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四章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欞,灑在窗前的地面上,留下斑駁的印記,房內情.欲的味道還未散,合著着曖昧模糊的夜景,更顯旖旎。
朦朧的床帳遮掩下,兩個身影緊緊依靠着,頭頸相交,四肢糾纏。男人身着白色裏衣,將j□j着上半身的少年緊緊裹在懷裏,雙手極具佔有性地攬在少年的腰臀間。
儘管這是極黑的深夜,對於目力驚人的他來說,微弱的月光足以讓他看到眼前的美景。
就在呼吸相聞的距離,蜿蜒的黑色髮絲間,少年仰着臉,白皙水嫩的頸部肌膚一覽無遺,在銀白的月光下閃着誘惑的光。他放在少年腰間的手微微一動,彷彿想要伸手摸一摸,卻在下一刻忍耐地停了下來。
不急。
黃藥師心說。
懷裏的靈風卻睡得有些許不安穩,不知怎麼地,朝他懷裏蹭了蹭,似乎是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又重新放鬆下來,把臉埋在他懷裏不動了。
黃藥師看他這幅全心依賴信任的模樣,心柔成了一片,忍不住又收緊了雙臂,將人摟得更近——他知道自己這般行為並不君子,甚至違背倫常。在他真正做出這些舉動前,如果有人說自己會對自己弟子做出這等事,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殺掉那個人。
可是如今他做了,即使是因為今天遇到的事情刺激……可那不是唯一的原因,絕對不是。他不是那般沒有自制力的人,更沒有斷袖分桃之癖。
想不通為什麼那又怎樣,就算是這般洶湧的**來得突兀,他本來就是個離經叛道之人,根本沒有必要做那些庸人自擾之事。
而且,靈風從小到大獃在自己身邊,他有那個信心,也有足夠的時間,把他鎖在自己懷裏,直到自己能夠真正確認自己的感情。若是自己錯覺,他會儘快讓靈風出師,為他娶妻生子,斷了自己的念頭。
但若不是自己的衝動或是錯覺,那麼,從那一刻起——
今生今世,靈風也就只能呆在自己身邊!他逃不掉,也別想逃!
事實上,方才並不是自己第一次對靈風產生那種念頭。大概,只算是最強烈,最讓他無法抗拒的一次而已。
黃藥師眯起眼睛,細細想着第一次感覺到身體異動的時間。
這一想,差點沒把他自己嚇一跳。
因為,就在靈風十歲,自己剛剛把他帶回桃花島沒多久,二人第一次同床共枕之時,他就摟着幼小的靈風,差點沒被撩撥得失控!
天,難不成自己竟然真的是戀童癖不成!
這樣細細想來,後來自己懲罰靈風私自出島,那一次也是……明明只是給靈風上藥,自己竟然撫摸着靈風的臀部,又一次情潮難平!
他回想起自己對靈風的容忍在意,當時自認為自己這是把靈風當孩子看的自己,是多麼地愚蠢!以為自己對靈風是父子之情,真是太荒謬了,誰能想到之後對他自以為是父愛的自己,又會變成怎樣齷蹉的念頭。
他微微閉上眼睛,那一夜水中濕着身體的靈風,那是自己難以逃脫的勾引……他知道靈風心思單純,可是早就對他感情變質的自己,只怕再不能以單純的師徒關係與他相處了。
白日裏下意識的親近倒是其次,他只恨自己管不住自己的**,這般洶湧,讓他難以抗拒。
黑暗裏,黃藥師雙眸中的洶湧暗潮,幾欲掙破而出。忍耐地粗喘幾聲,他放棄般地低吼,伸手托起靈風的臉頰,情動地吻下去。
唇與唇相交時,黃藥師手一緊,柔軟溫熱的觸感比他想像的還要美好。
這是他第一次親吻靈風,因而動作裏帶了些許小心翼翼。他耐心地磨蹭、**,直到那甘美的唇瓣在自己鍥而不捨的努力下微微張開,他迅速進入雙唇,碰觸到柔軟的口腔內壁和軟滑的舌尖——
原本繾綣溫柔的吻逐漸變了質,變得更加地熱烈,舌尖在口中激烈地翻攪,溢出的津液從嘴角滑出,曲靈風在愈加明顯的窒息感中難受地哼出聲。
“該死……”啞聲咒罵著,黃藥師攥緊拳,猛地放開二人膠着在一起的唇,喘息着在面前細滑的脖頸肌膚上流連摩挲,剋制地輕輕吮吻幾下。還不行,還不到時候……
黃藥師嗅着身上沾滿自己味道的人,重新沸騰的心緒微微平靜,方攬緊懷中身體,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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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陽光照射在眼睛上,曲靈風深深吸了口氣,閉着眼睛習慣性地抱着被子往起一坐——坐不起來!
