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玄耀的無理取鬧
來到玄儀的院子,一直在門口等候的段老夫人立即上前,給盧暖深深的行了一禮,讓盧暖措手不及。
“老夫人,您這是做什麼,哪有長輩給晚輩行禮的?”盧暖說著,立即扶住段老夫人,段豪的娘親。
“徐夫人,你先聽了老身的話,就知道,老身這禮非行不可!”段老夫人說著,牽着盧暖走到一邊,才小聲說道,“公主能夠嫁到我們段家,是段家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而公主能夠為段家生下孩子,更是光耀門楣的大事,可公主難產,一時間在保大人還是孩子的時候,公主說要保孩子,更是讓老身感動萬分,可偏偏那時候,豪兒不在,我便只能做主,保孩子,結果……”段老夫人說著,微微嘆息。
當時玄儀在得知孩子沒氣時,那發瘋的樣子,真是嚇壞了她。
早知道公主脾氣暴躁,嫉惡如仇,但是段老夫人做夢也沒有想到,那個平時溫溫柔柔的女子,發起瘋來是這麼的可怕。要不是幾個丫鬟婆子護着她,她怕是早已經成了刀下亡魂。
如今玄儀更是吩咐陪她嫁過來的宮婢嬤嬤收拾東西,她要帶着孩子回宮。
若是玄儀真的回宮了,這段家怕是要面臨一場災難了。
段老夫人也實在是沒有法子,才想到求盧暖,讓盧暖勸勸玄儀。
盧暖這麼一聽,倒也明白了事情的大概,說道,“老夫人,我儘力而為,我想,儀兒她知書達理,一定會明白老夫人的苦衷!”
盧暖說著,拍拍段老夫人的手,朝她點點頭。
段老夫人才說道,“徐夫人,謝謝了!”
“老夫人嚴重了!”
盧暖進了玄儀和段豪的院子,段豪就那麼直直的站在門外,任由屋子裏的玄儀吆喝說宮婢嬤嬤收拾東西,一句話都沒有。
盧暖站在段豪身邊,小聲問道,“為什麼不進去勸勸她?”
“勸不動,也沒有任何立場勸,這是我們段家欠她的!”段豪說著,看向盧暖,只覺得,面前的婦人那麼的嬌小,可為什麼有那麼大的用力和力量,勇敢無畏的都讓他欽佩和汗顏。
“愛她嗎?”盧暖淡聲問。
看向那緊閉的房門,也不等段豪的回答,走到門口,伸出手推門,門剛剛推開,腳才踏進一步,一個花瓶快速的飛過來,若不是盧暖閃躲的快,那花瓶怕是要砸到腦袋了。
盧暖看着地上的花瓶碎片,失笑,搖着頭說道,“儀兒,你怎地也不瞧瞧是誰,就把這麼重,這麼大的花瓶丟過來,砸到我你就不心疼啊!”
玄儀也看見是盧暖了,心只覺得那麼的委屈,那麼的酸澀,站在原地,不停的落淚。
盧暖看着早已經換了一身乾淨衣裳,卻依舊披頭散髮的玄儀,走到玄儀身邊,握住玄儀的手,“傻丫頭,明明比我大來着,我都不落淚了,你怎麼還老是哭鼻子!”
“阿暖,我委屈!”玄儀說著,緊緊的抱住盧暖,嗚咽低泣。
“委屈什麼呢,你應該高興,她們看中你,若是不看中你,起先選擇的時候,就選擇了孩子,而我可以救孩子,卻不一定能夠救回你,儀兒,滿足吧,真的,有多少女子,生孩子的時候難產,被婆家拋棄而死的,你就不應該有怨言了!”
盧暖說著,拉着沉默的玄儀走到一邊坐下,輕輕的把她的頭髮用手指頭梳順了,編成麻花辮,垂在腦後,才繼續說道,“如今你要做的,不是生氣,委屈,儀兒,你當初既然選擇走這一步,就應該堅持到底,半途而廢不是你的行事作風,你要知道,你可是這個樓蘭最尊貴的鳳儀公主,很多時候,得到和失去成正比,如果你用好的心情想,得到會比失去多,如果你消極面對,那麼你失去的,就太多太多了!”
