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郁家公司本就因為郁父入獄,公司內部爭權短短時間內就出現了不少問題,如今這個消息一出來更是給郁氏帶來的極大的打擊,許多原本正在洽談的生意,紛紛都十分“恰好”的找到了更合適的合作對象,就算有一些挽留回來的,也是依靠郁氏這邊讓利搶救回來的。
當然,這些帶來的唯一的一個好處就是鬱江手裏的股份顯而易見的貶值了,且也沒什麼人願意接手。
要是接手郁父的公司說不定還有人願意收購過來搶救一下,但是這顯而易見日薄西山的股份?
大家也不是傻的,買了放手裏用處不大。
然而這個消息對郁父來說也沒什麼值得高興的,他只更覺得鬱江這是故意跟他作對,哪怕他真的是想要錢不想要股份,但自己都給了定金了,他還故意放出消息,這分明就是寧願這些股份爛在手裏也要毀了郁氏的意思。
至於周見琛,那更是助紂為虐,明明可以合作雙贏的局面,他偏偏要感情用事。
郁父本就不是個度量多大的人,直接和鬱江裝模作樣道歉就已經憋了氣,現在知道自己是被戲弄了,心裏都生出了當初就該讓鬱江和他那個媽一起死了的想法,對於周見琛更是恨屋及烏,甚至還覺得要不是周見琛出現,鬱江也不會就此脫離掌控,分明他都已經快和周繼宗談好聯姻的事了。
郁父在家裏無能狂怒罵著人,溫悅榕卻在聽到周繼宗的時候腦子裏靈光一閃,說道,“聽說周家那幾個長輩不在老宅住了?”
自從那天周二叔倚老賣老了一通后,周見琛其中話里就透露出了讓他們搬出老宅的意思,要是那些人識趣一點主動搬出去那還算是皆大歡喜,只是他們一個個都裝聾作啞,在周見琛帶着鬱江回去時表演了一番后就自覺過了關,一個個依舊在老宅里動都不動。
郁父現在一心都是想着要給鬱江點顏色看看,現在聽溫悅榕這麼一說頓時就覺得十分有道理,他也不耽擱,立即就聯繫上了周繼宗。
溫悅榕母子自從知道鬱江搭上了周見琛后,就一直留心着周家那邊的情況,雖然他們對着其中的內情並不清楚,但周家那幾個長輩搬出去老宅的事他們卻還是打探到了的。
而且除了周家以外,別的人家他們不僅不好搭上,就算搭上了別人肯定也不會幫他們,更別說這幫忙是要和周見琛作對。
周見琛見狀也沒多和他們廢話,直接就給了他們一個期限,把這些人強行請離了他們死活放不下覺得是身份象徵的老宅。
此時溫悅榕想起這些就覺得既然周見琛眼見着是拉攏不過來了,那不如轉而試試周家的其他人,這些人好歹是之前有過聯繫的,不說有多少真情實意在,但至少對周見琛肯定是有意見的。
但是再不滿他們也不至於被郁父一試探就表現出來,所以他們對郁父的試探並沒有表明什麼態度,只順着郁父那些故意拉關係的抱怨,和他一起說著鬱江不孝順,周見琛太順着伴侶之類的話。
剛結婚沒多久就去國外,他們懷疑是周見琛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或許是病情惡化了?
想想也很合理,周見琛這麼多年都過得跟個和尚似的,不管是男女多麼出色的Omega他都不假辭色的,現在怎麼就突然結婚了呢,又怎麼結完婚就突然帶醫生去國外了呢?
而他們是已經見識過了周見琛對鬱江的重視的,原來的周見琛他們是鬥不過的,但有了心愛的伴侶的周見琛就是主動給他們遞上了一個弱點。
有些話當著電話里不好說,等見了面就能透露的更多了。
說不定他這病就不能對Omega做什麼。
而且更讓他們蠢蠢欲動的是他們最近剛得了消息,周見琛帶着隨行醫生去了國外!