又努力了兩次,頭朝着枕頭拱了兩下,曲靈風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趴着睡的!
曲靈風趕緊睜開眼睛,然後傻眼了。這、這不是師父的房間嗎?!
背後的傷口經過一晚的休息,加上師父的葯,已經不太影響行動了。曲靈風以前所未有得速度跳起來洗漱,束起頭髮,又換上放在枕邊的新一套白衣。
奇怪了……他怎麼也找不到備用的被褥在哪裏了?
曲靈風看着空蕩蕩的衣櫃,又看看被自己的汗弄得凌亂的床鋪。最後放棄地推門出去,招了小二過來換床褥。
“曲公子,”聞聲趕來的小二朝他行了一禮,“島主吩咐公子養好傷后北行。”
曲靈風一愣,忙問道,“師父已經上山了么?”
“是。”小二應道,“公子,可是這裏招待不周?今晚是否要換一種香料?”
“換香料?”曲靈風皺起了眉毛,“不,我覺得現在的就不錯。”
“可是,這裏……”小二指了指他的脖子,“我想是因為現在的香料驅蚊效果不好。”
“哦……”曲靈風似懂非懂地捂住脖子,走到屋內的銅鏡前面,鬆開手。影影綽綽中能看到自己脖子側面有幾個小小的痕迹,他伸手碰了碰那幾個地方,有些奇怪。難道是自己練功以後痛覺下降?好像不怎麼癢,再按了按,他嘶的一聲抽了口氣。好吧,還是有那麼點疼。看來是得換個熏香了。
這點小病小痛根本就不是個事,沒多久,曲靈風就把這件事忘到了腦後。
十日後。
曲靈風握緊手中的劍,向著前面撲過來的人影擊出一掌,將那人打落在地。
另一人從他身後追過來,卻發覺頭頂劍光劈下,轉瞬就軟倒在地,驚恐地捂着脖子,發出駭人的“嗬嗬”聲。
曲靈風沒有回頭,甚至根本沒有停頓,足下發力,繼續向前狂奔。
在他身後,倒在地上的人瞪大了雙目,脖上一條血線滲出駭人的鮮紅,氣息已絕。
連日奔襲讓曲靈風感覺到體內的真氣薄弱,細如蠶絲般在經脈中斷斷續續,他知道自己極限將至,反而心中平靜無波。
他不知道追兵是什麼人,按照自己打探的結果,這應該是一個嚴密的組織,甚至可以說是一個門派。若是碰上太過狡詐的追兵,又或是有人給他飲水裏投毒,哪怕是些上不了檯面的小門路,他也怕是再無機會回到師父身邊。反倒是這些天這些人只是追着自己,並不下殺手,反倒讓他能夠放手一搏。
此時曲靈風身上,有一種旁人難有的勇氣。
他性子執拗,心思簡單,或許因為全不在意,反而無所畏懼。
他這樣的人,往往看似良善溫軟,實則執着於自己的原則,一旦觸及底線,哪怕撞得頭破血流亦不會有半分後悔。
就如當年雙腿殘廢,只能藉助輪椅行動,他用盡手段收集字畫,誰都不看好他,但是他堅持了,哪怕結局並不如意,他也從不怨天尤人,日子照過。之後能回到過去,再次回到師父身邊,他更是滿足高興,該吃肉吃肉,該喝酒喝酒。
劍鳴清越,劍氣縱橫,曲靈風在紛飛的劍光里抿緊了嘴唇。
他,不是十四歲的少年。他經歷過年少成名的意氣風發,也歷經過從高處墜落的的痛苦失意,他早就不是那個與人為善的曲靈風。事關安危,他狠得下心,做得出手。
將周圍清理乾淨,曲靈風手腳一軟,差點也倒在地上,趕忙拄着劍狠狠喘息。真氣枯竭帶來經脈中的刺痛,現在的他基本上任人宰割。
就在此時,濃重的腥味隨着風卷過來,曲靈風眼神一厲,腳下一錯,勉力飛身而起,一劍揮開前方灌木!
一個渾身浸滿鮮血的人倒在樹叢中,看到他的臉時,灰暗的雙眸陡然一亮,朝着曲靈風猛地伸出手去!
曲靈風一時躲閃不及,就被那隻血手抓住了外袍,又見他雙眸狠狠盯着自己,身上登時就是一寒,舉起劍就要斬下去。
“靈、靈兒……救……救我……!”那人狠狠攥緊手中布料,死死盯着曲靈風的雙眼,從口中擠出微弱的聲音。
“歐陽鋒?!”
一聽到熟悉的聲音,曲靈風動作登時一頓,可、可這怎麼可能!他人明明應該在華山……明明……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