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窩囊室友和小女孩

68.窩囊室友和小女孩

第二天早上四點多鐘,天剛見亮,我睡得正香,突然腿部被人坐了一股屁,我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看到屋裏多了一個人,他正坐在我的床上收拾散在地上的皮箱,“你是誰?”我一下子坐了起來。

“你是誰?怎麼會睡在我的床上!”那人不滿地看着我。

這下我明白了,這是蔣男的室友,本想讓蔣男做個介紹緩解一下尷尬,可是他像頭死豬一樣睡在旁邊的床上,“蔣男,你醒醒!”

“你喊什麼啊李哥,這才幾點!”蔣男連眼睛都沒睜就用被蒙住了腦袋。

“蔣男,你室友回來了!”我來到蔣男床邊拉開了被,使他的腦袋重見天日。

蔣男帶死不活地眯着眼睛四下看了看,然後又閉上了眼睛說道:“回來了王川,怎麼這麼早啊?你先出去呆一會,等天亮了再回來!”

“我想回來睡一會……”叫王川明顯低氣不足,說話聲音極小。

“你說什麼!”蔣男又睜開了眼睛,“誰讓你坐早車回來了,這才幾點你讓李哥上哪睡去,你去外面轉轉吧,李哥是大病初癒!”

“有人睡我床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那小子幾乎是在嘀咕。

“你說什麼?大點聲說!睡你床算什麼啊,我都沒當個事所以沒告訴你,挺大個男人那麼多事,要不你先在屋裏坐一會吧,等我們睡醒了你再睡!”

“我坐了一夜火車,根本沒睡覺!”王川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蔣男‘騰’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誰讓你坐火車了?你坐飛機回來多好啊,省得困,省得累……”

“哥們,你叫王川吧,我叫李傲傑,以後咱們都是室友,你睡,你睡,我起來坐一會,反正天也快亮了!”我來到床邊穿衣服。

“你說咱們要成室友了?你也要在這住?”王川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在這住不行啊!”蔣男沒好氣地接了過去。

“不是不行,可是……可是住哪啊?就兩張床!”

“再買一張不行啊!”蔣男瞪着眼睛看王川。

“再說也沒地方放啊,這屋都快滿了!”

“李哥買摺疊床,白天可以收起來,正好冬天冷,人多能熱乎點!”

“那夏天怎麼辦啊?夏天不是更熱了,咱們這又沒空調,到時候這小屋又熱又擠又悶又暗還不把人逼瘋了?”

“你是成心跟我過不去吧?哪來的那麼多不滿意,我倆一會就去買床,你嫌擠可以搬走,我們不怕擠!”

“那不是我先住進來的嗎?說起來這屋還是我先找到的呢!”王川據理力爭。

“是啊,你先住進來所以你就應該先搬走。再說我也沒逼你,選擇權留給你,我和李哥都沒選擇的餘地,無論如何就在這擠了,是走是留你可以選擇!”蔣男光着膀子一副無賴相。

“蔣男,咱們都在一起住多長時間了,你不能這麼幹事啊!”王川好像要哭了。

“你也別太為難人家王川了,實在不行我走吧!”我口是心非地說道。

“算了,李哥,你比蔣男大肯定也比我大,我也叫你李哥吧,咱們還是在一塊擠擠吧,適應之後就好了,我先去外面轉轉買點東西!”王川無奈地起身向門外走去,這小子中等身材,看上去很結實,誰知道這麼窩囊,被蔣男弄得服服帖帖。

“不到八點別回來啊!”蔣男衝著王川的背影喊了一聲,王川無奈地搖了搖頭帶上門走了。

聽着他的腳步聲遠了我對蔣男說:“他這麼不願意要不我走吧!”

“不管他,我都沒想到這小子今天這麼有想法,平時三腳踢不出一個屁來,悶着頭的算計,實在不行咱哥倆把想辦法把他弄走,這小子平時特摳,什麼都跟我計較,沒少佔我便宜,什麼都不往回買,我買回來的東西他拼着命的吃,牙刷竟然撿我使剩下的,這四川人還真節儉,我真服他了!”

“他在哪工作?”

“在一家賓館當服務員,據說還是四星,我去他那看過,那地方環境不錯,還有小費,一般人進不去,他有個親戚在那管點事,這小子掙得比我多多了,可還是那麼摳,李哥咱們再睡一覺,八點鐘準時起來,我陪你買床去。”

“好,那再睡一會吧!”

八點鐘,我和蔣男起床了,沒多大一會王川也回來了,他拎着一個膠袋,進了屋就對我們說:“我回來了,給你們買的早餐!”說完打開了膠袋,裏面裝着麵包和牛奶。

“哎喲,今天這是怎麼了?夠大方的!”蔣男好奇地看着王川。

“看你說的,以後都是室友了,能住在一起也算緣分,人多了在一起也是個照應,李哥剛來也算是客人,我順手就把早餐買回來了!”

