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醫學上的另一條路子
“算了,演道院老道就不去了,每次進去麻煩不說,看到的一些東子,總會讓自己的道心失守。”
陶仲文連連搖頭。
算命看相,斬妖除魔這些東西,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錢。
道院中研究的玩意,準確的來說,就是在拆穿他這樣的小把戲。
你說你的是法術,可人家立刻就拿出相應的一套辦法來給你解釋某種現象,而解釋不了的人也還不和你去辯論。
只言沒有找到其中的規律,就暫時歸類為玄學。
而玄學上的問題,可以找道德真人去辯論,或者去找佛門高僧也行。
總之一句話,人家只關注與道法自然,從自然當中提煉出人能夠控制,乃至於使用的技術手段。
現在連天上飛的玩意都搞出來。
陶仲文覺得,自己還是不要上去丟人才好。
“沒那麼嚴重吧,裏面一些對植物的改良手段和對礦石的提煉技術,可是一等一的厲害,對一些藥物的培養都是有好處的,不然你覺得,現在這麼多的醫館開設,哪來的那麼多草藥?”
段朝用可不覺得有啥道心失守的感覺。
就事論事來說,道院的技術手段,很符合他心目中的道法自然。
畢竟他主攻的就是煉藥。
“要去,你去,反正老道士不想去了。”
陶仲文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對,可一想到自己守了一輩子的斬妖除魔,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假的。
怎麼能夠讓他喜歡得起來。
“其實,你說的這個培養草藥,是解決了一些藥物短缺的問題,可不同的地方,培養出來的草藥藥性不一樣,若是不懂得藥性辨識,恐怕同樣的藥方,其治病的功效,也會大打折扣。”
萬全突然開口了。
一開口就直指要害。
“你也知道,藥物治病,用的是各種藥物之間的偏性,以偏扶正,調理自身,可現在的草藥是多了,可偏性已經因為各種原因,有所缺失。”
研究了一輩子的藥理,萬全的話也說出了其他一些大夫們的心聲。
“這個很嚴重嗎?有沒有辦法解決?”
段朝用一愣,連忙問道。
“嚴重到也不至於,就是需要大夫們重新辨識藥理,這一點很麻煩,一般人還做不了,不過老夫通過觀察,也發現了治病救人的另一條路子。”
萬全擺了擺手,解釋了一句。
病情是不斷的變化的,醫術也得跟着變化,不能抱着書,一成不變。
若真的古今都一樣,那麼最早的神農本草經,就是不可能有多個版本了。
其中各種藥物記載的微妙差異,就是一種改變。
再說,就連文字都在不斷地變化,更不要說其他的了。
萬全是接受改變的。
正如他使用顯微鏡之後,弄出來的預防天花的藥物一樣。
恐怕他要是不說的話,誰也不會想到,治療天花的藥物,居然就是天花本身。
許紳關注的卻是另一條治病救人的路子。
“另一條路子是什麼?”
醫藥的歷史上,任何一個先行者,都可以稱之為神聖。
本來許紳最近一直在研究醫藥,畢竟不能把自己吃飯的手藝拉下太多,之前還覺得自己已經和萬全的醫術水平,相差不大了。
誰知人家已經開始開宗立派,發現了另外一條道路。
這是要鬧哪樣?
“呃!怎麼說呢?”
萬全摸了一下鬍鬚,沉吟了一會道:“老夫看到演道院中弄出來的一些東西,也一眼更可以治病救人,就想着,或許在治病這一方面,還有一條路子,那就是不用藥物之間的偏性入葯,也可以用那些提取出來的精華來治病救人。”
“有什麼區別嗎?”
段朝用茫然地看了周圍的人一眼,吶吶的問道。
“當然有區別了,精華實際上只是一種特殊的微小東西,就像是那個土霉素和青霉素一樣,你能辨認出他們的偏性?”
萬全抬眼看着段朝用問道。
“不能。”
段朝用連連搖頭,心中卻是暗道:是不是自己的醫術最差,所以才找上自己發問?
“那就是了,可他就是能治病,而且使用的方法還很簡單。”
隨着萬全的話音落下,在場的所有人,都有種奇怪的感受。
那就是自己所學的所有醫術,將要面臨著巨大的挑戰。
因為使用簡單,就可以迅速地培養出一大批的大夫。
而這樣的大夫一旦多了起了,那麼在醫學這一塊,他們這些傳統的大夫,還有說話的機會嗎?
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許紳一咬牙道:“要不咱們讓殿下把這種藥物給禁了。”
“說什麼屁話呢?
大夫是幹什麼的?
治病救人知不知道?
只要能夠治病,管他用的什麼手段,相對來說,只是拔高了咱們現在學的古醫術的門檻罷了,着急什麼?”
萬全眼睛一瞪,厲聲訓斥道。
把許紳都嚇了一跳,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萬全發火的樣子,心虛的別過目光,不敢對視。
“這種新出現的治病方法不過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兒子,不過咱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必須把醫學當中,玄之又玄的東西,剔除出來,本就是以前拿出去糊弄人的,被弄得自己人都信以為真,要知道,捧得越高,摔得越慘。”
萬全的金玉良言,顯然大多數人都不是很認可。
兩種南轅北轍的治病手段。
現有的大夫們,肯定是受益者,萬全覺得自己也是昏了頭了,突然提出了這一種新的設想。
自己可以心底無私天地寬。
可不代表被人也一樣如此。
隨即點到為止,不在多言。
往後的事情,有後來人解決,他只是看到突然多了一條前路而已。
只要運用得好,都是治病救人,沒啥大的區別。
就是草藥難以培養,而這些所謂的青霉素,土霉素卻是可以不斷生產的。
兩者誰能更勝一籌,暫時還看不出來。
一群人聊着聊着,就偏移了原來的話題。
而許紳卻已經在琢磨自己是不是可以往這一條新路上走幾步?
老路子,自己已經算是學天賦的頂端了。
再想上一步,很難。
“我去演道院問問,看有沒有人可以有手段觀察到穴位。”
許紳詢問了一圈人。
得到了支持,立刻就雷厲風行地行動了起來。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萬全被眾人悄無聲息地孤立了起來。
都知道,這種手段有點下作。
可在想到萬全說的另一條治病救人的路子,這些人就感到了巨大的威脅。
彷彿自己學了一生的醫術,將要無用武之地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