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陸母接人。
“大姐,那彩禮是陸家心甘情願給嫣然的。”
“你連這都要奪去?你怎麼臉皮這麼厚!”
阮竹:“那行啊,彩禮既然是給嫣然的,那你們就讓嫣然嫁去。”
陸家七個弟弟:“………”
“大姐,你真讓我失望。”
阮竹:“謝謝,你真讓我噁心。”
陸家七個弟弟:“………”
大概是誰也沒想到。
平日裏,向來追着他們屁股後面討好的大姐突然說他們噁心。
七個弟弟們心裏同時劃過一絲異樣。
阮嫣然見此,立馬嬌聲道:“哥哥們算了吧。”
“那彩禮本來就是要給陸家兒媳婦的,現在姐姐願意嫁過去,就給了姐姐吧。”
“姐姐嫁過去,可是要當后媽守活寡,沒有錢怎麼行。”
或許是怕阮竹說出爸媽死亡的真相。
阮嫣然此刻巴不得阮竹趕緊走人。
就連陸家給的彩禮錢,也十分痛快的答應給出去。
阮竹眼裏閃過一抹詫異。
下一秒。
看見阮嫣然拿出那筆錢來,瞬間就被氣笑了。
當年。
阮老爺子和陸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
兩家人感情還是很好的。
後來兩個老爺子去世。
陸家人又分房搬家。
才慢慢情誼散了些。
但。
陸家二房長子陸彥哲。
那絕對是沒得挑的。
部隊裏工作,又有前途又有錢。
整個七里村頭一家有臉面的人物。
阮嫣然見到天天屁顛屁顛跑去陸家。
軟磨硬泡才使得陸家老太太答應了這門親事,還給了一百塊錢的彩禮。
這個年代。
雖說沒有給糧票布票那些。
但一百塊錢。
那絕對算是一大筆!
就廠里勞動的工人,一個月也就才二三十。
陸家一下給了一百。
可見還是重視的。
如今阮嫣然拿出來的這些。
阮竹接過來數了數,二十三塊五毛六分錢。
直接少了近乎五分之四。
阮竹沉聲道:“其他的呢。”
阮嫣然雙手抱在一起,低着頭,又開始哭了起來:“沒……沒有了嗚嗚嗚……”
阮竹:“………”
她氣的要死。
賺錢有多不容易!
她深呼吸一口氣。
生怕自己罵出口。
還沒來得及動作。
眼前的七個弟弟們又果斷把人護在身後。
“錢都給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別罵我妹妹!”
“學校里讀書開銷大,妹妹花的那點子錢算啥,難不成你對嫣然妹妹就沒有一點點心疼嗎?!”
“刻薄冷血!”
阮竹:“………”
行。
整個阮家就她最刻薄最冷血。
她冷笑一聲。
拿過錢。
直接回屋。
算是間接默認了嫁人這件事。
七個弟弟們連同阮嫣然一起,別提有多開心。
“太好了,嫣然妹妹你不用嫁給陸彥哲了。”
“以前陸彥哲在部隊裏,有錢能幹活,也能養你。”
“現在退伍了不說,還腿斷了,那醫生可是說了,就算能醒過來,以後也只能做輪椅。”
“我們嫣然妹妹可不能受這種委屈。”
“再說了,妹妹暑假過完,開學也是要來縣裏讀書。”
“不怕以後找不到好人家。”
“那陸彥哲算個啥!”
“就是就是……”
“……”
屋外的算計,還有七個弟弟一個妹妹們的快樂。
阮竹聽到了也只全當不理。
她打開柜子,掏出自己的衣服。
零零散散,只有幾件,上面還盡都是些補丁,不是灰撲撲的,就是洗得泛白。
……
早些年。
爸媽重男輕女。
家裏的臟活累活全都是她干。
弟弟們能去讀書。
就她不行。
她是爸媽口中的賠錢貨,是野孩子,是沒用的廢物東西。
好吃的,好喝的,好用的,那都是弟弟們才能享受的。
她一個女孩子,怎麼配?
不僅如此。
她這個女孩子還得賺錢,努力種地,努力供弟弟們上大學。
她一直以為挨家挨戶都是這樣。
後來才發現。
村口的李大嬸家不是,她家女兒就可以穿的美美的,吃着肉包子,去讀書去玩。
陸家陸彥哲的妹妹也不是,囂張跋扈,今天打架,明天上房,全七里村的人見到就頭疼,但陸母依然疼她到心坎上。
最小的妹妹阮嫣然出生后,也不是。
她能喝着麥乳精,她能經常吃肉,她能和弟弟們一塊兒去讀書,她能有美美漂亮的小裙子和新衣服,她還能不用每天幹活,只需要玩的開開心心。
都是同父同母生的。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她渾渾噩噩了一輩子,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但重生后。
她不想了。
她只想報答自己前世的恩人陸彥哲,陸父陸母一家人。
然後再過好自己的生活。
努力的,走出七里村,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
陸家的人沒有等到三天後來接。
阮竹剛把行李收拾完。
陸母就急匆匆的來了。
“彥哲怕是快不行了,要不你看看,乾脆今天就過去吧。”
陸母一進來,就抓着阮嫣然的手哀求。
阮嫣然着急慌亂,唯恐被陸母纏上。
剛剛七個哥哥為了給她買好吃的,全都出門去了。
哪裏想到陸家這麼早來人。
阮嫣然眼神到處掃射。
看見因為聽見聲響剛從房裏出來的阮竹后,立馬大聲道:“陸伯母,你別是找錯人了吧,那才是你的兒媳婦!”
陸母轉頭:“阮竹?”
這會兒七個哥哥們不在,阮嫣然也懶得遮掩。
既生她阮嫣然,又何必再有一個阮竹!
她捂着唇,欲言又止,狀似為難道:“對啊,是我的姐姐。”
“姐姐……姐姐說她仰慕彥哲哥哥已久,非要代替我嫁過去。”
“陸伯母你該是知道的,我心疼我大姐,不可能看着她的喜歡落空。”
“總歸是嫣然這輩子和陸伯母沒有婆媳關係的緣分了,嗚嗚嗚。”
小姑娘掩面哭泣。
淚珠只是頃刻間就流了下來。
看的惹人心疼的很。
但。
陸母都幾十歲的人了。
什麼大風大雨沒經歷過?
心裏明鏡似的。
不就是因為她兒子陸彥哲現在不行了嘛。
她“呵”的冷笑了一聲。
轉頭朝着阮竹語氣冰冷道:“既然如此,那你跟我走吧。”
阮竹點點頭。
沒在乎這點冷意。
更懶得理會阮嫣然這些小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