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哪有領了證分房睡的道理?”
“你說什麼?”
耳機里響起楚詩詩的驚呼聲。
夜晚時分,夏黎帶着藍牙耳機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面前的小桌子上放在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和筆記本電腦。
今天目送着謝鄞從汀園離開以後,夏黎腦海中繃緊的那根弦終於落了下來。
不知為何,和謝鄞領證以後,她的不自在又多了幾分。
好在他領了證就出差了。
夏琳看着電腦里顯示出來的楚詩詩那略帶震驚的臉,又重複了一遍:
“我和謝鄞領證了。”
視頻那頭的楚詩詩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她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黎黎,你真沒有跟我開玩笑?”
前不久還說兩人只是朋友關係。
怎麼沒過幾天就領證了?
這正常嗎?
這合理嗎?
什麼時候朋友之間也可以領證了嗎?
而且領證的對象還是謝鄞?
楚詩詩在心中直呼不可能,萬萬不可能。
夏黎端起電腦旁的熱牛奶輕抿了一口:“沒有跟你開玩笑。”
楚詩詩懵了。
她抬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即便手臂上傳來清楚的疼痛感,卻依然讓她覺得這一定是個夢。
夏黎將起因經過結果全都詳細地說了一遍,電腦屏幕里的楚詩詩消化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那也就是說.....你們只是合約關係?”
夏黎點了點頭。
她舔了舔自己沾上奶漬的唇瓣,輕聲說道:
“其實想想我也不虧,畢竟嫁給他也就一年的時間,而他卻答應了會幫夏家把資金鏈的漏洞補上。”
夏家虧空的資金鏈和在外欠下的債是一筆不小的數字,相當於她用一年的時間去換這筆錢。
再加上以謝鄞在圈子裏的地位,至少夏家今後一年的未來都用不着她擔心。
怎麼想來,夏黎都覺得自己是賺的那一方。
視頻那頭的楚詩詩語重心長地說道:
“黎黎,可你被忘了謝鄞是一個商人。”
商人哪裏會有讓自己吃虧的道理?
她雖然沒有跟謝鄞接觸過,但她知道在整個商圈裏絕對找不出第二個比謝鄞更恐怖更冷血的人。
如今,她透過屏幕看着自己最好的小姐妹就這麼落入謝鄞的掌心裏,心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我知道他是個商人,”夏黎輕抿了下唇道,“但是我跟他只是單純的利益上的來往。”
等到一年以後,兩人離婚。
從那之後,她回到夏家繼續生活。
而謝鄞也許也回到了港城,繼續坐在謝家家主的位置上。
電話那頭的楚詩詩安靜了幾秒,才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擔憂:
“黎黎,我是怕你到時候愛上謝鄞,把自己的心傷透。”
雖然是一場相互的利益交易,但時間的跨度實在是有些長了。
夏黎本就沒有談過戀愛,心思又簡單細膩。
就像是一張白紙,很容易便會沾染上他人留下的顏色。
她就擔心到時候夏黎在和謝鄞長時間的相處后對謝鄞上了心從而被男人更深一步的傷害。
畢竟在這個圈子裏混得有起色的男人,一般都玩的挺花。
別看謝鄞從上位到現在都沒有鬧出過什麼花邊新聞,但這不代表着他以後不會。
萬一在未來的某天,夏黎真的對謝鄞動了真情。
到頭來受傷的,也只會是夏黎一人。
剛吃飽的椰椰搖着尾巴來到夏黎的身邊,自然地用腦袋蹭了蹭夏黎的小腿。
夏黎微微前傾身子伸手揉了揉椰椰圓乎乎的腦袋,輕聲細語地對着視頻那頭的楚詩詩說道:
“詩詩,感情和利益我還是分的清的。”
“.......”
與此同時的港城檀宮內。
換上居家服的男人少了平日裏的那份嚴肅感,端着電腦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修長好看的指尖輕輕滑動着電腦的觸控。
男人放在觸控板上的指尖微微頓了頓,他將電腦放在一旁,傾身從面前的桌上拿過煙盒。
煙霧繚繞間,謝鄞單手將戴在臉上的金絲框架眼鏡摘下。
他漫不經心地靠在身後的沙發軟墊上,略有些頭疼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謝北瀟至今都安穩的不像是他平日裏的作風,可他越是安穩,無形中帶給謝鄞的威脅就更大。
今天他趕回港城開會,從手下得知的最新消息也不過是謝北瀟最近忙着在國內創辦一家微軟公司,聽說是主攻ai智能這一方面。
而謝鄞手下的萬嘉集團,在謝北瀟回國前不久也專門成立了一個ai智能部門,並且在短短一周的時間內,將開發的整個ai軟件直接干到了上百億的身價。
萬嘉集團手下的這款ai軟件目前已經是世界通用,可以說是目前市場上所有的ai中最智能的了。
謝北瀟的這一舉動,無非就是想要從謝鄞的手中搶走ai智能這一塊蛋糕。
謝鄞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既然想要在他的手中搶走這塊蛋糕,也得看看這塊蛋糕現有的主人願不願意將它拱手讓人。
檀宮偌大的客廳里,暖黃色的燈光傾灑下來落在正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男人身上。
許久之後,他才緩緩地睜開帶着些許倦意的眼眸,將手中快要燃滅的煙按滅在了桌上的煙灰缸中。
他抓過放在一旁的手機,點開和夏黎的聊天框。
兩人的聊天記錄還定格在昨晚那簡單的語音通話上。
謝鄞的眉頭不明察覺地輕蹙了蹙,握着手機的指腹輕輕摩挲着手機邊框。
最終,他按下了視頻通話鍵。
謝鄞看着屏幕上遲遲沒有被接通的視頻電話,垂眸微斂了斂眸中的神情。
在快要被系統掛斷的前一秒,電話那頭的主人終於接通了電話。
“謝先生?”