“阿暖……”
玄儀低喚一聲,抱住盧暖的腰,把頭靠在盧暖的腹部,傷心低泣。
如果可以選擇,她不要做公主,只想做一個平凡的人,嫁一個真心愛她的相公,而不是這種利益婚姻。
彼此都不愛彼此,有的,也只是相敬如冰。
“別哭了,也別難過了,我問你啊,你有沒有好好看看孩子,孩子的父親呢,可曾有好好的看過他,你們可曾一起抱過他?”盧暖連着問了幾個問題。
都把玄儀問的傻傻的,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是啊,盧暖所說的,她都不曾做過。
她好像除了一直在哭泣,在發火,還沒有仔細看一眼孩子。
“阿暖,有你真好!”玄儀說著,抬頭紅着眼眶看着盧暖,眼淚還在眼眶裏打轉。
盧暖抬手,輕輕拭去玄儀眼角的淚水,安慰道,“在月子裏,可不能哭,知道嗎?”
“我知道,可是,我忍不住!”
“忍不住,也要忍,儀兒,現在的時局,真不是我們可以哭泣的時候,所以,你一定要堅強,不為你自己,也得為孩子想想,而且,你還要抓緊段豪的心,照樣不止為自己,也是為了孩子,你在皇宮長大,見太多太多失寵嬪妃的凄慘下場,就算曾經你不愛他,但是以後,你得學着去愛他,了解他,明白我的意思嗎?”
玄儀聞言,沉默半響,才點點頭,“阿暖,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以後再也不會這般失心瘋了,你說得對,為了自己,也為了孩子,我真不能在這麼窩窩囊囊下去了!”
“你想明白就好,儀兒,好好休息,天色不早,我也該回去了!”盧暖說著,拍拍玄儀的肩膀。
“阿暖,要不,你今晚住我這吧!”玄儀說道。
盧暖失笑,“怕是不行了,儀兒,邊疆戰亂,城池失守,子衿已經連夜出發,作為他的妻子,我應該為他做些什麼!”
玄儀愣愣的看着盧暖,沉默半響才說道,“只有你才配得上徐子衿,只有你!”
“沒有配得上或者配不上,只有愛還是不愛,儀兒,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玄儀點頭,“我送你!”
“不用,你剛剛生了孩子,好好休息,記住,不能鬧脾氣了,我明日再來看你,想吃什麼嗎,我給你做?”盧暖問。
玄儀搖搖頭,“什麼都不用做,只要你來看看我,陪我說會話,就好了!”
“也行!”
玄儀讓宮婢送盧暖,盧暖出門,看見段豪的時候,朝段豪點點頭,離開。
段豪才呼出一口氣,猶豫片刻,才走進屋子。
玄儀靠在床頭,邊上孩子睡在搖籃里,段豪猶豫好久,才走到床邊坐下,伸出手握住玄儀冰冷的手,淡聲卻慎重的說道,“儀兒,我們重新開始吧,好嗎?”
玄儀看着段豪,沒有說話,半響之後,就在段豪以為玄儀已經默默拒絕的時候,玄儀才淡聲說道,“好,只是,我有一個要求!”
“你說!”
“以後不許納妾,不許在外面胡搞,更不能有什麼外室的,你能做到嗎?”玄儀問。
玄儀的想法,段豪倒是一笑,才說道,“儀兒,你說,我二十八才娶你,三十一才做爹,難道真的只是一心撲在仕途上,就算娶了妻,生了子,納妾,通房無數,我依舊可以做丞相,可為什麼,我一直孑然一身,甚至不惜與人傳出斷袖之癖,而皇上指婚的時候,我卻一點都不反對,歡天喜地的娶了你,這其中的緣由,你真不明白嗎?”
