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太皇太后試探徐子衿(二更
盧暖想過很多種再相逢的時間,地點,但是沒有想過是現在,而且,回來的太快了。
而她也在前一刻想起了他,下一刻,他就出現在了身邊。
這彷佛就是一場夢,夢裏,他回來,盧暖更怕夢醒,他又走了。
所以任由他蒙住自己的眼睛,吸取着他身上的氣息。
“不是惱了嗎,為什麼都不反抗呢?”
盧暖聞言,淡淡一笑,“反抗有用嗎?既然反抗無用,我何必去浪費力氣,再說了,有的人啊,只要一靠近,我就能夠聞到他生的氣息,對我是好,還是壞,他是善意,還是惡意,而你,湊巧,就是那個人!”
“那還真是我的榮幸呢~!”
盧暖噗嗤一笑,抬手附在那雙有了傷口的大手上,柔聲問道,“還疼嗎?”
“不疼了,看見你,回到你身邊,就已經不疼了!”一路風塵僕僕趕來,就為了早點見到她。
見她安好,所以的憂慮瞬間煙消雲散。
再苦再累,都過去了。
“一切都還好嗎?”盧暖又問。
緊緊的抓住那蒙住自己雙眼的手,有些不敢鬆開。
“好,比你我想像之中的好!”
“那你想我了嗎?”盧暖問,聲音卻有些哽咽。
她可是很想他了的。
“想,日思夜想,就想快點回到你的身邊,從確定消息,到可以離開,我幾乎一夜未眠,阿暖,你知道嗎,走在異鄉,我才發現,沒有你,處處不是家,所以我回來了,一來是放心不下你,二來,我也希望你能夠在我身邊,那樣子,我就不會渾渾噩噩的了!”
“壞人,一回來,就欺負人!”盧暖說著,頭往他身上靠去。
嗚咽起來。
是真的很想哭。
很多時候,盧暖一直讓自己堅強,可徐子衿面前,她真的堅強不起來。
緊緊抱住懷中的女子,徐子衿淡笑,“那捨得啊!”
呼出一口氣,繼續說道,“回來的感覺真好,阿暖,我餓了,能弄點吃的給我嗎?”
盧暖點點頭,“你想吃什麼,也只能回家去了,如今在宮裏呢,就先將就着隨便吃點吧,晚上你想吃什麼,我都親手給你做!”
盧暖說著,拉開那蒙住自己眼睛的手,抬頭看向身後的男子。
多日不見,他依舊偉岸,卓越,但是,臉上也佈滿了疲憊,站起身,心疼的摸上他的臉,“累嗎?”
“不累!”徐子衿搖搖頭,握住盧暖的手,“回到家,頓時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就是身上髒兮兮的,還餓了!”
“你回家去過對嗎?”盧暖問。
徐子衿點頭,“去過啊,知道你們進宮了,師傅也來京城了,匆匆忙忙只換了衣裳,就跑進了宮,洗澡都不曾,聞聞看,我身上有沒有汗臭味?”
說著,把手臂抬起,放在盧暖鼻子前。
“不臭!”
“真的嗎?”徐子衿問。
盧暖很認真的點頭,“真的,一點都不臭!”
“那就好!”徐子衿說著,坐在椅子上,把盧暖拉入懷中,緊緊抱住盧暖的腰,才說道,“阿暖,我回來了,那日事出緊急,都沒來得及跟你說一聲,生氣了嗎?”
盧暖搖搖頭,“不氣,真的,我的相公可以為了朋友兩肋插刀,值得我佩服,我就是擔心你,一路上照顧不好自己,好在你回來了,雖然瘦了,但是,我可以努力的把你養回來!”
說著,窩在徐子衿懷中。
心卻酸澀不已。
又怎麼能夠不在意呢,只是,這是她的選擇,也是徐子衿的選擇,她除了尊重他,幫着他,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阿暖,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徐子衿說著,把手放在盧暖的腹部,呵呵一笑道,“孩子有乖嗎?”
