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番外二
第六十八章番外二
也不知道是最近太累還是昨晚夏光太瘋,朱魚直到早上十點才起床,起來后不見了夏光,打電話一問才知道是去買菜了。
剩下她一個人在家也沒什麼事干,隨便給自己烤了兩片麵包配牛奶一湊合,吃飯時三十老跑到她跟前喵喵叫,顯然對人類食物很感興趣,朱魚摸了摸貓頭:“乖,餓了就去吃貓糧,你喝牛奶會拉肚子的。”
三十喵嗚一聲以示抗議,不情不願去和崽子們搶飯吃去了。
當初夏光嫌貓太多鏟貓屎實在太費鼻子,乾脆把其中一半都打包給顧雁白送去了,貓到家的當晚方楊生就給她打電話,開口第一句是:“咱還能不能做個人了?”
夏光怡然自得往朱魚腿上一躺:“怎麼了?”
方楊生:“一隻貓我還嫌顧雁白對它傾注的精力太多呢,你又一口氣打包來三隻,你讓我在這裏家裏的存在感得降低到什麼程度。”
夏光笑眯眯:“這好辦,回頭我再抱回來就是。”
方楊生:“可別,他把我送走都不會把貓送走,要是知道是我讓你抱走的我這對膝蓋別想撐到明天早上。”
夏光開的外放,朱魚聽到內容后忍不住噗呲一笑:“顧哥哥看上去哪有那麼凶。”
冰箱裏的肥牛培根以及各種用來煮麵的丸子都被朱魚端出來了了,怕不盡興,她還在把萬年不用的電烤盤拎出來烤五花肉和蔬菜。
“六點以後吧。”方楊生說,“我得接雁白下班。”
萬年慣例鴛鴦鍋,一半菌湯一半牛油,吃之前說好不吃辣不吃辣,吃之後不到半小時菌湯鍋也跟着變紅。
夏光出去一趟囤了不少食材,朱魚打開冰箱一看裏面還有不少沒吃完的蔬菜,再不吃都要不新鮮了,乾脆提議在家唰火鍋,夏光是沒什麼意見,去衛生間洗臉時提了一嘴:“就我們倆吃的完嗎。”
方楊生答應的乾脆:“行行行,還有什麼要買的嗎,我一塊捎過去得了。”
醫生說夏光少喝點可以,但不能喝多,所以空了沒兩罐就被朱魚制止了,方楊生第二天還得上班,而且喝醉了顧雁白弄不動他,所以空了沒兩罐也被制止了。
傍晚方楊生帶着他家祖宗如約而至,手裏拎着一個大膠袋,袋子裏有兩包寬粉,一盒鴨腸,以及一打菠蘿啤。
夏光說他以前上學時候的嘴很毒,後來為什麼會改變,就不得而知了。
夏光脫口而出一句“菠蘿啤”,說完之後自己連同手機另一頭的人都沉默了,半晌憋出來句:“幾點過來?”
夏光仰頭把易拉罐里最後一滴酒消滅乾淨,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說:“不知道,反正死不了。”
朱魚不知道看了什麼誇張新聞,說吃剩菜會導致人高位癱瘓,無論怎樣都不準家裏有剩菜,從那以後她家的飯菜都是吃多少做多少,盡量不讓剩菜出現。
聽到夏光的這個提問,她也想了一下,最後在人從衛生間出來后說:“要不給方大哥和顧哥哥發個消息讓他們來一起吃吧,怕上火的話我可以現在就熬點去火茶。”
時間一晃過了那麼多年,兩家人和兩家貓都挺好,只有一個人沒了消息。
切的薄厚正好的肉片放到烤盤烤的兩面焦黃直往外滋滋冒油,夾出來再用新鮮生菜一包,包之前往裏夾上一片辣白菜,沾上點燒烤醬,嚼在嘴裏別提多滿足。
夏光一切OK,拿毛巾擦臉的功夫就已經一個電話撥了過去,除了邀請他倆來家裏蹭飯之外不忘補充:“你們再買點寬粉過來,朱魚愛吃那個,我沒想到今天吃火鍋,所以沒買。”
顧雁白算是長了張名副其實的晚娘臉,眼睛裏一年四季結着冰溜子,氣質冷的在盛夏擺在家裏都不用開空調,但說話待人又很有耐心,答應別人的事情絕對會做到,同時脾氣又比較倔,認準的路絕不回頭。
說的除了宋舒幼還能有誰。
酒沒喝多,方楊生卻醉的厲害,老太太似的一遍遍絮叨:“你說她能去哪兒呢……她還能去哪兒呢……”
夏光:“行,到時候見。”
顧雁白開車不喝酒,菠蘿啤全被夏光朱魚方楊生給分了,炎炎夏日配上啤酒冰塊,眼前是火鍋烤肉和朋友,人生再難過的時刻也能在此時煙消雲散了。
掛掉電話,她揉了揉頭,將毛巾放回衛生間架子上。
自從五年前她知道她媽的自殺真相以後人就消失了,夏光去英國找過,學校里說她從畢業之後就沒回來過,夏光又回到國內找,杭州上海都找一遍,愣是沒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實在撐不住報警了,警察調查完說她現在很安全,並不構成失蹤案件。
她狠安全,她只是沒再跟任何人聯繫過。
這五年來朱魚治好了病,夏光養好了胃,方楊生從家裏搬了出來,徹底定居在杭州,整日與顧雁白形影不離,半小時沒見都要打電話刷存在感,這五年來,三十下的那七隻崽子都已經步入“中年”了。
方楊生醉歸醉,沒忘把顧雁白喜歡吃的鴨腸唰好放進他碟子裏,放完接着絮叨:“我常常有種直覺,我感覺她好像明天就能出現,也好像這輩子都不會出現,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這段時間前者的直覺越來越明顯,光子你說,你說她會不會下一秒就出現了?”
