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至暗時刻
第一百二十四章至暗時刻
在居寧喊停之後,周以約立刻拍了拍自己的雙頰,然後小聲地快速地說了一段繞口令,將江拾從自己的身上暫時移開。
等聽到岳韻的道謝之後,周以約將視線移到她身上,聲音不大,在岳韻沒齣戲前,與岳韻保持着安全的社交距離,“恭喜從居導的手底下逃生。”
有些時候,只需要一句話,就能把一個演員從角色中拉出來。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周以約已經發現了,岳韻在戲中與戲外最大的錨點是——居寧。
她看到居寧,就像耗子見到貓,有一種天然的面對天敵的恐懼。
果然,居寧兩個字讓岳韻一下子就回歸了自己作為演員的身份。
“周老師,謝謝你。”岳韻jsg清楚這些天都是周以約在帶着她齣戲,她看向周以約的目光里有感激與敬佩,“周老師,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你幫人齣戲好熟練啊。”
聽到這個問題,周以約第一時間想到了季松風,唇邊流露出輕鬆的笑意,難得有些調皮地對岳韻說,“大概唯手熟爾。”
“周老師,岳老師,麻煩聽到廣播到導演室,居導在這裏等你們。”
“周老師,岳老師,麻煩聽到廣播到導演室,居導在這裏等你們。”
秀秀的動作太急了,這種急迫一方面來源於她的家人們已經不要臉到在小鎮就要給她拉皮條。她本以為她的親人到底會稍微顧念一下名聲,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原來有些人真的可以毫無底線。
居寧手裏捲起的劇本一下一下磕着桌子,發出有些悶悶的撞擊聲,他話語很沉,“接下來風雨欲來,江拾和秀秀要開始走向他們既定的宿命了。”
雖然她已經在完成計劃之前與江拾儘可能地減少見面,也盡量做得小心翼翼,但還是引起了她的家人們的注意,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別具一格、振聾發聵、發人深省.”周以約隨着藺明的心意又添了一點,徹底逗笑了他。
一段像極了商場裏面尋找走失小朋友的廣播循環播放在周以約和岳韻耳邊。
“挺好的,有一種耳目一新的美感。”周以約隨口胡謅。
秀秀的哥哥錢俊是個混不吝,吃喝嫖賭樣樣佔全,身邊儘是一群不正混的下三濫。
這充滿年代感的廣播倒是真的很符合居寧的童年,周以約心裏吐槽着,有些想笑,他對岳韻猜測解釋道,“這大概就是居導說的溝通方式的改革吧。”
通過擴音器傳出的聲音,一直到周以約和岳韻來到居寧面前才停止,這一路上,他們接受了所有人的注目禮。
他對着周以約和岳韻說道,“你們的感情鋪墊就到這場戲,這場戲的結束也就意味着全部的結束。”
“怎麼樣?以約,小岳,介紹一下一路走來的感想。”藺明看熱鬧不嫌事大,他們一進來,就開始搞事情。
秀秀就是他的錢袋子,眼看這隻金雞要飛到別人家生蛋了,真該死。
“周老師,這”岳韻一時語結,她莫名感到一陣羞恥,不過所幸,還有一個周以約和她一起。
其實居寧的原話是,讓周以約和岳韻到我這裏來。但作為一個傳話的小小場務,傳話時也要做一點小小的改動嘛。
另一方面,她也在怕江拾會反悔,雖然江拾答應她會和她暫時離開秀水河,離開靈秀。但是她真的心裏一點都沒底,看似主動權在她這裏,實則全在江拾一念之間。
而且她的家人們就像是貪婪的禿鷲,時刻緊盯着“半死不活”的秀秀,就為了等秀秀徹底“死去”之後,他們可以在秀秀的“腐敗的屍體”上大快朵頤。
但是秀秀現在恢復了生命力,這怎麼可以?
藺明坐在旁邊,看到他們兩個,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
“以約,你學壞了。”藺明唇角抽[dòng],想笑又忍住,他的笑點一直都很奇怪,他嘟囔道,“就算是敷衍我,你也要認真一點啊。”
“好了。”居寧把剛才的那些拍攝畫面初步整理完后,結束了這個話題,開始說起了下個階段。
話音落下,產生了幾秒鐘的沉默,因為這敷衍的意味太過明顯,可周以約又偏偏說的極為認真。
於是,在知道江拾之後,他們砸了江拾的房子與船。
幾個人把江拾按在船板上,錢俊踩在江拾的臉上碾着,十足的羞辱。
邊踩還邊向他身旁那群狐朋狗友說道,“看吧,這就是那隻不知所謂的癩蛤蟆,就該被人踩在腳底下,永世都翻不了身。”
他的臉上儘是惡意,這惡意讓他的臉已然扭曲,比之這世間最卑劣的惡鬼還要醜陋。
他的幫凶們臉上也掛着快意甚至享受的笑容,苦難讓人崩潰,但旁觀甚至製造別人的苦難卻會讓一群野獸感到釋放。
江拾一直沒有放棄掙扎,但此時的他卻只像一隻被縛在繭中的蠶,力求可以破繭而出,卻不知繭之外依然是繭,他所有的掙扎都只是徒勞。
江拾試圖嘶吼,但他發不出一點聲音,身旁的惡人反而還以此為樂。
“哦,還是個啞巴呀。”嘲諷的大笑聲起。
錢俊也從中得到一些樂子,他的腳在江拾的臉上左右移動,“這樣吧,你求饒一聲,我就放過你,你說好不好?”
