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第三十九章
◎紙人◎
葉玫借了韓曉的車,帶着葉年往譚隊說的地方去。
葉年低頭看葉玫的手機。
“聽蘭縣，這是哪兒？”
葉玫：“邊境小城，開車要四五十分鐘。”
葉年：“還挺遠。”
葉玫：“譚隊說了，抓到人了,就把人給你玩。”
葉年：“人有什麼好玩的。”
葉玫：“人不好玩,紙人好玩啊。”
葉年：“是《遊園怨魂》裏面的紙人嗎？就是那個女主人的怨魂跑到了紙人身上的那部。”
葉玫轉了一圈，沒看到人，叫上葉年四處走走。
葉年扒着車窗往外看。
葉年：“媽，你又胡說八道，爺爺奶奶還都當真了。”
葉玫：“有巡警，不過對術士不管用。”
她看了看一圈鐵絲網,沒發現屍體。
葉玫拍拍葉年的頭：“和爺爺奶奶說謝謝。”
“哎呦呦。”
“囡囡，手機給我看看。”
葉玫把手機遞過去。
她招呼葉年上車，然後開車往城裏去。
她熄火，朝葉年道：“下車吧。”
最後她抬了抬墨鏡，說了句：“我開玩笑的，來，葉年，和爺爺奶奶說再見，我們走了。”
葉玫：“譚隊沒說具體位置，還得我們自己找。”
除非他拋棄身體到紙人身上。
想想也是，這些人只是快死了，想花錢換具身體。
聽蘭縣靠近邊境,用一圈鐵絲網隔開另一個國家。
葉玫：“哦，這是我仇家，我來尋仇的。”
“我這老花眼，看不清哦。”
這邊的民房很多,遠遠的兩人還能看見老人們坐在小馬紮上嘮嗑。
“這看起來很好翻過去啊。”
葉玫拿出手機,點開譚隊傳過來的照片。
葉玫：“對,抓到他就給你玩，讓他演一遍你學一遍,學會了送他下地府受刑。”
只要不是傻子,都不會選白天。
大白天的,一個人想翻越鐵絲網可不容易，不僅有巡警，還有這麼多人看着。
葉年乖巧道：“謝謝爺爺奶奶。”
葉年點頭：“好啊好啊。”
照片里是個黑髮年輕人，長相周正。
老太太：“肯定往城裏去了，這些年輕人，嫌棄我們村裡條件差。”
老頭老太太們湊近看了看。
就算是換身體，這幫有錢人也要挑挑選選，譚隊跟去處理的那些受害人就沒一個丑的。
這就要看他紙人的造詣有多深了，普通紙人沒法承載人的魂魄。
老頭老太太還八卦的很：“囡囡，這是你什麼人啊？”
葉玫牽着葉年走過去問道：“大爺,最近有沒有看到年輕人,三十歲左右,長成這樣。”
“好好的漂亮姑娘，可不能做傻事啊！”
兩人約定好,葉玫開車開了四十分鐘，到了聽蘭縣。
葉玫：“我是要去逮人沒錯啊。”
老太太瞅了半天，才確定：“這人我昨天見過，在我們這邊鐵絲網轉了半天，肯定是想翻過去。翻過去就是偷渡哦，我們看着呢，他不敢翻，後來就走了。”
老頭老太太左一句右一句，葉玫腦子嗡嗡的。
葉年乖巧道別，然後快跑跟上前面的葉玫。
“咱們是法治社會，不是過去了，不能尋仇的。”
葉玫：“往哪兒走了？”
這是座小縣城，平日裏外人不多，也沒普通人想往邊境走。
今天剛好是縣裏逢集，有個小集市。
葉玫帶着葉年一邊逛一邊找人。
集市裡大多是老人和孩子，這種小縣城，不靠風景區，不像韓曉住的古鎮，很少有人來。
連逛集市的都是老人和孩子，葉玫和葉年這一大一小在集市上就很顯眼。
葉玫帶着葉年一邊走一邊看。
葉年嘴裏塞了貓耳朵，咀嚼完后，他問葉玫：“那個人真的會來嗎？”
做了壞事還光明正大的跑到集市上，不會吧？
葉玫：“都是老人小孩，一點威脅都沒有，有什麼不敢來的。”
葉玫轉頭看到前面有賣冰沙的，問葉年：“吃不吃炒冰沙。”
葉年直點頭。
有葉玫在，他一直沒什麼壓力，葉玫讓幹什麼他就幹什麼。
反正抓不到人譚隊不會說他嘿嘿嘿。
當然他媽媽這麼厲害，肯定會抓到人的。
葉年心裏美滋滋的，只覺得葉玫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最後兩人一人一碗炒冰沙。
葉年捧着一勺一勺的挖，旁邊走過一小男孩，看起來比葉年小一點。
小男孩拽了拽身旁奶奶的衣袖，說道：“奶奶，我也要吃。”
他奶奶看了一眼：“都十月了，吃什麼冰沙，走走走，小心拉肚子。”
葉年的手一頓，而後繼續挖冰沙吃。
葉玫：“葉年，要不你別吃了，給我吃。”
葉年：“你休想一人吃兩份。”
他呼嚕呼嚕吃完，給葉玫看了光了的冰沙杯子。
葉玫深感可惜：“好吧。”
孩子大了，不好騙了。
兩人吃完冰沙，開始辦起正事。
葉玫帶着葉年轉了一圈集市，只看見老人孩子，沒看見年輕人。