不明白或許也在情理之中。
段豪已經不想再去管玄儀曾經小姑娘時的愛念,至少,她現在是自己的妻,孩子的母親。
就已經足夠了。
“我不太明白!”玄儀說道。
“無礙的,儀兒,你現在不明白,以後會明白的,我只怪當初為什麼不跟你說清楚,害你誤會這麼久,儀兒,以後不會了,真的不會了!”段豪手中,伸出手把玄儀攬入懷中。
“儀兒,嘗試着接受我,讓我好好愛你,就像,就像徐子衿和盧暖的愛情一般,我們也是可以的!”
“真的可以嗎?”玄儀問。
這世間還能有誰和誰的愛情,能夠像徐子衿和盧暖一般,那麼的情真意切,不離不棄?
“可以的!”
玄儀看着說的信誓旦旦的段豪,好久之後,才點點頭。
盧暖回到徐家,已經天黑。
青青問盧暖想吃什麼,盧暖卻什麼都不想吃,找來戴全。
“戴管家!”
戴全點點頭,坐下,“少奶奶有何事吩咐?”
“你看,這府里的丫鬟婆子,都訓練的還不錯,倒是你,又要管賬房,還要管理這個家,我真的過意不去!”
戴全錯愕,沉思片刻之後,才說道,:“少奶奶是打算從新請個管家,或者是賬房嗎?”
盧暖搖搖頭,“戴管家,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說,你的身邊,也該多個知冷暖,能為你端茶遞水的人,你看,這府里,那個丫鬟,你要是喜歡,就調到你身邊去,伺候你好了!”
“不,不,不!”戴全慌慌張張的站起身,搖頭又擺手,“少奶奶,這個真不用,這些年,我都是自己打理,無礙,無礙的,如果少奶奶沒什麼要事,我就先去忙了!”
戴全說著,慌慌張張的跑了。
盧暖看向青青和小草,“我怎麼他了嗎?把他嚇成那個樣子?”
青青和小草噗嗤一笑,“少奶奶,你這是好心辦壞事了!”
“怎麼說?”
難道她錯過什麼了嗎?
“暫時不知道,少奶奶,我還是去廚房弄點稀飯,你吃下去吧,今天一天,你來來回回跑,都沒好好的吃些東西,不為了你,也為了肚子裏的小少爺或者小小姐,多多少少吃一些!”小草說道。
盧暖沉思片刻,才說道,“行,那你去做一些吧,我盡量多吃點!”
前方的茂密的森林,徐子衿騎在馬上,猶豫着要不要進入,因為他知道,這種地方,是最好設置埋伏的。
尤其是很多人都知道,他徐子衿和李雲飛的關係。
更是知道,他一定會在得到消息之後,趕去找李雲飛。
徐子衿翻身下馬,摸着烈火的腦袋,“烈火,你說,我們是應該現在走呢,還是天黑之後在走?”
烈火似乎聽懂了徐子衿的話,呼呼着鼻子,搖着頭。
“就連你也看出來,前面有陷進了,我怎麼能夠不知道呢,只是,烈火,難道我們要從另外一條路走嗎,但是那裏全是懸崖峭壁,我一個人過去還可以,但是帶着你,怕是困難重重啊?”
烈火看着徐子衿,卻沒有說話,而是走到林子裏,自顧自的吃着草。
徐子衿呼出一口氣,飛身上了樹,靠在樹榦上,想着京城的盧暖。他的不告而別,她生氣了吧,說不定,這會正坐在床上,罵著他吧。
只是阿暖啊,但凡還有另外一個選擇,我也不會走這一步。
或許可以分開行動。
徐子衿想到這裏,跳到烈火面前,“烈火,咱們都合作多少年了,你一定可以聽得懂我的話,對嗎?”
