦託管而“變異”的遊戲◎

在明余渡眼裏,這一瞬間彷彿是被慢放了一樣。

他利落地側身躲過,接着毫不猶豫地用力將門一關。伴隨着彪哥“啊——”的痛苦嘶吼,他已經從被門夾住的、正顫唞的手臂中將刀奪過。

“差點用手臂格擋,這身體真是不習慣。”明余渡小聲自言自語。

將人制服后,他就地取材,用擰起來的衣服將對方手臂反綁,接着用了更多的時間去摸索對於現在自己來說像古董一樣的直板按鍵手機,成功完成了報警。

警察來的很快,明余渡跟着上警車去做筆錄的時候,一路上都在聽開車的老警察念叨“察覺不對你就不該開門,該直接報警,不然有個萬一”吧啦吧啦。

車窗外,麻雀一群一群停在電線杆上,泥水飛濺,遠處的高樓和近處低矮的民房對比形成了別樣的城市風景。

明余渡很久沒體會到這種普通人氣,一邊新奇地盯着窗外飛速後退的風景看,一邊乖乖應和老警察的話。這一幕搭配他帶着病氣的臉和瘦弱不堪的身體,看起來很惹人憐惜的樣子。

惹人憐惜的明余渡錄完筆錄,見到被警察銬住的彪哥時,趁着看守的警察打電話,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你想殺我,是受了誰的委託?”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工作上就一個黑心中介。要不是國家有義務教育,估計他連同學都沒有。不過即使有同學群,他也沒有加過任何一個單獨的同學,群里的聊天除了讀書時必要的回復,連水群都沒一句。

原來真是被委託了啊。

簡而言之,哪怕沒有記憶,他也斷定自己的藥瓶不會是空的。

備用方案,比如改造成半機械的身體,也比如藏在盒子裏的備用藥。

明余渡甚至懷疑對方比自己還清楚自己發病的時間,不然偷葯的時間不會那麼準確,驅使彪哥上門,讓彪哥故意用力砸門的時間也不會那麼精準。

明余渡猛地從雙人床的下鋪上直起身子,起得太快,後腦和金屬接觸發出“砰”的一聲悶響。他“嘶”了一聲,揉着自己的頭,一邊矮下`身子,一邊用目光在四周搜尋:“靈兒?你在哪。”他並沒有看到那條虛擬的小青蛇。

而且對方應該知道他有檢查藥瓶在不在的習慣,因此沒有丟他的藥瓶,而是直接丟了裏面的藥片。

回到自己出租屋后,明余渡饒有興緻地開始仔細梳理自己現在的人際關係,果不其然,一無所獲。

所以,孤僻至此,又沒有在工作上擋別人的路,誰會對他這樣一個loser起殺心?

看劣質的電腦屏幕太久,明余渡眼睛都開始疼起來。他輕呼出一口氣,揉了揉眉心,如往常一樣叫了聲“靈兒”。叫完后又反應過來,現在他已經穿回來了。然而,就在他搖頭失笑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一聲略帶卡頓的機械音:“架、構師,我在——”

真是簡單、粗暴,且有效的手段。

二十三歲的他,不僅生活窘迫,還很孤僻。

對方還怕他不死,同樣做了備選方案:驅使要債的彪哥動手殺人。

“嗞——”

但一般來說,備用方案是用不上的。明余渡不會讓自己輕易陷入到威脅下。

“能量、嗞——不足,架構、師……是否更換獲取能量、方式?”

有人丟了他的葯。

他的遊戲竟然也跟來了,但現今的藍星怎麼可能有合適的能源……

明余渡拍了拍衣服下擺,不再多說,慢悠悠地從警局離開。

兩人視線交錯,原本一直看似醉到不省人事的男人瞳孔一縮,又掩飾一般將頭垂下。

假如明余渡沒有備選方案,他很可能直接因為病發死亡,彪哥一個職業要債人把門打開后,就合情合理地發現他“意外死亡”。假如明余渡還有葯,彪哥這道保險也很及時,剛剛經歷過病發的“病弱小可憐”和要債人因為口角糾紛,被對方激情殺人,這樣的案子簡單、邏輯清晰,以現今並不高深的刑偵手段,就此結案是必然發展。

他是個很惜命的人,“活着”二字幾乎是他的執念。這種執念究竟是不是來源於自己的疾病明余渡已經記不清楚,他只知道,只要有一絲希望,自己就絕不願意放棄活下來的希望。也是因此,在對付“可能出現的意外”上,他一般都會做最少兩手準備。

明余渡閉了閉眼:“開放智腦權限,啟動託管模式。”

“請、輸入密鑰。”

“JXFS·ΜYD”

話音落下,一切寂靜。

明余渡心中突然湧上了前所未有的忐忑。

或許是十秒,或許是更久,明余渡就這麼站着,拳頭捏的死緊,直到聽見那句清晰的“你好,架構師”,他才猛地大口吸氣。

靈兒的聲音剛落,明余渡眼前赫然出現三塊並列的豪華金色光屏,光屏邊框有銀杏葉點綴,時不時飄落下幾片,墜到空中時又變為虛影消失。正中央的那塊光屏上,書寫着“諸神之戰”四字,大氣磅礴。

