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他竟然真來了?
重蓮捂住了康寧郡主的嘴,那一瞬間,她明明還是笑着,但身上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讓屋子裏的三個人都愣了愣,連呼吸都放得清淺。
直到她放開康寧郡主,笑着摸摸她的腦袋,三個人才齊齊鬆了一口氣,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剛剛觸碰到了不該觸碰的東西。
劉太醫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重蓮笑着看他:“別問,別說。”
劉太醫只能遺憾地閉上嘴巴,端着葯碗給康寧郡。
康寧郡主是從小吃苦慣了的,根本沒有讓人伺候的習慣,自己爬起來,接過葯就喝了個乾淨。
見她苦得厲害卻悶不吭聲地忍着,重蓮又笑着摸了摸她的腦殼:“一會兒忙完了,小姨媽跟你娘一起來看你。”
康寧郡主既激動又忐忑,小小聲多問了幾句,但藥效很快上來,她米糊糊就睡著了。
劉太醫納罕:“郡主服藥的效果彷彿變得格外好。”
重蓮整整自己的衣裳,這就準備出門了:“長姐那邊不斷漏氣的氣運補住了,漏掉的氣運自然就兜住了,最先收益的就是她家裏這唯一的獨苗苗。”
劉太醫恍然大悟,見重蓮這就要走,他快步追上:“昨兒晚上聖上詢問您的身體,大約是怕您一天勞累耗了心血,能否讓臣看看您再走?”
重蓮倏地頓住腳步。
什麼就昨兒晚上?
在哪兒問的?
總不是在她家裏問的吧?
她一臉自然:“昨兒我睡得沉,也沒說上幾句話,兄長什麼時候走的?”
劉太醫算算時間:“天快亮的時候吧。”
重蓮:“……”
所以昨兒晚上她不是做夢?
是真的霍殤坐在床頭衝著她溫柔一笑?
我敲!
更驚悚了好嗎?
簡直比半夜鬼坐床頭跪梳頭都要驚悚好嗎?
她僵着嘴角:“劉太醫請,你好好瞧瞧我崽。”
劉太醫過來把了把脈,神色舒緩:“您身上發生的事情總是這樣神秘玄妙,前兒你本人的脈象都是的迴光返照,今日連孩子都十分安穩茁壯。”
重蓮素白透粉的指尖輕輕碰了碰眉心,心裏的彆扭漸漸消散,只剩下了淡淡的暖意。
他忙成那樣還浪費睡眠時間來給她充電,再吐槽就有點兒不識好歹了。
重蓮眉眼彎彎地露出笑臉:“那我就放心了,碧玉,咱們走吧。”
坐馬車到了公主府,她看着門頭門臉都煥然一新的模樣,舒適地舒展着眉心,邁步上了台階,還沒開口,守門的侍衛就已經忙請她進去。
才走了兩步,就見軟轎從旁邊門房抬過來。
“您身子金貴,殿下特意命令我等小心招待着,您請。”
接連幾天,重蓮次次來,次次都得到了整個大長公主府上下的珍重對待,且規格越來越高。
實在是她每次都把府中的事情算得太准,准得讓人心服口服。
大駙馬展清原避而不見到了第三天,終於待不住出來:“之前多有得罪……我失禮了。”
重蓮的目光落在他兩個青眼窩上,忽然有點兒明白他為什麼能抗住了三天沒出來。
再看他的眉眼,好么,就這夫妻宮,妥妥的家中女人強悍,依靠家中妻子發家。
往直白了說,這位天生就是能吃軟飯的,而且吃得自得其樂。
但也沒想到,大長公主能把人揍成這樣。
大駙馬不自在地撇了撇臉,又把臉轉回來,見妻子瞪自己,不情願地道:“因為前日跟夫人大小聲,被我娘兩拳頭捶成這樣,早就想道歉,也實在是想跟公主一起去看女兒,可這幅樣子……忒丟人。”
重蓮噗嗤一樂:“明白。”
大駙馬心道你不明白:“為人父母,又是好容易死找回來多年弄丟的女兒,我就想讓她好好地看看我,別再覺得自己的爹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患得患失的樣子,讓重蓮很有好感。
重蓮想了想:“不如就這樣去見見她吧,她嘴上雖然沒敢問,但顯然有些擔心您不喜歡她,長姐太嚴肅了,您這樣正好能讓她覺得親切。”
大駙馬不甚確定:“真的?”
他求證地看向自己的妻子。
霍清婷肅着臉:“蓮蓮既然說了,那就自然是真的。”
大駙馬立刻站起來:“那,我去換一身好看的衣服!……你說我穿哪件好?紅色的?還是月白?還是天青?”
霍清婷眉眼溫和:“月白吧,你穿那件,應該跟康寧瞧着最像。”
哪兒有說爹像女兒的,但大駙馬顯然很高興,邁開大長腿就歡快地走了。
他明明已經是快四十歲的人了,可不經意卻還透着一股少年氣,顯然大長公主將他養得極好。
重蓮有些羨慕兩人的感情,那是一種很溫馨很穩定的感情,再加上個康寧郡主,看起來很完美。
霍清婷見重蓮面露羨慕,問道:“韓紀雲對你不好嗎?”
重蓮秒變戀愛腦:“他就是太忙了,其實對我好極了,如果沒有他他,就沒有我。”
霍清婷想想韓紀雲,發覺自己對他並不了解,唯一的印象就是那是個瞧着溫潤如玉的儒家君子。
她想起霍殤身上的清甜桂花味兒,眼底滑過一抹複雜。
她這會讓倒是希望霍殤真是一心為了帝國招攬人才了,蓮蓮說起韓紀雲就一臉小媳婦兒樣兒,弟弟再撬牆角就顯得挺不是人了。
霍清婷斟酌了一下用詞:“前幾天,我去了一趟某個人的府上,本來應該挺難的,但那天古怪的有點兒簡單。
後來我又去了一次,那天人那兒的防守已經加嚴了,但我還是闖進去了,後來查了查,發現是那天放哨的人正巧吃壞肚子了。”
重蓮笑笑:“正常,國運豈是那麼好偷的?想想歷史上那些被罵國賊的人,有幾個有好下場的?”
她意味深長:“本來那個人已經被溫養了八年,再有一年就能小成氣候,哪怕是破陣也已經晚了。
可她偏偏卡在了八這個數上,九九才能歸一,她差了一年,這輩子都稱不了氣候,再被過去八年反噬,這輩子就是個斷子絕孫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