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八卦

第二十七章 八卦

第二十七章八卦

葉白柚這幾天失眠,要在床上躺很久才會睡着。

這會兒熄了燈已經半個多時辰了,他睜開眼睛,腦中一片清明。

黑暗一圈兒一圈兒將他裹得嚴實,什麼東西都沒放大了。包括隔壁老鼠的聲音……

隔壁的人才走,你窸窸窣窣也就罷了。還張狂地搞出一聲脆響!

葉白柚眉頭一擰,當他不存在嘛!

小璟都還在呢,這是瞧不起人家?

葉白柚乾脆起身,給小璟找場子去。

茅屋根本不隔音,葉白柚走幾步,那邊的窸窣聲更大。仔細聽,還有壓低了的人聲。

進賊了!

葉白柚一驚,迅速進了廚房。視線一掃,一雙亮晶晶的圓眼睛幫他定了位。

很好,生病的小璟也有巨大作用。

灶頭上一摸,繞過灶頭再一矮身。葉白柚左手菜刀、右手燒火棍兒躲在了沈無璟那卧房門前。

“李叔……李叔我錯了!是大哥說的!是大哥強迫我來的!”

“我能有什麼事兒。”

渾濁的眼中倒映着燭光,身後是無盡的幽暗。大晚上的,這不是嚇人嘛。

“你他娘的!叫你娘的魂啊!”

葉白柚抓着木棍追去,正好有人舉着油燈跟鋤頭過來。葉白柚見人要跑遠,抓着木棍對準了影子一擲!

“哎喲——”

“這不是婁二嘛!”

“出去一遭,倒是壞了不少啊。”

“長安幫我個忙,咱把屋裏那人拖出來。”

“這裏一個,屋裏還有一個。”

與此同時,棍子破風而來。

葉白柚咬緊牙關,全身用力。抓着棍子亂掃。

“你個哥兒拖得動什麼!老么,你去。”李登科黑着臉,看着地上蜷縮得人。

反正唯一睜眼的婁長貴被嚇得哆嗦不已。

“哪裏有小偷?什麼小偷!”暗處,隔壁鄰居杜鵑嬸子滿臉焦急跑了出來,手上端着油燈。

李登科眼裏失望不已。

天黑,誰也看不見。

陸續又有村民過來。

糧食就那麼多,哥倆省吃儉用力氣也不比以前。現在更是連個哥兒都打不過。

他擺手:“兩人綁着送柴房,明天我倒要來好好問問這究竟是個什麼事兒。”

人已經走不動了,趙尚牛用了力氣掰開他遮住臉的手。

眼見着就要被看清臉,婁長貴憋足了氣往葉白柚身上一撞。

他娘的趕來我家偷東西,還敢跑!

在確定他們沒有刀后,一把棍子甩得極為利索。幾棍子下去,也不知道是打在哪兒了,只聽見人徹底躺在地上哀嚎。

圍觀的人將油燈遞過去。

喲呵,打中了。

這麼晚了,也不知道長安這小孩怎麼跑了過來。葉白柚摸他的頭輕拍兩下。

“抓小偷啊!抓小偷!進賊了!!”葉白柚扯着嗓子喊了幾聲,能叫醒周圍的鄰居就叫醒。

“好。”

還是兩個!

長安他爹李端陽不情不願地鬆開他夫郎的手,進屋時還隨手將趙尚牛拉着一起。杜鵑嬸子抓着燈跟了上去。

“大哥!怎麼沒人!”

葉白柚憋了一股氣兒,抓着木棍猛地對着裏面敲打。

“葉哥哥!你沒事兒吧!”

“大哥!”婁長貴痛呼。

杜鵑想上前,他的丈夫趙尚牛抓着她。不善地瞧了眼葉白柚,沉聲道:“我去看。”

“跑啊!被、被發現了!”

婁長貴踉蹌着撞了好幾下才跑出院子。

葉白柚指着遠處被扔了一棍子的人後爬不起來的人。

他痛呼,卻仍舊捂住痛得抽搐的腰桿兒往門外沖。徒留裏面已經被打得昏迷的婁長達。

“啊!!”