“你說得都對,可是有一點不對,李哥在這不是客人!”蔣男頓了頓說道:“他是主人,以後你就是客人了,不過你不用跟我們客氣!”蔣男滿不在乎地拿起麵包吃了起來。

“謝謝你,以後咱們輪着買早飯!”我也拿起牛奶喝了起來。

“一會你們要去買床嗎?”王川面帶微笑地看着我倆。

“是啊!”蔣男狠命地啃着麵包,這使得他的發音極其含糊。

“我們賓館更夫那屋多張彈簧的摺疊床,挺新的,不如就買那個算了,我跟更夫說說肯定能賣,用不了多少錢!”王川微笑着看我們。

“好啊,能睡人就行,多少錢?”我興奮地看着王川。

“五十塊錢夠了,你們吃完了把錢給我,我正好去賓館報個到,直接就把床給你們拿回來。”

“五十太貴了,二十吧!”蔣男依舊低頭啃着麵包。

“二十不行,我怕那老頭不賣!”王川連忙還價。

“那這樣吧,一會我和李哥跟你一塊去賓館,我們跟他侃價。”

“不用麻煩你們了,兩個人車費還多少錢呢?四十吧!”

“三十塊錢,你跟他好好說說!”蔣男從兜掏出三十塊錢摔到了桌面上。

“行,我試試,那我這就去了!”說完王川開門走了。

“不吃點麵包?”我衝著王川喊到。

“我吃過了!”王川離開了。

蔣田三兩口吃光了麵包,然後咬開牛奶袋子一飲而進,我拿出兜里的錢想還給蔣男,可是他把我的手推了回去,“算了,你不是找到工作了嗎?等你開支再還吧,你也沒多少錢了!”

“那謝謝了,王川也挺講究的,這小子不錯,又幫咱們買床又幫咱們搬床。”

“他哪有那麼好心,他們單位更夫那屋我去過,還跟他們同志在那裏面打過撲克,那屋是多個彈簧床,多少年沒人睡,也沒人要,落了一層灰,那幫小子要拿出去賣鐵,那三十塊錢就算給王川的搬運費了,其實都給多了!”

“哦,這小子夠有經濟頭腦的!”

“是錢就掙,摳得邪乎,不過這小子也不算太壞,他膽小,就是有壞主意也沒勇氣使出來,我揍過他一頓!”

“那可不好都在一個屋住着!”

“沒什麼不好的,他有時候實在是氣人,這下好了,咱們不用去街上買床了,一會我還睡覺,最近一段累壞了,一會你幹什麼李哥?”

“本來想上街轉轉直接買張床,現在床有了也沒必要上街了,我就拿着王川那半導體出去樓前樓后的轉轉吧,看看街景聽聽半導體!”

“李哥,你出門一直往南走,不到十分鐘就能看到個小公園,裏面有老頭,那幫人沒事就溜狗,要不就拿着半導體來回走,還有打牌打撲克練太極拳的,你正好和他們混!”

“是嗎?那太好了,我這就去!”

說完我拿上半個麵包就殺了出去,我樓前樓后地轉了一圈始終被了一個問題所困撓,哪面是南呢?

前面過來一個背書面的小姑娘,模樣挺秀氣,也就是小學二三年級,我心想問大人哪面是南這種問題可能顯得太愚蠢,乾脆就問她吧,“你好,請問哪邊是南?”

“你丫有病吧?南面都找不着了?”

我心想這小姑娘挺有性格,“你知不知道哪邊是南啊?”

“你不會看太陽!”

“太陽從東邊升起,我要找南邊!”

“上北下南左西右東,找到太陽不就知道方位了嗎?這你都不懂?”小姑娘鄙視地看着我。

“我學地理的時候你連醬油都不會打呢!我想去一公園,我朋友說在南邊,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那你直接問公園在哪不就得了,傻子才像你這麼說話呢!”小姑娘抬着眼睛看我,那小樣兒天真而驕傲,我心想應該讓她知道知道世道的險惡,就當給她上一課。

“你以後放學別走這道了,再讓我撞見沒你好!”

“那麼大個子欺負小孩不嫌害臊?”

“我找小流氓堵着你,你們學校那幫壞小子我都認識!”

“你知道我是哪個學校的嗎?”小女孩好奇地看着我。

“你不就是附近的那個什麼小學的嗎?”

“才不是呢!我們學校今天組織看電影,我心情不好所以想散會步,平時我根本不走這趟道兒,每天都是我爸開車接我!”

“你爸開什麼車?”

“不告訴你!”

“肯定不是好車,頂多是一奧拓,弄不好是三輪子!”

“我爸開寶馬,我媽也有車!”小姑娘的小臉膨得通紅,好像受到了多大的侮辱。

“漏餡了吧,這下可好,我連你爸一塊劫了,綁票懂不?”

“你敢,我爸認識黑社會!”小姑娘挑釁似的看着我。

我心想現在的小孩逗不起,啥都明白,再跟她扯沒準她爸明天真開一寶馬弄一車人堵我來,“哥哥跟你開玩笑呢,我去公園了!”

“你去公園散步嗎?”

“我不散步,聽聽半導體,看看下象棋,那有下象棋的嗎?”