烈火看着徐子衿,呼呼幾口氣。
“那烈火,我相信,你能夠聽得懂,那麼你在這等着,或者……”徐子衿說著,也呼出一口氣。
他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排烈火,才算恰當。
那懸崖峭壁,的確只適合他一個人走,如果帶上烈火……
只是徐子衿話還未說完,烈火已經撒丫子跑了出去,把徐子衿丟在原處。
徐子衿看着已經跑遠的烈火,才轉身朝另外一條小路飛去。
的確是懸崖峭壁,還要翻山越嶺。
徐子衿看着那萬丈深淵,和對面的山,大概有二十米,呼出一口氣,拿出一路走來準備的葛藤,用力拋過去,來來回回好多次,那葛藤才勾住了對面的樹榦,徐子衿一手捏緊葛藤,往懸崖下跳去,然後在落到對面懸崖的時候,隨手抓住了峭壁上的石頭,讓自己不要往下面掉,然後快速的借力使力,攀上了懸崖,站在懸崖邊,徐子衿看着對面的山脈,呼出一口氣。
轉身離開。
這是一個莫名熱鬧的小鎮,徐子衿看着那些來來往往行人,似乎每一個都帶着偽裝,又在看見小鎮邊緣,正在吃草的烈火時,笑了笑。
走到烈火身邊,“老夥計,能看見你,真是太開心了!”
徐子衿話落,烈火也抬頭看着徐子衿,卻砰一聲倒在地上,裂開馬嘴,看着徐子衿。
眼神里有太多的不舍。
“烈火……”
徐子衿錯愕的看着倒下的烈火,蹲在烈火身邊,“對不起,或許,我不應該讓你來的,可是烈火,這世間,怕是再也找不到,一匹馬,能夠像你,這般的了解我,為了我,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了!”
烈火聽徐子衿這麼一說,死勁的準備站起來,卻怎麼也站不起來,最後只能倒在地上,呼呼出氣,最後頭倒在草地上,死去。
徐子衿閉上眼睛,扭開頭,呼出一口氣,“烈火,來生,不要做一匹馬兒,做個人吧,咱們做兄弟!”
徐子衿後來花了銀子,找來人,把烈火葬了,才住進一家客棧。
他已經三日不曾閉眼,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里就會出現李雲飛那絕望的眼神,徐子衿咻地坐起身,下床,站在窗戶邊。
客棧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滴,徐子衿呢喃道,“下雨了!”
然後便聽見踢踢踏踏雜亂無章的馬蹄聲,徐子衿不禁冷哼,“來的可真快,既然來了,那就留下幾人,為烈火陪葬吧!”
徐子衿說著,飛身上了屋頂,看着屋頂之下,那些穿着蓑衣,帶着草帽把客棧團團圍住的人。
那為首之人,徐子衿不認識,但是,一看就知道,不是樓蘭人。
“來的倒是挺快的!”
徐子衿話落,下面的人已經看見徐子衿,“他在屋頂之上!”
“殺!”
幾乎是那一瞬間,多個身穿蓑衣的人飛上屋頂,拔劍相向。徐子衿也不說話,一次次出招,把他們殺下去,直到下面已經血流成河,那血水混着雨水,流向遠方。
而屍體,已經堆成小山。
剩下的人已經不多,徐子衿也渾身濕透。
持劍而立,看着下面已經發杵的人,“一起上吧,本公子忙得很,可沒空陪你們玩!”
“徐子衿,想不到你命這麼大!”
“本公子的命一直很大,雖然很多人想要奪取,只可惜,都見閻王去了,你亦然!”徐子衿說完,主動出擊。
根本不給對手反擊喘息的機會,讓他連連敗退,之後死在自己的劍下。
一個不剩。
這樣子的廝殺,徐子衿一路走來,遇到的已經很多了。
這個世道,官不官,民不民,這些殺手,很快會有人,以極快的速度拖走,然後消失無蹤,很多時候,徐子衿都在問,這玄煌到底是怎麼做皇帝的。
三年的時間,柳玉墨能賺那麼多銀子,他為什麼還不能把這天下管理好?
