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是誰的獵物
第八章是誰的獵物
天秀鎮杏花村。
在杏花村西頭的一間破舊的房子裏,一名老者身披外套靠在床沿上。微弱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頭耷拉着,半夢半醒。
聽到外面有聲音響起,老者睜開了半閉着的雙眼,張口就咳了幾聲,咳嗽聲過後低沉的聲音隨之響起:“小沉,是你回來了嗎?”
“是我,爺爺。”隨着一聲應答,少年出現在屋裏,身上有些凌亂卻並不顯得疲憊,進門之後把手中的包裹放在桌子上。
“爺爺,我給你抓了葯又買了米面,這是李老闆送的包子,你先吃我去給你煎藥。”少年熟練的安排着一切。
“你這孩子,我不餓,你吃吧!咳咳,都是我這把老骨頭拖累了你,小沉,爺爺這病是治不好了,你還是多攢點錢找去找你爸爸,讓他接你回去,你年紀還小,總不能一輩子待在這個地方。”
“找他做什麼?他現在有自己的妻兒,恐怕早就忘了我是誰了,爺爺你放心,我一定會掙錢帶你到省城去治病,你一定會好起來的。”陸沉臉上掛滿了嘲諷,自從和爺爺來到這裏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爸爸了。
“小沉——”陸老爺子還想再說些什麼,嘴巴動了動,終究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孩子從小就執拗,希望鵬程還有點良心,能趁着他這把老骨頭沒有去世前把小沉接回去。
江瓷站在旁邊一頭黑線,她和大丫到底誰小?她有這麼不靠譜嗎?
大丫偷偷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小姑,小聲道:“姑,我去看看叔醒沒醒。”還沒等江瓷答應撒丫子就跑,看江瓷沒追過來,大丫鬆口一口氣拍了拍胸脯,姑肯定是怪自己搶了她的活。
“你小叔要是想去茅廁,你就去叫你大牛哥來,你身子小,別把你小叔給摔着了。”
直到大丫再次點頭她才一臉滿意的離開。
江瓷愣了半分鐘,隨即釋然了,得,家裏面用不着她,她出去轉轉還不行嗎?看看能不能抓到點啥東西,就算不能出去賣,打打牙祭總是可以的。
軍子還在睡覺,大牛二牛卻早就沒有了人影,這兩個小子出除了中午回來吃頓飯,一天都看不到人影。
“要是他……”
空間裏面的水果味道是不錯,但是吃久了也會膩的反胃的。而且不能拿出來,她每次吃的時候都覺得自己在吃獨食,心裏怪不是滋味的。
雖然王娟花對於張友福十分不滿,但是生產隊的工還得做。畢竟一家這麼多口人的吃喝生計全都指望着過年分的那些公分。
“大丫,你小叔要是醒了,柜子裏的白米粥放鍋里熥(teng)熱端給他喝,喝完了之後把碗給洗了,要是敢偷吃,看我回來不打死你。”
囡囡最近表現的懂事了不少,可照顧江天強這種事情王娟花還是不敢交給她。
王娟花臉色一頓,緊接着笑着道:“囡囡,你還小,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大丫來干,你好好歇着。”
接着又轉頭板著臉把目光放在了大丫身上。“我說的這些都記住了?”
江瓷從房間裏面出來就看到這一幕,怕王娟花沒完沒了的擔心,立馬打包票:“娘,你就放心吧!等四哥醒了我來照顧他,肯定沒問題。”
——
“奶,我知道了,我不偷吃。”大丫使勁點頭。
難不成又出去抓麻雀野餐去了?江瓷決定去看看,萬一要是碰到了,還能讓他們帶路去轉轉,她對這個地方多少是不太熟悉的。
順着之前的路進了小樹林,可並沒有發現有人影。
小樹林位於山腳下,樹木眾多還有很多的灌木叢,因為從這個方向上山的路非常陡峭,就算是村民要上山也會從其他的方向上去,所以這裏鮮少有人經過。
江瓷沒有看到人,準備原路返回,就在這時竟然聽到了“嘎嘎嘎”的叫聲,聲音不大,是從小樹林最西頭靠近山腳的位置傳出來的。
江瓷的腳步一頓,眼神眯了眯。樂開了花,沒想到這林子裏面竟然有野鴨子,這不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嗎?
她放輕了腳步,小心翼翼的朝着聲源處走。一步,兩步……就是現在……
江瓷一把壓倒灌木從,可是期待中的野鴨子並沒有出現。
“大牛,怎麼是你?”
找了半天的大牛正蹲在草叢裏,手裏面提着好幾個獵物,那些獵物渾身都粘了血,一看就是剛打到沒有多久的。
江瓷很是驚喜,“你打到的?行啊!大牛,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
大牛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下冒,小姑姑咋來了?可是這不是他打的啊!
“咋了?這可是好事啊!咋們又可以吃肉了,要是爹娘知道了肯定要好好獎勵你。”
完了,小姑姑要是告訴了爺,那可就全完了,爺一定會打斷他的腿的。
“走回家,我幫你提着。”江瓷伸手就要接大牛手裏面的東西,大牛卻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緊張。
“怎麼了?你不舒服?是不是傷着哪裏了?”江瓷越走越近,大牛越來越慌亂。
終於還是忍不住“嚎”了一嗓子,緊接着豆大的眼淚就掉了出來。
“姑,你能不能不告訴爺奶,這不是我的,我不能拿回家。”這是沉子哥要賣了給陸爺爺治病的。
“是陸沉的?”江瓷試探着問道,除了他之外江瓷就想不到別人了。
大牛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着急的嚷嚷着:“反正我不能拿回家,姑,我求你了,你別和爺奶說。”
這小子還挺講義氣,“那你老實跟我說,這東西到底是誰的?為什麼在你手裏?你又為啥會在這裏?”
“姑!”大牛急得面色通紅。
“行,你不說我現在就去告訴爹娘。”江瓷作勢就要走。
大牛急得直跺腳,“你別去!別去,姑,我告訴你,我告訴你還不成嗎?不過姑,你要答應我,不能告訴別人,誰都不能說。”
“行,說吧!”江瓷立馬折回身。
大牛愣了一瞬,感覺有點懵,但還是垂頭認命低聲道:“是沉子哥的,沉子哥每天早上會打好獵物放在這裏,等我到了之後他才去上工,怕被人發現,等他去生產隊上工之後我才把獵物送到沉子哥家去。”
隨即他情緒又激動了起來,“姑,沉子哥不是薅/社會/主義/羊毛,陸爺爺他吐血了,吐了好多血,沉子哥要掙錢帶陸爺爺去省城裏看病。”
江瓷猜到東西是陸沉打的,卻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隱情,誰能想到看起來冷峻不近人情的少年身上竟然背負了這麼多。
“姑,我都跟你說了,你不能告訴別人。”大牛再三要求江瓷保證,要是讓別人知道了,沉子哥會被扣上更大的帽子的,甚至會被打死,他看到過的,他真的看到過的。
“我發誓,絕對不會告訴別人,不過在此之前,你還得答應我一件事。”江瓷勾起嘴角,就在剛剛,她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