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自取其辱
想他們如此降尊紆貴地親自過來,這沈靈應該立刻前來拜見才對,可這凌景天說啥,居然說她不在?所以金老爺子,當下便偏執地認為這分明就是個借口,分明是沒將他們放在眼裏。
金老爺子話音剛落,凌景天那原本波瀾不驚的俊臉上,頓時寒霜密佈,那渾身散發的森然冷意,更是令原本開了暖氣的屋裏,溫度降了不少。
他眸光冷冷地掃了金老爺子一眼,不卑不亢的冷聲說道:“金老,我家靈兒,的確正在修鍊中,不能來見各位長輩,還請海涵。”
“修鍊就很了不起嗎?哼,派個人去喊她就是嘍。”金老爺子對凌景天投過來的冰冷目光視若無睹,反而是翻了翻眼皮不以為然地說道。
哼,這金家人簡直是一樣的脾性,都是一樣的令人生惡!
凌景天暗道,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意,這金老頭令他想起了他最討厭的二個人來,繼母金淑芬與他那同父異母的弟弟凌景逸。他剛想不管後果如何,先將這討厭的金老頭子給趕出去,卻聽到自己的外公方騰怒道:
“姓金的,你這說的什麼話?你很了不起嗎?靈丫頭就非要來見你不可?更何況你自已身為武修者,又不是不知道修鍊之中,最忌諱的就是冒然打擾,如若不然,輕則逆氣傷身,重則走火入魔。這種情況,你卻還堅持要靈丫頭出來,你到底是何用心,難道你是存心想讓我的外孫媳婦受傷還是走火入魔?”
方騰可是打心眼裏疼極了自己這個外孫,就算是沈靈,雖然並沒有見過她,但方騰一樣也很是喜歡。這種喜歡不像凌瀟肅那種因其強大的實力而帶功利性的喜歡,而是單純的因凌景天的緣故,而愛屋及烏的喜歡。他想。自家外孫優秀出色,他喜歡的人。能差到哪裏去?自然也是品行出眾的。
而且這方騰與這金不渙早有積累多年的宿怨舊仇。當年他的愛女方若蘭意外出車禍離世,緊接着女兒屍骨未寒,這金不渙便將他女兒金淑芬嫁給了凌蒼穹,然後九個月之後,便為凌蒼穹生下次子凌景逸,這一系列的事情,不得不讓方騰懷疑,女兒方若蘭的死。或者跟這金家脫不了干係,說不定,那幕後兇手便是他金家,不然以女兒當時地階的身手,雖然談不上多好,但絕對不至於發時車禍時,連逃都沒逃出去,直接隨車一起爆炸而亡。
除非是被人制住瞭然后造成了那次車禍,但是能將方若蘭制住的,除了身手要超過她之外。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那人肯定也是她熟悉的人,也只有這樣。才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將方若蘭給制住。
當年方若蘭死因疑點眾多,方騰有心懷疑金家和凌家聯手害了自己女兒,但卻苦無證據,因為女兒的屍骨因車禍被爆炸成灰燼,可以說是屍骨無存。所以,方騰只能將懷疑放在了心裏,但從此以後,卻是與凌金二家疏遠了。不再有任何的牽連,哪怕是平日裏舉行的家族聚會。方騰也不去參加,就算實在是推不掉去了。與凌瀟肅與金不渙二人,也從來不曾說過只言半句。
這次若不是因魔族的威脅,要尋凌景天與沈靈商議,方騰才懶得來呢。
方老爺子原本是很開心的,開心自己見到了外孫,但是這個金不渙,居然在那尋凌景天與沈靈的茬來,而且說的話那個尖酸刻薄的,簡直有辱隱世家族的風範,方老爺子還如何能忍?所以護孫心切的他,便衝著這金不渙怒罵了起來。
“哼,我是何用心?我能有何用心?”當著小輩面,被這方騰這一罵,金不渙覺得自己面子很是掛不住,於是對這方老頭越發反感起來,當即惱羞成怒地反唇相譏道:“我這還不是為了大家,為了整個基地,以及基地所有的一千多萬人!再說,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可這沈靈居然還在修鍊?哼,魔族都入侵到西市內部來了,她倒是蠻沉得住氣的嘛,平時什麼時候不好修,偏偏卻趕在了這個時候?呵,依我看啊,如果不是這凌小子故意尋這個借口來搪塞我們。”
說到這,金不渙又冷笑了一聲:“嘿嘿,便是那沈靈貪生怕死,害怕與那魔修對上,才故意尋這個當口上修鍊的吧。”
