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程肆肆X宋京澤(1)
夜色融融,晚風習習,入目城市霓燈閃爍,可與南城一片燈紅酒綠不同的是衚衕最外有家便利店,一盞白熾燈高掛,店內外環境冷清,可暖和燈光映襯下來,莫名讓人心安。
程肆肆又一次站在便利店前。
這已經是她這兩天中,第三次來了。
每一次來,都是失落而歸。
或許是太久沒見,她認不出他了,又或者是其他的,總之她在搬來南城竟一次沒遇到過他。
夏夜的風拂過女孩白皙軟嫩的側臉,她小幅度的眯了下雙眼。
女孩穿着淡藍色的連衣裙,頭髮隨意紮成丸子頭,還別了個藍粉小發卡,渾身氣質乾淨純粹。有着小瓜子臉,圓澄的杏眼,看人時水潤潤的,像是含着朦朧水汽。
程肆肆站在便利店外,下意識往裏看了眼,眼略含失落。
今天也不在嗎……
就在她轉身要離開之際,後面傳來三三兩兩個少年特有的朝氣蓬勃的打鬧聲。
吼叫聲打破了夜晚的冷清。
程肆肆下意識回頭看去,只見一群少年朝她方向走來。
女孩一眼就看到被簇擁着的男生。
男生模樣清絕,身形高瘦腿長,氣質卓越,額間細碎的發散落於硬朗眉骨間,眼瞼懶懶耷拉着,神色閑散又淡然,讓人挪不開眼。
身旁的少年朝他說了些什麼,男生只是淺勾下嘴角,目光卻盯着手機,沒抬眼。
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間還夾着煙,燃了一半,細小的煙霧緩慢升騰往上,直至消失不見。
程肆肆看到男生正臉那一刻,呼吸一滯,一時之間愣在原地。
越來越近,幾個少年之間的話語聽得越發清楚。
“靠,今天又被老劉罰站了,站了一上午,腿都站酸了。”
那人還在吐槽,旁邊的人笑着打趣,“活該,誰叫你膽那麼大,不把他放在眼裏,在他課上打遊戲。”
“……”
程肆肆下意識看向男生,見他聽到這些話,雖沒抬眼,卻彎了下唇,眼尾稍揚,整個人懶洋洋的。
似乎是感受到有人在看他,男生收起了手機,望向程肆肆的方向。
猝不及防地對上視線。
程肆肆心臟顫了顫,心跳前所未有的劇烈和飛快,她這會反應迅速,立馬挪開了視線,轉而向便利店跑去。
宋京澤瞥了眼女孩匆忙的背影,只是稍挑眉梢,很快不在意的和其他人說話。
程肆肆跑進便利店才發現,這家便利店就是宋京澤家開的……
同時門外傳來男生略冷淡的嗓音。
“行了,你們回去吧,我看會店。”
程肆肆聽到熟悉的聲音,忍不住從貨物架旁露出個小腦袋看過去。
從她這個角度,只能看見少年高瘦挺拔的背影。
“行,那澤哥,我們就先走了。”
宋京澤“嗯”了聲,聲調沒什麼起伏。
等幾個男生一走,宋京澤進了便利店,手裏的煙頭丟進旁邊的垃圾桶,隨手掏出手機,似在給人發消息。
程肆肆立馬直起身,不再看他。
假裝選東西。
可她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要買什麼。
準確來說,她壓根就沒想買東西,只是一緊張就跑進來了。
便利店並不小,可因為男生在,程肆肆覺得緊張得喘不過氣來。
程肆肆站在一排牛奶之間走神,半晌不換個姿勢。
宋京澤坐在門口,抬眼就能瞥到少女一抹淡藍色裙角,剛開始他並未注意,直到他看了會手機,發現女孩在那站了半天,露出的校服程度一點沒變。
以為她是拿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宋京澤收起手機,走到貨架旁,手肘漫不經心的抵在貨架上,望着女生被紮成圓啾啾的小丸子頭,不由得彎起唇角,
“同學,需要幫助嗎?”
冷清的聲音在程肆肆耳後響起,她一下子挺直了背脊,整個人像是被電了似的,猛地偏頭看他。
一臉的驚恐。
宋京澤:“……”
他長得很嚇人?
程肆肆第一次,哦,不對,第二次近距離直面他,她臉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
小小身子不斷往後退,直到退無可退。
宋京澤眼裏的淺淡笑意驟然沒了,停頓了一秒,“嘖”了一聲。
程肆肆也意識到自己激動過頭了,抿了下唇,穩定心神,小聲地說:“對不起,我只是被嚇到了。”
女生的聲音細小如蚊子,好在能聽清,聲線清甜軟糯。
宋京澤愣了一下,慢條斯理的笑了下,“沒事。”
程肆肆不敢抬眼,她壓根不敢和他對視,怕自己臉更紅了。
比起她的緊張,宋京肆顯得漫不經心。
宋京澤勾了下嘴角,“所以,需要幫助嗎?”
程肆肆急忙搖頭。
宋京澤略帶玩味的看她一眼,離開了。
程肆肆不再走神,隨手拿了一板旺仔,跟在男生身後。
店內的燈光灑在兩人身後,前後一高一矮,莫名的和諧。
程肆肆腳步放得很輕,以至於宋京澤走到收銀台也發現她已經拿好東西了。
宋京澤眯了下眼,眉梢微揚,一邊從煙盒裏漫不經心的掏出一根煙,一邊仰頭打量着她,出口聲音帶着一絲戲謔,“你是小貓嗎?”
程肆肆差點沒明白他在說什麼,張了張嘴,圓而大的杏眼滿是迷茫,宋京澤多看了兩眼。
真夠乖的。
宋京澤沒再說一遍,而是把煙咬在嘴裏,沒點燃,朝她抬了抬手。
少年的手很好看,骨節分明,很是修長。
程肆肆瞥了眼他嘴裏的煙,莫名的痞氣。
她看着他的手,腦子當機似的,歪了下腦袋,“嗯?”
宋京澤被她這動作可愛到了,人也多了幾分耐心,當然也有煙藏不住的玩味,他手臂彎曲放在櫃枱上,上半身往她方向湊了湊,兩人之間距離不足一尺,“旺仔給我,結賬啊,小同學。”
他滿臉興味瞅向她手裏的旺仔,“不然吃霸王餐?”
程肆肆一下子明白過來,又鬧了個大紅臉,她窘迫極了。
心裏更加欲哭無淚,沒想到兩人的第一次正式相處會這麼尷尬。
宋京澤很快結完賬,把小票給她。
程肆肆下意識雙手接過,不經意的觸碰到少年微涼的指尖,她卻覺得異常的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