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江時謐氣的渾身發抖,憤怒的瞪着他,“季嶼川你出門沒吃藥是不是?有病去看神經科,別在大馬路上發瘋!”
季嶼川無視她的憤怒,沉聲重複,“我耐心有限,最後說一遍,上車,跟我回家。”
她鬧也鬧了,打也打了,他都擱下面子親自來接她。
只要她願意乖乖跟他回家,以前的事他都可以既往不咎,包括這個明顯對她心懷不軌的男醫生。
這態度和話語落在江時謐耳朵里,就是高高在上,彷彿施捨一般。
一瞬間,她對季嶼川的惡感達到頂峰,手指在身側攥的骨節泛白。
季嶼川這樣的人,大概永遠也學不會什麼是尊重。
從來都是囂張跋扈,唯我獨尊,肆意妄為!
江時謐也不指望他這種人會低下高貴的頭顱道歉。
她收回視線,歉意的看向韓清硯,“對不起清硯,你的衣服都被弄濕了,我陪你回辦公室重新換一件吧?”
韓清硯在科室里給大家的印象,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矜持有禮的,哪怕加班連軸轉再累,也要把自己收拾的一絲不苟。
現在卻因為自己的原因弄成這樣,江時謐心裏很過意不去。
“沒關係,江醫生不必自責,不是你的錯。”韓清硯眉眼溫和的朝她搖頭,絲毫沒有因為剛才的事遷怒。
跟季嶼川相比,簡直天壤之別。
江時謐心中越發愧疚,“我們走吧。”
季嶼川在車裏冷眼看着兩人“卿卿我我”,尤其江時謐叫的那一聲“清硯”,簡直如同一根燒紅的鋼針,扎在他心上。
“砰”地一腳踹開車門,季嶼川邁着長腿下車,幾步跨到江時謐面前,手掌鐵鉗一樣攥住女人纖細的手腕,一把將人拽進懷裏。
“江時謐,我叫你上車跟我回家,是不是沒聽見?非要我親自下來請你是吧?”
“疼……”江時謐手腕被攥的生疼,眼睛霎時就紅了。
季嶼川看着她蒙上水霧的眸子,心口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下意識鬆了幾分。
下一秒他手臂就被人抓住猛地扯開,把江時謐救了出去。
韓清硯把江時謐護在身後,冷着臉道,“季總,大庭廣眾為難一個女人,是不是有失體面了?”
季嶼川黑眸眯起,危險的打量着韓清硯。
他語調冰冷,一張俊臉風雨欲來的警告,“我們夫妻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插嘴,滾開!”
韓清硯表情一僵,但仍堅定的擋在江時謐身前,無懼的對上季嶼川,聲音溫和卻有力,“哪怕是夫妻之間動手也算家暴,江醫生是我同事也是我朋友,請恕我不能看着她受傷而袖手旁觀。”
江時謐聽着韓清硯維護的話,心裏湧進一股暖流,有點感動,更擔心他被季嶼川針對。
季嶼川注意到她臉上一閃而逝的動容,漆黑眸底凝聚的戾氣愈發濃重。
他嘴角勾起譏嘲,“是嗎?”
話音未落,一腳踹上韓清硯胸口。
力道之大,韓清硯砰地摔倒在水窪里,污水濺了滿身滿臉,狼狽至極。
還不等爬起來,季嶼川就居高臨下的睨着他警告,“不過是韓家的私生子,也敢覬覦我的女人,你是活膩味了?”
下午助理把韓清硯的資料送來,他看完都氣笑了。
就是韓家家主在他這裏,都得禮讓三分,何況一個家族都不承認的廢物。
極具羞辱的字眼入耳,韓清硯眼眸倏然暗了下去,藏在袖子下的手指緊攥成拳,陰翳的情緒從眸底一閃而過。
季嶼川的行動太快太突然,江時謐此時才反應過來,驚呼一聲,“清硯!你沒事吧?”
她上前幾步,彎腰就要把韓清硯扶起來。
但指尖還沒碰到他的衣服,就被季嶼川狠狠拽了過去。
男人陰鷙的黑眸盯着她,譏諷道,“江時謐,你看上的就是這樣的貨色?”
“你閉嘴!放開我!”江時謐瘋狂掙扎,還想用腳踹他。
但被季嶼川用一隻手臂就牢牢鎖在懷中。
“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除了一張臉能看,還有什麼用?”
他捏着臉頰逼迫江時謐抬起臉,譏誚質問,“為了這麼個一無是處的垃圾,跟我鬧離婚,江時謐你腦子是不是讓狗吃了?”
“放開!”江時謐拚命掙扎,氣的眼底赤紅,反唇相譏,“季嶼川,你一個能不顧他人死活撤銷扶持資金的人,有什麼資格看不起救死扶傷的清硯?你在我眼裏,連垃圾都不如!”
“你他媽再叫他一聲試試?!”季嶼川聲調陡然拔高。
清硯,清硯,她叫的倒是親熱!
江時謐氣到極致,反倒冷靜下來。
她一字一頓,冷若冰霜的道,“季嶼川,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上你這種人。”
為他搭上婚姻,委屈求全,卑微如塵埃。
換來的就是這樣的羞辱和踐踏。
真不值!
季嶼川身體瞬間僵住,他看到江時謐眼裏的認真和厭惡,像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渾身的怒氣都滅掉大半,心底深處竟生起一股說不出的慌亂。
攥着女人的手掌不自覺收緊,聲線緊繃,“你後悔了?”
江時謐漠然的看着他,“離婚協議簽了吧,我凈身出戶,你沒必要也沒理由再拖着。”
季嶼川后槽牙咬緊,半晌喉嚨里發出一聲冷笑,“從你選擇招惹我開始,這場遊戲只能由我說了算,後悔也給我忍着!”
語落,不給江時謐反應的機會,拽着她的肩膀拎小雞仔似的,一把將她塞進車裏,反鎖上車門。
江時謐氣得在裏面瘋狂砸門,“季嶼川你個混蛋,放我出去!”
季嶼川冷嗤一聲,轉身上車,踩着油門轟鳴而去。
江時謐簡直被氣炸,她眼神冰冷的看着駕駛座上的男人,低聲冷喝,“停車,放我下去!”
“季嶼川!”
“我說放我下去!停車聽見沒?!”
“停車!!!”
然而不論她如何作鬧,季嶼川都穩穩踩着油門,沒有一點要減速的意思。
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江時謐氣急,衝動的去搶方向盤。
“吱——”
季嶼川臉色驟變,猛地一打方向盤,急踩剎車停在路邊,反手將江時謐按進座椅里,高大滾燙的身軀隨之壓了上來。
“江時謐你不要命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