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交換條件
君霍瀾看着沉默了的莫雲茱冷笑着扯了下嘴：“這就被嚇到了？”
莫雲茱心裏其實是很同情他的，做質子已經不易，卻還被下了毒送出去，他這十年到底是如何活下來的？
“還好，就是覺得你命其實挺大的。所以你所圖是報仇？”莫雲茱抬眸看向他，“下毒之人是太子？”
四目相對，這一次都很正經，且有些沉重。
君霍瀾搖頭，並不想繼續，但全身氣息卻變得更加陰沉，還帶着一絲悲痛。
“你以毒攻毒之後，讓原來的毒更加複雜了，想完全解除沒那麼容易，不過，我可以先幫你緩解癥狀，再幫你配置解藥，但需要時間。”
莫雲茱放開他的手后很認真地看着他說道。
“我時間不多。”君霍瀾有點小小的失望。
“有我之後，你時間可以延長很多，就算沒有配置出解藥，讓你活個十年八年還是沒問題的。”莫雲茱挑眉。
君霍瀾眼睛猛地亮起，聲音都有點激動道：“十年八年？”
“我可不想那麼早做寡婦。”莫雲茱自嘲，“做不成太子妃，我莫雲茱做瀾王妃也不能丟臉吧。”
皓江也激動萬分，急道：“王妃，那，那配置解藥需要什麼藥材？”
“別著急，你先找個乾淨的瓶子，取王爺半瓶血，我要帶回去研究。”
“好，屬下立刻去找瓶子。”皓江比君霍瀾都興奮，飛快地跑沒影了。
莫雲茱看看沉默的君霍瀾笑了笑道：“是不是突然覺得日子有點盼頭了？”
君霍瀾錯愕，隨即啞然失笑。
只是這一笑，莫雲茱就不淡定了。
眉眼清俊，薄唇微勾，整張臉仿若青蓮盛開，像個勾引人的妖精似的，怎麼有這麼好看的男人，確定不是弄錯性別嗎？這傢伙要病好了，不殘廢了，再養胖一點，那可要迷死全天下女人啊。
這樣的男人若是她的，想想也挺有成就感的。
“確實有點盼頭。”君霍瀾回答了，心裏突然覺得有個這樣的王妃也不錯。
“這麼想就好，那我們先談條件？”莫雲茱是懂時機的，在對方心情好的情況下談判會容易得多。
“幾個條件？”君霍瀾蹙眉看着她。
“兩個，就兩個。”莫雲茱伸出兩根手指。
君霍瀾微微挑眉，隨即點點頭，似乎有點意外只有兩個條件。
“我嫁入瀾王府後，我們只能做假夫妻，可以相敬如賓，不能同床共枕，也就是我想要有獨立院子，有私人空間，能自由進出王府，這是我第一個條件。”
君霍瀾蹙眉，但立刻點頭道：“可以。”
他本來就不是為娶妻，他需要的是瀾王妃是大將軍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
“好，第二個條件就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我沒想好什麼事，但有朝一日我提出來，你就得答應。”
莫雲茱心想的是這傢伙心眼太多又不好惹，她得給自己留條後路。
君霍瀾這下面容緊繃了，好一會才蹦出一句：“你要本王死呢？”
“我沒這麼無聊，肯定是你可以做到的，且不傷天害理的事情。”莫雲茱翻了個大白眼。
君霍瀾靜靜地盯着她的表情豐富的俏臉良久，腦子裏斟酌着。
“好，本王答應你。”君霍瀾終於點頭，眼眸暗光浮動，“莫雲茱，你真是出乎本王意料之外。”
莫雲茱瞬間眉開眼笑，拿出腰間小包里的一套銀針道：“不是意料之外，應該是意外之喜。好了，既然我們談妥條件，我就先幫你緩解中毒癥狀，躺軟塌上吧。”
君霍瀾聽話地站起來，一瘸瘸地走到軟塌上躺下來。
莫雲茱覺得如此風華絕代的美男子是個瘸子就太可惜了。
“你的腳是斷了筋脈還是骨頭？”莫雲茱問道。
“被利箭射穿了，回來路上拖的時間久，錯過了最好的治療時間，骨頭錯位生長，就變成這樣了。”
“我能看看嗎？”莫雲茱蹙眉，想想都覺得疼。
君霍瀾一愣，面色有點尷尬道：“很醜。”
莫雲茱一愣，隨即笑道：“王爺，我是大夫，更丑的傷口我都見過。”
“哦，哪種是更丑的？”
“被野獸撕咬的，被火嚴重燒傷的，被千刀萬剮的，很多，你的會不會比他們好點？”
君霍瀾驚訝，她難道都見過？
自覺拉起了褲管，慢慢地脫下了厚厚的白色布襪。
莫雲茱看着那一個凹陷的猙獰傷口，那是箭拔出來之後留下的，而腳跺大骨頭一側往外錯開，看着好像多長出了一塊東西似的，看着很彆扭，想要把它磨平的感覺。
她小臉認真，伸手直接抬起君霍瀾的腳查看起來。
君霍瀾被嚇一跳，眼眸微閃，臉上有些熱，好在莫雲茱很認真，並沒有察覺。
十歲之後，他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人握住腳。
十歲前，有奴婢侍候，但十歲之後的日子，變成了一場不願想的噩夢，若不是仇恨支撐，若不是步步算計，他早死了。
莫雲茱的手白皙纖細又修長，不過並不柔軟，而是有點繭子，但卻很溫暖。
“王爺，你的腳我也可以治，不過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不適合做手術，等你身體健康一些吧。”莫雲茱想了一下可行性之後說道。
皓江拿着瓶子進來，正好聽到這句話，頓時撲着過來跪在莫雲茱面前，把莫雲茱嚇一跳。
“王妃，你，你說的是真的嗎？”皓江一副要哭的表情，“王爺太苦了，王妃，你一定要治好王爺啊。”
“皓江！”君霍瀾猛地怒喝一聲，這手下是越來越智障了。
“王爺，你沒聽見嗎？王妃可以治好你的腳啊，你知道外面傳得多難聽嗎？”
皓江急道，他真的為主子心疼死了。
“你覺得本王會在意流言？”君霍瀾目光寒若冰潭。
莫雲茱看向他，那俊臉上的冷情，眼眸深處的決然，讓她的心好像被刺了一下似的。
他應該是經歷了太多的苦，把一顆心都封閉起來了。
“沒事，慢慢來，我先行針緩解毒素。”莫雲茱立刻幫他穿上襪子，對皓江使個眼色。
皓江退開遠點，眼睛有點濕潤，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說道：“對了主子，屬下剛才在外面聽到太子要重新選太子妃了。”
君霍瀾立刻看向莫雲茱。
莫雲茱有點驚訝，但很快噗嗤笑了出來道：“看來莫懷卿是為人做了嫁衣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