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節：殺不勝殺
等了很久，終於見到村口有一人走了出來，善鋒定睛一看，正是黑面熊本人。此時，只見他背着大包小包，一副出遠門的樣子。
黑面熊背着大包小包，他來到善鋒的面前說道：“仙人，我們走吧！”
善鋒怔怔的看着他說：“怎麼？你不怕死嗎？”
黑面熊悵然一笑：“怕！但是現在不怕了！”
善鋒嘿嘿一笑：“好！你不錯！跟我來吧。”
接下來，善鋒一路向南按馬而行，那個黑面熊果然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面，既不哀求，也不逃跑。除了有些垂頭喪氣之外，倒也沒有什麼怨恨。看來，這傢伙是認命了。
一路行了三五里，黑面熊突然將身上的包袱一把扔到地上。
黑面熊：“仙人，我們到地方了。就這了吧。這路東有一個土堆，一會兒我先挖個土坑，然後您再殺我，等我死了以後，麻煩您把我的屍體埋到裏面去。這是我最後一個要求，希望您能夠答應。”
善鋒詫異的說：“你想得倒是挺周到。可以！走吧。”
黑面熊勉強笑笑，他抱拳道：“多謝了仙人。我老熊感激不盡。請跟我來吧。”
黑面熊說著，再次拎起包袱向路東的土坡而去，善鋒在後面騎馬跟着。
一會兒的功夫，就來到一個背陰的地方，黑面熊再次把包袱放下，然後從裏面抽出半根鐵鍬，接着給自己尋了一個好地方，開始吭哧吭哧的挖坑。
看着這一幕，善鋒坐在馬背上，感覺分外的古怪，這月夜之下，善鋒準備要殺死一個劫道的強盜，這個強盜罪行確鑿，死有餘辜。殺他這樣的人十個都不冤。
而這個將要被善鋒殺死的強盜，現在正賣力的挖掘自己的墳墓。他現在不僅不恨善鋒，也不求饒了，反而有一絲絲的解脫了。
回想剛剛見過的馮大海、張報恩之流，這個強盜可比他們強多了，其中的差距不可謂不大。
一頓飯的功夫不到，一個合適的坑洞已然挖好了。
黑面熊放下鐵鍬，他自己躺着坑洞裏面試了試，竟然還挺滿意。
黑面熊說道：“仙人！我這可以了。您可以動手了。”
善鋒點點頭，又搖搖頭，善鋒說：“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名字？我不殺無名之輩！”
黑面熊呵呵一笑：“呵呵，我啊，我本名叫聶大熊！仙人，您是一個好人。我聶大熊這輩子能死在您的手上，我值了。您動手吧。”
善鋒嘿嘿一笑：“謝謝！不止是你，很多人都說我是好人！不過，我仍然會要你的命，現在再拍我的馬屁，可不管用了。”
善鋒一邊說著，一邊將手裏的駁殼槍扔到那個土坑裏面。然後從懷裏掏出我金槍。
黑面熊愣了一下：“仙人，您這是將這把槍給我陪葬嗎？多謝了。這樣我老熊到了陰間，還有一把手槍傍身。也不會被人欺負。您動手吧。”
“咔嚓！”一聲，善鋒將扳機打開，將金槍對準黑面熊的腦袋。
此時黑面熊直直的站在土坑之中，已然是閉目等死了。
善鋒厲聲喝道：“黑面熊，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黑面熊臉色猙獰：“有！我死之後，請您務必將剩餘的五塊大洋拿給我的母親，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善鋒嘿嘿一笑：“好！你去死吧！”
“砰！”
一聲槍響，黑面熊慘叫一聲，撲到在地上。
良久之後，善鋒說道：“黑面熊，你好歹也是道上混的，膽子這麼小的嗎？不會已經嚇得尿褲子了吧？”
片刻之間，墓穴之中一人顫顫巍巍的爬了起來，正是一臉劫後餘生的黑面熊。
黑面熊：“你，你，你不殺我？”
善鋒翻身下馬，接着走到墳墓旁邊，伸出一支手，我說：“聶……”
黑面熊：“聶大熊！”
善鋒說：“聶大熊，你雖然是個強盜，但是敢做敢當，比我認識的很多人都強。你是一個有血性的人，你這樣的人，不應該死得這麼早。上來吧。”
善鋒伸手將聶大熊從墳墓里拉了出來，等那聶大熊來到地面，他仍然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聶大熊：“你，你真的不殺我？你真的要饒了我嗎？”
善鋒嘿嘿一笑：“暫時不殺你了。”
聶大熊愣了一下：“暫時不殺？那你以後還會殺我對不對？你到底什麼意思啊？”