不過,隨即,徐子衿就想明白了。
宮中有太皇太后壓制,朝堂有三大王把守,玄煌是有心也無力啊。
來到小城,費盡心機,徐子衿也沒有找到李雲飛,只見隨李雲飛護送李沄沄和孩子回京城的人。
問了眾人,依舊不知道李雲飛的下落。
徐子衿無奈,只得出發去了邊疆。
轉眼又是十天過去。
隔幾日就是皇長子滿月的日子,太皇太後下了懿旨,要在皇宮舉辦宴會,為皇長子慶生。
希望每一個達官貴人都進宮去。
盧暖自然也得到了,按照盧暖的想法,她是不想去湊熱鬧的,但是,這孩子的母親是南宮瑤,盧暖不得不去。
“阿暖,你真打算進宮嗎?”桃夭問。
盧暖點點頭,“不去,怕是不行了!”
“也是啊,只是阿暖,你可千萬要當心那些貴夫人,她們不管說什麼,你都不要相信,也不要發火,這些人啊,都是太清閑了,一個個碎嘴的厲害,你可千萬不要着了道!”
“桃夭,你放心吧,我會的,倒是你,看起來,過的不錯!”
如今的桃夭,穿着打扮都貴氣逼人,比起當初,更是多了一抹鎮定和安寧。
“都是託了你的福氣,當初如果不是你的點醒,我現在還蒙在鼓裏,如今想想,多年前的自己,咋就那麼愚蠢呢?”桃夭說著,無奈一笑。
送走了桃夭,盧暖讓青青和小草準備了進宮的禮物。
不能太華麗,但是也不能太失禮。
青青和小草一商議,就準備了長命金鎖,金手鐲,還有一塊雕刻的極其華麗的和田暖玉。
“少奶奶,你看,還要準備什麼嗎?”青青問。
盧暖搖搖頭,“暫時不必了,就先這個樣子吧,對了,青青,最近京城,可有什麼動靜?”
“有,聽說,昨日汾陽王遇刺,受了重傷,如今還昏迷不醒,皇上已經派人送去了探望,少奶奶,你說,我們要不要送一些過去!”青青在一邊問。
“我們?”盧暖沉思了,畢竟徐子衿不在家。
就算要送,也只能戴全去,難免有了趨炎附勢的嫌疑。
想了想才說道,“不用,若是以後別人說起,或者問起,我也可以來一個,我不知曉,畢竟,當家的不在家,我一個婦道人家,不知道,也可以理解的!”
青青和小草點點頭,覺得盧暖說的對。
這事也就擱下了。
這日,一大早,門口就莫名其妙多了許多乞丐,一個個瞧着竹板,希望討要些銀子或者吃的。
戴全一得到消息,就去門口了,一看那黑壓壓的人,戴全心知這事可不是鬧着玩的,讓人看着,連忙找到盧暖。
“少奶奶,門口莫名出現許多乞丐,你看這事?”
盧暖聞言,站起身,才說道,“戴管家,事出蹊蹺,如今還沒到大亂之時,卻出現了這麼多乞丐,怕是有人攛掇,他們要多少銀子?”
“一千兩!”
盧暖微微蹙眉。
一千兩銀子不多,但是,如果今日來了,明日再來,如此反反覆復,怕是不好。
“戴管家,你去跟他們說,這一千兩銀子,咱們給了,但是,以後不許再來,否者,這銀子咱們就不給了!”
戴全點點頭,走到徐家門口。
“都安靜一下,我們家主子說了,你們今日要一千兩銀子生活,餬口,我們主子給了,但是,有一個要求,就是以後不許再來,若是以後再來,也就別怪咱們心狠,下手不留情面了!”
為首的乞丐倒是笑了。“管家的,你放心,咱們拿了銀子,以後絕對不會再來!”
戴全聽他這麼一說,也就摸出一千兩銀票給他們。
可哪裏曾想,他們的確不來徐家了,卻挨家挨戶要過去,誰家要是不給,就在家門口耗着,不讓裏面的人出來,也不讓外面的人進去,好多人家無奈,都只得給了。
一番下來,這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盧暖在得知的時候,擱下筷子說道,“這些人倒是聰明,只是……”盧暖說著,看向戴全,“戴管家,找人去看看他們的落腳之處,這些人,到底是不是真的乞丐,真的乞丐,可不會這麼牛氣!”
