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啟程回營，重傷相告
如果是正常的情況來說，巫爾沙是不會把祝禾帶到她面前來的，赫瀅信任他，很多事情他能夠解決就不會帶到她面前來，他們兩個人已經習慣了這種處理事情的方式。
但是，目前這是非正常情況，巫爾沙心裏盤算的東西，現下自然是無法言說的。
“阿瀅，祝禾這個人你應該知道，她這人沒什麼問題，以後也會幫我們很多，今日是我沒有給你解釋清楚。”
赫瀅就這麼淡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並沒有因為他的這句話有任何反應。
“你的已經達到了，不是嗎？”
他很清楚自己會反感祝禾的態度，從而一走了之，不會跟她有什麼進一步的交流。
今日他不過就是要讓自己知道，有這麼個人存在。
巫爾沙很聰明，她喜歡這人的聰明，但是她不喜歡他把這種聰明的算計，用在自己身上。
“是的，我向你道歉，但是阿瀅，我並非刻意算計你。”
赫瀅對這種態度不是很想買賬。
“我是你的首領，更是你的妻子，有什麼話不能直說？”
巫爾沙上前一步，表情真誠，帶着歉意：“我是有一個計劃，但是現在不能說，時機不對，你會生氣，這不是我想看到的，你以後會知道，但我想你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西玉氏好。”
巫爾沙從來都是屬於那種，用自己的坦誠讓別人產生無話可說的感覺的人。
不說的一句不說，說的也沒什麼有用的，但是就是讓赫瀅成功的無法質問下去。
“那你希望我，怎麼配合你呢。”
巫爾沙輕笑一聲，攬着她的肩膀：“你只要下次跟她見面的，不要一走了之，給人家一個說話的機會就好了。”
赫瀅聞言嗤笑：“那樣，也算是見面？”
“阿瀅，事關部落。”
“你就是算準了我，會配合你入套，對吧？”
赫瀅說這話的時候，眉眼中儘是無奈和縱容。
“首領體諒屬下，屬下萬分感激。”
赫瀅輕輕推開他，帶着幾分不滿：“油嘴滑舌，越來越不正經，走了。”
“是。”
祝瑞穎看着他們遠去，嘴裏嘖嘖個不停。
“這還真是，英雄難過美男關啊。”
祝瑞穎已經完全不擔心自己的這個計劃了。
半月後，巫爾沙相善達，以及赫瀅策馬離開康古，前往前方戰場。
中途休息的時候，赫瀅問巫爾沙：“怎麼沒有看到祝禾，她提前離開了？”
“沒有，她跟着我們呢。”
赫瀅看了看周圍，疑惑地看着他，這周圍如此空曠，連個遮擋物都沒有，除了他們，哪裏還有什麼人？
“祝小姐。”
“軍師。”
赫瀅：“……”
赫瀅四處張望，邪了門了。
這不合理啊。
“你在何處？”
“在下一直跟着首領一行人呢。”
“不可能，你，你在什麼地方？”
這種地方，怎麼可能藏人？
可是祝禾的聲音，確確實地在耳邊傳來，難不成這人會鎖骨，可是就算如此，也不可能一個人影他們都沒有看到啊。
“在下確實是一直在跟着首領啊。”
赫瀅看向巫爾沙，後者微微點頭，前者沉默了。
在此刻，她對於祝禾的印象有所大幅度的改變。
也是，如果沒有點真本事，又怎麼能入巫爾沙的眼，更何況還是一個，連臉都不敢露的人。
只不過，她這個本事也太不簡單了。
赫瀅想了一路，都沒想通祝禾是怎麼做到的。
這一年來，大昌在這場戰役中耗費了不少人力物力，反觀西玉氏這邊，到沒有什麼吃力的表現。
首領親自前來，西玉氏的將士們更加受到鼓舞。
只不過，現如今，西玉氏對上大昌的軍隊，贏起來，或者是打平手，都是很困難的。
其實大昌軍隊從人數上就勝過他們，他們這邊之所以沒有受到致命威脅，是因為地形優勢以及資產豐富，人員有少，所以會產生資產過盛的情況，其實相比之下，西玉氏部落這邊比大昌要能耗得起。
只是，赫瀅對於現在的戰況也不得不產生憂心意識，看大昌那邊的模樣，是要跟着他們打持久戰。
西玉氏就算再物產豐富，也經不住長久的消耗。
赫瀅身着鎧甲，看着沙盤，眼色鋒利的分析着眼下的軍情。
“祝家的將軍父子，還真是名不虛傳，這比上一次的，明顯要難對付很多啊。”
巫爾沙：“沒錯，他們的作戰計劃，這一年來越來越提高，有的時候對上他們還真是會吃大虧。”
“看來大昌的皇帝，這次是對我們來真的，我倒是要親自會會他們。”
巫爾沙沉默，誰都知道，西玉氏不能在這上面一直耗着。
有赫瀅親自坐鎮，接下來的幾次對戰，西玉氏這邊明顯比以前要多了幾分鬥志，與大昌的軍隊每次都能夠打成平手。
