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第 42 章
第四十二章第42章
◎用力拉扯過的痕迹◎
“兄弟,能再次見到你,感覺真好。”
陳青崖淡淡掃去一眼,“行了。就斷個腿而已,沒死。”
近來陳青崖和熊子沒怎麼見面,因為兩人都忙。但陳青崖沒想到時隔半月再見熊子,他居然瘸了。
而且原因還挺搞笑。
熊子眼中含淚:“你不知道當時有多可怕。那野豬皮糙肉厚的,直接就朝我撞來了。幸虧撞的不是命根子,我還沒娶老婆呢。”
雖然他很可憐,但陳青崖還是沒忍住笑了聲,“明天要去醫館換藥是吧?”
熊子趕緊點頭,“對。”
他斷了腿,出入不便,去醫館複診還得陳青崖用三輪車載他。
“行。我明天過來。”陳青崖把飯菜放下,回去了。
“行。”陳青崖沒異議,手勾了勾要牽她,被她拍開。
最後帶她去河邊的芒果樹,有了。
“熟。”
陳茹說:“紫菜湯你忘記端去了。”
陳青崖不禁瞥她一眼。
陳青崖看了看她,“要不要吃?”
“你留着娶老婆吧。”
熊子瞬間不感動了,被他噁心到。他拿起桌上的錢,“剛剛忘記給你了。你交給嬸子。”
他還以為她要與自己追憶兒時的有趣事迹,誰知道是嘴饞了。
“太熱了,不牽。”
走了沒幾步,她又自己來拉他,“村裏的每一個角落你都熟悉嗎?”
熊子在吃飯,沒想到他去而復返,還送來一碗湯,再度熱淚盈眶:“果然是好兄弟!”
陳青崖默默收回手。
陳青崖:“我媽不會要的。”
“朱茱,走。”
朱茱想吃,光是看着那青綠的皮,她就不自覺咽口水了。
朱茱:…………
沒等到他回應,她沒有耐性地催促。
“有是有,但不知道現在有沒有結果。”
熊子:……
“哪裏有無主的水果樹?”
陳茹瞪他,“端去端去。熊子一個人在家的,燒水也不方便。”
陳青崖:“屁嘞。”
但村裏的小孩也會來摘,位置低的、稍微大點的都被摘光了,上面高的得爬上去。
也行。
“屁嘞。”
“天這麼熱,你還專門叫我出來。”朱茱用力翻白眼,務必要讓陳青崖知道她有多不爽。
朱茱沒轍,只得起身。
朱茱:啊?
陳青崖領着她去看了楊桃樹,並不是楊桃的季節,上面空空如也;去看了柿子樹,也沒有。
黃芩趕她,“去走一走,別整天坐着不挪下屁股。”
陳青崖無奈,也不能反抗,轉頭,瞧見朱茱在偷樂。
從熊子家出去,朱茱反而不急着回去了。傍晚的夏風仍有几絲熱,不過吹到身上還是能帶來一陣涼爽。
“那你收也是一樣的。”
陳青崖懶得再走一趟,“他喝白開水就行了。”
得知熊子被野豬撞斷腿后,她好笑之餘又心疼他的遭遇,便主動負責他的三餐。反正離得近,也沒多麻煩,而且有兒子可以使喚。
陳青崖:“傍晚了,沒多熱。”
“我們逛一逛?”
不過為了一口吃的讓他冒險爬樹,不太值當。她說:“爬上去很麻煩,我們找找有沒有長點的杆子,把它打下來。”
“說呀。”
“去看看就知道了!”
陳青崖找了一圈,還真在草堆里找到一根竹竿,大概也是村裡小孩準備的。
朱茱指揮他,“打那顆!那顆大,也還沒黃,肯定很酸。”
竹竿有些長,不是很好發揮,陳青崖偏了幾次才把她說的那個打下來,啪一下掉進了草里。
朱茱急忙去撿,被摔裂了,散着一股青芒味,忍不住放到鼻尖聞了聞。
看她喜歡,陳青崖揮着竹竿繼續打。
朱茱身上的兜裝滿了,讓他停下。她等不及回家再吃,撿了一個半青半黃有點丑的撕開皮,下一刻尖叫一聲丟出去。
“好多蟲子!!”