“我哪知道啊,應該有吧,我可沒時間逛公園,雙休日還得學鋼琴練書法,好不容易閑一會兒所以我想走着回去,要不我送你去公園吧,我就是打那邊走過來的,我不想太早回家,回去我媽又該逼着我練琴、學習了!”

“不用,謝謝你了,我領着你亂跑萬一讓你爸碰見沒準真能給我滅了,不值!你快回家練琴吧,路上注意安全,別真讓人綁了你爸還得動用黑社會!”

“那我先走了,哥哥你要去的公園挺遠呢,順着這條路一直往下就看到了,以後別問人家哪邊是南了,以為你有病呢!”

“哦,行,告你爸少跟黑社會接觸!”

說完我打開半導體,晃晃悠悠地向小女孩所指的方向走去,十分鐘之後連公園的影都沒看到,我心想離得不近啊?蔣男還說往南一走就是,十五分鐘之後還是沒看到所謂的公園,我心想不會是那小姑娘騙我吧?我足足走了二十分鐘,公園終於出現了,我心想蔣男你可真能呼悠,還往南一直走十分鐘就到,再往南就要到南極了!

進去之後我發現這公園不太地道,壓根兒沒什麼遊樂設施,樹倒是不少,老頭也挺多,有練氣功的,有下棋的,有打撲克的,有些身體好脾氣暴的在那撞大樹發泄精力。我拿着半導體轉到了一夥打撲克的老頭旁邊,這幫人老頭不贏錢但是熱情很高,最可氣的是他們不讓我看牌,生怕我是哪個人派來的內鬼。於是我扎到了下象棋的老頭那堆兒里,他們每個人都掃了我一眼,包括正在下棋的兩個老人。我心想這沒準是個象棋俱樂部,看到我這麼個異類不太舒服,別干擾人家下棋了,再說他們的步數太高深我也看不懂,我下這麼多年象棋就沒贏過,萬一哪個大爺向我挑戰我可就歇菜了!於是我又來到了練氣功的那幫老頭旁邊,這幫老頭往那一杵就不動了,好像在學大樹,沒意思。沒辦法,最後我只好學着那個精力好脾氣暴的老頭撞大樹,我撞了半天大樹也沒倒,我心想這也沒意思,乾脆找了個石頭凳子坐在那聽單田芳說書,我覺得這是一種享受,這麼干獃著怎麼說也比上班累個半死強。

可是我又錯了,二十分鐘之後我要哭了,四十分鐘之後我要吐了,到了一個小時我無聊得開始爬樹了!爬了半天我才上了大約三米高,我心想這身手照以前差多了,小時候這種難度的樹三五分鐘就征服,我還和李強在樹上干過一仗,結果差點沒把李強摔死!

我剛想往樹上坐背後響起了一個聲音:“下來,你下來,老胳膊老腿的也不怕摔着!”

我回頭一看心裏一驚,是個戴紅胳膊箍的老頭,他看到我也很震驚,抬着頭對我說:“原來是個小孩,我還以為是哪個閑得沒事幹的老頭呢,這樹不讓爬,你下來!”

“哦,不好意思!”我調轉身體準備下去,可是我覺得很彆扭,怎麼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姿式,直接蹦下去吧我還怕震腳面子,慢慢爬下去吧還找不到落腳點了,我只好不停地變換姿式。

“你年輕輕的跑這來幹什麼?還上樹?”大爺仰着頭問我。

“閑着沒事所以過來了,好不容易才找着南面,找着南面才找着這公園,這也沒什麼娛樂設施,只好爬爬樹消遣消遣!”

“你……誰帶你來的?”大爺的語氣有些不對勁,我雙臂抱着樹枝雙腿懸空正在努力地找一根可以讓我踩到的樹枝,我看了大爺一眼,他的眼神有些複雜,八成是把我當成一智障人士了。

“我自己來的,大爺你先走吧,您在這看着我都不會落地了,我歇會就下去!”忙活了半天也沒找到個下去的好方法,只好重新坐在了樹上,喘喘氣構思着下去的方法。

“你等會,我給你借個梯子吧!”

“不用了!”我慌忙沖大爺擺手,可他沒理我,轉身要去借梯子,我一着急縱身從樹上跳了下去,雙腳落地的一瞬間頓時感到五臟六腑都顫動了一去,從腳面子一直麻到大腿根,我心想這下受內傷了,於是保持着落地的姿式半蹲在原地半天才敢挪步。

大爺驚恐地看着我,從他的眼神中我知道他已經確定我是傻子了,我心想今天可真倒霉,碰着倆人把我當傻子,“小夥子,你家在哪?”果然大爺很關切地問我。

“我苟且那地兒在北面,往北走一陣兒就到了,說遠吧還沒到北極,說近吧正經得走上一陣!”

“你快回去吧,我送你!”

“不用了,我能找着家,您忙您的吧!”說完我拿上半導體一瘸一拐地走了,雙腳還是麻酥酥的。

我按原路返回,看了眼趙小娜給我的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心想再熬幾個小時又可以見到她了。我就要到達蔣男的住處了,就在我轉身剛要進樓之前我突然發現剛才跟我說話的小女孩站在我前面四處張望,“哎,怎麼還沒走啊,快回家吧!”

