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成王敗寇
乾坤鼎是一個罕見的頂級寶物。
想要給它清理乾淨,那可不是容易的事。
需要將其浸泡在特製的清理液里,還要有三個人在一旁念清凈咒。
工程量有些大。
蘇眠微微抿着唇珠,看向小白:
“小白,你和隊友去造一個能裝得下乾坤鼎的大木桶。”
“好的,蘇小姐。”
小白扭頭就去做事。
做大木桶,這可是他們野外生存訓練時必學的技能。
“我呢,要做什麼,小蘇蘇。”
凌杉斜靠在一旁,細碎的短髮微垂,唇角勾着慵懶散漫的笑意。
蘇眠漫不經心地掃了她一眼:
“你先休息,我要做清理液,要念清凈咒時喊你。”
“那行。”
凌杉隨手整了個花花草草做的椅子,懶洋洋坐下。
她也給蘇眠和顏攀做了張椅子。
蘇眠輕輕抬手,召喚出儲物袋。
她手往裏面伸去,依次拿出十幾種罕見藥材,往九龍鼎里一扔。
頓了頓,蘇眠歪着頭,想了想,又覺得還缺點什麼。
她拿出一個長長的攪拌棍,準備攪動。
小紅快速爬過來,它拿蛇尾纏繞住。
“嘶嘶~”
我來。
蛇尾纏住攪拌棍,快速攪動。
小黑在一旁,兩顆黑溜溜的眼睛瞪大,不滿地盯着小紅蛇。
“喵喵!”
死綠箭男!
就你能幹!
蘇眠在一旁悠閑地坐着。
大半個小時后,小白拿着大大的木桶走進房間,放在蘇眠面前:
“蘇小姐,做好了。”
“放這裏吧。”
蘇眠起身,她看了眼清理液。
“再等五分鐘,就好了。”
凌杉扭了扭脖子,挽起袖子,大咧咧站起:
“幹活咯。”
五分鐘一到,蘇眠直接把清理液倒入木桶里,又把乾坤鼎放了進去。
她站在木桶前,和凌杉、顏攀對視一眼后三人開始念起清凈咒。
“洗刷邪氣、清除惡靈、回歸本我……”
小白獃獃地看着這一幕,嘴巴險些忘記合攏。
難怪昨天陸先生通知他時,提起蘇小姐,語氣里是罕見的尊敬。
蘇小姐,似乎啥都會。
好半晌,蘇眠三人同時念完。
只見木桶里的清理液由清澈變得渾濁。
幾人齊齊看了過去,乾坤鼎竟散發著淡淡的金光。
塔靈激動地旋轉:
“好乾凈好乾凈,小鼎一定很舒服~”
它們靈獸依賴於法器,與法器共存亡。
蘇眠側過頭,看着塔靈:
“小鼎什麼時候能出來?”
塔靈撓撓頭,小臉滿是愁容:
“仙女姐姐,小鼎情況特殊,我也不知道……”
“咦,這不出來了嗎?”凌杉驚呼一聲。
蘇眠看着面前突然閃現的小鼎,水眸浮過一抹異色。
小鼎臉色比之前好多了。
她身姿輕盈,小臉偏可愛呆萌型的,讓人看了有一種保護欲。
不過,她睡眼朦朧,臉上依舊有些疲態。
小鼎看到蘇眠,雙手抱拳:
“多謝幾位高人出手相救。”
塔靈在她周圍不停地轉圈圈,像個求偶的孔雀。
他右瞧瞧右瞧瞧,怎麼都看不夠似的:
“小鼎小鼎,你怎麼那麼快就出來了?”
小鼎虛弱地抬眸,微笑道:
“我聽到仙女姐姐有事兒找我,就出來了。”
恩人出手相救,她必定百倍奉還之。
她小鼎是懂得感恩的人!
蘇眠雙眸熠熠,就似綴着星辰流光:
“小鼎,你知道天璣師叔在哪裏嗎?”
小鼎水靈靈的雙眼露出恐懼之色。
她抱住頭蹲下,小小的身子狠狠顫抖,驚恐道:
“我、我不知道他……”
蘇眠和凌杉對視一眼。
凌杉默默走到蘇眠身後,壓低聲音:
“天璣肯定讓她做了不少違背她道德的法事。”
靈獸和一般的妖魔不同。
他們很在乎自己的純凈,也不喜歡沾染上歪門邪道的東西。
塔靈心疼地飄過去,輕拍她瘦削的肩膀:
“小鼎小鼎,不要難過~”
啊啊啊啊!
他好心疼啊!
該死的天璣!
蘇眠凝視着她,澄澈透亮的一雙眼,看不出任何情緒:
“抱歉,我替天璣師叔向你道歉,你回去休息吧。”
蘇眠態度誠懇,眼神認真。
她現在代表的,是整個北玄觀。
小鼎猛地抬起頭,詫異地看着她。
好幾秒后,她指了指山頂:
“仙女姐姐,這事兒和你沒有關係,天璣……他在山頂。”
蘇眠一怔,小臉浮起一抹感激的笑容:
“多謝。”
上山之際,蘇眠看着小白:
“你留在這裏看着乾坤鼎,我去去就回。”
“好的,蘇小姐。”
小白點點頭,他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秦戾,急忙道:
“蘇小姐,他呢?怎麼處置他?”
蘇眠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水眸微寒:
“還有五分鐘,他就死了。”
“該啊。”小白冷冷勾唇。
蘇眠、凌杉和顏攀往山頂上爬。
三人身姿矯健,爬山速度極快,不一會兒就上到山頂。
映入眼帘的是一個裝修精緻的木屋。
一個頭髮花白,鬍子很長的老人盤腿坐在院子裏。
他背着蘇眠三人,在慢悠悠地擦拭着手裏的劍。
聽到腳步聲,他擦劍的動作一頓。
雖沒有抬頭,他還是準確地喊出了蘇眠的名字:
“蘇眠,你終究還是來了。”
蘇眠腳步一頓,她心底浮起萬千思緒。
片刻過後,蘇眠踱步走上前,看清老人容顏的瞬間,她瞳孔放大:
“天璣師叔!”
天璣大師目光落在蘇眠身上,他扯了扯唇,自嘲一笑:
“師兄還是贏了,他教的徒弟,親手毀了我的陣法。”
“師父還是有遠見啊,選了該選的人掌管北玄觀。”
蘇眠蹲坐在他面前。
凌杉和顏攀對視一眼,沒有再上前。
蘇眠從儲物袋裏拿出師父臨走前手寫的信,遞到天璣大師面前:
“師叔,師父臨走前,叮囑我務必要將此信帶給你。”
天璣大師顫抖着手緩緩接過。
倏然,他猛地吐了一口鮮血。
凌杉秀眉微蹙,看向顏攀:
“秦戾死了,天璣大師也沒多久時間了。”
顏攀暗暗搖頭。
天璣大師打開信封,他蒼老粗糙的手摩挲着信紙,慢慢閱讀。
須臾,他冷冷一笑:
“成王敗寇,他是王,我是寇。”
“可他字裏行間充滿了卑微,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蘇眠回想起他得師兄喝醉酒時,無意提起的往事。
聽聞,師公當年退位,要挑選下一任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