“有,他很乖,你知道嗎,這段日子,我不頭暈了,也不噁心了,胃口也極好,一日三餐,我都是按時吃的哦!”盧暖說起這些,的的確確讓徐子衿安了心。
深呼吸一口氣才說道,“阿暖,烈火沒了……”
說完,徐子衿便緊緊的抱住了盧暖。
盧暖聞言,愣了愣,錯愕不已。
烈火之於徐子衿,是朋友,是親人,那是跟隨他走南闖北,多年的夥伴,如今忽然沒了,徐子衿的傷心,可想而知。
“子衿,你還有我,還有我們,你知道嗎,其實,烈火有後代的呢!”盧暖說著,淡淡一笑。
“怎麼可能?”徐子衿錯愕。
烈火心高氣傲,怎麼會?
“我那匹棗紅色大馬啊,跟烈火可是兩情相悅呢,這不,這次沒帶它出來,就是因為它懷上崽崽了,本來想要告訴你的,卻一直都忘記了,卻不想,原來,不是我不小心忘記了,而是,一切,都安排的那麼的……”
只能說是天意。
盧暖一直是這麼想的。
穿越而來,經歷了那麼多,遇到那麼多,得到了很多,也間接失去一些東西。
不過,盧暖一直很珍惜得到的,不去緬懷失去的。
“阿暖,謝謝你!”
盧暖一聽,徐子衿這酸澀的話,心都揪疼了,“傻瓜,我們是夫妻,說這些做什麼,或許,等我們回去,烈火的孩子,已經出生了,我相信烈火那麼出色,它的孩子,一定也是出色的!”
“嗯,等我們回去,應該出生了!”徐子衿說著,期盼起來。
盧暖見徐子衿情緒穩定了不少,才從他身上起身,坐到一邊,湊巧青青已經讓人端來了吃的,盧暖立即招呼徐子衿吃。
徐子衿見到吃的,狼吞虎咽起來,看的盧暖心疼不已,“你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我已經幾頓沒吃了,這不,一見到吃的,餓啊!”徐子衿說著,繼續吃。
盧暖卻微微搖頭,這幾頓,也不知道是幾頓了。也就由着他,怕他哽着,還不是遞水給他喝。
盧暖更是珍惜兩人相處的日子,淡淡的笑着。
待徐子衿吃飽喝足,才把手中的手絹遞給徐子衿,“擦擦嘴吧!”
徐子衿卻把頭伸到盧暖面前,“阿暖,給你我擦吧,我都不知道什麼地方沾上髒東西了!”
見徐子衿這痞痞的樣子,盧暖無奈的搖搖頭,幫徐子衿把嘴擦乾淨,兩人相視一笑。
玄煌站在大殿門口,看着這一幕,也由衷的笑了起來。
夫妻之間,要的不就是相濡以沫么,可偏偏那個女子,她總是把自己擺在第一位,不曾為他想。
他在這個皇位上的掙扎,是多麼的不易。
徐子衿在玄煌到來的時候,就看見了玄煌,卻一直沒有出聲,他就是想看看,玄煌要在大殿外站多久,只是,玄煌的忍耐力,讓徐子衿佩服了。
站起身走到門口,看向玄煌說道,“什麼時候起,你也這麼這有自信,垂頭喪氣的了?”
玄煌聞言,錯愕不已,無奈一笑道,“真是什麼都躲不過你的眼睛!”
“不是躲不過,而是你藏得不夠深,讓人一眼就看出來,此刻的你,是多麼的焦躁不安,無助,我並不覺得,朝堂之上的事情,已經急迫到讓你魂不守舍的地步!”徐子衿說著,靠在門框上,在玄煌身上打量了一圈,才說道,“好像瘦了不少!”
“連這個你也看出來了嗎?”玄煌問。
徐子衿不置與否,轉身走進大殿,找了位置坐下,玄煌無奈,也只得進了大殿。
只是,大殿裏,很安靜,氣氛也很怪異。
更自由三個人,盧暖,徐子衿,玄煌。
誰都沒有先開口,因為誰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半晌之後,徐子衿才說道,“我們要沉默到何時?”
玄煌淡笑,“我一直在等你開口,子衿,我們是朋友,是兄弟,有什麼話,什麼事情,你完完全全不必瞞我,直說吧!”
徐子衿挑眉,呼出一口氣,“那好吧,我就直說了!”
