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落石
仁壽四年十月廿七ri，漢王楊諒造反一事以一個鬧劇為開場，然後以另一個鬧劇為結尾，算是劃上了一個不完美的句號。。
等到高熲抓到楊諒之後，那就會變成一個完美的句號了。
好，事實證明即便是穿越人士有時候也會瞎了眼，高熲平定這場叛亂——從楊諒造反開始算起到現在才不過十三天……
也不知道楊承知道了之後會有什麼反應，大概會大罵楊諒沒用。
雖然說這場戰爭通篇就是一個明明生理年齡上已經過了中二期但是心理年齡依舊很年輕的213青年為了某種中二的目的造成的鬧劇，但是這位213青年雖不是天子，卻是實打實的親王，他的一小步也足以讓人震顫一會了。
說是一場鬧劇，卻也是一場血的鬧劇。
隨軍史官正在奮筆疾書中……
不過歷史原本就是由後人評說的東西，所以現在也沒什麼意義。
把時間往前調一下，調到兩天前，十月廿五的申時。
上官政帶隊，王蛇作為隱形軍師，帶領兩萬兵馬從慈州出發，目標是端了楊諒的老窩并州，斷了他的後路。
而當中他們必然會遇上大將軍綦良的一萬兵馬，因為兵貴神速，他們走的都是最近的道路，慈州和并州之間隔一座太行山，換句話說，一旦走錯點路，那就路就有的好繞了。
這是一條必經之路，所以他們必然會遇上。
他們的確遇上了，但是並沒有發生遭遇戰，也沒有什麼搏鬥，而是完全意義上的一邊倒。
楊諒雖然把軍隊分為五支，但是除了他的七萬大軍，和喬鍾葵的兩萬軍隊，其餘都是徹徹底底的打醬油，說的很好聽，什麼有機會就向外拓展，但是他留下來的是什麼兵？
老弱病殘，要不是這個時代沒女兵，說不定還能來個孕。
這種兵有什麼好打的？
望遠鏡，真的是一樣好東西，斥候的必備之物。
只可惜雖說是必備之物，但是並不是每個斥候都有資格用的，綦良軍的斥候就沒有使用望遠鏡，但不是因為他們沒有，而是因為他們認為自己還在并州境內，壓根就不需要斥候……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有什麼樣的領隊就有什麼樣的下屬，楊諒焉能不輸？
綦良軍的行軍——與其說是在行軍，更不如說是在逛街，和慈州府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當然這不能夠形成完全意義上的一邊倒。
天時、地利、人和。
雙方的天時基本一樣，人和必然是慈州府軍勝出，但是這次勝利的最終原因，應該是地利。
雙方遭遇的地方，是在太行山的峽谷中。
慈州府軍一路上都派出斥候偵查，幾乎每個一盞茶時間就會有斥候來彙報前方狀況。
在申時，他們得到了情報——前方出現了一支大部隊，打的旗號是“綦”。
王蛇很快就反應過來是綦良，而且也明白綦良軍的來意——他沒單純到覺得作為楊諒狗腿子的綦良是過來幫助自己的。
雖然想過會有一仗，但是沒想到那麼快。
慈州府軍還要去端楊諒老巢的，不能在這裏損失太多。
他看着兩旁陡峭的山壁，身體一抖，很快就跑去找上官政了。
……
申時一刻，在距離峽谷還有那麼半里路程的地方，綦良停止了行軍，畢竟現在天sè已經有些暗了，反正綦良很清楚，自己就是來打醬油的，他在這裏打的再怎麼好也沒什麼用處，因為只要楊諒成功攻入大興，那他做的也就都是無用功了。
早點睡，然後到慈州，看看能不能勸降，能勸降最好，不能勸降就等楊諒攻入大興，從大興派人把這群人給滅了。
綦良想得很美好，他就這麼進入了夢鄉。
他進入夢鄉的時候，還有很多人醒着，不僅醒着，他們正在全神貫注的——爬山。
……
十月廿六卯時，綦良軍又開始動了，既然是打醬油的，那麼什麼三更做飯五更出發的也都是廢話了。
太行山這道峽谷不算窄，而且也比較長，容納兩萬人是有點夠嗆的，但是容納一萬人那是絕對沒問題的。
綦良軍繼續保持着逛街般的速度，但是到了巳時，綦良看着眼前看不到底的路，他覺得還是走快點比較好，在峽谷里駐紮營地，似乎有點小作死。
的確，在峽谷里駐紮營地是一件很作死的事情，千百年後有一個人就付出了血的代價，不過他是天朝人，他是倭人，今川義元，在峽谷中駐紮休息的時候被禮拜六的大魔王織田信長率領軍隊從山上衝下來，今川胖子一共有兩萬五的隊伍，而織田信長不過四千的隊伍，卻還是將今川義元軍殺得七零八落，而今川義元本人的頭也被割了下來。
雖然這麼說，王蛇他明顯是不能像織田信長那般玩奇襲戰，因為山壁近乎八十度，況且又極高，這麼衝下去——等同於是自殺。
綦良終究還是加快了行軍速度，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就進來了一大半。
峽谷中很安靜，除了腳步聲，馬蹄聲，還有的就是鳥類的鳴叫，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
但是這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一支響箭沖入雲霄，綦良頓時感覺頭皮發涼，他知道不對勁了，他趕緊回過頭大喊道：“撤退！”
可問題是他現在正處峽谷zhongyāng，是進退兩難的狀態，峽谷又長，即便他快馬加鞭那也至少要半柱香的時間才能衝出去。
有東西落下來了，很小的東西，但是卻相當的多，悉悉索索的。
這是——石子？
綦良臉sè大變，他明白了，但是他明白的下一秒，他就死了。
被石頭壓死的。
一塊塊大石頭被慈州府軍推落下去，石頭在山壁上滾落幾下，筆直的砸向了叛軍。
想要逃，可是這鋪天蓋地的怎麼逃？
呼救聲極為凄慘，但是慈州府軍置若未聞，繼續推着石頭，一直到第二支響箭衝上雲霄時，他們才停止了動作。
有人探頭看了一眼，下面的景況，只能說是慘不忍睹了。
王蛇這辦法殺傷力很大，而且自己這裏也沒有什麼損傷，但是現在下面這條最短的道路已經被亂石所堵住，亂石並非積雪，溫度高了就會花掉，換句話說——他們要繞遠路了，如果他們不想走遠路，那麼他們就只能走山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