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從哪裏來
陸九霄和余顧晚出了陸家的門，陸九霄便低聲問：“你打算找誰去扮演陸雲訣？”
“隨便給點錢，讓他矇著頭躺在床上，就可以混過去了。”余顧晚推了他一下，讓他快去騎摩托車，“倒是需要你去把副院長請過來。”
陸九霄沉默了一會兒，他說：“晚晚，其實……我對我的身世已經不執着了。你有沒有想過，陸衛國把陸雲訣養在身邊那麼久，我們這些外人都看得出來，他對陸雲訣的感情很深，畢竟是自己親自養大的孩子……”
“你是怕了嗎？”余顧晚忽然打斷了他問。
陸九霄垂下眸子來，目光暗淡。
寂靜了片刻，他才張口。
“如果……他們雙方都不肯認我，即便我是一個成年人，我仍舊會……很難過。”陸九霄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難過來，“晚晚……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我害怕。”
余顧晚想了想：“你更希望像現在一樣？”
“我不知道。”陸九霄茫然得說，“我以前不明白，別人的父母再怎麼打罵孩子，可至少是愛他們的。但我的父母呢？我……我像一個孤兒一樣長大，吃穿用度，都被賦予了標準，要算錢，要算……”
“如果沒有見過副院長對陸雲訣的態度，我也許會鼓起勇氣來，但現在……我不知道。”
陸九霄看着她，苦笑一聲：“晚晚，我是不是……很……懦弱？”
“懦弱是人都有的事情，這本身就很正常。”余顧晚說，“認一生都在和自己和解，和自己的情緒相處，這些……原本就是……”
她抓住了陸九霄的手：“如果你現在沒有做好準備的話，我們不着急。”
“但……”陸九霄聽到陸家傳來的動靜，又有點遲疑，“但有些辜負你了。”
“沒關係，一次不成，還有下一次。”
陸九霄靜靜得看着余顧晚，然後緊緊得攥住了她的手：“算了，我不強求了，我有你就足夠了。”
余顧晚還是有些擔憂得看着他：“你真的這樣想？真的想清楚了，萬一如果陸衛國不認你的話，那對你來說，就是另外一個重大的打擊了。”
“沒關係。”陸九霄忽然笑了一下，“不過晚晚，能不能……親我一下？”
余顧晚左右看了看，雖然是在自家門口，但往來的人還是不少的。
她有點不好意思了。
“等……回去好不好？”
“好。”
兩人回到了家裏，陸九霄去推摩托車，既然有這麼一個難得的時機，就不能錯過。
只是他才剛跨上去，正在發動摩托車，余顧晚忽然從旁邊湊上來，直接給了他一個吻，很響亮的一個吻。
陸九霄怔住了，轉頭也狠狠得親了余顧晚一口。
“上車吧。”陸九霄說。
余顧晚的臉都紅了，她坐在摩托車的後面，用手背擦着自己的臉，覺得特別的不好意思。
在前世的時候，余顧晚經常看見校園裏的男男女女們在接吻，她當時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今天才只是和陸九霄這麼輕輕得碰了一下，就……滿臉都紅了。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
余顧晚感覺自己不過短短得出神了一下，就已經到了城裏。
陸九霄進入城裏之後就停了車，轉頭看着余顧晚說：“我送你去醫院，你去安排，我去找陸副院長。”
“他這個時間段是在家裏？”余顧晚從摩托車上下來問。
陸九霄點了點頭：“之前做他的保鏢，每個月的這一天，他都會在家裏陪着陸夫人。”
余顧晚點了點頭說：“那好，這裏距離醫院不是很遠，我走過去就行了。陸衛國那麼看重陸夫人，你請他出來可能不容易。”
“興許……沒那麼麻煩。”陸九霄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說。
余顧晚挑了挑眉：“什麼意思？”
“之前我在陸衛國手下當差的時候，多多少少聽到過一些，陸夫人之所以產後抑鬱是因為她覺得兒子不像是她生的，和陸衛國提多很多次。但那個時候，陸衛國很忙，二來，當時照顧陸夫人母子的護士也說是陸夫人的原因，所以陸夫人沒人理解，才抑鬱成疾。”
余顧晚滿心的複雜：“果然這個世界上只有母親才最關心自己的孩子。”
陸九霄抬手揉了一下她的頭髮：“別耽誤時間了，你快過去吧。”
余顧晚點了點頭：“好，那你……早點過來。”
兩人道別之後，陸九霄就朝着陸家去了。
因為早就已經熟悉，而且最近陸九霄確實很受陸衛國倚重，所以進入陸家也沒費多大的功夫。
只是剛進去，就看見了坐在落地窗邊的一個女人。
她長相很溫和恬靜，身材窈窕，不像是生過孩子的女人。
心情似乎很好，正在擺弄面前的花束，聽到腳步聲，微微蹙眉，臉上浮現出被人打斷的不悅，但還是溫聲開口，只是語氣與神色之中都帶着幾分疏離。
“雲兒回來了？劉媽媽給你留了飯菜，去吃吧。”
樓上傳來了陸衛國的聲音。
“這個臭小子總算是回來了，是不是又闖了什麼禍事！”
陸九霄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音來，只是怔怔得看着女人，眼角忽然滾下一滴淚來。
女人似乎也察覺出了幾分不對勁，動作停滯了一下，帶着幾分疑惑得轉過頭來，看向了陸九霄：“你……”
在看到陸九霄的那張臉的時候，她忽然站了起來，手裏的花也掉在了地上。
“你叫什麼？”女人像是怕嚇到陸九霄似得，很輕柔得問了一句。
陸九霄的喉結滾動了一圈：“陸九霄，我來找副院長。”
“阿霄……”女人怔了一下，忽然就有點激動起來，“阿霄……你是阿霄，你是阿霄！”
她猛地跑到陸九霄的面前，雙手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肩膀，明明臉上是在笑着，淚水卻一滴接着一滴的滾下來。
“阿霄，這是我為我的兒子起的名字啊。”
陸九霄渾身一震，幾乎是不敢呼吸，聲音緊繃著擠了出來：“是……是嗎？”
“對，阿霄，我的兒子。”女人溫柔得撫摸着他的臉頰，“你……你從哪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