剛洗好澡的夏黎拿着手機站在浴室中,她穿了一條白色深v蕾絲弔帶睡裙,正拿着乾淨的白毛巾擦着自己濕漉漉的頭髮。
劉海上沒有擦乾的水漬順着女孩的臉頰緩緩滑落。
在浴室燈光的照耀下,那顆緩緩流下的水珠閃爍着柔和的光芒。
從女孩緊緻小巧的臉頰慢慢滑落至那白皙的天鵝頸最後消失在那引人遐想的深v領口裏。
迷濛的水霧裏,女孩一頭濃墨色長發瀑布濕漉漉地披在身後,深v的領口露出女孩那大片的光潔白皙的肌膚,那若隱若現的鎖骨格外引人注目。
謝鄞握着手機的手不禁收緊了幾分。
男人的眼眸驀地沉了沉,喉結輕滾。
見電話那頭的謝鄞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卻不說話。
夏黎略有些疑惑地停下了正拿着毛巾擦頭髮的手,清了清嗓子又喊了一聲:
“謝先生?”
手機里傳來女孩溫溫柔柔的聲音,將男人的思緒猛地拉回。
意識到自己失態的謝鄞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了一聲:“嗯,剛洗澡?”
“對呀。”
夏黎並沒有發現謝鄞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什麼不對,將毛巾放在了一旁的洗手台上:
“謝先生這麼晚打電話來有什麼事情嗎?”
男人又恢復了以往那神情自若的模樣,平淡的語氣里讓人根本找不出一點點的破綻:
“想看椰椰,沒想到不小心打擾到你洗澡了。”
“沒關係的,”夏黎顧不上將干發帽戴上,就推開了浴室的門,“椰椰就在門外,謝先生你看。”
說話間,她已經調轉了攝像頭將鏡頭對準了正乖巧地趴在浴室門前的椰椰。
椰椰見到夏黎舉着手機出來,立刻抬起腦袋咧着嘴吐出舌頭。
手機那頭的男人眼尾微微向上揚起,淡淡問道:
“你讓它進主卧了?”
“沒有。”
周姨說謝先生從來不準椰椰跟着他進主卧。
而夏黎在和椰椰相處的這短短几天裏,卻忽然有些習慣了椰椰在房間裏的存在。
再加上夏黎思來想去都覺得自己睡在主卧不合適,於是便麻煩周姨幫自己整理了一間客卧出來。
夏黎趕忙小聲的解釋道:
“謝先生,我覺得我還是睡客卧比較合適。”
雖然她頂着個“謝太太”的頭銜,但夏黎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該逾矩。
視頻里男人嘴角好不容易勾起的一點笑意因為她的這句話而迅速消失得一乾二淨。
連帶着他說話的語氣都沉了幾分:
“什麼叫覺得還是睡客卧比較合適?”
男人陰沉的聲線無形中帶着一股磁沉的威懾力。
夏黎只覺得忽然背脊發涼,她緊張地咽了下口水,結巴着小聲開口道:
“我、我聽周姨說謝先生不喜歡讓椰椰進主卧,所以我才讓周姨給我另外收拾了一間客房.....”
“而且......”
夏黎說到最後實在是沒有勇氣說出另外一個理由,怕自己說出真心話來會讓男人生氣。
現在謝鄞不僅算是她名義上的丈夫,更是她的“金主爸爸”。
她可不想得罪了自己的“金主爸爸”。
“而且什麼?”
男人的聲音寡淡,讓人完全捉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夏黎抿了抿唇,想要說出口的話卻被卡在了喉嚨里,半天也沒法說出一個字。
謝鄞只覺得又氣又無奈。
他長嘆出了一口氣。
“謝太太。”
男人的喉嚨微微壓低,深邃低沉的目光透過屏幕緊緊地鎖定着她。
低磁又有些發沉的聲線落入夏黎的耳中,令她的眼睫不自主地微顫。
女孩臉頰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薄粉因為男人的一聲“謝太太”又迅速爬了上來。
夏黎神色驚慌地將目光從屏幕上移開,不敢去直視屏幕里男人的眼神。
隔着屏幕,謝鄞低眸看着女孩臉上泛起的淺淺緋色,女孩那神色失措的模樣落在他的眼中顯得格外可愛。
謝鄞慢條斯理地傾身端起桌上的茶杯,遞到唇邊輕抿了一口,壓住了喉嚨間隱隱的癢意。
他撩起眼,清越低磁的嗓音像是被砂紙磨過一般,輕輕落在夏黎的耳中。
“哪有領了證分房睡的道理?”
夏黎一懵:“什、什麼?”
“我說,我目前還沒有分房睡的想法。”
富有磁性的嗓音再次蔓延着酥麻的電流在她的耳邊輕輕漾開,勾得她的心底一片酥麻。
“謝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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