“少奶奶是怕……”
“我怕他們是強盜進了城,偽裝成乞丐,探底的!”
戴全點點頭,去了。
晚上有人回來稟報,戴全一聽,杵了杵,才來到盧暖的房間門前。
輕輕的敲了敲門,青青和小草初二,兩人立即穿了衣裳開門,一個幫着盧暖起身穿衣裳。
也不知道為什麼,盧暖覺得,晚上,腿有些抽筋,揉了好久,才睡下,這戴全又過來,硬是差點扭到了腰。
“戴管家,何事這麼著急?”青青開門問。
“城東趙員外家被搶了,搶走不少金銀珠寶,還傷了不少人,而那些乞丐,如少奶奶所說,真的是強盜,如今正躲在城外十里坡,少奶奶,你看,咱們要不要報官?”
盧暖聽着,也是憂心。
報官吧,結下了這梁子,畢竟冤家宜結不宜解,一旦把這梁子結下,就會多了許多麻煩。
不報官吧,這可是包庇強盜。
“那個趙員外平日裏為人如何?”盧暖問。
青青想了想才說道,“怎麼說呢,這個趙員外平日為人倒是還不錯,就是喜歡上青樓,家裏也養了不少妾室,看上喜歡的女子,還會千方百計弄回家,說不上大奸大惡,但是總體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人!”
盧暖聞言,沉默片刻才說道,“咱們再看看,但是家裏一定要注意,可不能遭了賊!”
盧暖說著,忽然頓了頓,“戴管家,你說,京城很多大富人家會不會需要招許多護衛,來護家,或者保護家人?”
“應該會!”
“那麼這些人,或許還會再作案,然後趁機混進那些大戶人家,等待時機!”盧暖說著,想起曾經看的一部電視劇。
裏面有這麼一個片段,就是有個壞人,為了得到皇位,但是,一直沒有機會下手,就派人偽裝成強盜,大肆搶奪,那些沒有被搶的人家,會惶恐不安,然後願意花大價錢請護衛護家,卻不想,在千鈞一髮之際,家人被全部控制住,要他們投靠這個反派,最後這個大發派靠在這些人的支持,終於等上皇位。
“少奶奶,完全有這種可能,那麼咱們……”戴全問盧暖。
“報官,戴管家,隨便拍一個徐門的人去就好,另外,讓徐門的人,暗中協助,不能讓這些人逃走一個,能抓住的抓住,抓不住的,殺了!”
戴全點頭下去了。
盧暖卻坐在窗前,怎麼也睡不着。
“少奶奶,明日還要進宮,你先睡會吧!”青青走到盧暖身邊,把衣裳披在盧暖身上。
盧暖微微嘆氣,才說道,“青青,你們先睡吧,我睡不着!”
也不知道,子衿一個人在外面怎樣了,滿月和他匯合了沒有。
家裏呢,收到她的信沒有。
這麼多,盧暖頓時覺得,睡下,也是噩夢連連,不如就這麼坐在窗戶前,看着天上那一輪明月,等着黎明的到來。
“少奶奶,別想了,還是早些睡吧,想多了,頭疼!”
盧暖聞言,扭頭看向青青,“青青,回到京城,你覺得有什麼變化嗎?”
“變化?”青青想了想,拉了凳子坐在盧暖面前,握住盧暖的手,“少奶奶,實話,這周圍的一切,青青覺得並無多少變化,但是少奶奶,青青覺得,青青變了,不像以前那樣的卑微,變得像個人了!”
只是,自己變了,那安然呢,她如何了?
“那就好,去睡吧,明日很多事情,還需要你和小草多費心思,別太累了!”盧暖說著,拍拍青青的手背。
“那少奶奶你呢?”
“我,想看看夜空,外面我怕着涼,坐在屋子裏,終歸好一些!”
“那青青陪你吧!”
盧暖聞言,一笑,“好吧,有人陪着還是不錯的!”
第二日一早,徐家的大門就被敲響,守門的門房打開小角門,看着面前白髮蒼蒼的老者,頓了頓才問道,“老丈,你找誰?”