徐子衿說著,站起身,走到玄煌面前,拿出一封信遞給玄煌,“這是什麼?”玄煌問。
“錦親王私通大饒太子的證據,而且,那夜我們遇刺,也是錦親王派來的人!”徐子衿說的平淡。
玄煌卻聽得連接徐子衿手中信札的力氣都沒有。
“不會的……”
徐子衿挑眉,“不會的,我一開始,也希望不會,這一切與錦親王無關,畢竟……”徐子衿說著,嘆息的搖搖頭。
曾經他和錦親王府,那也是交好過的。
曾經,錦親王對玄煌,也是真心的。
可是一切的真心,又怎麼比得上權勢的誘惑,九五之尊,號令天下,眾生伏地,直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子衿,我該怎麼辦?”玄煌問徐子衿。
顫抖着手,接過信札,卻沒有打開。
“把證據給你,告知你真相是我的事情,至於怎麼做,怎麼處理,是你的事情,玄煌啊,別忘記了,你是皇帝,你才是九五之尊,你應該有帝王的霸氣,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你一句話,他們就算是有怨言,也只得去做,哪怕是陽奉陰違,也只得去做,可你呢,畏首畏尾,前怕狼,后怕虎,我都不知道,你身為皇帝,這三年,你曾為百姓做過什麼?”
玄煌聽徐子衿這麼指責,那是羞愧難當。
“我……”
是啊,他是九五之尊。
可這些年,他都為百姓做過什麼?
邊疆戰事吃緊,軍糧兵器冬衣的生氣,從一開始,就沒有要他操心過,可他呢,依舊碌碌無為。
“子衿啊……”玄煌說著,搖搖頭,“我是一個失敗的皇帝,很多時候,我有滿腔的抱負,可是……”
一說出來,不是皇祖母否決了,就是在朝堂之上,被三大王否決了。
就連子衿叫他立玄明為皇太子,南宮瑤為皇后的事情,也因為太皇太后的阻止而無疾而終,胎死腹中。
他真不配做皇帝。
“可是你沒有儘力,真的,玄煌,很多事情,不是時不待我,而是你沒有儘力,但凡你儘力了,很多事情,就不會演變到今天,很多時候,是你先傷了人心,卻怪別人不厚待你,天底下真沒有這等好事!”徐子衿說著,看向玄煌。
或許,玄煌真不適合做皇帝。
他被太皇太后寵過了,也保護過了。
而且,經歷一些事情之後,他也畏首畏尾了起來。
“別在說了,子衿,你別在說了……”
玄煌說著,抱住自己的頭,把頭埋在兩臉之間。
那樣子,讓盧暖心疼,連忙上前,拉住徐子衿,朝徐子衿搖搖頭,示意徐子衿別在說了。
玄煌已經夠緊張的了,在這麼刺激他,根本是百害而無一利。
不止幫不到他,更會讓他走向極端。
“哎……”徐子衿微微嘆息。
搖搖頭。
對玄煌,說不失望,那是假的。
可作為朋友,徐子衿也是知道玄煌的,有抱負,有心懷天下的心,但是身邊沒有得力的人,輔助他,後宮之中,朝堂之內,更是被太皇太后,錦親王,林親王,汾陽王把持起來。
他夾在中間,根本難成其事。
“玄煌,很多事情,我不想說,也不應該說,可作為你的朋友,你的兄弟,我不說,最後會害了你,說了你會難受,很多時候,我都在自問,當初答應你,是對還是錯,這些年來,為了我的承諾,我一直在努力,那你呢,天下之於你來說,你可曾努力過?”徐子衿說著,看向玄煌,搖搖頭。
朝盧暖伸出手。
盧暖猶豫片刻,把手放在徐子衿手中。
才看向玄煌,淡聲說道,“玄煌,有句話叫忠言逆耳,子衿說這麼多,只希望你好,我還記得當初你的承諾,是那般的美好,那麼的讓人敬佩,玄煌,我們都不希望,才三年過去,你所有的抱負都淹沒在世間裏!”
待盧暖說完,徐子衿見玄煌依舊抱着自己的頭,呼出一口氣,對盧暖說道,“阿暖,我們出去走走吧,讓玄煌好好想想,我相信,他會想明白的!”
盧暖點點頭,任由徐子衿牽着自己走出了南宮瑤的大殿。
在盧暖和徐子衿離開之後,玄煌才抬起頭,雙眸通紅。
他想做一個好皇帝,事事為百姓着想,讓天下蒼生過上好日子,可是……
想法是好的,可現實——難啊!
