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出汗也是香的

第四十章 出汗也是香的

“這蘇酸秀才還有那獸營的人,是不是都瘋了,有勁沒處使,自己在那折騰自己。”

宋凌雲一邊等着看好看,一邊又想着能儘快完成皇帝交給他的任務,可都三天了,他越來越看不明白。

“五日將近,他們是忘了這個事情嗎?”

宋凌雲見沒人搭腔,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你聾了?”

賈貴覺得宋凌雲自從那次吃虧后,徹底瘋魔了,他現在能不說話,就盡量縮頭當只咕咕雞,奈何被點了名,不得不得挺了挺身。

“二公子……”

賈貴思忖着該說點啥才能免遭殃,剛開口就被宋凌雲給打斷。

“軍營里,哪來什麼二公子,叫我宋將軍。”

宋凌雲聲音低沉,聽得出是壓了火氣的。

“是,宋將軍,小的認為,您不用管獸營那群蠻人,最好他們拖過五日期限,到時陛下降罪下來,您只管推到他們身上。”

宋凌雲臉色緩了緩,坐了下來,一開始便沒指望賈貴真能說到他心坎上,只是需要有個來附和。

賈貴肚子裏能有幾滴墨?他最清楚不過。

“你懂什麼,算了,下去吧,盯着點。”

宋凌雲一臉煩躁地揮了揮手,打發他出去。

賈貴趕緊抱拳:“小的告退。”

外頭日光正烈,即使萬般不願賈貴也不敢偷懶,出來直接就往獸營訓練場趕去。

午時,訓練結束,夜桑離交代完接下去的訓練后,便從訓練場上下來,瞥了一眼假裝路過的賈貴,懶得去戳穿他。

三日下來,幾組配合已經初見成效。

夜桑離原本想先去吃東西,突然覺得渾身無力。

莫非今日蝕心草午時虛弱提前了?

可又不像,感覺完全不同,或者說,是兩種感覺相疊加更為合適。

她顧不上吃,腳步有些虛浮地朝鳳塵絕營帳走去。

賈貴看了,眼裏露出一絲鄙夷,等夜桑離走遠“呸”了一口。

“還不是人家的玩物,飯都不吃,巴巴地上趕着送上門,清高個屁。”

他也就背後碎碎嘴,可不敢跟上去盯,見人走了,剛好落得個清閑。

帳內。

鳳塵絕坐在主位,正在研究夜桑離做的那些東西,餘光見有人進來。

一抬頭,夜桑離那張失了血色的臉,便猝不及防間落入眼帘。

鳳塵絕晃神間,夜桑離已經跌跌撞撞到了榻邊,一把扯去訓練服丟地上,身子順勢倒了下去。

只來得及從戒指里拿出一件外衣,蓋到了身上。

“阿離,今日為何更嚴重了?”

鳳塵絕箭步上前,看到她不碰都快碎了的樣子,伸了伸手,又不敢去碰。

“阿離,我能怎麼幫你?”

他自己都沒發現聲音裏帶了絲微顫。

“只是無力,邊上陪着我便好?”

夜桑離虛到眼皮都睜不開,說出來的話就軟了幾分,少了平日裏的那種拒人千里的疏離感。

她朝里挪了挪,拍了拍邊上。

鳳塵絕沒有二話,褪了外衫側躺了上去。

夜桑離像是無意識地低喃:“曾經我要靠藥物才能睡熟,你在旁邊,好像不用藥物也可以。”

聽她說起曾經,鳳塵絕眉頭就皺了起來,眼底是化不開的心疼。

夜桑離意識慢慢模糊去:“你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父親的味道。”

父親的味道——安心的味道。

實際上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所以為的父親的味道,是暗庫里那一抹冷香。

鳳塵絕不知道她所說的味道,只是聽她無意識中說起父親,心裏也跟着刺痛了下,忍不住湊過去,將她圈在懷裏。

“阿離,讓我護你可好?”

見夜桑離沒有回應,好像睡著了一樣,鳳塵絕天人交戰了許久,悄悄將手臂收了回來。

夜桑離倒不是睡着,只是意識突然出現在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像是在一片混沌,虛無中。