小女孩看到我快步跑了過來,剛到我身邊就哭了,“哥哥我找不到家了……”

“哈哈,你不是笑話我嗎?你那麼聰明還能找不着家?”

“我第一次走這條路,以前都是我爸送我……”

“我知道,你爸開寶馬,你不用跟我顯擺了!”

“坐車回家我就知道路,可是走着回去我就不知道了,平時半個小時就到家了,我都走了那麼久了還沒看到家,我害怕就走回來了,你說我可怎麼辦啊?”小女孩急得直跺腳。

“那還不簡單,按原路走回剛才看電影的地方,然後再按原路回學校,到學校你不就能找到家了?”

“我和班主任說家長會來接我她才讓我自己走的,電影院我也找不到了,我走不動了,我連早飯都沒吃,我們學校有活動,我表演節目了,我早上都沒來得及吃飯,我餓得不行了……”

“行了,你自我意識可真強,一口一個我,還以為你挺堅強,還是不夠滄桑,溫室里的花朵,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那才叫能走呢!跟我一叫李強的哥們走遍了半個長春市,我倆給自己起了個外號叫走‘走狗’還覺得挺有創意,你跟我走吧,我帶你先吃點東西,然後再說吧,錢我也沒多少,不然就給你錢讓你打車回家了,先說好了,我可沒什麼好吃的,只能管飽不能管好,你可別讓我給你買麥當勞!”

“我剛才打車了,可是那司機看我太小,我說回家再給他錢,他沒同意開車就走了,什麼破司機啊!”

“你記車號沒?讓你爸找黑社會收拾他!”

“哥哥你真要帶我走啊,那我跟着你了,你給我送到家就行!”

“放心吧,不會把你扔這不管的!”我心想這些溫室里的花朵也沒什麼好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我媽還老笑話我沒經過風雨沒見過世面呢。跟現在的小孩比我強多了,我和李強像她這麼大的時候扔哪都丟不了,整天在外面野,上小學的時候還總挨高年級男生的劫,兜里的錢經常被搶走,我們那時都有超強的警覺性,看到比自己大的男孩走過來撒丫子就跑,歲數差不多的誰要是不服掄圓了膀子就是一套王八拳,誰想害我們還真難。這小姑娘可不一樣了,沒經歷過磨難,天天讓她爸送,這要是碰上人販子一騙一個準兒,長大了碰上壞小子一害一個準兒,兩招就得財色兩空,你看人家孫小楠,據說小學就不是處女了,誰能騙她啊?靠!我想什麼呢!

我不知不覺已經到了蔣男的房門前了,小姑娘興奮地問我:“哥哥,你住地底下啊?真好玩,忍者神龜就住下水道里!”

“你別瞎比喻,我們這還不如忍者神龜那下水道,人家那起碼寬敞,我這能憋死人!”

我‘咚,咚’地敲門,“誰啊?”一聽聲音我就知道蔣男還沒睡醒。

“我,你李哥,蔣男你把衣服穿上,我領回來個女士!”

“沒事,我爸在家也老光着屁股穿着小褲衩。”說完小姑娘還衝我嘻嘻笑,我心想年輕真好,我要是像她這麼小就好了,屁大個事就能笑出來,天大個事也不知道愁!

“他可不是你爸。蔣男你開門啊,披件衣服就行!”

“等會,等會啊李哥!”屋子裏‘咚咚’響,不知道蔣男在搞什麼鬼。

“你跟朋友在一塊住可真好,我要是能和小朋友在一起住就好了,住下水道也願意!”小姑娘特羨慕地看着我。

“你沒住呢,能擠死你,壓抑你懂不?”

“地方小才好玩呢?我家那麼大玩捉迷藏的時候我都找不着我爸!”

“那咱們換房子住吧,在這我保證你能找到他,這屋就倆地方能藏人,除了床底下就是床頂上!”

“一會咱們玩捉迷藏吧,今個兒我不回家了!”

“你吃點東西就走,我正在考慮送你回家還是送你到派出所讓警察送你回家,我可沒閑工夫照顧你!”

“我不用你照顧,我還能照顧你呢!”

“別逗了,我就要有女朋友了,不用你照顧!”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小姑娘自豪地抬起頭看着我。

“別吹——起灰!”

“騙你是小狗!”

“你男朋友有我帥嗎?”

“不害臊,哪有說自己帥的!”

“蔣男,你死了!”我心裏納悶,這蔣男幹什麼呢?

“來了,這就來了!”話音剛落,蔣男把門打開了,只見他穿着一身黑色劣質西裝,估計是在哪個餐廳打工的時候偷偷穿回來的,他打着頭油,深情款款地望着門外,隨即又失望了,在他的視線里只有我一個人,那小姑娘被我擋了個瓷實。

“李哥,你又糊弄我,我剛才明明聽到有個女的說話,還以為你把趙警官帶回來了,或者是剛認識了哪個開放的辣妹,白打扮了!”蔣男甩開膀子脫了西裝往屋裏走去。

“你猜對了,我帶了個小辣妹回來!”說完我進了屋,把身後的小姑娘拉了出來。

“哥哥好!”她特聽話地沖蔣男問好。

“蔣男,這有什麼吃的嗎?我估計也沒有了,你出去買點吧,我想給她弄點吃的,正好咱們中午也沒吃飯,咱們仨一塊吃吧,剛才想自己買來着,可是你也知道我沒錢了,這兩天還得陪趙小娜,身上不能一分不留啊,等哥們開支了一起還你吧!”