玄煌呼出一口氣,搖搖頭,剛想站起身離開,就見南宮瑤站在帘子身後,靜靜的看着他。
玄煌連忙扭開頭,站起身準備離開。
南宮瑤一見玄煌要走,快速跑到玄煌面前,攔住玄煌,“你不要我了嗎?玄煌,你是打算不要我了嗎?如果你不要我了,請給我一句準話,我南宮瑤不殺那種喜歡死纏爛打的女子,只要你說,你打算不要我了,我立即帶着孩子離開,去一個永遠也不會再打攪你的地方!”
玄煌聽南宮瑤這麼一說。
錯愕緊。
不要南宮瑤,怎麼可能不要。
只是,他不知道要怎麼要,要怎麼去守住他們的愛情,所以他躲起來,不見,便可不去想,不想,就安生了。
可……
“你說話啊,玄煌,你告訴我,你真的打算不要我了嗎?”南宮瑤看着玄煌。
第一次委曲求全的問。
如果是以前的南宮瑤,她一定甩都不甩玄煌,抱着孩子,一路毒出去。
誰敢攔她,絕對沒有好下場。
可現在,她變了啊。
“不是……”
這兩個字,幾乎費了玄煌全身的力氣,他沒有不要她。
他要她,一直都要。
“既然不是,那你告訴我,為什麼躲着我,為什麼不見我,為什麼要去端妃那裏?你知道嗎,每一晚,你去端妃那裏,我就睡眠,坐在床上,一夜到天亮,玄煌,我們不應該這樣子的,對不對?”南宮瑤說著,眼淚便落個不停。
她不想過這種日子,太苦了。
“阿瑤,我……”玄煌說著,咬住嘴唇,直到嘴唇都被他咬出血,才說道,“阿瑤,我讓你失望了,對嗎?”
南宮瑤聞言,心一酸。
很多次,她都想一走了之,但是,又想知道一個答案,所以留了下來,如今聽玄煌這麼一說,南宮瑤的心都揪疼了,搖着頭說道,“不要緊,玄煌,真的不要緊,以前的一切,我們都讓它過去吧,你要皇權霸業,你可以全身心的去爭取,後宮,我會幫你打理的井井有條,我再也不會任性,再也不會胡鬧,我會孝敬皇祖母,和母后,我會把一切都打理好,玄煌……”
她都這般委曲求全了,他還要把她推開。
那麼,她對這個皇宮,真的也就沒什麼好留念的了。
玄煌看着南宮瑤,好半響,才伸出手,把南宮瑤擁入懷中,“阿瑤,我……,是我,糊塗了!”
也是他貪心了。
忘記了,南宮瑤就是南宮瑤,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南宮瑤。
總想着,或許,南宮瑤會變成盧暖那樣子的柔情似水,可卻忘記了,當初,他愛上的,卻是南宮瑤的兇悍潑辣。
“都過去了!”
南宮瑤這麼說,是什麼都不想去追究了,就連那個她心裏的刺,端妃,她也不想追究了。
天下很大,但是一旦真真正正的離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又能帶着孩子去哪裏?
“阿瑤,你不怪我嗎?”玄煌問。
有些不敢置信。
南宮瑤真的不怪他嗎?
南宮瑤無奈一笑,“怪你什麼呢,其實不管什麼事情,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我也有錯,這段日子,我天天在想,如果有些時候,我多替你想想,或許……”
很多事情都會不一樣了。
就像盧暖和徐子衿,他們深愛着彼此,也相互體諒着彼此。
很多時候,他們可以不為自己考慮,卻一定會為對方考慮,站在對方的立場上,為對方想想。
而她,很多時候,也太自私了。
“阿瑤,對不起!”
南宮瑤一笑,“沒有對不起,真的,我都說了,都過去了!”南宮瑤說著,努力一笑,拉住玄煌的手,“我們去看看明兒吧,他都滿月了,你還沒有好好的看過他,你知道嗎,他有些地方像你,有些地方像我呢!”
南宮瑤說著,拉着玄煌朝玄明住的大殿走去。
玄煌看着走在前面的南宮瑤,猶豫好幾次,才說道,“阿瑤,你為什麼不問端妃的事情?”
