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子嗣
“貴妃還記得，當年你身懷有孕，從鳳儀宮離開的時候落的那一胎嗎？”
皇后舊事重提。
看昭貴妃如此蠢笨，皇后決定不賣關子。
當即就開門見山，引出當年昭貴妃流掉的那個孩子。
昭貴妃臉上的明顯的冷了下來，看着她的眼神，變得有些怨懟：“皇后這是什麼意思？當年本宮為何會小產，難道不是你跟賢妃做的？”
皇后突然提起當年的事，她竟然有些搞不懂皇后究竟想幹什麼了。
“本宮可以以溫家全族性命起誓，當年本宮根本沒想過對你動手，昭貴妃……因為孩子的事，你我鬥了這麼多年，最後……誰獲利了？”
皇后一想到這些年跟昭貴妃的相愛相殺，心裏就難受極了。
想到自己這麼多年，都成了小丑，而真正讓她跟昭貴妃鬥起來的人，還不知道躲在汀蘭殿裏，偷偷的看她們的笑話。
皇后如此想，昭貴妃當然也想到了這個。
臉色逐漸變得陰沉。
“皇后，你究竟想幹什麼？”
她當然信皇后的話。
如果沒有聽見軟軟的心聲，她或許還會懷疑，可現在……皇后突然來這麼一出。
潛意識裏，她就防備着她。
怕自己再一次被利用，論害人的手段，她確實不如皇后。
“並無別的意思，只是想讓你看清一下某些人的真正面目。”
皇后淡笑搖頭，抬眸看向外面，恍惚在回憶着什麼。
“你未入宮之前，本宮跟皇上伉儷情深，也曾許諾，等本宮生下皇子，就立為太子。”
本宮自然欣喜異常，認為皇上待我總歸不一樣。
沒想到，才短短一年，皇上就在你父兄的扶持下，登基為帝。
而你一入宮就寵冠後宮，皇上似乎徹底忘記了當初對本宮的諾言。
本宮生下懷瑾沒多久，你就懷孕了，本宮當然恨你，恨你奪走了皇上的愛。
自然也巴不得你小產，但本宮還是忍住了。
因為皇上找了本宮，說……忌憚你們將軍府，手握兵權，所以才不得已對你多了幾分寵愛。
至於為什麼不急着立太子，也是因為怕你們張家……
本宮現在想起，就覺得本宮蠢的可憐。
這哪裏是他權衡之計，分明是將你我都算了進去。
“你小產生下一個剛成型的男嬰，不是本宮動的手，那麼不是賢妃就是皇上，可是……賢妃當年拒不承認，那麼……害你的人是誰？”
皇后眸中泛紅，堅韌的目光緊緊的盯着昭貴妃。
昭貴妃遍體生寒。
心底冷笑連連，沒想到，同樣的話，皇帝還說給了皇后聽。
皇帝當年是怎麼哄騙她來着，說溫家勢大，她小產雖然是皇后動的手，但他不能過分責怪皇后，畢竟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就是皇后動的手。
所以皇帝，就只罰了德妃和賢妃。
對了德妃？
那件事之後，德妃就成了宮裏的隱形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看清了皇帝的真面目。
“哈哈哈。”
昭貴妃突然笑了起來，眼裏閃爍着淚花。
“皇后啊，你說的沒錯，你我都是蠢貨，簡直愚蠢至極，皇上也是這麼跟本宮說的，你們溫家勢大，讓本宮暫且忍你，等溫家下台，便會廢了你，立我為後。”
此話十分扎心。
來呀，誰怕誰呀，互相傷害啊。
被顧懷瑾帶到外面的顧軟軟，突然纏着顧懷瑾，不肯去御花園，只在鳳儀宮中的小花園裏抓螞蟻。
顧懷瑾從來沒有這麼鬱悶過。
他已經十六，再過幾天就要成親了。
居然被迫帶着她玩螞蟻。
【皇後涼涼這是要跟母妃攤牌了嗎？】
顧懷瑾正在鬱悶的時候，耳邊傳來顧軟軟的小奶音。
【沒想到渣渣龍這麼狗，用同樣的話來騙母后和母妃兩個人，溫家和張家幫他穩坐皇位，攝政王還沒死呢，就迫不及待的想讓溫家和張家鬥起來。】
【哼，只知道利用女人來爭權奪勢的男人，算什麼好東西？】
顧軟軟心裏叭叭的吐槽皇帝。
顧懷瑾內心不平靜。
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握緊拳頭，心裏十分好奇，殿內母後跟貴妃娘娘，到底在說什麼？
他豎起耳朵，聽了一陣，根本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
倒是顧軟軟，表面上戳着螞蟻洞，堵着螞蟻回家的路。
心裏的聲音，一個勁的吐槽皇帝。
殿內，皇后和昭貴妃依舊在說著當年的事。
"呵呵，原來皇上是這麼跟你說的。"
皇后眼裏已經有了淚水：“可憐我的懷瑾，虎毒尚不食子，他卻能狠得下心來，讓人害了他。”