這仗打得竟然還有幾分平靜，而這份平靜，被巫爾沙中箭給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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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部中箭，命懸一線，赫瀅在他身邊陪了一天一夜，後來有祝禾送葯，他才終於度過了生命危機。
巫爾沙醒來的時候，赫瀅已經在他身邊睡著了。
巫爾沙艱難地抬起手，撫上她的手臂，赫瀅便驚醒了。
“阿瀅。”
赫瀅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憔悴，她看了面前的人很久，才像是終於鬆了一口氣一般，將額頭貼到巫爾沙的臉上。
“你差點就醒不過來了。”
巫爾沙當時射出去的箭與祝英博射出來的箭相撞，祝英博二連發，竟直接反擊，射中了巫爾沙。
那場面，實在是驚險萬分。
“若是我醒不過來，那也是我技不如人，命該如此。”
“巫爾沙。”
赫瀅聲音微沉地叫着這人的名字，這人，是不知她是如何的心情嗎？
“首領莫怕，我不是醒了？”
“幸虧你命大，你這次，如果沒有祝禾的葯，就真的交代在這兒了，巫爾沙，你太自大了，你是軍師，你上什麼戰場，逞什麼能？”
“別怕，我心中有數，這次是個意外，相善達沒跟你說過嗎，我這個軍師在戰場上可是給他們造成不小的打擊呢。”
打擊確實不小，不遠處坐在椅子上的祝瑞穎百無聊賴的想，她的祖父父親和叔叔，這期間身上的傷，多半都是出自巫爾沙之手。
也正因如此，弄得祝瑞穎幾次三番對這人起殺心又拚命按下。
“我弟弟，就是死在了他的自大上面，就是死在了一次意外中，你當初，也是因為一次意外，如果不是醫師吊著你的命，你也根本沒有機會在我面前再來一次意外。”
赫瀅不懂，這人為什麼永遠不吸取教訓，巫爾沙看似精明，有的時候卻也會在同樣的地方犯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有九條命的。
“阿瀅……”
滿身英氣的赫瀅難得紅了眼眶，她是西玉氏部落的首領，可是同時，也是巫爾沙的妻子。
她人生的所有都與這個男人有關，她真的不想失去這個人。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那個，從未說出口的計劃，是什麼？”
赫瀅一直很好奇半年前他跟自己說的那個計劃，她很清楚這跟這場戰役有關，她之所以一直都沒有問，是因為她尊重巫爾沙，她知道當巫爾沙覺得自己該知道的時候，就一定會告訴她的。
可是現在她不想等了，因為巫爾沙讓自己受傷的這個舉動，就是在辜負她的信任。
“阿瀅，我想喝水。”
赫瀅起身給他倒水，祝瑞穎十分開心地晃着腳，多喝點，一會兒可是要說很多話呢。
赫瀅小心地扶他坐起來，給他餵了水，隨後就這麼坐在他身邊，等着這人開口說話。
巫爾沙輕嘆了聲氣道：“阿瀅，我之前就說過，我的這個計劃，會讓你生氣。”
“我以為，那個祝禾會在軍事上面幫助我們，可是這半年來並沒有，她甚至都很少出現，你跟她究竟是什麼合作，難不成你算準了自己會命懸一線，讓她給你送葯嗎？”
赫瀅的語氣和臉色實在是太有攻擊性和審問意味，讓巫爾沙都不由得皺了皺眉。
“阿瀅是在審問我嗎？”
“我就是，很想知道，巫爾沙，你的計劃能不能告訴我？”
“阿瀅，”巫爾沙溫聲道，“我的所有決定，都是為了西玉氏，我可以發誓。”
赫瀅默不作聲，靜等着這人的下文，她知道，他發誓是為了接下來所說的話而做的鋪墊。
“我希望，我們能夠歸降於大昌。”
赫瀅一時間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只一句話就讓她猛然起身。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巫爾沙身子前傾，有些費力地拉住她的手。
“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不必，”赫瀅顧忌着他身上的傷，留着力氣挪開他的手，“沒什麼可說的，巫爾沙，我看你是忘了疼。”
赫瀅說罷，轉身就要離去，可又被巫爾沙抓住了手腕。
赫瀅氣得渾身發抖，他就是算定了自己會因為他身上的傷無法拿他怎麼樣，為什麼這人總是算計自己！
“你聽完再走，你知道的，西玉氏不能再這麼下去，常年受戰爭困擾於我們而言是最大的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