葉年：“沒有啊。”
他眼睛四處搜羅，突然注意到一家賣零食的攤子動了動。
上面的葡萄乾、芒果乾零零散散掉了下來。
“唉唉唉。”
“架子怎麼倒了？”
葉年眼看架子倒了，他離得近，上去幫忙把架子扶好。
他剛把架子扶正，就看到一個白色的小紙人瘸着腿往前面走。
葉年：“唉唉唉。”
他回頭叫葉玫：“媽，這有個紙人，紙人唉！”
葉玫聽見葉年的喊聲，把撿起來的芒果乾放在膠袋裡，回頭看葉年說的小紙人。
那個紙人身體一滯，似乎也聽到了葉年的叫喊聲。
葉年回去叫葉玫：“媽，它聽懂了，媽——”
葉玫：“看到了，別叫了。”
她動動手指頭，一道靈力彈出去，打在紙人身上。
紙人一個踉蹌，身上被打出一個洞。
他仍然緩慢的向前爬行。
葉玫：“行了，去把它撿起來吧。”
葉年歡呼一聲，去把在地上爬行的紙人撿了起來。
紙人只有一根手指大小，身上透了個洞，洞邊都是焦黑色，在葉年的手上他還在不停擺動，只是目光游移，像是失去了方向。
葉年把它撿起來，先上下左右看了看，然後抬頭問葉玫：“媽，這裏面沒有魂魄吧？”
葉玫接過來看了看。
“沒有。”
沒有魂魄，但會動會跑還能聽懂人話，這從譚隊手底下跑了的小子造詣可以啊。
葉玫高興道：“年年，看媽給你找了個好東西。”
夠玩很久。
兩人都很高興。
而在縣城的另一側，一個男人手上的線斷了一根。
他猛的吐出一口血。
是誰？是誰打中了他？
誰會注意到地上的一個小紙人？
何盛想不通，偏偏紙人的視線低，他看不見是誰打中了他。
現在紙人被擊中，更是沒了作用。
何盛幾乎第一時刻反應過來，這個小縣城不安全了。
他必須馬上離開聽蘭縣。
但是後面有警察在追他，他走不了回頭路，只能按照原計劃去緬甸。
何盛焦慮的看了一眼自己做好的紙人。
他並沒有完全學會，紙紮這門技術傳到現代已經很少有人去學。
何盛也是輾轉數十年才堪堪摸到門邊。
不管在集市上的是誰，能準確的打中紙人都不是善類。
先走為上。
何盛看向屋外，天快黑了。
半夜才是走的好時候。
他要等到夜深人靜，萬籟俱寂時再走。
白天還是太顯眼了。
何盛安靜的坐在房間裏，等待夜幕降臨。
*
葉玫和葉年抓住紙人，也沒找地方住下。
母子倆從小為了賺錢，抓鬼除妖，風餐露宿都是常事。
現在還有輛車，怎麼都比以前條件好。
兩人上了車，坐在後座上。
葉年開始擺弄紙人。
紙人自從破了一個洞后，就開始變得破破爛爛。
葉年看了看，對葉玫說道：“媽，他破了個洞，感覺就像要死了一樣。”
葉玫：“可能是我剛剛太用力了。”
她想了想，在車裏找到一塊膠帶，手裏躍躍欲試。
“試試，我們幫它粘上。”
葉年伸手：“我來我來。”
他第一次見紙人，以前雖然也見過紙紮，但是那些紙紮都不是活的。
這個是活的！
葉年正是對什麼都好奇的年紀，他小心的用膠帶把紙人粘住。
紙人原本還在左右亂晃的身體突然不動了。
葉年：“嗯？”
另一邊，何盛手裏僅剩的三根線動了動，他看向面前的紙人。
這類紙人一式兩個，一個是前役，做他的眼睛，一個則在他手裏，何盛用來操縱前方的紙人。
兩者共生，缺一不可。
現在前役的紙人身體破了個洞，何盛面前的也是一樣。
察覺到手裏的紙人被強行綁了起來，何盛意識到了傷他紙人的人近在眼前。
好機會！
不管這人是誰，只要狠狠重擊他，就能多出幾分逃生的希望。
何盛不用想都知道一旦被抓回去，他必然會死。
他本來就是吊著一條命，僥倖遇到那老頭才換了身體。
何盛靠這具身體求生十年，他不想死。
想到這兒，他當機立斷，扯住手上的幾根線，讓紙人狠狠的朝面前人撲去。
葉年見紙人不動了，朝前湊了湊，想看看它是不是死了啊。
突然，紙人動了起來，朝葉年的身上撲去。
葉年蹲着給紙人貼膠帶，現在紙人朝他撲過來，正好是朝着他的臉撲過去。
葉年被猛的撲倒在地，很快紙人不斷伸展，黏住了他的鼻子和嘴巴。
葉年撲騰着，想把紙人摘下來，要喘不過氣了。
葉玫起身把紙人撕了下來。
她指尖點起一簇火光，紙人在她手上燒成灰。
葉年這才喘過氣來。
他“呼呼”的大聲呼吸，就見葉玫冷臉看着他。
葉年露出一個討好的笑。
“嘿嘿嘿—”
葉玫：“我怎麼說的，不懂的東西別湊那麼近，粘個膠帶，你動手就行，把臉貼上去幹嘛！”
葉年：“我就看看，看看嘛。”
他轉移戰火：“媽，你看他想弄死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