南宮瑤聞言,身子一頓,僵了僵,才說道,“問了又能如何呢,事情都發生了!”
這也是她唯一的讓步,最後一次讓步。
爭取過了,若是還不能挽回玄煌的心,就算天涯處處不是家,她也只能走了。
“阿瑤,其實,我和端妃什麼都沒有發生!”
“什麼?”
南宮瑤有些不敢相信,停住腳步,錯愕的看着玄煌。
他說,他和端妃什麼都沒有發生。
玄煌見南宮瑤錯愕又痴愣的表情,淡淡一笑,“傻瓜,誰說皇宮只能有一個男子,誰又規定,與端妃有肌膚之親的人,一定是我?”
“可是,你,可是你……”南宮瑤有些不敢置信了。
難道,難道。
玄煌和端妃,並無任何肌膚之親?
不太可能吧。
“可是端妃她,明明……”端妃明明不是處子之身了啊
“不是我,那個男子不是我,阿瑤,我向你保證,真的不是我,至於是誰,遲早有一天,你會明白的!”玄煌說道。
端妃雖然溫柔美麗,善解人意。
但是,他也只是單純的聽她彈彈琴,僅此而已。
至於那個男子,玄煌相信,總有一天,端妃會想明白的!
南宮瑤看着玄煌,卻有些哭笑不得了,抬手在玄煌胸口有一下,沒一下的捶打,“都是你,都是你……”
害她介意了這麼久。
也做了那麼多錯事。
“對不起,阿瑤,真的對不起!”
“你要彌補我!”
玄煌一聽,倒是笑了,“我會的!”
御花園。
盧暖和徐子衿慢慢的走在大理石路上。
“為什麼不說話?”徐子衿問盧暖。
盧暖淡淡一笑,“說什麼呢?”
“說說你的看法啊?”
“什麼看法?”
徐子衿倒是錯愕了,停下腳步看着盧暖,淡聲問道,“阿暖,你是不是在怪我?”
怪他對玄煌太狠了。
盧暖搖搖頭,“不是,我只是在想,這麼做,會不會適得其反?”
玄煌已經受了太多的壓抑,徐子衿在火上澆油,會不會讓玄煌反感,然後走向極端。
“不會!”徐子衿很肯定的說道。
“怎麼說?”盧暖問。
“他比我們想像之中堅強,也比我們想像之中隱忍,我希望,這一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我再也不用這麼操心了!”
“但願!”
一個宮婢來到徐子衿和盧暖面前,恭恭敬敬的說道,“徐公子,徐夫人,太皇太后請二位過去一趟!”
盧暖和徐子衿聞言,對視一眼,心中雖然疑惑,卻也只能跟着過去。
來到太皇太后的大殿,太后便走上前,拉住盧暖家長里短,徐子衿只得進了內殿,去見太皇太后。
遠遠的,徐子衿就看見太皇太后坐在琴前,撫琴。
這樣子安寧的太皇太后,讓徐子衿錯愕。
“見過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在徐子衿一進入大殿的時候,就已經看見,淡聲說道,“免禮,先坐吧,聽聽哀家這琴聲,和當代年輕女子比起來,如何?”
“是!”
徐子衿應了一聲坐下,在一邊靜靜的聽着。
不得不說,太皇太后的琴技相當了的,琴音更是妙不可言。
或許,當初太上皇對太皇太后情有獨鍾,和這琴音也有相當大的關係。
徐子衿這麼想着,太皇太后已經撥下了最後一個音符,淡笑着看向徐子衿,點頭說道,“後生的確很好,英俊瀟洒,玉樹臨風,所有一切能形容美好的詞,用在你身上都不為過!”
“太皇太后誇獎了!”徐子衿說道。
太皇太后搖搖頭,才站起身,走到徐子衿身邊坐下,拿起茶壺倒了茶,遞給徐子衿。
“謝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淡笑,“我一直以為,你對玄煌好,是別有用心,至少在這之前,我都是這麼認為的,可是現在我才明白,其實這個天下,除了哀家,就是你對玄煌最用心了,煌兒啊,小時候可是很聰明,很膽大,也很有擔當的,到今天,他的這些優點,依舊存在,可他唯一的不足,就是不夠心狠,不夠手辣,該心狠手辣之時,它還是有許多的顧慮,親情,友情,愛情,都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讓他在處理很多事情的時候,看起來,並不是那麼完美!”