明余渡熟練的在上面點擊,翻閱。他所熟悉的遊戲主線、遊戲支線、背景補充、人物補充等模塊現在全部成了無法點擊的灰色,只剩下已創角色、場景構建還可以點擊。

就這唯二可以使用的功能,按鈕上面還隱隱浮現出了四個字“託管模式”。

這意味着,現今的遊戲由智腦託管,作為架構師的明余渡,暫時只有部分操控權。

他有些意外。

明余渡很高興自己的遊戲能跟過來,但其實並沒對驅動遊戲抱有太大的希望。這裏畢竟不是星際,哪怕首次將權限放開給內置的“智腦”,他也做好了只能看看自己設置的過往劇情的準備。

《諸神之戰》是明余渡的心血,也是他宛如定心丸一樣的存在。

他只求遊戲還在就好。

但現實是,智腦比他想像的還有用。

不,是遠遠超過了他預想的有用。

明余渡看着點開“已創角色”,界面上依次排列出的卡面:在一眾灰色的閉眼形態立繪中,最下方的女妖卡牌閃爍着金色光暈。她一頭海藻一樣的長發隨風微動,遮住了不着寸縷的上身,下半身是寶藍色的精緻魚尾。她正側卧在礁石上,背後海浪滔天,和大海一樣的眼睛讓那副清純的面孔愈加無辜,但她雙手合攏的掌心卻捧着一顆血淋淋的心臟。

女妖,時鈺。

那個剛被明余渡刀了的馬甲。

但現在不是遊戲中,架構師不能通過遊戲後台進入馬甲才對,為什麼,女妖的卡牌會是可以點擊的狀態?

明余渡心中湧上了莫名的期盼感,他手指落到卡面上方,猶豫了一瞬后,手指落下。

【已啟動角色:女妖。】

金色光幕前,緊挨着茶几的空地上,金色的粒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構建出屬於人魚的身體。

幾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的明余渡下意識地張開雙臂,接住了因為魚尾站立不穩的女妖。

溫香軟玉入懷,任何一個男人都要心猿意馬的情景,但明余渡對女妖赤luo的身體視而不見。他原本想接住人,卻因為瘦弱的身體沒及時積蓄起力量,反被撲得身體后傾,很好,頭又磕了一下。

明余渡“嘶”了一聲,抱着人,先皺着眉掃了眼時鈺的魚尾。

“能變,要能量。”甜軟的女聲開口。

明余渡又用一種難以言說的眼神,落到時鈺的臉上。

她笑得眉眼彎彎:“沒錯哦,我就是你。”

很難形容明余渡的感覺。女妖這個馬甲具現化的那一刻,他的意識像是被分化成了兩個,一個是他本人,一個是女妖。他能感覺兩個軀體的人都是自己,甚至在有意控制的情況下,可以實現“心電交流”,但本體和馬甲也有區別。

女妖是他,但更像是將他本身的某個特製放大了。這種感覺又和明余渡下場扮演馬甲的“人設”很像。

他在《諸神之戰》中馬甲不少,為了讓馬甲死得有價值,也為了讓馬甲能和玩家合理接觸,每個都設定了自己的人設。

比如女妖,她不僅僅是給玩家擴充“深海”這個版圖、增加邪神陣營的引導npc,她本身還是在血肉廝殺中籌謀成神的嗜血人魚。

女妖從黑暗中走出,在廝殺中強大。明余渡賦予了她心計、蠱惑、變強的極端慾望和無盡的孤獨,現在在女妖馬甲中的自己,好像也同樣與這項特製進行了融合。

時鈺的魚尾撩撥一樣往他身上貼:“你怎麼不看我了,我不好看嗎?”

明余渡“呵”了一聲:“怎麼,你想把我的眼珠子也摳出來?”

時鈺輕笑:“你可是本體,我怎麼捨得。”

明余渡:/微笑.jpg

他自己還不了解自己?本來就不算什麼善茬,現在融合了女妖的特製后,她幾乎本能地做出吸引周圍人目光的動作,但同時又很矛盾,一旦對方投射出過於專註的眼神,就會懷疑對方居心,因此掩飾不住暴躁和殺心。

但這是個正常的、和平的世界。

明余渡和時鈺“交流”了片刻,終於讓她收斂了許多。接着,他把智能助手靈兒喚出來,用了點時間,才搞明白自己現在因為被智腦託管而“變異”的遊戲架構後台有了什麼變化:

它彷彿成了一個破解版卡牌遊戲。

不用抽卡,能量足夠的情況下,之前被捏出來的馬甲可以被投放到現實,而驅動馬甲的人還是他明余渡——就像是現在,這個世界有了兩個明余渡。

明余渡作為本體,和馬甲同時存在,本體死亡,馬甲也會消失。

最重要的是,讓遊戲後台運行、讓馬甲具現在現實的能量,不再是星際普遍的T能源,也不是藍星能被利用的光能風能等,而是“好感度”。

明余渡的目光落到了光屏的右上方,那裏多了個之前自己從未設置過的入口:好感度查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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