待兩兄弟湊一塊,李登科就這麼盯了半響。

“阿爹,沒有致命傷,殘了瘸了不礙事兒。”李端陽適時出聲。

他就喜歡看戲!

葉白柚站在一邊,目光所及,好幾個人都是側着對着自己。視線只敢往自己這邊瞥,卻不敢轉過來正對着他。

葉白柚:他有這麼可怕嗎?

“散了,回去睡覺吧。”李登科看了眼葉白柚,見他好好的。這才招呼着一眾人回去。

而房頂……

沈二眨巴眨巴眼,像一隻大田雞立在上面。

“葉公子威武啊……”

——

翌日,炊煙升騰。

村裏的人不約而同地早早吃完了飯,隨後齊齊湧入里李登科家裏。

回來這麼久,一直忙亂着。現在難得有好戲看,堅決不能放過。

唯有當事人葉白柚,慢悠悠收拾完,再吃完了飯才過去。

剛巧,他前一步到,長安家裏也將將收了碗筷。

眾人見他來了,紛紛往後一退,讓出一大段的路。這個看天,那個看地,還有膽子小的直接往人群背後擠。

葉白柚扯了扯嘴角,裝作沒看見。

“柚哥兒來了,快點進屋。”李登科從堂屋走出來,身邊跟着李長安。而離家另外兩個小孩則一左一右拉着長安的衣擺往他身後藏。

“葉哥哥,進來坐。”說著他還轉頭對着自己的弟弟妹妹道,“不怕,葉哥哥是好人。”

說著,葉白柚看向那兩個小蘿蔔友好一笑。結果人家更往李長安身後躲了躲。

葉白柚臉上的笑就這麼徹底沒了。

人群安靜如雞,整整齊齊一哆嗦。

葉哥兒好像更可怕了!

里正……救命!

李登科沒管人群投來的視線,對着自家老么道:“去,將人帶出來。”

院子裏,李長安身後一直拉着小尾巴。他將屋裏的凳子拿出來放在院子,老爺子往上一坐,人正好也出來了。

婁家兩兄弟醒了,看見周圍全村的人差不多都來了,一時臊得臉着地。

“說說吧,為何要去葉哥兒家。”李登科見着他倆這慫樣,氣兒一下子就上來了。

婁長貴趴伏在地,裝死不說話。

婁長達看着旁邊的葉白柚,眼中劃過一絲恨意。“老子好心幫你,你這麼對我!”

葉白柚嗤笑:“幫我,大半夜摸進我家門,你媳婦兒知道這是幫我嗎?”

“哎喲!”有人拍腿,“嘖嘖嘖,這哥兒還是這麼悍!”

李登科跟李長安不贊同地看了下葉白柚。而葉白柚瞄過去嘀嘀咕咕的人群中一眼……

頃刻靜聲。

眼皮子一挪,那八卦之火重新冉冉升起。

“竟是比以前更厲害了,嘴皮子溜了!!”

“果然士別三日,當舌木相看。”

李端陽站在自己夫郎身後,下巴放在他的肩膀。聞言哈哈大笑:“是刮目相看!”

他夫郎何沁怕他站不住,雙手向後想要拉住他。結果被他反手一圈,直接摟進了懷裏抱了抱后又悄無聲息地鬆開。

何沁紅了脖子,僵直不動。

下一瞬,只覺得肩頸忽然被柔柔的挨了一下。臉色直接紅透。

眾人沒注意到這邊,而是繼續看李登科怎麼審問。

“還不速速交代!”李登科當了幾十年的里正,在村子裏誰都怕。

婁老大瑟縮了下脖子,緊閉嘴。反正他就是不說,能耐他何。

但婁老二承受不住,要是不聽話,就是里正一句話的事兒都能將他們趕出村子裏去。他好不容易從外面回來的,再出去,他會死的。

“我說!我說!”他跪着幾步往前。

“婁長貴!”婁長達不可置信看着他,“我是你哥哥!別忘了,你是跟我一起的!”