蔣男眼睛都紅了,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拉着我的手說:“李哥,我說什麼也不能走,你可想好了李哥,李哥,不能啊!李哥……李哥你可不能啊,她才這麼小,這犯法啊,犯法啊,你想要找那什麼……浴池有,我……我給你出錢……我不能走啊,我走了你想幹什麼?”蔣男緊張得嗓子都幹了。

“我操你大爺蔣男,你當我是什麼東西?我是那麼禽獸的人嗎?你不了解我嗎?她找不着家了,我給帶弄點吃的然後就把她打發走,你這人……算了,我去給她買東西吃吧,你看着她!”說完我氣沖沖地出去了,剛走了沒兩步我又回來了,拉上小姑娘一起往屋外走,一邊走一邊說:“跟哥哥走,不能跟他在一起,懷疑別人有那種企圖的人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說完我看了一眼蔣男,本以為他會臉紅,可是這小子笑呵呵地癱坐在床上,那樣子好像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了地,我心想這社會完了,還以為他挺純潔,看來蔣男這逼也不是東西……

“哥哥你生什麼氣啊?”小姑娘好奇地看着我。

“那位大哥以為我喜歡你,以為我,算了……”

“你不喜歡我啊?那你還給我弄吃的?”小姑娘還有點不高興。

“我寧可喜歡你媽我也不喜歡你,喜歡你犯法!”我拉上她直奔小鋪。

“誰說的,喜歡我犯什麼法啊?那我男朋友犯法了?”

“你別問那麼多了,吃飽了快回家!”

“我不想那麼快回家,我是第一次迷路,我媽知道我丟了肯定特着急,讓她平時老欺負我!”

“你這是什麼心理啊,你家電話多少號,我給你媽打個電話讓她來接你!”

“我不告訴你,吃完飯你送我回去,她來接我多沒意思啊,再說我也不想這麼早就回去!”

“快說你家電話多少號?”我衝著小姑娘吼。

“我就不說,你喊也沒用!”。

“你不說我給你扔派出所!”

“你把我扔派出所我就說你想綁架我,要非禮我!”

“哎呀,我還治不了你了,想辦件好事你還粘包了,我就不怕這個,我把你扔這行了吧,我不管你了,哪來哪去自生自滅吧!”說完我鬆開了小姑娘的手,我要嚇唬嚇唬這個猖狂的小傢伙。

“你……你不管我我告我爸,我爸……”

“行了,你別哭,我就是逗逗你,我知道你爸認識黑社會,走吧,你愛吃什麼口味的方便麵?”

小姑娘一看我沒真不要她又笑了,“什麼口味都行,我都沒正經吃過方便麵,我媽說那東西沒營養,有一回我跟同學蹭了半碗,可好吃了,比那些雞啊魚啊的強多了!”

“方便麵好吃?我都要吃吐了,天天吃你試試,算了,不跟你貧了,先餵飽你再說!”

我在小鋪買了五袋方便麵三根香腸就回去了,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跟在我屁股後邊,煮方便麵的時候她也不老實,蔣男被她鬧騰得煩了,衝著她喊了一聲:“別鬧了,小孩你過來站我旁邊!”

“哎,來了。”小姑娘跑過去了。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張婷婷。”

“你家住哪?”

“我家住房子裏啊!”

“我還不知道你住房子裏,房子在哪?”

“在北京啊?”

“你成心氣我是不?”

“不想告訴你,怕你送我回家,我想走的時候就告訴你!”

“你怎麼認識他的?”蔣男瞥了我一眼。

“在路上認識的,他問我哪邊是南,我就告訴他了,後來我又迷路了,就跟他回來了!”

“你家多大房子?”

“我家房子二層,我也不知道大多,也就二百多平吧?”

“真的,你沒騙我?”

“騙你幹什麼?不信你一會送我回家,我讓你到我家坐坐!”

“張婷婷,我再問你,你家有車嗎?”

“有啊?我家有……”

“小姑娘,你別再說了,再說小心你蔣大爺不讓你回家了!”我看了眼蔣男,“怎麼著,小子你也起壞心了?想綁票啊!”自從上次揍了丁偉出來之後,我發現蔣男不像我想像得那麼老實,他這人是焉壞!

蔣男抱起小姑娘把她放在了床上,“你老實在這坐着,我去幫你李大爺煮方便麵!”說完蔣男來到了我的身邊,“李哥,這小孩怎麼處理?要不咱倆親自送她回家吧!”

“好啊,我身上沒多少錢了,要不就直接打車送她回去了!”

“行,一會咱倆一起送她回去!”

“不用吧,我一人夠了,還興師動眾的!”