朱茱立刻把兜里的芒果都丟出來。
她崩潰:“有蟲子怎麼吃啊!”
“不會個個都有蟲的。”他說,拿了一個剝皮,見裏面乾乾淨淨的,遞給她。
朱茱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確認沒蟲子才接過來。
“地上的還要嗎?”他問。
“……要。”
陳青崖把她丟的都撿起來,“回去了?”
朱茱點頭。
這個芒果的核很薄,肉多,酸中帶點甜。她瞬間遺忘了剛剛看到蟲子的畫面,吃的津津有味。
西邊的太陽只剩下最後一線,天邊的火燒雲絢麗又夢幻,空氣中有稻田和夏日獨有的氣息。
兩人不急着回去,散步般慢慢走着,心情格外平靜。
不過這份安寧在路過賈波波家門口時,消失了。
緊閉的大門裏傳出激烈的爭吵。
石榴紅:“我媽來食堂幫忙,我給她錢不是應該的嗎。你僱工不也得給錢,憑什麼給我媽就不行?!”
賈波波氣道:“你媽哪裏是來幹活的,分明是來偷東西的,菜要偷、肉要偷,連配料也要。”
“食堂里用不完的,放久了也會壞掉,她拿走又怎麼了!”石榴紅譏笑:“哦對,你當然不捨得了,你要留着給陳青崖家。”
朱茱和陳青崖原本腳步不停,聽到這一聲不由得對視一眼。
賈波波近來經常拿飯菜給他們,有時候多,有時候少,他說是食堂剩的,給雞鴨吃剛剛好。
陳茹節儉,有這些飯菜的話就不用特地搞別的給雞鴨吃,所以挺樂意的。
賈波波:“我那都是人們吃剩的,你媽拿的是新鮮的。好幾次她偷走太多,導致菜沒上夠,惹得廠里老闆不滿,再來幾回食堂都不給我們做了。你究竟有沒有點腦子?”
石榴紅似乎被這句話刺激到,歇斯底里喊:“你有腦子!就你有!你整天腦子裏想着——”
話沒說完,她似乎被人捂了嘴,聲音不再清晰。
朱茱小聲問:“是不是從口頭爭執上升到打架了?”
陳青崖不清楚,也不想管賈波波的家裏事,帶着她走了。
朱茱的八卦欲被激起,很想知道石榴紅沒說完的那句話是什麼。不過站在人家的門口聽,萬一他們開門了,那就太尷尬了。
她任由陳青崖把自己拉走。
回去后她迫不及待地跟陳茹和黃芩分享,引來兩人嘖嘖搖頭。
陳茹說:“那以後不要收他的剩飯了。”
其實她是打算等雞鴨可以殺了,或者下蛋了,就送一些給賈波波他們,就當是回報他的好意。
現在來看,他老婆不樂意,那就算了。
朱茱:“可咱們之前都拿了,現在拒絕,有點奇怪啊。好像我們在膈應他們似的。”
陳茹:“是有點。”
只是為避免成為他們夫妻吵架的原因,還是拒絕的好。
過了兩天,朱茱和朱楊在院子裏玩旺財,賈波波拎着一袋剩飯來了。
朱茱讓他拿回去,“最近熱,雞鴨沒胃口,我們自己剩的它們就夠吃了,不用這些。”
賈波波:“可是我拿回去也沒用啊。我家沒養這些。”
“你看看別人需不需要,不然我家的吃不完也是浪費了。”
說到這份上,賈波波也不好硬讓她收下,想着等會回去的路上隨便丟了得了。
趁她在和她弟說話,他暗暗看了她好幾眼。因為在家沒外出,她穿的很隨意,一身淺綠色的短袖短褲,露着雪白的四肢,白得清透不沾煙火氣。
賈波波忍不住想,如果當初她相看的人是他,她一定會滿意他吧?