話音落下,剛剛下去的嘲笑聲又起。
“錢哥就是寬容,還不快求饒——哈哈”一個男人附和着錢俊,但是話還沒說完就又忍不住笑出來。
說著,他還起身又踹了江拾幾腳,人體綿軟的感覺讓他沉迷。
順着力道,江拾向他用力的方向滑了一下。
錢俊的腳一下子沒有了支點,踩在了江拾的脖子上。
頓時一種重壓之下的窒息感困住了江拾,江拾全身的力氣都在這一刻散盡,在這場殘虐的欺凌中,他終於再無任何反抗能力。
見江拾像死狗一樣沒有聲息地躺着,這群欺軟怕硬的垃圾貨色終於害怕了。
“錢錢哥,他他不會.”一個膽子比較小的壯碩男人按住江拾的手顫顫巍巍鬆開了,他一下癱坐了下去。
聽到這話,其他按着江拾的男人也做鳥獸散,欺負人和殺人完全是兩回事,一時間,這群欺軟怕硬的垃圾貨色開始互相指責,互相推諉責任。
雖然話語中沒提到錢俊,但所有的矛頭都是錢俊。
錢俊也慌了,他的聲音都在打顫,但是依然死命維持着自己作為“大哥”的面子,“滾,白長這麼大塊頭了,一點事都擔不住。”
他蹲下,把已經控制不住抖動的食指放到了江拾的人中上。
這一秒時間好像被無數倍地拉長,直到感受到江拾的呼吸后,錢俊腿一軟,差點也癱坐下去。
他用雙手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臉,然後找回自己“大哥”的姿態,轉身衝著他的“兄弟們”喊道,“都怕什麼,人又沒死,看看你們這軟腳蝦的樣子,沒出息的貨色!”
“卡!周以約,沒事吧。”居寧難得把演員放在了戲前面。
周以約揉了揉脖子,爬起來后開始拚命咳嗽。
他剛剛就想咳了,但是他咳嗽會控制不住的發出聲音,這才強行咽了下去。
直到現在,他嗓子像被一根又一根羽毛上下滑動,咳起來根本控制不住。
郝時節連忙把水杯和毛巾遞給他,周以約接過來喝了幾口,嗓子順了順,雖然還是咳,但已經好了很多,不像剛才一樣甚至是要把肺也一起咳出來,然後他拿着毛巾糊在臉上,一把就把臉擦乾淨了。
“周老師,對不起。”錢俊的演員孫韓洋一直站在他的身邊,等周以約平復下來之後向他道歉。
“沒——”因為咳得太久,周以約第一個字的音都沒有完整發出來,他又喝了兩口水,清了清嗓子。
“沒關係。”聲音有點啞,但是已經可以完整地說出來話了。
周以約走到他身邊,“多虧了你演的那麼好,我們才沒幾遍就過了,我都沒受什麼苦。”周以約舉起大拇指,“真棒!”
這一刻的周以約身上雜糅了江拾,孫韓洋心裏的愧疚感更盛了,在心裏把錢俊罵了一萬遍,“該死的人渣、禽獸、狗東西”
周以約走到居寧旁邊,居寧難得沒有陰陽怪氣他,“怎麼樣,還好嗎?嗓子沒事吧?”
周以約一直在喝水,等他這一口咽下去,他有一種爹嫌媽打的無所謂感,“有事,工傷。”
居寧常年半眯的眼睛睜大了,一句“滾”字已經掛在了嘴邊,但見到周以約這狼狽的慘樣,還是皺眉咽了下去。
“接下來的劇情,你怎麼看?”居寧問周以約。
藺明在旁邊看戲看的正熱鬧,感慨這一對真是忘年冤家,結果話題突然到了自己的工作內容上。
周以約也是越演越能體會阮清埋下的伏筆,他收回了剛剛的不着調,眼神專註,神情認真,“我只能說,所有的苦難都被加諸到了江拾身上。”
江拾和秀秀這對小情侶以銀鐲定情,銀鐲在靈秀意味着幸運的護持與命運的饋贈。
但命運是公平的,當江拾給秀秀補上已經被截斷的運勢的時候,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翻轉。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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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