“我找你家少奶奶,盧暖!”
門房見面前老者,敢直呼自家少奶奶名字,門房不敢猶豫,連忙說道,“那你稍等,我這就去找管家!”
然後關上角門,快速的找到戴全。
戴全正在準備盧暖進宮的東西。
今日進宮,按照太皇太后的意思,要上午過去,中午在宮裏吃午膳,下午看戲,吃了晚膳,還有賞燈大會,一切都安排的很緊湊,戴全不能跟去,自然要把東西準備妥當了。
但是聽了門房的描述,戴全不敢猶豫,立即走到大門口,見想雲中天,戴全立即說道,“雲前輩,您來了,真是太好了,快快快,快進屋子,少奶奶要是知道您來了,一定會樂壞的!”
雲中天點點頭,走進徐家。
看着氣派的大宅院,雲中天不免感嘆,子衿的本事,的確不容小覷。
“雲前輩,您先坐!”戴全招呼雲中天坐下,連忙讓人去泡茶,又讓人去通知盧暖,雲中天來了。
“阿暖她還沒起嗎?”雲中天問。
他這一趟來,可是帶着全部人的期盼,大家都求着他。
不然,他也不想來京城,踏這一灘渾水。
“起了,今日太皇太后要在宮裏為皇長子辦滿月宴,請少奶奶進宮,少奶奶這會正在準備呢!”
戴全說著,剛好下人端了茶過來,戴全立即接過,恭恭敬敬遞到雲中天面前,“雲前輩,您嘗嘗,這上等毛尖,只有一片嫩芽,前幾日鳳儀公主派人送過來,少奶奶一直說著,要找機會給您帶回去,如今您來了,也就不用送回去了!”
雲中天接過茶,嘗了一口,才說道,“嗯,味道的確不錯,阿暖有心了!”
“少奶奶一直惦記着家裏呢!”
雲中天點點頭,“阿暖,身子可好?”
“一開始不怎麼好,不過,現在挺好,頭不疼了,孕吐也不嚴重,挺好的!”戴全說著,遠遠的就看見盧暖急急忙忙走來。
“師傅!”
盧暖遠遠的喚了一聲,雲中天聞聲,連忙放下茶杯,站起身,看着那抹豐腴了不少的粉色身子出現在自己面前,微微嘆息道,“都要做娘了,倒是越來越毛毛躁躁了!”
盧暖低頭一笑,“師傅,您怎麼一來,就責難阿暖了呢?”
說著,親切的挽住雲中天,扶住雲中天坐下,才說道,“師傅,您喝茶,這茶那天我嘗了一下,很甘甜的呢!”
“你啊,你啊!”雲中天無奈一笑,接過盧暖的茶杯,說道,“哎,看見你那封信,家裏人嚇得魂都沒有,一個個想着,誰來京城保護你比較好,思來想去,也只有為師最合適,這才急急忙忙進京,一路上都沒沐浴更衣過,速速派人給為師準備熱水,讓為師把身上這一身汗臭味洗去!”
“師傅,您放心吧,熱水小草早已經去準備了,青青去廚房給您準備吃的,戴管家帶您去您的院子,一會咱們一起吃早飯,可好?”
“嗯!”
雲中天來了,盧暖倒也鬆了一口氣。
畢竟,這個家,的確需要一個武藝高強的人,管着。
徐門那些人,第一次來她身邊做事,一個個恭恭敬敬有餘,用起來卻不怎麼得心應手,畢竟溝通不夠,
如果師傅來了,能夠在他們面前露幾手,教他們幾招,或許會好很多。
和雲中天一起吃了早飯,盧暖才說道,“師傅,我一會要進宮去,要不,讓戴管家帶師傅在京城四處轉轉吧!”
雲中天聞言,沉默片刻。
沒有說話,站起身,走到院子裏,抬頭看天,淡聲說道,“為師隨你一起進宮吧,這麼多年了,是該去見見老朋友了!”
