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獻祭
兩個男子抬着江南，一路向東而去。
開始的時候，江南還拚命掙扎，但是藤蔓堅韌，根本掙脫不得，慢慢的江南沒了力氣，不再掙扎。
只是偶爾嘴裏還罵出幾句，蒼天無眼、老天不公之類的話。
“小子，與其祈求上蒼，不如想想怎麼自救！別說老天無眼，就算有眼，它又憑什麼看到你呢？”前面抬扁擔的那人冷笑道。
江南身軀一震，黯淡的眼睛裏湧出幾分神采，不過他沒有任何動作，而是掃視四周的環境，想要找到逃脫的辦法。
四周一片荒涼，遠處有一座座高山矗立，上面叢林密佈，根本沒有任何可以幫助他逃脫的手段。
“哈哈哈，這小子還真的四下打量，想要找到自救的辦法？真是傻得可愛，哈哈哈……”
後面那人看到了江南的動作，忍不住大笑起來，連帶着前面那人也不由得笑彎了腰，扁擔掉落，江南摔在地上。
此刻的江南，心中充滿怒火與屈辱，感覺自己像是個小丑一般被戲耍。
可是，捆住他的藤蔓，名為天星藤，是出了名的結實，根本無法掙脫，等待他的命運，只有死！
嗷吼！
忽然，從旁邊一座山上的密林中，傳出一聲震天的虎嘯，江南三人感覺耳膜被震得生疼。
“快走！”
正在大笑的兩人臉色大變，急忙抬起江南，向前跑去。
還沒跑出去幾步，忽然森林中射出來一道巨大的黑影，直接從他們頭頂劃過，落在前方。
砰！
地面震動，塵土飛揚，一頭兩人高的巨大老虎站在前方，冷冷地盯着他們。
老虎眼神冰冷，獠牙齜起，牙縫間還有殘留的血肉，隨着它的呼吸，陣陣腥風撲面而來。
“既然從我的山頭經過，那就留下來當虎爺的口糧吧！”老虎張口，居然口吐人言。
抬着江南的兩人感覺膝蓋發軟，嚇得癱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着說不出話來。
“不過，你們兩個肉太老了，遠不如他鮮嫩！”老虎的目光落在江南身上，忍不住流出了口水，就準備邁步上前。
“老、老爺，這是給龍王爺的祭品，可吃不得啊！”一人顫抖着聲音說道。
他雖然恐懼，但是很清楚不獻祭的後果，所以壯着膽子開口。
“那頭老蛟龍的祭品？這可如何是好？”老虎的腳步停了下來，眼睛裏露出一抹忌憚。
片刻之後，他眼裏凶光大聲，看向抬扁擔的兩人：“你們兩人雖然老了一些，但是聊勝於無，今天就吃你們！”
“老爺，吃了我們，誰去給龍王爺獻祭……”二人急忙開口。
“哇呀呀，氣死我也！”
老虎大怒，氣得上躥下跳，很想吃掉幾人，但是又擔心老蛟龍報復，心中糾結萬分。
虎嘯如雷，震得江南三人頭昏眼花，等他們回過神來，老虎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他們都鬆了口氣，總算躲過一劫。
兩人把江南抬起，繼續向東而去，後面沒有遇到什麼意外。
最終，他們花費兩天時間，走過百里，來到一條寬達十里的大江旁邊。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不過大江周圍有十幾個火把燃起，都是附近的部落前來獻祭的，也都是兩人抬着一個十一二歲的孩童，有男有女。
被選中獻祭的孩童，心裏都十分恐懼，但是一路掙扎，到了這裏都沒有力氣了，所以現場倒不是很吵鬧。
最前面的兩人，抬着一個男孩走到江邊，然後二人用力，把男孩向江面扔過去。
“不要啊！我不甘心！”男孩大吼，滿臉驚恐。
就在他快要墜落到江面的時候，忽然江水涌動，形成一個漩渦，把他吞沒，吼聲戛然而止。
後面各個部落獻祭的人，陸續把“祭品”扔進江面，被一個個浮現的漩渦吞沒。
很快就輪到了江南，兩人抬着他，向江邊走去。
死亡的恐懼讓江南心頭髮慌，瘋狂掙扎着，卻根本無法掙脫。
“小子，你為部落奉獻，部落會記得你的好！安心去吧！”兩人大笑，用力把江南扔了出去。
“我不甘心！”江南嘶吼，卻無法改變什麼，被江面浮現的漩渦吞沒。
岸上的眾人相繼離去，向自己的部落趕回去。
江南落入漩渦之中，頓時感覺自己被冰冷的江水包圍，周圍一片漆黑，看不清。
過了一會兒，江南的眼前忽然亮起光芒，從黑暗到光明的突然轉變，讓他暫時失去了視覺，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很快，江南恢復視覺，看向周圍。
這是一座透明的巨大水晶宮，從穹頂可以看到外面江水流動，卻無法進入水晶宮內。
