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人生的無力
“哎~不用了~”憐情起身想要阻攔，被何問卿攔下了。特么對於151+看書網我只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沒事兒，讓他去吧！你坐下，我們說說你爺爺的事兒。”
“嗯”憐情表情有些沉重。
“你放鬆些，具體情況要明天給你爺爺做個檢查才能詳細談。”
憐情呼的鬆了口氣，都怪何問卿的語言太官方，太正經，讓她以為爺爺真的有什麼不好。
“我想說的是，”何問卿看着眼前黑亮的眸子，“無論結果怎麼樣，我還是建議你爺爺長期住院治療，對你也輕鬆一些。”
憐情聽完，扯嘴一笑，十分勉強，她轉開眼神，低着頭沒有說話。
“你爺爺的情況本來特殊，而且醫院的條件絕對比原來的地方好，尤其是在治療方面，怎麼樣也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何問卿希望能勸說動憐情，也不之對顧爺爺好，這樣也可以減輕一些憐情的負擔，她也可以不用那麼勞心勞神。
“我！”憐情猛地抬頭看向何問卿，她當然知道這裏好，可是，“我~”我了半天，憐情也沒說出什麼。
“嗯？”他用眼神詢問着，在醫院對待病人和病人家屬，他總是有好的耐心。
“我，沒有錢~”憐情默默的揪着床單子，天知道這句話說出來她有多麼的無地自容，多麼的羞愧。囁嚅的嘴唇有些顫抖，她無力的閉上眼睛，無論這會讓她覺得多麼難堪，這都是事實，她還沒有攢夠錢！
何問卿無奈的笑了，“顧憐情，真不懂你這麼多年怎麼活過來的，朋友不就是這個時候用的嗎？！”
憐情有些呆愣的看着如沐春風的何問卿，朋友嗎？他們真的算是朋友嗎？他總是忽冷忽熱，若即若離，讓她不敢確定他們是否算是朋友的行列，她顧憐情交朋友從來都是你情我願，也從來都不會為了自身的利益去違心的結交。
“費用可以減免，這點你不用擔心！”
“醫院還有這種政策？”顧憐情疑惑，她爺爺的病又不是什麼罕見的特種病例。
“嗯~你辦好住院手續就行，其他的不用操心！”
顧憐情現在就像被萬丈光芒籠罩般的開心，甚至被照得精神恍惚，她突然有些慶幸他們的意外相見，慶幸她沒臉沒皮的調戲了他，慶幸她的好運氣，能有這麼好的朋友。
她真想感嘆一句，感謝人生讓我們相遇！！嘻嘻嘻~
何問卿看着她傻愣愣的高興樣子，心裏也莫名得舒爽，因她的高興而高興着。
可是，人生境遇太過讓人難以琢磨。每一次經歷都可能是一次徹底的改變，讓人深刻體會到什麼叫無能為力，什麼叫命運弄人……差點讓憐情堅持下去的勇氣都一併失去。
“你爺爺真的需要轉科治療了！”一句事實的無奈陳述，讓顧憐情的心好似經歷了千百年的滄桑，忐忑的永世也無法寧靜。
“你，什麼意思？”看着何問卿深邃的眼眸，憐情恨不得自己現在是個瞎子。
他眼中的憐憫，無奈，種種一閃而過，不甚明顯的情緒，讓她險些崩潰。從一個醫生的眼中看到這些，意味這什麼？
“你爺爺的病，不能再單純的作為老年痴獃來處理。他的老年痴獃很可能是中風的後遺症，慶幸的是中風不嚴重，至少沒有到需要緊急治療的地步。但還是損害了這裏。”何問卿看着顧憐情，指了指腦袋。
“而現在，最怕的是會產生血栓栓塞！”
“中風？不可能！你騙我！”顧憐情惡狠狠的瞪着何問卿，“中風是很嚴重的病，不可能只是現在的樣子！而且我們來過醫院檢查，沒有問題，我爺爺的腦子沒有問題！！”
何問卿認真的看着她，對上她瞪大的眼睛，無奈的嘆了口氣，“中風是中醫的說法，包括的要更廣泛，你爺爺的病因為時間長了，不能確定當初是怎麼回事，可能只是中風的前兆，其實來說還是很幸運的，一直只是潛伏，沒有產生激烈的癥狀，或許你爺爺自己意識到了，並且在有意識的運動控制。”
顧憐情咬着唇，還是不敢相信，中風，血栓，她就算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聽過這病的厲害。
“它的、前兆、癥狀…是什麼……？”
“這不是重點，我們要的是積極治療！”
粗重的呼吸聲響在安靜的病房裏，憐情的胸口控制不住的劇烈起伏着，她的身體也連帶着不停的顫抖，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讓她像一隻脫離了水的魚，隨時都會喪生。“告訴我！！”她暴躁的打斷何問卿的話，她要這個答案。
何問卿看着憐情眼裏的堅決，一字一句的說出來，“頭暈，頭痛；說話不清，視物模糊；肢體麻木無力；耳鳴，嘔吐；取物不準……”清晰的不能再清晰的字句，一個一個的傳進憐情的腦袋裏，震得她嗡嗡作響。
“呵呵~呵呵~”她看着何問卿，突然笑了起來，笑的蒼涼，絕望。
原來，是她害了爺爺，罪魁禍首是她！
她不是不知道爺爺的癥狀，可是在爺爺說這是老人的正常情況后，她並沒有放在心上，甚至在爺爺痛苦的煎熬鬥爭后，她還自作聰明的認為是老年痴獃，隨便在電腦上查了查資料就堅定了病因，哪怕是帶爺爺去醫院都是治的老年痴獃，以至於這麼長時間，爺爺的病都沒有得到正確的治療。
她還自私的為了自己所謂的自尊、骨氣拒絕何問卿的幫忙？！真是可笑，要不是這次的意外，哪一天爺爺突然離世，她恐怕都會莫名其妙。
這一步一步到現在，爺爺不認識她，不親近她，呵呵，是她活該啊，活該啊！！！
手漸漸的收緊，指尖和皮肉的相觸間，是那種疼痛的感覺，讓她體內的血液不斷的翻滾。
昨天，她還喜滋滋的認為交了好運，爺爺跟自己沾了光，還沒心沒肺的憧憬安定的生活，還感嘆生活的可愛，上帝對她的仁慈，可是一夜之間全都變了，原來一切已經埋下了伏筆，已經不可逆轉的衝著它的方向奔去，原來一切都已經晚了，都已經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