盧暖一聽,愕然。
想不到她這師傅,在皇宮還有老朋友。
盧暖猜了猜,雖然已經猜出是誰,卻沒有說話。
“好!”
收拾妥當,進宮的時候,雲中天和盧暖盧暖青青小草一輛馬車,初二和戴全留在家裏、
駕駛馬車的是徐門青龍堂堂主,叫暮雲。
邊上還有幾個人騎在大馬之上護送,盧暖倒有些覺得,這樣子,也是招搖過市的一種吧。
到了宮門口,侍衛一輛一輛馬車檢查過去。
輪到盧暖等人時,卻笑道,“徐夫人請!”
不止沒檢查,還客氣的很,這些有人注意,也有人記在了心上。
馬車進了皇城,卻只是停在皇城內罷了,有很多宮婢,一個個排成排,每個人的手腕上,都寫着她們要伺候的人是誰。
很多貴夫人習慣了,也就跟那個宮婢離開。
有幾個見盧暖,也上來打招呼。
“徐夫人!”
“你們好!”盧暖盡量客氣一些。
幾個夫人也是一笑,介紹了自己,夫家是誰,連身邊的閨女也介紹一下,順便說了句,以後要常來往。
盧暖只得一一笑着應下。
而那些人見盧暖帶着雲中天這麼一個老者進宮,倒是錯愕的很。
跟着宮婢來到御花園,御花園早已經擺好了小桌子,每一張桌子上,都寫着名字,告訴大家不能到處亂坐。
雖然說坐越前面,表示身份越尊貴,但是盧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安排。
她的左邊是錦親王府的位置,右邊是汾陽王府的位置。
儘管心中疑惑至極,盧暖還是先請雲中天坐下,自己才坐下。
只是一坐下,玄耀就端着就,東倒西歪的走到盧暖面前,一見玄耀,盧暖就知道他醉了。
而且醉的不輕。
“阿暖……”玄耀低喚一聲,然後才用力搖搖頭,“錯了,錯了,應該喚徐夫人!”
盧暖站起身看着雙目赤紅的玄耀,淡聲說道,“玄耀,你醉了!”
“我醉了嗎?”玄耀說著,一個勁的搖頭,“沒有,阿暖,不,徐夫人,我沒醉,真的,不信,你出個題考考我,我肯定可以答出來,要是我答不出來,任由你懲罰,可好?”
盧暖看着玄耀,不太明白,當初那麼好的一個人,才幾年的功夫,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
讓她怎麼瞧怎麼陌生。
這三年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玄耀,你為什麼變了?”盧暖輕聲問。
玄耀聞言,卻愣住了,半響之後,才問道,“徐夫人,你是在關心我嗎?”
盧暖不語。
玄耀卻哈哈哈笑了起來,笑得很是張狂,“徐夫人啊,你是不是因為徐子衿不再,春閨寂寞,才來關心我,你關心我,是不是想跟我有一腿,你放心,只要你開個口,我一定馬不停蹄把自己洗乾淨了,送你床上去,啊!”
玄耀這話,不重,但是也不輕。
很多人都聽見了,一個個好奇的看過來。
盧暖氣惱,揚手便狠狠的甩了玄耀一巴掌,“你,無可救藥,不可理喻!”
關心這種人,不如去關心一隻狗。
“打我,你憑什麼打我?”玄耀挨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疼,可臉上再怎麼疼,也比不了心底的疼。
嘶吼起來,想要去抓盧暖,卻被雲中天用力推開。
“胡鬧!”雲中天呵斥一聲,看向盧暖,“坐下,這等無禮之人,不必理會!”
一丁點理智都沒有。
藉著酒意發酒瘋,混蛋至極。
盧暖點頭,坐下。
心裏卻好奇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讓玄耀這個曾經活潑開朗的男子,變得這麼不可理喻,甚至癲狂的可怕起來?
而玄耀見盧暖不理會他,也不給一個解釋,心裏的火啊,那是蹭蹭蹭的冒。
雙臂一張,就朝盧暖抱來,眼看就要抱住盧暖,幾乎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剛剛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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