此時的江南，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舉在半空中，周圍還有數十個男孩、女孩飄在半空中，一個個都是滿臉驚慌，想來都是被獻祭的“祭品”。
這些男孩、女孩，大多和江南一樣穿着獸皮，還有十幾人穿着布衣。
更加讓江南驚訝的是，居然有一個女孩穿着絲綢的衣服！
要知道，大多數部落都是無比貧窮、掙扎生存，所穿的也都是獸皮，能夠穿上布衣的都少，更不用說絲綢了。
穿着絲綢的女孩，容貌俊美、皮膚白皙，顯然是富貴人家，不過此時她雙目緊閉，已經昏死過去。
忽然，江南目光一凝，低頭看向下方，一團無比巨大的黑影盤踞在那裏。
之前想要吃他的妖虎，在這團黑影面前，簡直就跟一隻螞蟻一樣。
龍！
這團黑影，赫然是一頭巨大的蛟龍盤踞在那裏，粗略估算，怕是得有百丈長！
蛟龍渾身龍鱗閃爍着光芒，巨大的龍頭盯着前方，隨着他的呼吸，整個水晶宮的氣流都被帶動流轉起來，無比可怕。
在蛟龍前方，擺放着一本巨大的書籍，上面畫著一個詭異的符號，旁邊還有一些文字註解。
“神紋？！”
江南心頭一跳，沒想到這頭蛟龍居然在學習神紋。
所謂神紋，乃是一種特殊的紋路，鍊氣士將自己的法力注入神紋，便可以激發出特殊的力量。
不同的神紋具有不同的力量，比如有的神紋可以讓人速度加快，有的神紋可以增大力氣。
除此之外，神紋還是組成法陣的基石，威力巨大的法陣，也是由一個個神紋組成的。
不過，神紋的難度太大。
每一枚神紋，都是由無數變化的複雜線條組成的，並且至少需要達到鍊氣士，體內產生法力，可以調動強大的精神力，才有可能刻畫出來。
至於江南為何會認識神紋，這是因為在三年前，有一位老先生在各個部落行走，義務教部落里的人識字。
當時其他很多人認為學習識字是浪費時間，還不如去打獵來得實在，但是江南卻不這麼想，他和那位老先生虛心學習。
老先生見江南好學，教得也很賣力，雖然只有十天的時間，但是江南學會了許多字。
臨走的時候，那位老先生送給江南幾本書，除了識字的，還有一本關於神紋的書籍，因此江南才會懂這些。
這頭蛟龍正在學習的，是一種名為“馭風”的神紋，可以讓人在天空中飛翔，增加飛行的速度。
江南目光皺起，蛟龍面前的神紋，比他從那位老先生手裏得來的書本上的神紋，要簡陋許多，似乎並不完善。
忽然，蛟龍動了，一隻爪子抬起，天空中一個女孩頓時向下飛去，落在蛟龍的爪子裏，嚇得尖聲喊叫。
咔嚓！
尖叫聲戛然而止，蛟龍把女孩送到嘴邊，一口咬掉了她的上半身，吞入腹中，鮮血從牙縫間滴落。
然後蛟龍利爪抖動，把女孩的下半身也扔進嘴裏，嚼了嚼咽下去。
如此血腥的一幕，讓所有孩童被嚇得臉色煞白，更有一些人被嚇尿了褲子。
就在這時，身穿絲綢、昏迷過去的女孩慢慢睜開眼睛，反應過來后，有些慌亂地說道：“這、這是哪裏？我怎麼會在這裏？”
盤在地上的蛟龍抬頭看了一眼，對着女孩抬手一招，女孩頓時身不由己地向下落去。
“啊！”
彷彿是知道將要面臨什麼樣的命運，俊俏的女孩嚇得臉色煞白，慘叫起來。
女孩落在蛟龍的爪子裏，眼看着就要被吃掉。
“你的‘馭風’神紋，有所欠缺，我可以幫你補全！”忽然一道聲音響起，在偌大的水晶宮中顯得尤為刺耳。
蛟龍的動作停了下來，爪子裏的女孩距離巨大的龍口只有不到三尺，女孩嚇得臉色煞白。
蛟龍慢慢轉頭，看向說話的江南，巨大的眼睛泛着寒光，讓江南感受到了無比巨大的壓力。
“你不要逞能，要是惹怒了龍王爺，我們都沒有好下場！想死也不要拉我們一起！”忽然，旁邊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孩開口說道，滿臉憤怒。
“我是在救你們！給我閉嘴！”江南回頭，怒吼道。
他很想說，就算不惹怒蛟龍，最終也難逃被吞食的下場，但是他又怕這樣的話會讓蛟龍憤怒，所以並沒有說出口。
“是嗎？我看你是想逞英雄！雖然我們最終都會光榮地被龍王爺吃掉，但是你要是激怒了他老人家，說不定我們會遭受折磨，你可真是個自私自利的人！”那個男孩冷冷開口。
下方的蛟龍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們，忽然笑道：“你們這兩頭人，倒也有點意思。那小娃娃，你居然認識神紋，看樣子有些見識。我知道你想活命，這樣吧，你幫我補齊一個神紋，我就可以放過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