徐子衿聞言,並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喝着茶,等着太皇太後接下來的話。
“唉,子衿啊,煌兒能有你這麼一個好朋友,是煌兒的福氣,也是整個樓蘭的福氣,今日,你告訴哀家一聲,你到底打算怎麼做,你希望哀家怎麼做?哀家把說到這一步,就是希望你給句實話,今日,只要你開了口,哀家就依了你,一旦錯過今日,以後就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徐子衿一聽,看着太皇太后。
沒有說話。
徐子衿在思考,估量,太皇太后這些話里,有多少真心,多少實意。
“怎麼,你懷疑哀家是在說謊嗎?”太皇太后問。
徐子衿搖搖頭,“不,太皇太后,我只是在想,要怎麼說,才能讓太皇太後知道,我徐子衿,並不是那麼趨炎附勢,貪圖玄煌什麼的人,一直以來,我拿玄煌當朋友,當兄弟,很多時候,我都沒有喚他皇上,因為一旦喚他皇上了,很多東西,我都不知道,會不會發生變化。我不管他怎麼變,我只要知道,他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我必須拿真心來對待他,直到他不需要我的那一天為止!”
“然後呢?”太皇太后問。
徐子衿想了想才說道,“玄煌聰明,有抱負,心懷天下,值得敬佩,可他也有太多的絆腳石,比如錦親王,比如林親王,又比如汾陽王,可這些都不是重點,真真正正的重點,是太皇太后您!”
“我……”
太皇太后震驚了。
怎麼會是她呢。
她對玄煌,那是掏心掏肺,一路的維護啊。
她怎麼就成了玄煌的絆腳石?
這個認知,讓太皇太后很傷心。
“是,太皇太后,就是您,本來我是不想說的,可是太皇太后您想聽真話,那我徐子衿今日就斗膽一次,說真話吧!”徐子衿說著,站起身,才繼續說道,“玄煌這些年,一直都碌碌無為,對百姓,更沒有做過什麼,很多時候,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他有治國良策,但是,很多時候,想法和實際運用,是不一樣的,他需要有人的支持,而這個支持的人,就是太皇太后您,可很多時候,太皇太后您,該支持的時候,您不支持,該阻止的時候,您不阻止,很多事情,其實太皇太后可以一開始就阻止的,可太皇太後任之由之,才發展成今天這個局面,就那錦親王來說,就算我明明已經拿到錦親王通敵大饒的罪證,可玄煌只是默默的接過了證據,卻沒有吱聲,我以為,他會君威一怒,直接派兵滅了錦親王府,可他沒有,我一開始不明白,後來又想明白了,玄煌他啊,還是顧忌着太皇太后您!”
就拿錦親王和林親王圖謀不軌的事情來說,如果太皇太后在一發現的時候,就把他們扼殺在搖籃里,又豈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可太皇太后呢,發現了,卻一昧的任之由之,讓錦親王和林親王做大。
還記得,三年前,錦親王和林親王都毫無謀反之心的。
定是太皇太后或者玄煌做了什麼,傷了兩個親王的心,才讓他們開始為自己,為後代子孫謀划起來。
太皇太后完全不敢相信,徐子衿會說這些話。
這些話,實在是太傷人了。
“哀家從來不曾想過,這一切,是哀家的錯!”太皇太后說著,苦澀不已。
“是是非非,對於錯,太皇太后在宮裏,沉浮了這麼多年,其實已經看的很清楚,很明白,子衿相信,聽了子衿這一番話,太皇太后心中已經有了打算,只是太皇太后,您在做打算的時候,還是先和玄煌商量一番,免得他心裏有負擔!”
太皇太后聞言,看着徐子衿,面前這個俊逸非凡的男子。
不得不說,徐子衿比玄煌更適合做皇帝。
可偏偏他不是皇家的孩子,不姓玄。
他做起事情來,比玄煌更有魄力,更懂得收貨人心,而他的身邊,更有一個盧暖。
想到這裏,太皇太后淡聲問道,“子衿,哀家問你一個問題,你可要如實回答哀家!”
“太皇太后請將!”
太皇太後點點頭,“哀家問你,你可曾想過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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