“不行,咱們倆一塊送,你聽我的沒錯,行了,方便麵熟了,這玩意見開就能吃!”蔣男把方便麵端到了張婷婷身邊,然後拿了碗和筷子三兩下給她盛了一碗,“你快吃!”

“幹什麼?這麼燙怎麼吃啊!”

“人不大事還不少,我給你吹吹!”蔣男端起了小姑娘的碗不停地往裏面吹氣。

“不吃了,不吃了!這碗我不要了,你再給我盛一碗,你惡不噁心啊,口水都飛進去了!”張婷婷像示威一樣把筷子摔到了桌子上。

“我抽你信不?”蔣男感覺受到了侮辱。

“你敢!”張婷婷也不示弱,抬起小臉瞅着她。

“行了蔣男,把你吹過氣那碗給我!”我也坐到了桌子旁,又給張婷婷盛了一碗,“快吃,時間長了你家長肯定着急,咱們仨比比誰吃得快!”

“我要是得第一有獎嗎?”小姑娘來了興緻。

“有,獎勵一碗方便麵湯!”我悶頭吃了起來。

“張婷婷你快吃,吃完了我們就送你回家,你要是第一個吃完了,我給你買好吃的,要什麼給什麼!”蔣男表情嚴肅,說完也拿起大碗吃了起來,蔣男吃飯的動靜比他晚上放屁聲還大。

在我們的威逼利誘下張婷婷終於吃了碗方便麵,她剛放下筷子蔣男再次穿上了西服,然後特麻利地拿上了張婷婷背的書包,衝到門外對我說:“走啊,快走!”

張婷婷好像還有些依依不捨,低着頭跟在蔣男後面,我鎖了門就出來了,到了樓前蔣男再次殺入小鋪,五分鐘之後拿出了一大包東西,什麼蝦條、薯片、酸奶之類的應有盡有,看着不少但是沒有什麼值錢貨,“張婷婷,給你的,就算哥哥送你的禮物吧!”

蔣男把裝着小食品的膠袋遞給了張婷婷,小姑娘高興得直跳,“哥哥太偉大了!”

“我說蔣男看不出來你還挺有愛心!”

“出租車!”蔣男都沒理我,跑到馬路中間打了輛車,然後很殷勤地給小姑娘開了車門,當我們三個都坐定之後,司機問到:“去哪?”

我和蔣男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張婷婷身上,“北京第一實驗小學,南新華街!”小姑娘連頭都沒抬,不停地翻看着蔣男給她買的東西。

“哎我說,你家在哪?去你小學幹什麼?”蔣男有些納悶。

“我得先到小學才知道家,我爸天天開車接我,在車上我就認得路了,只有先到小學我才能找到家。”

“行,師傅就聽她的,道不近啊李哥!”蔣男搓了搓手好像下定了決心。

汽車好不容易開到了張婷婷所說的小學,之後我和蔣男加上司機三個大男人全聽一個小姑娘指揮,左拐右拐終於來到了一片小區之前,前面是鐵門了,保安把我們攔了下來,指了指門前的牌子‘出租車禁入!’

我們只好交錢下車,車費一共花了四十多塊,我們跟着張婷婷來到了一幢小樓前,張婷婷按響了防盜門上的按鈕102,裏面馬上傳出了一個焦急的女聲,“誰啊?”

“媽媽是我!”

防盜門開了,剛一進去就看到一個恬靜淡雅的女人在迎接我們,“這孩子,上哪去了,急死媽媽了!”這女人一下子抱起了張婷婷,我看到她的眼圈都紅了,她摸着孩子的頭髮頓了幾秒鐘才注意到我和蔣男,我倆一人拿着張婷婷的書包,一人拿着裝小食品的膠袋傻站在那裏。

“這兩位是?”

“您好,您女兒找不着家了,我們給她送回來的,着急了吧!”蔣男臉上的笑容好像春天,他這樣的笑容讓我心裏沒底。

“媽媽,我看完電影就迷路了,是這兩個哥哥把我送回來的,他們對我可好了,給我飯吃還給我買好吃的!”張婷婷不住地誇我們,這讓我有些汗顏。

“哦,快進來!”年輕媽媽示意我們進屋。

我本想把東西遞過去就離開,可是蔣男一閃身就進去了,很自然地換上了拖鞋,好像回丈母娘家一樣親切,沒辦法,我也只好和他硬着頭皮進了屋,進來一看果真不同凡響,這屋真夠氣派的,進門就是寬敞明亮的大廳,落地式的玻璃,一條短小、精緻的樓梯可以通向二樓,我和蔣男都有些看傻了,心想這住房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寶貝你上哪了?嚇死爸爸了!”這時從裏屋出來個男人,看到我和蔣男也愣了一下,“這兩位是?”