他外形雖比不上陳青崖,可家境不錯,父母感情和睦,性格也比陳青崖好相處。
可惜緣分太淺了,互相認識時已經晚了。
賈波波心裏惋惜。
陳青崖回來后,朱茱便與他說了賈波波來過。
“我說不用了,他就走了。再拒絕幾次,他大概就明白了。”朱茱說:“不過他臨走前說今晚要來找你喝酒。”
陳青崖問:“替我回絕沒?”
朱茱下巴一抬,“沒。我是個善解人意的人,不是個控制欲強的妻子。”
陳青崖:……
行。
晚上九點,賈波波來了,還把行動不便的熊子背來。就這架勢,不喝都不行了。
他久久喝一次酒朱茱不反對,不過有一個條件,“別喝醉了。”
等到十二點,朱茱出去,發現陳青崖是沒醉,但賈波波和熊子卻醉的不輕,一個趴在桌上,一個仰面倒在椅子上。
陳青崖:“我送熊子回去。”
朱茱看他泛紅的臉,“能不能行?別把人摔了,加重傷情。”
“還好,我沒喝多少。”他把熊子攙扶起來。
熊子嘴裏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說什麼話。
朱茱上去幫了把手,好讓他順利背上熊子。
熊子走了,還有賈波波,他也是神志不清了,但他家稍微有點距離,要是能把他叫醒,陳青崖就不用背那麼長的路了。
朱茱試着叫了幾聲,沒醒,也沒辦法,轉而收拾桌上的酒瓶。
正要去拿倒在他跟前的瓶子,賈波波突然伸手抓住她手腕,朱茱被嚇得一震。
她甩了甩,沒掙開,另一隻手想去撥,賈波波猛地用力拉她。
朱茱冷不防被扯得險些撞到桌子,急忙穩住。
賈波波雖然醉了,可力氣不小,不知何時睜開一雙迷朦的眼緊緊盯着她。
“賈波波,我是朱茱!”
他沒鬆手,甚至站起身靠過來。
朱茱正想大聲把陳茹他們喊醒,身後倏地伸過來一隻手把賈波波推開了。
這一下力氣很足,賈波波摔回椅子裏了還往後倒,噼里啪啦一陣響,他連人帶椅仰面摔到地上,發出痛哼。
陳青崖忙問她:“有沒有事?”
“我沒事。你快看看他,好像磕到頭了。”
就在家裏,朱茱除了被他抓住手的那一下嚇到,其實還好。
陳青崖皺着眉,並不想去查看賈波波的情況。
一進門就看到他挨身逼近朱茱,還抓着她手不肯放,要不是知道他是喝醉了,他甚至想動手了。
“他哼的那麼大聲,沒事。”
朱茱推他,“那就把人送回家吧。”
把人丟在這也是礙眼,陳青崖把賈波波拉起來,也不管他能不能站穩,拖着他就要走。
他動作很是粗暴,賈波波趔趔趄趄的,雙腿不聽使喚,幾次跪了下去又被他扯起來。
把賈波波送到他家門口,陳青崖沒有猶豫地丟下,也不叫他家人知道,轉身走了。
就讓他在大門口睡一覺,明天要是醒得早什麼事都沒有,醒得晚就給人看看笑話。
朱茱還在收拾桌子,聽到腳步聲,回頭:“送到了?”
“是。”
他牽起她剛剛被賈波波抓住的手,低頭查看。
手臂的皮膚有些紅,是被用力拉扯過的痕迹。
朱茱:“以後不讓你喝酒了,更不許把人帶回來喝。我不想再有人對我耍酒瘋。”
“好。你去睡吧,我來清理。”
朱茱是睡到一半起來上廁所,順便看下他們的情況,搞清潔是因為不好意思留給黃芩或陳茹去做。既然他開口,她就丟給他,回房休息了。
在她快要睡着時,陳青崖回來了,朦朦朧朧的感到他在摸她臉,而後額角被人親了親。
她嘴角忍不住揚了下,而後徹底陷入睡夢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