夏光剛想嘲諷一句“你做夢呢”,下一秒就傳來了門鈴響。
離門口最近的顧雁白想也沒想站起來便去開門,然後抱進來朱魚訂的大西瓜。
幾人吃飽喝足分完瓜,轉眼就到夜裏十二點。
夏光和朱魚都提議他倆留下來,但顧雁白通過客廳監控看見家裏幾隻小可憐趴在門口等他倆回去心都化了,也不知道哪裏爆發的力氣,二話不說把方楊生架起來就塞進車裏,油門一踩那叫一個歸心似箭。
路上方楊生迷迷糊糊嘟囔了好多廢話,山東話杭州話英語法語都來了個遍,顧雁白聽得又好氣又好笑,邊注意紅綠燈邊提醒他說:“你右手邊有我買的蜂蜜水,喝下去估計能好受一點,到家以後別折騰了,早點洗洗睡吧。”
“我折騰什麼了,我那麼聽你話。”方楊生不知道想到什麼了,聲音還有點委屈,“用完我就把趕到書房把床空出來給你和貓睡,顧雁白你還有沒有良心?”
顧雁白沒想到他會提這茬,終於忍不住笑出聲說:“是是是,我沒良心,以後我去書房,把大床讓給你,行不行?”
“不行,要睡一起睡,”方楊生繼續嘟囔,“哪有你這樣的,人家情侶晚上都是抱着一塊睡覺,就你把我趕走,你說你過不過分啊?”
顧雁白反嗆他:“你自己不知道找找原因啊,今年多大歲數了方先生?男人上了年紀要注意保養,縱慾過度當心提前用上六味地黃丸。”
方楊生仗着酒勁耍無賴:“我不管,我今晚就要在你床上過夜。”
顧雁白無語到妥協,全當哄小孩:“行行行,你說什麼是什麼。”
方楊生:“我還要你把門鎖上,整夜都不準貓來打攪我們。”
顧雁白嘆氣:“可以,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醉鬼”虎軀一震眼一睜:“一言為定!”
方楊生瞥了眼副駕駛上那神采奕奕毫無倦意的一雙桃花眼,忽然感覺自己好像被套路了。
丫根本就沒醉過。
另一邊,送走客人的夏光朱魚在廚房一個洗碗一個擦碗,倒不是洗碗機壞了,就是她倆都挺喜歡一塊做些日常的小事情,朱魚說是省電,夏光稱之為“老夫老妻間的一點生活情趣”。
“嘩啦”水聲直響,水珠飛濺,洗潔精中的檸檬香充斥整間廚房。
朱魚耐心洗着碗說:“回頭再聯繫聯繫柚子吧,都五年了,該回來了。”
“誰稀罕她回來。”夏光死鴨子嘴硬,慢條細理擦着手裏的碗碟,毫不在乎的模樣。
朱魚白了她一眼:“拉倒吧你可,跟別人裝裝就算了,跟我還在這裝呢,剛才門鈴響的時候你手都在打哆嗦,我能看不見?”
夏光認命的嘆了口氣,無奈笑着感慨:“年輕真好,起碼不近視。”
朱魚頗為得意“哼”了一聲,美滋滋說:“這和眼神好不好沒關係,我就算成了瞎子,你皺皺眉頭我也能知道你在想什麼。”
“的確和眼神沒關係。”夏光放下手中抹布和碗碟,笑眯眯走過去拿起一隻她剛洗好的一隻盤子,指着上面的污漬說:“打算留着下一頓吃?”
朱魚咳嗽一聲掩飾尷尬,理不直氣也壯的抬頭看了眼廚房燈:“嘖,該換了。”然後灰溜溜逃離了廚房。
把一個出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姑娘養成這樣,夏光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覺得驕傲還是該覺得好笑,她只是瞅了眼朱魚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噙笑把糊塗蛋剩下的碗碟接手繼續刷起來。
刷完出廚房朱魚正窩沙發里看德雲社,邊咯咯笑着邊對夏光說:“冰箱裏有我給你留的西瓜。”
夏光“哦”了一聲,拉開冰箱門把剩下的半個西瓜端出來,注意到瓜瓤的一刻愣了下神。
朱魚把靠近外面的瓤肉吃了,中間最紅最甜的部分全留給了她。
其實這只是她倆相處這麼多年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細節,可夏光的心臟卻在此刻不斷柔軟下陷。
她回廚房叼了只勺子出來,對正專心聽相聲的朱魚說了句話,朱魚只顧着樂,說的什麼也沒聽清,於是問:“你剛剛說的什麼再說一遍。”
夏光用勺子舀了勺瓤心送嘴裏,就着甜滋滋的汁水說:“我說,要不咱倆結婚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