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準備回家

期末考試轉眼就結束.在我的印象里.期末考試向來是一段難熬的時光.想當年我熬了多久才熬出頭來.可是趙磊怎麼就這麼幾個月就解脫了.

從入冬到深冬.前一段時間氣溫都還在零度以上.但現在.江面上都已經結了薄薄一層冰了.時而天空在飄些細雪.倒還真有些詩意.

溫度不僅降低了.我店裏的生意也少了很多.期末考試后.很多學生都回家準備過年了.即使有的人不會家也因為寒冷的氣溫而懶得出門.更何況是來我這買糖果.只有趙磊那個白痴.每天都屁顛屁顛的往店裏跑.

“哥.”那天早上.我前腳剛進門打開空調.暖風還沒吹上幾分鐘.他便後腳邁了進來.被嚴寒凍得通紅的小臉都還不忘微笑.

“真是作死.”我一邊說著.一邊麻利的從櫃枱下面拿出我備在那裏的羽絨服.在趙磊站在空調下感受着暖風的時候披在了他的身上.“這麼冷的天.你穿厚點會死嗎.都快過年了.這時候生病了怎麼辦.”我沒好氣的訓斥着他.可他卻還是像個孩子一樣笑着.

趙磊這個人就是只要風度不要溫度.準確的說是要不合時宜的“溫度”.夏天為了不讓自己曬得更黑.只在室內穿短袖.出門后便用長袖套在身上.

而冬天.也不知道是為了吸引美女的眼球.還是在人群中凸顯自己的身材.也就穿個秋衣、毛衣、外套而已.哪怕被凍得瑟瑟發抖.他都不捨得多穿兩件衣服.

“沒關係.身體冷.心裏暖.”他傻呵呵的笑着.兩隻凍得通紅的手也向我的臉伸來.

當那凍得跟胡蘿蔔一樣的手指觸碰到我的臉時.一股刺骨的寒涼也讓我條件反射的抬手給了趙磊一拳.“你找死啊.這麼冷還碰我.”

趙磊捂着肚子.表情也變得猙獰.“救命啊.謀殺親夫啊.”他大聲地叫喊着.不過幸好外面的街道上也沒有什麼過往的人.

“別鬧了.懶得理你.”我又擦了下臉上被他摸過的地方.便轉身回到了櫃枱.打開電腦挑選着今年可以避寒的旅遊勝地.

看着南方一個個旅遊勝地都還是春意盎然.我也有了想要旅遊的衝動.“好久都沒旅遊了…唉~”我支着腦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

“那就去旅遊唄.咱倆一起.”趙磊不以為然的說道.

我白了他一眼.“旅遊不要錢啊.住旅館不要錢啊.機票車票這都不都是錢.沒錢你旅個p游啊.”話一說出口.我就立刻後悔了…因為我剛才突然忘記了.趙磊他…不差錢.

他淡定的轉過身子走到我身邊看着我打開了旅遊界面.“我有啊~過完年的那幾天我帶你去旅旅遊.”說著.他便將冰冷的手再一次的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過年.”我狐疑的看着他.“你不用回家過年嗎.還出去旅遊.”

“我們一起回去啊.等見過我爸媽了.在家裏再呆幾天就出去玩.”他倒是沒覺得怎麼樣.可是這句話卻把我嚇得不輕.“爸媽.我什麼時候說要陪你回家見你爸媽了.”

我猛地從座椅上跳了下來.“不行不行.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為了迴避這個話題.我也在店裏漫無目的的走着.生怕趙磊抓到我後會嘮叨個不停.

“哥.”因為剛在外面凍得不輕.所以他也是站在那裏沒有動.就只是用威嚴的聲音叫了我一聲.“就是去見見我爸媽而已.不會有事的.我保證.他們一定會接受我們的.”說著.他也伸出了左手的四根手指頭.

“不是這個問題.”我解釋道.“是我還沒有準備好.我們才剛在一起不久.怎麼就要見家長了.再說.再說了…”幸好我及時剎住了車.否則就要把和趙磊分手的事情說出來了.

趙磊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再說什麼.怎麼不說下去.”

“哎呀.沒什麼了.”我趕緊背過身子.生怕他會從我的臉上看出些端倪.“我就是沒做好準備而已.還是再等等吧.”

兩隻糾結的手在不斷地互掐.一次次的疼痛也讓我更加的清醒：不能去.堅決不能去.可身後卻猛然涌來了一股暖流.趙磊也從後面抱住了我.

