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人間煉獄、蒼生塗炭（二 ）
……
蔡邕府，
從黑夜到天亮，太陽升了起來，現在已經爬得很高。
蔡府宅院的外面，從騷亂到安靜，再到陡然爆發了衝突，許多人在外面哭喊着四散開來，到得此刻，又逐漸恢復了寧靜……
這裏畢竟只是偌大個洛陽城中的一隅，又地處相對富貴的片區，那些前來鬧事的底層人士尚未來得及染指蔡府，便陡然撞上了前來劫掠……
咳咳，
是撞上了前來維護洛陽城治安的涼州軍，那些兇悍的軍人哪裏會管你是誰，只管按照郭汜的吩咐，衝著人多的地方來回衝殺幾趟便罷了……
由此，
始終安安靜靜鎖着大門的蔡府，反而陰差陽錯地在這一番浩劫中得以保全。
等到外面喊殺聲逐漸遠去的時候，蔡邕便把府上能夠派出去的家丁全部派遣了出去，他們中的有些人，從此便再也沒有回到蔡府。
當然了，這個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蔡邕總算逐漸搞清楚了昨夜所發生的一切，以及眼下城中的大概局勢。
“總之……雖然眼下涼州軍正在滿大街地巡邏，但凡遇到了聚集成群地，便不管不顧地過去衝殺一番，順便……自然也會劫掠一番財富。只是，涼州軍畢竟人少……”
回來報訊的家丁擦着額頭的汗水，言語急促地說著，
“眼下，城中的百姓大約分作兩部分，一部分已經被嚇破了膽子，正聚在城門口往城外逃命。這是大部分的……還有一些，依舊成群結隊地在各大宅院裏搜刮著財物，他們也團結了起來，有人專門望風的……一旦涼州軍過來，便會作鳥獸散。能不能逃掉，便只好各憑運氣了……”
蔡邕皺眉聽着，到此刻，他才開口問了一句，
“你說重點！老夫讓你去看的太學，現下是個什麼情況？”
“這個……”
那家丁猶豫了一下，
“老爺，太學那邊亂鬨哄的，小的沒敢湊得太近……只是遠遠望了一眼。”
“沒敢湊太近？”
蔡邕皺眉站了起來，
“什麼亂鬨哄的？你告訴老夫……你看到了什麼？”
“小的……看到了大火。”
那家丁咬了咬牙，拱手答道，
“小的過去的時候，太學裏面很吵鬧，應該是有許多人在裏面。小的遠遠望過去，太學裏正在着火……那火勢很大，隔着院牆都看得見衝天的火焰……”
“砰！”
原本端在蔡邕手裏的茶杯，突然摔破在地上，瓷片飛濺。
“糟了……”
蔡邕的臉色霎時間便蒼白了起來，
隨即，
他不管不顧地向著門外跑去，
“來人吶，備馬車！備馬車……我要去太學看一眼。”
“父親！”
見他這般失態地跑出去，蔡琰便也匆忙追了出去，
“眼下洛陽城裏兵凶戰危……你現在去太學，萬一有危險，該如何是好？”
“都這個時候了，還顧得上危險？”
蔡邕衝著蔡琰揮手，語氣急促地吩咐道，
“琰兒，你留在府上，不要出去。為父現去太學看一眼，看一眼就回來……”
……
洛陽城牆上，
“華州牧，末將名叫曹甫，乃是朱儁大人的屬下……”
男人向著華翔抱拳，沙啞着嗓子說道，
“先前朱儁大人倒是在這裏的，他安排了我們在此處，維持各處城門的秩序，還要求我們輪流站在城牆上，向著下面的百姓高喊那些口號……後來，他便帶着人進了城，說是要去找涼州軍的郭汜……只是眼下他在何處，末將卻並不知道了。”
“哦……”
華翔皺眉點頭，隨即問道，
“朱儁大人有沒有說，他去要找郭汜是想要做什麼？”
“這個……末將並不知情。”
名叫曹甫的男人笑了笑，
“不過，末將想來他是去讓對方停手的吧？畢竟於情於理，董相國遷都之後，這個洛陽城應當是朱儁大人負責駐守才對，眼下郭汜領着幾萬人在城中胡作非為，他又豈能坐視不管？”
“郭汜不是現在飛熊軍的首領嗎？”
華翔好奇地問，“為何你說他領着幾萬人在城裏……”
“呵呵，華州牧你有所不知，董相國遷都的時候，曾經把整個洛陽的城防軍都交給了郭汜。唉……”
曹甫嘆道，
“本來這兩萬左右的城防軍，應該是交給朱儁大人統領的才對。若是此刻，這些城防軍是我們能夠號令的，曹某又何至於只能在此處，做着一些維持治安的小事……”
華翔聞言，好奇問道，
“如此說來……你們朱儁大人現在，手裏並沒有多少人？”
“是啊，董相國只給了我們兩千餘名老弱的兵士，便把駐守洛陽的事情安排了下來……”
曹甫望着城牆下依舊在拖家帶口向著城外逃命的百姓，苦笑着搖頭，
“但凡我們手裏有足夠的可用之兵，誰會眼睜睜地坐視洛陽城裏亂成了這副樣子……”
“唔……”
華翔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即也向著對方抱拳，
“如此，華某便不打擾曹將軍了。”
他說完這話，正準備轉身，卻被對方開口叫住，
“華州牧，且慢……”
曹甫說著，把手伸進懷中摸索了一陣，隨後便將一塊刻有“朱”字的令牌遞到了華翔面前，
“這是朱儁大人的私人令牌，雖然並不能用來調動軍隊，但是眼下城中騷亂四起，華州牧你還是拿着這牌子，或許必要的時候能夠發揮一些作用……”
他把那牌子塞到了華翔的手中，末了還又加了一句，
“這並非是曹某的意思，乃是朱儁大人先前吩咐過的……他說若是末將能在這裏遇到華雄，便替他把這個牌子交給您……”
“額？”
華翔翻看着這個古色古香的令牌，皺眉問道，
“他怎麼會知道，你能夠在這裏遇到我？”
“呵呵，這個就不是曹某能夠回答的了，我也只是按照朱儁大人的吩咐做而已。”
曹甫眼見他收下了牌子，便也不拖泥帶水，
“眼下，曹某還要繼續在此處維持治安，便不能再陪着華州牧你聊天了……華州牧，眼下城中並不安全，你若是入城的話，還是要小心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