婁長貴淚流滿面:“你、你要我怎麼辦!你難道想被趕出村子嗎!”

“李叔!里正啊!我們都是為了葉哥兒好啊。我們又不是偷東西,怎麼會害他呢!”

婁長貴哭喊着,眼淚鼻涕直接糊了滿臉。加上趴着又沾了泥土,臉上一片臟污。

“咦惹——”

眾人後退一步,嫌棄得很。

婁長貴一僵,落在地上的手緊握成拳。

“那你說說,不是偷東西是幹嘛?”

婁長達見他真的不閉嘴,直接偏了身子衝著婁長貴撞去。

“你就是這麼對我的!”他如憤怒的公牛,粗喘着氣。“我是給你謀划的!”

“你放屁!你就是饞葉家的家產,還不想照顧文才,所以才想出這麼個讓葉哥兒嫁給文才的餿主意!”

“你怕他不願,才打算將他男人給綁了去!!”這一聲高喊,直接將周圍的人震住了。

好半響,人們回味過來。

“葉哥兒什麼時候有男人了?”

“不是喜歡婁秀才嗎?這就變心了?”

“不過婁秀才考了那麼多次,還沒考上,確實也一般。”

“……”

“沒辦喜酒吧。”

“準是咱逃荒的時候,他撿來的呢?不然誰能看得上他。”

“也是,強迫人家也有可能……”

葉白柚聽着他們的議論,一頭的黑線。這是個什麼八卦村兒。

“安靜!”老爺子看着跪在前面的兩人。

“婁長達,婁長貴!婁文才一家是你家弟弟那一房,這會兒還沒分家就容不下了,怎的你老子娘在的時候就不說!”

“你家的事兒,非得着還要牽着一個無辜的哥兒進來嗎?”

婚姻大事,輕鬆就被外人安排了去。

要父母何用!要媒人何用!白是當了爹的人!

三言兩語就給婁家人這麼定下來,不要臉的玩意兒。

李登科積壓的怒意要化為實質,生生在兩個不懂事兒的身上凌遲。

“那婁文才怎麼想的?”

婁長貴抹了把臉,立馬道:

“他答應了的,他還說他不喜……”說著,小心瞧了抱臂站在一旁的葉白柚。

“只……只照料好了他,他就休了!”

婁長貴破罐子破摔,反正人多牽扯幾個進來,沒準兒他們的懲罰還會輕一些。

“哈哈哈,好啊,好啊!”李登科聲如悶鍾撞在婁家人心裏。他直接給氣笑了。

“原來咱們村的讀書人是這麼個讀書的法子。”

“去,把婁文才帶過來。我倒要問問,他到底是不是這麼說的!”

李端陽趴在自家夫郎背上,假裝沒聽到。

何沁眼中閃過無奈與縱容,輕輕用手肘推了推後面的男人。“快去。”

李端陽鬱悶:“單單我一個人,挪不動。”

“我去我去!””我也去!“眾人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李端陽磨磨蹭蹭離開夫郎,甩着胳膊腿兒哪哪兒不爽地出門。

何沁笑着搖頭。都是三個孩子的阿爹了,怎的還是這個纏人的樣子。

老爹一走,兩個小孩走到何沁身邊,一人牽過一隻手乖乖站着。

等着那邊的人,老爺子看向婁長貴。

“誰出的主意?”

“我大哥!”

“你!”婁長達要不是被綁着,準是一腳給他送過去。“別忘了,你是跟我一起的!”

“婁文才沒來,他的事兒咱不說,那你們這進屋綁人,綁了打算作何啊?”

“只是綁着,我們沒想傷他性命。”婁長貴有問有答,根本不需要逼迫。

婁長達陰鷙地掃過這個慫貨,飛快思忖要怎麼辦。

“是嗎?”老爺子身子前傾,“那要是只綁着,豈不是達不到效果?”

婁長貴脖子一縮,心虛簡直明擺出來。

婁長達抬了眸子看老爺子,猛地被那股氣勢壓得屁股后坐。思緒頃刻亂成一片。

看來,老爺子是想動真格的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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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山村悍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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