“爸爸,這兩個哥哥救我了!”張婷婷把話接了過去。

“他們帶婷婷回來的,好好招呼客人,我帶婷婷去裏屋,這孩子越來越野了,剛才我都給她們老師打電話了,這孩子還騙老師說咱們會去接她,今天我非得管管她!”孩子她媽把招待我們的任務交給了孩子她爸,然後自己抱着張婷婷到裏屋說悄悄話去了,看她那樣也凶不起來。

“坐,快坐!”孩子她爸示意我們坐下。

我和蔣男同時回頭看了眼屁股後面的沙發,又同時拍了拍屁股,生怕弄髒了這氣派的真皮沙發,然後又同時慢吞吞地坐下了,“太謝謝你們了!彭姨拿水果!”孩子他爸目光真誠。

“來了!”從廚房裏出來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拿着一大盤水果,放到我和蔣男面前說了句:“請慢用!”之後很有禮貌地離開了。我心想這有錢人家的保姆都不一樣,連離開都這麼有禮貌,先倒退幾步,微笑、然後轉身、加速動作連貫一氣呵成,可以給9.95分。

“張先生,您是姓張吧?”蔣男有些拘束。

“對,我姓張,兩位貴姓?”

“免貴姓蔣,他姓李,張先生,您女兒太可愛了,又聰明又漂亮,中午我請她好好吃了一頓,又給她買了點小食品,誰叫您女兒招人喜歡呢?小孩不記道,剛才打車花五十塊錢才找到您家,這屋子可真氣派!”

我終於明白了蔣男的用意,她是想敲這家人一筆,這讓我覺得丟人,“哦,我女兒挺淘氣的,給你們添麻煩了,這是點心意,別嫌少!”說完這張先生很識相地從兜拿出了幾張百元大鈔,看厚度大概在五百到一千之間。

“不要,我不是那個意思!”蔣男嘴裏說不是那個意思,手已經伸過去了。

“張大哥,你這是罵我們,你要看不起我們,我們現在就走,堂堂七尺的男人把你女兒送回來就為錢嗎?想要錢我們就綁票了,那樣要得錢不是更多嗎?”我故意紅着臉提高了分貝跟張先生玩激動。

他一看我這陣式又猶豫了,“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謝謝小哥倆!”

“張大哥,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不用別的,走蔣男!”我轉頭看了一眼,發現蔣男盯着那一沓錢臉都氣白了,“這就走啊?”蔣男眼神複雜地看着我。

“別走啊,錢不要就算了,剛才算我說得不對,小看兩位了,留下吃個便飯吧?彭姨,買菜!晚上做點好的!”

“不用,您別讓那阿姨忙活了,我們晚上還有事!”我發現蔣男低着頭從水果盤裏拿了個梨狠命地啃上了。

“總得讓我謝謝你們吧?二位在哪發財啊?”

“瞧您說的,說句謝謝就夠了,您女兒挺有意思的,照顧她我們也挺高興,我倆都是打工的,發財談不上!”

“小夥子儀錶堂堂人又好,發財是早晚的事,抽煙嗎?”

“我不會!”

“我會!”蔣男把張先生遞給我的煙接了過來,一個梨已經吃完了,他點了煙又拿起個桃,我估計蔣男是看沒法要錢了心理不平衡想拿水果找回來,這麼下去這一盤水果估計也維持不了多長時間,為了不丟人現眼只能儘快離開。

“張先生,我倆先走了,單位有點事,必須馬上過去,打工的不容易啊!”我站了起來,又拉起了蔣男。

“那我就不強留了,以後有空隨時來玩,有什麼需要儘管言語,婷婷,兩位哥哥要走了!”

張婷婷聽到爸爸的話馬上跑出來了,“哥哥再見!”

“再見!哥哥有空來看你!”說完我穿鞋出去了,蔣男嘴裏咬着桃手裏拿着煙,好不容易才把鞋穿上了。

剛一出樓門口他就咆哮上了,“你裝什麼好人啊?人家頂多當個新時代的活雷鋒,你都快趕上舊時代的死雷鋒了,孩子給他送回來了,要點補償是應該的!”

“事不是那麼辦地!錢不是那麼掙地!這是品質問題!”我平靜地看着蔣男。

“屁話,你都快要飯了還關心什麼臭氧層啊?還品質問題,你是傻逼,這回可好,本想賺一筆現在連本錢都沒收回來,就混個桃,哪怕你留下吃一頓也行啊,叫你都把我氣糊塗了,哪怕留個電話也行啊,張婷婷她爹那麼有錢以後沒準能用得着他!”

“我們度過了一個快樂的上午,我心裏很滿足!”

“呸,我知道你為什麼跟范哲鬧掰了,你這人太能裝屁驢子了,就你這身價就你這現狀根本就不配高尚,還跟我玩上情操了,看你那操行,馬克思都說過人得先滿足了衣食住行才能玩精神玩高尚干他媽其他的事,反正就是那意思,你比馬克思還高尚啊?你自己說你是不是裝屁驢子,送到手上的錢都不要!”

“馬克思那玩意就都對啊?你理解偏了,他不是那意思?馬克思還說什麼自己發現了剩餘價值,那是他發現的?誰不知道啊?哪家老闆把掙的錢都開給工人啊?那老闆不餓死了!那工人把生產的東西都拿家去,農民種的糧食都留起來,那國家就崩潰了,他那發現就像知道人吃飯之後得拉屎一樣,沒人好意思把這麼簡單的事說出來,他倒來個歸納總結,他也就是撿了個便宜!”