周繼宗在周家的地位算不上多重要,但他原來是住在老宅的,和周家各位長輩的關係都處的不錯,也算是個能說上兩句話的。
要是如此也只能說是他們實在對老宅愛得深沉,但或許是心虛,他們居然偷偷派人監視觀察起鬱江和周見琛的生活來,也不知道是試圖從這裏面研究些什麼。
周見琛他們或許拿他沒辦法,但對鬱江他們總不至於也束手無策。
郁父找他也不是指望和周繼宗合作,而是想讓他聯繫周家這些周見琛的長輩,先試探一下他們的態度。
實際上正如溫悅榕所猜測的那樣,周氏這些在周見琛上位后基本就被趕出了周氏公司的長輩對周見琛是很不滿的,尤其是當他們連住老宅這件事都被擊碎之後,這種不滿更是達到了巔峰。
周家長輩這邊對郁父也不算是多麼看得上眼,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且對方還有鬱江生父這個身份,雖然兩人看起來關係並不怎麼樣,可老一輩那種根深蒂固的父子觀念還是讓他們相信鬱江不可能真的對郁父完全無動於衷的。
不過這種不給自家人說話,反而順着外人罵自家人的態度本身就能說明一些問題,所以兩邊雖然看似聊了個寂寞,但卻又默契的以親家的身份約了下次見面的時機。
周家這些早就對周見琛有怨念的人越是如此猜測就越覺得這是他們的好機會,也是因為這樣,他們才會在郁父找過來時給了對方合作的機會。
不管這合作對象能發揮多大作用,多一個鬱江那邊的人總是能多一份保障的。
周見琛這邊也得到了郁父和周家那些人見面的消息。
雖然從鬱江和周見琛這邊拉關係,兩邊確實能算得上是門親戚,但現在眾所周知的鬱江和郁家關係不好,而周見琛和家裏那些長輩也一向只有幾分面子情,且現在還是在周見琛幫鬱江賣周氏股份的情況下。
就這狀況,兩家怎麼算也不是什麼可以合理往來的關係。
當然了,郁父和周二叔他們在電話里可以笑着互喊親家,但實際上他們心裏也清楚是怎麼回事,所以見面也沒有搞得大張旗鼓的,甚至兩人都是分時間進門,又分時間出門的。
但這也不過是掩人耳目的手段而已,周見琛真心想查的話這點小手段是無所遁形的。
周見琛並不是個自大的人,他雖然心裏不管是對郁家這邊還是對周家這邊都不算是太放在心上,但他也深知有些人被逼急了是能做出狗急跳牆的事來的,尤其是郁父這種本來就沒什麼底線的人。
因此周見琛在放出了替鬱江賣郁氏股份的風聲后就讓人留意着郁父的動靜,雖然不至於細緻到監視的程度,但郁父那邊都和周家見面了,他當然不可能不知道。
當然,
這些事周見琛也沒瞞着鬱江,他得到消息后就把這件事和鬱江說了,不過怕鬱江聽到會過分擔心,他說完這件事便又補充道,“我只是和你說了防患於未然,他們折騰不出什麼大動靜。”
鬱江理智上是相信周見琛的能力的,但情感上他和周見琛相處以來周見琛都是處在修養當中的,他既沒見過鬱江工作時的狀態,也不清楚周家長輩那邊到底有多少能耐,所以他還是難免有幾分擔心,說道,“還是要多防備一點,不能太掉以輕心。”
實際上郁父又和周家其他人攪和到了一起這件事對鬱江來說都有點PTSD了,他總覺得事情好像默默之中以一種曲折的路線又在試圖繞回原點,所以他覺得一切還是小心為上。
尤其是周見琛從頭到尾都可以說是保護了他,他不希望周見琛真的因為自己的原因出什麼事,他還是個病人呢。
周見琛感受到了鬱江言語中對自己的擔心,當然他隱隱之中也察覺到了鬱江現在這種對他的擔心和以往那些似乎有了什麼區別,就好像以前的那種是工業化產品,現在這種卻是手工產品,裏面多了一些心意。
這種變化讓周見琛心裏看着鬱江的視線不自覺深了幾分,他一直覺得鬱江對自己不是毫無感情的,可是告白后兩人關係隱隱有了變化他才察覺,感情和感情之間也是有差別的,就像這兩次郁溪那些小動作讓鬱江不自覺表現出的佔有欲。
周見琛並沒有提醒鬱江這種變化,他只忍不住輕輕抓住了鬱江的手低聲說道,“我知道,我會小心的,你在學校也要多小心,平時出行也多和同學在一起。”
周見琛和鬱江說這些事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怕他們不擇手段,難保會對鬱江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甚至是暴力手段,這種哪怕事後能報復回來,但受到的傷害卻是不可替代的。
鬱江覺得這才短短几天就似乎已經習慣了兩人時不時的牽一下手,他聽着周見琛這彷彿家長叮囑小孩一樣的語氣,忍不住笑了笑,說道,“我知道的,我又不是小孩子,這些都懂的。”
周見琛卻仍是不放心,“我修養的時間也夠長了,這次既然他們要折騰,我也該回公司處理這些事了,到時候我可能沒辦法每天接送你了,我擔心你那個弟弟會趁機找過來。”
郁父愛面子,又蠢,他手段會更簡單粗暴,但郁溪,從他第一次找到村子那裏的時候,周見琛就知道這個是個更喜歡玩手段的。
周見琛覺得現在郁父是在和周家那邊合作,但鬱江這個弟弟卻說不定會趁機搞點什麼小動作。
周見琛想到鬱江在郁家十幾年的透明人生活,擔心鬱江會被郁溪算計。
鬱江沒想到周見琛會說起這個,想到郁溪和他最近的這幾次接觸,幾乎算是十次有八次都在試圖在周見琛面前暗戳戳踩着自己表現他的善良寬容,卻沒想到周見琛現在看起來對他的印象這麼差。
他忍不住問道,“你很討厭他嗎?”
周見琛搖頭,“這種人我見得多了,無所謂討不討厭,但我不喜歡看見他欺負你。”
鬱江聽見周見琛這話抿了抿唇,不知道為什麼心裏覺得有那麼一點高興,他說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們以前都說不了幾句話的,也就是最近……”
說到這裏,他想起郁溪在周見琛面前賣力表現的樣子,他忍不住幽幽看向了周見琛,“是我找了你這麼個老公后,他才突然變得這麼……一言難盡的。”
鬱江倒也不是替郁溪開脫,只是郁溪的那些茶言茶語確實是見了周見琛才發作的這麼厲害的,這又讓鬱江覺得心裏有點酸溜溜的。
酸溜溜的?
鬱江想到這裏愣了一下,覺得自己這情緒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