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褚雪蓉的這段屈辱歷史,以及悲慘的死因,都是當時馮家義莊看護前輩流傳下來的。他們並且留有一本賬簿,清楚記載每一位“客戶”具體情況,以及最後的收入。馮外峰說養屍並不是為了養煉蠱獸,他們是有豐厚報酬的,至於誰給的,這是秘密不能說。馮家並不是世代單傳,其他子女,也需要撫養的,沒有報酬別說養活孩子了,連他自己生活都成問題。
胡茂坤一聽有人給錢是個秘密,心癢難搔之下又扇了他幾個耳光,可是馮外峰就是不肯透露一個字。
習風不想浪費時間,叫老小子住手,讓馮外峰繼續說下去。胡茂坤雖然不聽他的,但見馮外峰是個硬骨頭,也就不再浪費力氣讓他往下說了。
儘管那個年代,生活困難的婦女會選擇做娼妓,可是沒有人是自願的,尤其是從小被賣進青樓的女孩。十四歲那年因為拒不接客,被打的遍體鱗傷,最後實在熬不過了才屈從的。褚雪蓉二十歲這年,已經對這種生活麻痹了,反正有錢賺有飯吃,不再想其它的了。但就這一年,有個男人看上了她,不過是個窮光蛋,出不起贖金。
本來褚雪蓉在床上見過的形形色色的男人太多了,對她的甜言蜜語,簡直多如牛毛,一點感覺都沒了。但這個男人卻非常誠摯,幾次三番的追求讓她動了心。她不是說不想過正常人的生活,她也渴望自己有個春天,重新做人。
於是他們倆約定某一天夜晚逃出妓院,結果那天跑出來后,那個男人沒出現,她又被妓院的人抓回去。痛打一頓后,關在柴房三天不給吃喝,就在餓的奄奄一息時,老bao還是不能解恨,就派了十幾個男人,進去輪番強bao,最後活活將她蹂躪致死!
習風聽到這兒,雙拳不由緊握起來,鄢皓凝怒聲罵道:“禽獸,為什麼那天不出現?”這妞兒對強bao致死雖然痛恨,但比起男人負心薄倖,那就過之不及了。她的慘痛經歷,對這種男人恨之入骨!
胡茂坤也聽的呆住,他年紀不小,卻生在建國之後,身邊還沒有過這種慘劇發生。
馮外峰最後說道:“褚雪蓉下葬時,正好我爺爺碰到了,察覺棺材裏怨氣衝天,所以猜測必定是個遭受了極大冤屈的屍首。於是晚上偷偷把它挖出來,送上小燕山,專門為它打造了一口厚重的棺材,表示對亡者的敬重。你們說,褚雪蓉死的這麼慘,我們馮家幫她報仇,有什麼不對?”
胡茂坤聽糊塗了,不住點頭,沒話說了。
習風卻皺眉說:“可是事情過了近百年,她的仇人早就死光,你怎麼報仇?難道,你是找他們的後人來下手的?”
馮外峰得意的冷笑道:“小子,你真是聰明,我不找他們的後人,找誰去?當年褚雪蓉鬼魂去地府投胎,爺爺就算幫她報血海深仇,她也不知道,我們馮家怎麼得到酬金,那隻能等……咳咳……反正我們馮家不會做錯,所謂父債子還,他上一代做的孽,可以讓下一代來償還。”
“等什麼?你倒是說清楚啊,咳嗽個什麼勁兒?”胡茂坤好奇的問。
“有些事你不必知道。”這可能與酬金支付的秘密相關,馮外峰怎麼肯說?
“你不說老子掐死你!”胡茂坤勃然大怒,掐着他脖子的右手,用力一捏,立馬讓馮外峰吸不進氣,憋的滿臉通紅。
“你……就是殺死……我也不說,反正……是要死的……”
習風緊皺眉頭道:“胡大師,再掐一會兒他就死了。”
胡茂坤嘴上不肯服氣的說:“我掐死他關你什麼事?”但手上放鬆了,讓馮外峰不住的咳嗽着。
習風苦笑幾下,看着馮外峰說:“你說不說無所謂,我什麼都猜到了。你利用這種卑鄙的斂財手段,不但害死了那麼多後世無辜,還害死了褚雪蓉本人。你這叫義舉嗎?你們馮家這叫喪心病狂,禽獸之舉!”
胡茂坤忙問:“你猜到什麼了?”
習風跟他一笑,馬上臉色變得極為嚴肅道:“不告訴你。”
“你……”胡茂坤頓時一張臉氣黑了。
鄢皓凝也正在思索這個秘密,可是想來想去,始終想不出原因。這會兒學乖了,也不問習風了,這小子總喜歡賣關子,如果他不回答,非但讓自己更感納悶,還顯得自己跟王林一樣豬頭,什麼都想不出來。
馮外峰不由臉上變色,顯然習風有句話是猜中了,讓他有些驚訝。他不甘心的搖着頭說:“不可能,你一定聽誰說了真相,不然怎麼可能猜出來?”
習風嗤之以鼻的說:“警察辦案難道都要聽別人說出真相,還怎麼破案?你記住這句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既然做了,別人就能瞧得出真相。”
“不會的,不回的!”馮外峰還是不肯相信。
鄢皓凝實在憋不住了,問習風:“你到底打什麼啞謎,到底什麼真相?”
習風故作神秘的笑道:“等會兒局長就會來了,等他到了,一切真相就會!”
“局長要來?你怎麼知道的?”鄢皓凝都快氣死了,自己愣是想不明白髮生的這一切,偏偏習風又是胸有成竹不肯說。
胡茂坤也好奇的問:“局長說要來嗎?”
習風點點頭:“早上出發時,他送我一個衛星定位器,只要案子有了眉目,我會給他傳送信號,他便會火速趕來。估計不出十分鐘,就能到了。”
“他為什麼不給我,也不跟我說一聲?”老小子覺得挺沒面子,氣的吹鬍子瞪眼。
他這麼一生氣,摁着馮外峰的手放鬆了,讓這傢伙瞅準時機,嗖地從他掌握中逃出去,躥到了外屋。右手捏訣,嘴上念道:“大靈大聖……”剛念了這四個字,習風抬手就是一槍,正擊中他後背,咕咚趴在地上,四肢不住抽搐着,鮮血從身子底下往四處流淌開來。
胡茂坤和鄢皓凝同時吃驚的問:“為什麼要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