“嗤，皇上……心裏哪裏有我們。”昭貴妃適時的冷笑，很快又換了一張面孔。
如果不是那一次意外，又碰巧她運氣好。
懷上軟軟的時候，對熏香不適，不然……連她的軟軟都要胎死腹中。
“他從未愛過你我，你我不過是他鞏固皇權的工具，真正愛的人……也不過是另有其人。”
昭貴妃譏諷的道。
皇后眸光微閃，有些意外的看着昭貴妃。
她還以為昭貴妃什麼都不知道，看來……她剛才差點被她騙了。
“皇后今日恐怕不單單想跟我說這些吧？”
既然說到這個份上了，昭貴妃也就懶得扮蠢了。
皇后思索了一下，自然不會告訴昭貴妃，自己能聽見顧軟軟心聲這一件事。
畢竟……在她看來，只有她一個人能聽見顧軟軟心聲，這是老天爺可憐她。
以後昭貴妃如果有二心，或許還能從顧軟軟的的心聲里，聽到她想要的答案，也可以防着昭貴妃。
“這段時間，貴妃不知道有沒有察覺，皇上的心在何處？”
皇后看着昭貴妃問。
昭貴妃勾起紅唇，譏諷一笑：“皇上掩藏的深，從軟軟落水后，本宮就察覺不對勁了。”
“那奶嬤嬤是從小照顧軟軟長大，卻說溺死軟軟就溺死，沒多久皇上就迫不及待的提出，讓本宮抱養六皇子。”
“也難為皇上忍了這麼多年，不給那個名分了。”
皇后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看來貴妃已經知道了，皇上真正心尖上的人是誰。”
“可憐本宮的懷瑾，和賢妃的五皇子，擋了六皇子的道。”皇后眸中閃過一抹厲色。
“那現在皇后打算怎麼做？”
昭貴妃有些好奇，皇后今天留下她除了說這些，到底想幹什麼？
敬王雙腿已經殘疾，連太醫都說，不可能再治好。
五皇子又從小體弱，能不能成年還不知道。
她到底想幹什麼？
“皇上如今，只有六皇子一個皇子，若是……連六皇子也廢了，宮中又一直無所出，貴妃妹妹覺得，誰更有機會繼承大統？”
皇后亮晶晶的看着昭貴妃問。
昭貴妃忍不住皺着眉頭，看着皇后近似於瘋魔的表情，心裏五味雜陳。
“本宮怎麼知道？”
反正不會是大皇子，更不會是五皇子。
別忘了還有一個攝政王把控着朝局。
皇后激動的抓住她的手。
“貴妃妹妹，以前本宮被皇上矇騙，對你有諸多怨言。”她紅着眼眶，抿着紅唇低低道：“本宮想你助本宮一臂之力，若是能讓本宮的孫兒坐上那個位置，本宮承諾，絕不對你們張家動手。”
她的承諾，值幾個錢？
昭貴妃心底忍不住誹謗。
皇后能代表溫家？
昭貴妃是不信的。
連自己心愛的男人都靠不住，何況她之前沒少跟皇後作對。
皇后的娘家丞相府，也沒少在朝堂上針對她們將軍府，她是怎麼想的？
就認為她願意幫她？
再說了，她的孫子？
八字還沒一撇呢。
昭貴妃不高興的抽回自己的手：“皇上現在正值壯年，你如何保證，後宮中會沒有其他姐妹生下小皇子？”
“再說了，你的孫兒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裏，皇后是覺得本宮傻嗎？就因為你這一個承諾，本宮就要拿將軍府全族人的性命跟着你干？”
皇后莫不是覺得她傻吧？
昭貴妃抽回自己的手，甩了臉子。
“本宮自有辦法，讓她們生不出孩子來。”
皇后自信滿滿的道：“貴妃妹妹只要記得，今日本宮說的話便可，若是本宮能夠成了事，還請貴妃助我一臂之力。”
丞相府在朝中勢力雖然不小，但也只是局限於朝中，軍中卻無人。
這就是為什麼，她要拉攏昭貴妃的原因。
昭貴妃眯着眼睛看着她，她怎麼不懂，皇后的小心思。
無非是想利用她們將軍府，手中的兵權，幫她對付攝政王。
想起攝政王，昭貴妃臉色有些不太好。
“本宮會好好考慮。”
片刻之間，昭貴妃想了許多事。
她其實更想知道，皇後到底怎麼讓後宮的女人都生不齣兒子。
終於盼到昭貴妃鬆口，皇后臉上一喜，再次親熱的拉着昭貴妃的手。
“妹妹放心吧，本宮會給你一個滿意答案的。”
偷聽牆角的顧軟軟，小嘴越長越大，小眼神時不時朝顧懷瑾身上偷瞧。
顧懷瑾被她的小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
【皇後涼涼可真敢想呀，大皇兄媳婦都還沒娶進門，就開始想着孫子的事了。】
孫子？
顧懷瑾俊臉通紅，怪不得她用那樣的眼神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