“大哥,我沒跟你討論馬克思,我說的不是那事,你少分散我注意力!”

“那你說得啥意思?恩格思啊?”

“我不跟你說了,你也甭跟我裝瘋賣傻,回家,車錢你拿!”

“行,我拿就我拿,走咱們坐公交車回去!”

“不行,得打車,咱們就是打車來的!”

“我說蔣男得饒人處且饒人,你敲不着張婷婷她爸敲我來了?”

“我敲你?我讓你給敲了,吃我的住我的還壞我生意,李哥,我說你什麼好呢?缺心眼你也不像啊?正直吧?你又談不上,你要是一伯爵那肯定就是高尚,可惜你是一北漂,這不太正常,行為和身份不符,你沒有正確的世界觀,沒有客觀的評價自己,你這樣是會吃大虧的!”

“蔣男,沒看出來你還挺能整詞,不當文豪白瞎了,坐公交車回去吧,等我上了班開了支肯定請你大吃一頓,吃到你滿意!”

“算了,不用了李哥,其實我也不應該怪你,怎麼說你也是幹了件好事,可是傻逼才像你這麼干好事!”

“你有完沒完?”

“行了,這事就算過去了,誰也別提,提起來就生氣,以後撿着孩子別往我那領,走吧,就坐公交車回去,我連打車帶買東西,浪費了八十塊錢,行啊,長這麼大我今天總算高尚了一回!”

“你瞅你那造型還高尚?左手拿煙右手拿桃,我要不拽着你走你能撐死!行了,別說了,咱們坐車去!”

我和蔣男走了大半天又等了大半天才坐上公交車,一路上他都悶悶不樂,回到住處的時候王川已經回來了,他正興緻勃勃地支着彈簧床,這床顯然經過王川的擦拭和翻新,看上去能有六成新,王川看到我們興奮地說:“我好不容易才拿回來的,三十塊錢那更夫沒賣,我自己掏了十塊錢!”說完充滿期待地看着我,我心想這人和蔣男一個辦事風格。

“那謝謝你了!”我沖他一點頭就算應付過去了。

王川的臉明顯長了一截,“不客氣,這麼新的床四十也值了,你躺上去試試,比席夢思還舒服……”

“大白天的你把這床收起來,等晚上睡覺的時候再放上,這屋本來地方就小!”蔣男又不高興了。

“我想讓李哥提前試試什麼感覺,李哥,你躺上去試試!”

我把隨身帶着的幾個薄毯子往上面一鋪,然後躺了上去,明顯感覺這床年頭有點長,睡過的人有點多,彈性太小了,壓在上面屁股都快着地了,而且稍微一動就‘咯吱,咯吱’響!

“舒服吧李哥?我沒騙你吧!”王川依然很期待地看着我,這次我不好說什麼,只好跟着附和,“舒服,真舒服!”

“你看我就知道,這床誰睡誰有福,又軟又結實……”

“那這樣吧,這床你睡吧,反正是你拿回來的,還那麼舒服,李哥新來的讓他睡你床,把這舒服的讓給你!”蔣男再一次打斷了王川。

王川沒想到蔣男會這麼說,臉上登時露出了尷尬的表情,“不好吧,這床是你們買的,還是李哥睡吧,我睡破床習慣了,我那床硬!”

“李哥就喜歡硬床,是吧李哥?”蔣男看了看我。

“我還真喜歡硬床,這床舒服是舒服,可是太舒服了,有些飽暖思淫慾,這老‘咯吱、咯吱’的容易想事,要不你睡吧王川,你拿回來的,受了那麼多累,應該你睡舒服床!”我也期待地看着王川。

王川擦了擦了頭上的汗珠,“太麻煩,還得從鋪床,李哥你就那麼點行李,往這上面一鋪就行了!”

“不要緊,褥子我幫你鋪,李哥睡你床,你睡彈簧床吧!”說完蔣男過去幹上了,王川兩眼沖滿怨恨地看着他,看了良久他又說道:“不行啊,我褥子太厚白天收拾起來太麻煩,李哥就那麼兩條毯子,還是他睡這床吧!”

“不要緊,我豁出去擠了,這彈簧床白天也這麼放着,留個空能走人就行啊!”

王川不說話了,轉過身望着窗外,我也弄不清楚他到底在望什麼,這是地下室,那窗戶就是個樣子,外面黑拉叭嘰一片,蔣男鋪好了床,王川躺在上面把被一蒙睡覺了。

蔣男也躺下了,這小子特能睡,屋裏只剩下我了,真不知道幹什麼好,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趙小娜給我發來了一條短訊息,‘晚上有事,不能打針了,明兒見!’

我旋即回了一條‘算了,針就不打了,反正咱們病都好了,剩下的葯你看着處理吧,工作抓緊給我安排,有空約你。’

沒一分鐘趙小娜又回了一條信息,‘你不是天天都有空嗎?’

‘是啊,怎麼?一天不見就想我了?好吧,咱們晚上見面。’

‘臭美,你有空我沒空,有時間給你電話!’

我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王川和蔣男,再一次拿上半導體殺回了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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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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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窩囊室友和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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