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幼年心事

自從林嵐初中畢業后，自己又自學完大學課程並畢業起，村裡就有人讚歎地說對林媽說：“你一個女人家還養一個大學生，兩個高中生。不是所有小說網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151+看書網你就知道了。我們兩人（兩口）還沒能讓孩子上個初中呢！”。這時，林媽的臉上開始有了笑容。笑得很舒心，很欣慰，也很滿足。她相信孩子們。但時間還是無情的在林媽的臉上、額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在這漫長的幾年，還有一個人沒有笑容——林嵐。兩弟弟還小，也許就沒那麼多的心事。只是感覺自己家的生活少了林爸在世時的各種歡心。

林嵐的心裏是充滿着恨。她恨這個世界有太多的不公平。她的父親林爸那麼好的人，那麼年輕，怎麼就走這麼早？以至於她有時都在想別人說的那句話：好人命不長！就是專為林爸而說的。她恨自己身邊的人都那麼的煩，她還理解不了他們的世俗。她恨她自己不是男孩子，可以幫林媽干一些力氣活。她恨自己很沒出息，不能給媽媽和弟弟們一個好的生活環境，甚至是帶他們離開這山村。當然還是要回來的，因為林爸在這裏。不過那應該是他們兄妹都長大有出息的日子了。

她對身邊所有熟悉的人和事都充滿了恨。

林家不大，但在當地就算是大的了。林伯輩男孩四個，另抱養一女孩。兄弟四個就三個參過軍，就老大沒當過兵，還在村裡任支書。當過兵的後來都有工作，林爸排行老二。因當時林家與另一差不多的林家之間的糾紛人家告發了老大的什麼短而影響了林伯，把他的工作也給弄丟了……林嵐輩堂兄妹十個，老大堂哥的年齡跟四叔差不了兩歲，被整個家裏人捧得跟個寶貝似的，吃好的，用好的。林嵐都排行老五了。不過她從不把自己當成大家庭的一員，她就她自己家裏的老大，她自己爸媽的大女兒。在這樣的環境裏，林嵐感覺自己簡直就是生活在《家》《春》《秋》的現實劇本裏面。她崇拜死《家》《春》《秋》裏面的老三覺慧了，她甚至也想到了反抗！現實中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逃避！哎喲，太可怕了！

從現在的生活來看，林嵐覺得在她25歲之前還是算幸福的！因為單純。那時的林嵐心中充滿了力量，快快長大幫助媽媽的力量。因為不管林媽是多麼堅強的女人，終歸是孤兒寡母的，在村裡始終是弱勢者。關鍵是那時大家都窮。嬸子們與爺爺奶奶之間的挑撥離間，鄰居間的油煙米醋等等這些，就算是芝麻小事，只要與林媽家有關，忍氣吞聲的肯定是林媽了。但現在想起來，林嵐還是非常感謝村裏的相鄰們的。

一個陰雨天，毛毛細雨一直不斷地下着，林媽去地里栽紅薯了，弟弟們都去放牛了。饞嘴的林嵐一個人在家。其實家裏也沒什麼零食可吃，她想起了一大塊冰糖，就去把它搬出來，放桌上。拿來菜刀準備切。突然，她聽見三叔說話的聲音。她來不及收拾冰糖和菜刀，急忙快速的躲進了家裏的稻子倉庫里，屏住氣，生怕被三叔發現她在家。她厭惡她身邊的人和事。她不想看見三叔，沒有理由，就是不想見到他們，心裏還怕怕的。三叔進屋看見桌子上的情景，嘴裏自言自語的說：“人呢？”還走進倉庫屋看了看，林嵐緊張着，更好怕。

還有一次，下午放學回來，林嵐爬上山頭，剛進村口，遠遠的就看見三叔在她回家必須經過的路邊菜園子裏幹活，她心裏又發怵了：怎麼辦？她開始發怵時就決定不能走這條路回家了。自己只好憋着氣，默默地繞了好大一圈，走了至少原來路三倍的路程回到家裏，才鬆了口氣。

她就這樣逃避着身邊的人和事，只因林家的人對失去父親的他們一家並不是像他們開始說的那樣好，甚至就談不上好，到後來就沒關係了，還經常跟林媽吵架。雖然林嵐少在家經歷這些人和事，但她聽村裏的其他長輩給說了：前天，大婆又和你媽吵架了，還把老三給攆了兩條地邊……昨天，三嬸又給你奶奶告狀了，說……回到家裏，林媽和弟弟們自是不會主動說這些的，但林嵐會背着林媽問弟弟們。而且還有長輩雖不像前面的說的那樣詳細，那時人家不想說林家的事，實在看不下去了只會說：“唉！哪個說你家的那些老鬼啊！”知道了這些，林嵐就非常的不想見到與他們家有關的所有林家人。她厭惡他們，當時確實在心裏恨他們。但她也沒其他辦法啊，弟弟和自己都還小，只有逃避！有時她的嬸嬸們來她家串門，她都會裝着不知道，就不用出來打招呼了。聽見嬸嬸們問林媽“林林呢？不在家？”林媽回答說：“在她自己屋裏看書。”林嵐有時會在心裏笑她們，有時心裏卻是憤怒和討厭！只願她們趕緊滾蛋！也許是林嵐的小心思太過細膩了。畢竟還是孩子，出於本能的保護自己。

現在，林嵐不討厭他們了，更不恨了，甚至覺得自己當年是多麼的幼稚和可愛！還有不可思議！是的！當年他們也不容易啊，都有自己的一家子人要養啊。不就是爸爸的兄弟嘛？兄弟也成家立業啊，那有精力來管他們一家子啊，人家自己一家子都不容易，雖說比林媽家好一些，但人家也沒義務幫助你啊！再說林爸，他們的兄弟已經死了，俗話說：人死如燈滅，人在人情在呢。人死了，一切都隨着死人走了，消失了！誰願意負擔那麼重！這些種種就告訴林嵐和兩弟弟一個道理：一切靠自己！所以在村裡，他們是最聽話的，最不惹媽媽生氣的，最懂事的孩子。當然這也與林媽的教育有關。林媽經常掛在嘴邊教孩子的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又是林媽的**語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