灰濛濛的空間裏,一張火紅色的弓,周身冒着赤焰,若隱若現,好像是縮小版的雀弓器靈。

陰差陽錯,蝕心草的幾次肆虐,意外刺激了器靈,從而跟她有了一絲聯繫。

此時夜桑離本體的羽箭護腕也同時閃了閃。

鳳塵絕突然就明白了,她為何今日超乎尋常的虛弱。

他曾聽師傅說過,羽箭認主容易,單獨來用,只是一個上品靈器,而與認主的朱雀弓合體時,便是世間罕見的神器——雀羽。

朱雀器靈有反應時,羽箭會有感應,最明顯的特點是羽箭上會有流光閃過。

師傅不曾被雀羽認主,因此這羽箭流光他也只是聽聞,今日頭一回見。

他見過夜桑離手腕的羽箭護腕,卻沒有見過朱雀弓,大概率是朱雀弓並不在她身上,不過,這不是最關鍵的。

器靈一般需要天階修為,才能穩定控制,而器靈被動復蘇,可不是個好現象,得需要強大的玄力壓制。

否則,器靈吸不到玄力,便會吸些別的,比如氣血。

一旦氣血再供應不上,只有一個下場——死。

鳳塵絕探了探夜桑離手腕,發現果然沒有一絲玄力,他扣上她掌心,將自身的玄力緩緩渡了過去。

直到全部玄力渡盡,依然遠遠不夠,他果斷掏出一顆九轉丹吞下去。

九轉丹修為越高者,凝聚的玄力更多,鳳塵絕天階修為,才能將九轉丹更大限度地利用起來。

比起直接喂夜桑離,多上起碼一倍。

而且九轉丹他手上也只有幾顆而已,得考慮夠不夠滿足壓制器靈的需求。

況且,他心底里還有一層小心思,一旦了解了整個事情,知道她沒事,這掌心扣掌心渡玄力的過程,足以讓他心生歡喜的。

吞下九轉丹不過片刻,鳳塵絕枯竭的玄力就開始迅速凝聚起來,再緩緩渡給夜桑離。

周而復始,直到用盡最後一顆九轉丹,器靈終於停止了吸收。

這一番來回,就過了半個時辰。

夜桑離醒來,睜眼便看到鳳塵絕整個臉濕漉漉,跟水裏撈出來似的。

她一直覺得別人出汗臟,鳳塵絕則相反,更襯得他絕色,誘人。

她閉上眼,暗罵一聲見鬼。

果然,長得好看的人,不經意間都像是在放鉤子。

發現鳳塵絕的手還緊緊扣着自己的掌心,先前那源源不斷的玄力,她自然清楚是怎麼來的。

她眸子一柔,微微動容,拿出一塊帕子給他擦汗。

“你醒了,阿離!”

鳳塵絕眼神微垂,將扣緊夜桑離手掌的手鬆了松,好讓她想抽手時無阻礙,關於雀羽的事卻絕口不問。

夜桑離反扣了他的手,一起舉到他眼前:“多虧我們澈王殿下的輔助。”

她挑眉看向鳳塵絕耳尖,果然悄悄紅了。

自從上回發現我們澈王殿下這幾個字,就像是個擼順毛的關鍵詞,她時不時就想拿出來逗逗他。

“原來我們澈王殿下還需要哄啊,是鳳三歲嗎?”

鳳塵絕斂了神色,鬱悶又無奈:“阿離——”

夜桑離輕笑:“別那麼容易害羞啊。”

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麼,手指在鳳塵絕手背敲了敲:“你是不是因為容易害羞,才戴了面具?”

鳳塵絕渾身一僵,眼神不由看向兩人扣着的手。

“當然——不是。”

夜桑離挑眉,一臉懷疑,隨即恢復了臉色,放開鳳塵絕的手,起身,走到先前準備的一堆東西跟前。

她這一放手,鳳塵絕滿是汗的掌心一涼,眼底閃過一片失落,悄悄握緊了掌心。

他先前身子僵硬,拘得太久,突然一放鬆,渾身就有點僵痛,趁她離開趕緊放鬆放鬆。

夜桑離專註地擺弄着手裏的東西,這是一張青銅面具。

面具在夜桑離的雕刻之下,變成鏤空的樣式,覆蓋面更小,卻更能精巧地掩飾面容,加上裏面構造的處理,會更貼臉舒適。

她看着手裏用飛刀做的簡易刻刀,想着下回讓王鐵匠打一把才好。

“主上——末將方便進來嗎?”

“不便。”

夜桑離看向鳳塵絕,心覺好笑,扯了扯嘴角,繼續手上的事。

鳳塵絕起身,走到了營帳口。

蘇祺安一臉懵逼,正想識時務地退下去,被突然掀開的帳簾嚇了一跳。

他擠眉弄眼:你倆什麼情況了?

鳳塵絕斜他一眼:“眼睛有問題?找軍醫。”

“不……”

蘇祺安一個不字出口,鳳塵絕一句話堵了過來。

“找軍醫前,先找王濤弄點吃的送來。”

“是……”

蘇祺安剛想問是不是獨狼吃的,鳳塵絕身子一轉,早就進了營帳。

蘇祺安朝鼻子前方揮了揮手,感覺這帘子該洗了。

灰大。

鳳塵絕越來越覺得身上黏糊,索性去後面沖了身涼。

一身清爽走進來時,夜桑離剛好也到了收尾的階段,她看抬眸了眼。

“你一天沖幾回?”

“兩回,午時一回,晚上一回。”

鳳塵絕不知夜桑離為什麼問這個,老實回答。

“倒少見。”

至少夜桑離前世今生都沒見過一天沖兩回的男人。

難怪整日香香的,有種提神的誘惑。

“阿離何意?”

鳳塵絕就想知道這是誇還是嫌他事多。

“以前聽過形容男人的詞,糙漢,臭男人。”

夜桑離想了想,也許糙的只有自己。

“下回我也該洗洗才能上你的榻。”

鳳塵絕腦子被一句上你的榻震得半天回不過神來。

回神后,他輕聲道:“不是阿離自己愛乾淨嗎?每次休憩前都換乾淨衣裳,我素來愛出汗,怕你嫌棄。”

“我那是訓練服,臟,我們澈王殿下出汗也是香的。”

夜桑離說完,聞了聞身上:“我好像酸了,還有水嗎?”

“有,阿離先吃東西,應該快送過來了。”

鳳塵絕說完,走向營帳口,打算去等吃食,否則,他怕自己忍不住又要出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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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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