“哥.我知道你怕.其實我也怕來着.”他慢慢地把頭垂了下來放在了我的耳邊.“可是我是做好了要跟你過一輩子的準備.這件事情遲早都是要跟我爸媽說的.現在不說以後就更難辦了.”

耳根向來是我的敏感點.被他嘴中呼出的氣體一次次的拂過.也感到有些難受.身體也有了些微妙的變化.“不…不行啊…我真的沒准…準備好.”

我想要從他的懷抱中逃出來.但他的唇卻不安分的在我的耳垂上摩擦.手也開始在我的身上撫摸.“沒關係.有我在.我保證你不會有事的.”

理智.理智.我努力的想要把我從崩潰的邊緣給拉回來.可最後卻還是不出意外的崩潰了...“能不能過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有點事情.過了這段時間再說.”

突然.趙磊停止了動作.整個人也都僵住了.他猛地把我給扳了過來.“別推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如意算盤.過了這段時間.你就想過下一段時間.永遠都有做不完的事情.”

他的眼睛就像是黑夜中的貓頭鷹一樣.把我心裏那個躁動不安的小老鼠看得一清二楚.“可我真的不想去.萬一你爸媽發脾氣了.這個年就過不好了啊.”

我這句話好像也戳中了趙磊所擔心的事.他靜默了許久都沒有說話.嗓子就像是被糖漿堵住了一樣.

見他不說話.我也就繼續乘勝追擊.“你想啊.你們家有親戚吧.到時候你把我給帶回去了.他們一見我.再一知道我們的關係.對你家肯定也沒什麼好印象.那個時候.你就真的被趕出家門了.”

我一條條一列列的說著帶我回去的壞處.趙磊的眉頭也被我說得皺的越來越緊.原本還微微張開的嘴.現在也是緊緊地閉着.

“所以.這件事情還是晚點告訴他們的好.除非你是作死.”我把話說完后.便癲着步子走到糖櫃前從裏面拿出了幾顆糖豆放在嘴裏.品味着那酸甜的味道.

他動搖了.他終於動搖了.我的話終於刺激到他了.他終於要反悔了.“不行.我還是要帶你回去.”

“噗.咳咳.”當他喊出這句話的時候把我氣個半死.快要咽下去的糖也被我噴了出來.“你瘋了.你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你被趕出來了誰給你錢.你還怎麼過大少爺的生活.”

就在那麼一瞬間.他就像是被超人附體一樣.將披在身上的羽絨服抖了下來.“我想好了.把我趕出來也沒關係.反正他們都拋棄我這麼多年了.以後要不要我也沒什麼關係.”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我走過來.堅定的步伐還有眼神就像是從電影中走出的變形金剛一樣.走路那“踏踏”的聲音也震得我心臟急速跳動.

“我只要你.只要有你.我什麼都可以不要.錢、家什麼都可以拋棄.”他抓着我的肩膀.十指死死地按着.那種疼痛感倒也不只是皮肉而已.而是精神、大腦.

我有種犯罪的感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當時讓他會錯了意.才會有這樣的下場.“咳咳…小磊.你聽我說.你現在還小.很多事情都還不懂.雖然現在你說沒錢沒問題.但是時間長了.一些問題也就該暴露出來了.”

“沒關係.過日子不都是這樣嗎.很多事情也是結婚後才暴露的.”他繼續說著.臉上也燃起了希望的火焰.“難道你不相信我可以給你幸福.不相信會陪你一輩子.”

“相信.可是…”“相信就行.”他打斷了我的話.“我現在就去訂機票.下星期我們就回廣州.”說著.他便跑向櫃枱去搜索最近的航班…

我想要制止.可是在說些什麼話.他都再也聽不進去.兩隻囧囧有神的眼睛裏有的也是一條條的數據.還有所謂的“光明未來”.

“好了.”最後.他還是買了下周二回廣州的機票.“情侶座.頭等艙.哈哈.”他自豪的把手插在胸前得意洋洋的對我說道.

“要回你回.我不跟你回去.”看着他的笑臉.我也有些生氣了.“你根本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你還小.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的.這種事情家裏人都會反對.後果也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他的笑容在一點點地僵硬.最終也沉了下來.“我已經不小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哥.你就這麼不相信我.不看好我們的未來嗎.”

聽到“未來”這兩個字.我頓時無語了.我們之間有未來嗎.我們之間沒未來.

“哥.既然我敢帶你回去.就一定是做好了準備的.哪怕前路再危險.我都會保護你.跟你一起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