善鋒微微一笑道：“沒什麼意思，就是暫時不想殺你了而已。而且，我還打算交給你一份差事，不過，如果你差事干不好，回頭我還會再殺你的。”
聶大熊大喜：“真的，還有差事。仙人爺爺，是什麼差事啊，我保證給您乾的漂漂亮亮的。絕對讓您滿意。”
善鋒哈哈大笑：“我的名字是善鋒，以後叫我的名字就行了，不要叫什麼仙人爺爺了。”
聶大熊吃驚的看着善鋒：“你，你是太行山的金槍白面少將軍！你，你手裏拿的是金槍，哎呦，我早該認出來了。你就是咱們太行山一霸啊！您真的是善鋒少將軍嗎？”
善鋒將手裏的金槍遞給聶大熊：“如假包換！你看看是不是金槍？”
聶大熊一把接過金槍，他放到眼前細看，頓時他喜笑顏開，他說：“真是金槍，真是您老人家啊！”
突然聶大熊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少將軍啊，我們聶家莊有冤啊。求求您為我們村二百多口人做主啊！我們有冤啊！”
善鋒一把將聶大熊拉起來：“嘿嘿，大熊啊，這個年頭誰不冤呢？起來說話，別動不動就下跪，我看不了這個。”
聶大熊雙手捧着金槍還到善鋒的面前，他說道：“多謝少將軍，多謝您的不殺之恩。這是您的金槍，您收好。”
善鋒將金槍接過來，然後揣在懷裏。
聶大熊喊道：“少將軍，我們村是真冤啊！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善鋒嘿嘿一樂：“你有多冤啊？比竇娥還冤嗎？”
聶大熊哭着臉道：“少將軍，我真不騙你。我老熊好歹也是死過兩次的人了，您聽我說完啊。我們聶家莊本來民風淳樸，後來東北二城來了一個姓孫的軍閥，他來了以後，是變着法的收取苛捐雜稅，現在民國三年，他們已經把稅收收到了民國五十年了。這我們家裏又沒有金山銀山，如何交得起錢啊？這讓我們老百姓怎麼活啊？我們交不上稅錢，他們就帶着大兵到我們村裡抓人，我一個娃娃就被他們抓到城裏去了，要是我後天還不交錢過去，他們就要那我娃娃開刀哩。少將軍，我之所以劫道，就是因為被他們逼迫的沒有辦法了啊，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聽了聶大熊的話，善鋒嘿嘿冷笑一聲：“他們逼稅，你就夜裏做強盜。你倒是蠻有想法的嗎？”
聶大熊嚇得再次跪倒在地：“少將軍，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善鋒問道：“我看你們劫道那麼熟練，你們劫道也不是一次二次了吧？給我說說，你們前後一共劫了多少次？”
聶大熊臉色頓時巨變：“不敢欺瞞您，我們前後劫道已經有五次了！”
善鋒冷冷的說：“一共殺了多少人？”
聶大熊一臉喪氣：“前後已經殺死五個人了！少將軍，您還是將我殺了吧。我給他們償命！”
善鋒嘿嘿一笑，然後再次將聶大熊拉了起來。
善鋒說道：“你的罪過真是不小啊。按說，我應該殺了你。但是，你知道我們民國，現在有多少像你一樣的人嗎？我殺的過來嗎？不過，你也不要以為我就這樣放了你，你以後啊，就給我們太行賣命吧。你曾經殺了五個無辜的人，以後啊，你就十倍百倍的還賬吧。”
聶大熊再次痛哭流涕：“多謝少將軍饒我不死，我聶大熊對天發誓，日後我一定好好做人，我一定十倍百倍的救人。我一定還賬！絕不會讓您失望！”
善鋒此時從包袱裏面掏出紙筆，簡單寫了個手書。
善鋒將手書遞給聶大熊：“這是我的手書，你拿着這個去東二城的太行藥鋪，去求見裏面的管事，見了裏面的人，將這手書拿給她看。以後你就跟我們太行混了。至於你的那些小弟們，也一併帶過去吧。會有人幫你安置的。”
聶大熊：“那我的娃娃呢？”
善鋒嘿嘿一笑：“自然也會有人幫你救出來的。”
聶大熊抱拳說：“多謝少將軍。我聶大熊以後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您的大恩。”
善鋒嘿嘿一笑：“以後好好聽我們太行指揮就行了，不要再幹什麼打家劫舍的勾當了，不然下一次，你可就不會這麼走運了。”
善鋒撂下狠話，接着翻身上馬，善鋒說道：“行了，我要走了，你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