金不渙這話,當真說的是難聽之極!不光是凌景天臉上陰冷得可以滴得出水來,就連凌瀟肅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而紀青雲等人,也是緊鎖眉頭,不滿地看向這金不渙。至於方騰,則像是被點燃的炮筒一般,頓時炸開了。
“你……你這個老不羞,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方騰鬍子都翹得老高,他攬起袖口,指着這金不渙唾罵起來。
“好啊,你居然敢罵我是狗?”金不渙一聽這話,臉色頓時就綠了,他雙眼陰霾地怒瞪着方騰,渾身氣息猛然間爆漲起來,手掌之上金芒流轉,然後狠狠往身前的几上一拍,下一秒,那個珍貴的紅木幾頓時便被這一掌擊成了粉末。
“罵你怎麼著,勞子罵的就是你,你這個連狗都不如的老雜碎。”方騰見狀,噌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不甘地弱地罵了回去,心中積壓多來的怨氣也在此時爆發了出來,化成熊熊燃燒的怒火,以至他那雙目都通紅了,脖子上更是條條青筋爆起,身上的氣息更是節節攀升,轉眼就與這金不渙不相上下。
二人就像鬥雞似的相互怒視着,身上的長衫被氣息帶動得袂袂飄揚,這種架式,倒像是二個高手即將對決一般,一觸即發。
這二個傢伙,哪裏是來議事的,簡直就是來搗亂的!凌瀟肅皺了皺眉,當他眸光掃向金不渙時,眸底卻是閃過一抹寒芒。方才這金不渙的話,不光是侮辱了沈靈,也侮辱了凌景天,更是相當於在打他凌瀟肅的臉。
一想到這金不渙還是自己的親家,凌瀟肅的臉色不由得更加難看了。或許,當年自己的決定真的做錯了,凌瀟肅想道,一時間,只覺得心中猶如五穀雜陣,很不是滋味。
不管如何,還是讓他們先冷靜下來吧,不然的話,只會讓小天與靈丫頭越加的反感。凌瀟肅暗自嘆了口氣,張口打算將對持的二人勸下來。
倏然間,一股遠超二老,甚至比二老二人加起來還要龐大的氣息,卻是在這一刻猛然籠罩了全場,令在場的七老都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他們下意識地順着氣息感應過去,卻發現這股龐大的氣息居然是來源自凌景天時,頓時紛紛一怔,目中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來。
凌景天對於他們驚異的目光視若無睹,只是眸光冷冷地朝那金不渙望去,頓時,他那龐大的氣息,猶如山洪海嘯一般,直直向金不渙猛然壓去。
金不渙本身爆漲的氣息在這股龐大氣息之下,頓時如摧枯拉朽般在瞬間就被壓得轟然破碎,然後那金不渙原本挺拔的身軀,頓時如同被大石壓彎的巨松,一下子彎了不少。
金不渙一張老臉瞬間蒼白如紙,看向凌景天的目光,帶着震驚與怒意。只覺得這龐大的氣息,更是如巨石壓胸一般,沉甸甸的,令他難受之極,心中氣血不斷翻湧。下一秒,一口腥甜的鮮血,便湧上了喉頭。不過他倒也算硬氣,不肯給這小輩低頭,於是他努力抵着那如山般的壓力,脖子一挺,“咕嘟”一聲,就將那已湧上喉頭的那口血又咽了回去。然後一雙眼睛,直勾勾地回瞪過去,眼神中帶着傲然與不屈。
凌景天見狀,眸子裏閃過一抹嘲諷,他冷冷地道:“金老,此處可是我家,而不是您的金府,請您尊重一下身為主人的我。既然您覺得我凌景天不配參與諸老所議之事,那麼您請回吧,恕我不送了。”
凌景天頓了頓,眸光掃了掃那被金不渙拍成粉末的紅木幾,揮手一揚,將這堆粉末卷了開來,方才又冷笑道:“只不過金老不要忘了,您侮辱我家靈兒在先,又壞了我一張珍貴的木幾,怎麼著,也得補償一下吧,嗯,就給個一百萬吧,若是沒有,將那淬體用的藥材送個萬兒八千斤的也行。”
凌景天瞥了瞥金不渙那越來越白的臉,以及眼裏難掩的怒火時,又冷聲地道:“金老,我這可是看在您是凌景逸的外公,我繼母的父親份上,才特意給您打了折扣的,不然換成別人來,光是憑他侮辱了靈兒這一點,我就會讓他以命相抵了。”
嘶~
在場的其餘六老聞言,頓時不由地重重吸了一口冷氣,神情複雜地望着凌景天。他話里的冷然森氣以及他那難掩的殺氣,都讓六老相信,他這話絕非虛言,也不是什麼危言聳聽,更不是為了嚇唬這金不渙,而是有這種自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