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是了,分離焦慮症

第27章 是了,分離焦慮症

從來到鍾家到現在,藍思梨一直呆在鍾耀特地為她準備的休息室內。

臉上,戴着那面鑲嵌着鑽石雪花的半遮面面具。

這時,房門被有禮貌的敲響。

“思梨小姐,我們小姐想見見你,不知道方便嗎?”傭人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請進。”藍思梨出聲。

房門被打開,傭人攙扶着一個女孩走了進來。

女孩穿着粉色洛麗塔,長相甜美,披着小羊毛卷長發,發上別著大大的蝴蝶結。

像二次元里的小公主。

只是那雙眼睛……

出於禮貌,藍思梨起身。

“思梨小姐你好,這位是我家鍾星兒小姐。”傭人先開口介紹。

藍思梨:“鍾小姐你好,我是會彈琴的思梨。”

聽到后,鍾星兒抿唇笑道:“雖然很遺憾看不到思梨小姐的模樣,但我能感覺出思梨小姐是個有趣的女孩呢。”

果然眼睛有問題,這人看不見。

外界都知道鍾耀疼妻愛女,只是妻子過世的早,他便把愛全都傾注在了女兒身上。

這個男人極為護女,以至於外界完全不知道鍾家這位大小姐的事。

要是大家知道鍾家小姐是個瞎子,想來又會引起一番不小的轟動。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藍思梨卻莫名對鍾星兒有好感,連帶着對她眼睛看不見的事都覺得些許惋惜。

鍾星兒:“父親說思梨小姐其實不喜這種場合,生怕讓你感到不自在,所以便提前叮囑大家不要打擾,讓你一切隨意,希望我不會打擾到你。”

藍思梨客氣道:“不會。”

在之後的聊天中,藍思梨越發肯定鍾星兒就是個被嬌養的單純大小姐,被保護的極好,完全無害。

“小姐,時間差不多了。”傭人一旁輕聲提醒。

“思梨,我帶你出去。”鍾星兒將手伸向藍思梨。

“謝謝姐姐~”說著,藍思梨牽起鍾星兒的手。

短短的時間,兩人像是一見如故,完全沒有剛認識的那種距離感,所以連對彼此的稱呼都變得親密了。

設宴現場佈置的很唯美,粉色玫瑰,飛舞的綵球。

還請來了樂團助興。

只是當藍思梨在人群中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時,還是有一瞬間的愣怔。

美人哥哥怎麼會來?

他從不出席這種私人宴會啊。

當夜宸御知道鍾耀親自為鋼琴家思梨在家中設宴,並且小姑娘也已經答應的消息后,那會兒正在國外出差的他毫不猶豫地撇下所有事務,搭乘私人專機用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

鍾耀雖熱衷於投身慈善公益,但這人卻並不像表面那般有着一顆慈愛善良的心。

實則陰險狡詐,生性多疑,老奸巨猾,陰謀陽謀信手拈來。

夜宸御是決定暫時不干涉小姑娘太多事,怕惹小姑娘煩。

可小姑娘現在孤零零的送上門,簡直就是羊入虎口,是怎麼敢的!

他不得親自來護着?

所以這個男人是直接“闖”進來的,此前他一直未對鍾耀的這次邀請表過態。

眾人雖被弄得措手不及,但能讓夜少參加這種私人宴會,還是前所未有,自然是歡喜的。

但凡能讓這位主兒高興,賺錢還不是分秒的事。

誰讓整個d國的人,都巴不得做人家的狗腿子呢,還得爭做終極舔狗。

鍾耀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自然是表現最為淡定的。

但他也想不明白這尊閻王怎麼會突然過來。

雖然他之前也的確發出過邀請,但根本沒抱希望。

哪怕對夜宸御來說,他也稱得上是長輩。

但事實卻是,就算是他,也不得不看着這個晚輩的臉色行事。

這可是個實打實的瘋子,惹上了,就算不死,也得被活生生的扒層皮。

他是親眼見識過的。

有一次,某個財閥不小心說錯了話,儘管無心,可就是觸了那活閻王的眉頭。

結果呢?

當場就被打得血肉模糊。

是夜宸御親自動的手。

要知道這個財閥在d國的地位可不低啊。

最後卻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當時除了他,還有不少人在。

結果誰都不敢多說一個字,膽小的直接縮到一起,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下一個血濺當場的就是自己。

他們就是怕啊,控制不了!

完全控制不住!

直到現在,鍾耀都忘不了夜宸御當時的狠戾癲狂。

瘋子可怕,陰晴不定目中無人的瘋子更可怕!

也對,夜門出的掌權人哪一個不是狠角色?

是一個比一個狠!

自那后,誰還敢跟夜宸御對着來?

只得供着!

不過今天這人既然來了,自然是好事。

也證明他鐘某人的面子還是足夠大的,能讓從未出席過任何私宴的夜少親自到場。

鍾耀的虛榮心得到了巨大滿足。

儘管這位主兒依然沒有要取下素銀面具的意思。

儘管看上去……極其敷衍。

但無妨。

“大家都知道,我過世的妻子對音樂情有獨鍾,在世時做了不少與音樂有關的慈善公益。或許是愛屋及烏吧,在妻子離開后,我也漸漸痴迷於這件事了。”

看了下時間,做為東道主的鐘耀緩緩開口。

“思梨小姐當年以音樂奇才橫空出現,那時我就極為欣賞了。上次的慈善晚宴,思梨小姐給足我鍾某人面子到場助興,但當時我招待不周,所以今天又特地在家設宴,想好好感謝下思梨小姐。”

說到這裏時,鍾耀的臉上突然閃現一抹哀傷。

“同時呢,也想讓思梨小姐再為大家彈奏一曲。不瞞大家,今天是我妻子的忌日,在這樣極為特殊的日子裏,若是讓妻子聽到思梨小姐的演奏,她也一定會很開心的。”

眾人腹誹:這圈子就沒不知道你妻子忌日的。

只是讓世界著名鋼琴家為一個死人彈奏?

就很忌諱啊!

這般想着時,眾人又將目光投向那個臉上戴着半遮面面具的女孩。

嘴角若有若無浮現出看戲的意味。

其實這件事鍾耀已經提前跟藍思梨說明,剛才鍾星兒也表達了感謝,畢竟讓人在忌日為逝者演奏,有心之人還是會計較的。

但藍思梨卻表現出完全不介意的模樣,並說自己之所以答應前來,恰恰也是被這件事打動了。

這無疑讓鍾家父女對她更加喜愛了。

尤其在鍾耀看到女兒和藍思梨也相處的很好,他更加對這位音樂奇才滿意了。

“我的榮幸。”

說完,藍思梨便坐在鋼琴前,開始彈奏。

戲沒看成,眾人失望。

而夜宸御在聽到鍾耀說讓他的小姑娘為一個死人彈奏時,素銀面具下的臉黑的徹底。

現在又聽到小姑娘說這是她的榮幸,他覺得自己的肺要氣炸了。

他的梨梨就該是眾星捧月的小公主,哪裏需要為別人委屈了自己!

老不死的東西,這麼愛他的女人下去陪她不是更好?

人都死了還他媽裝什麼假惺惺!

男人心裏竄着火,恨不得直接把面前的桌子掀翻!

吃吃吃!

聽着他的小姑娘彈奏,吃的比豬還香?

很好。

急着死啊。

行,他就做個好人,親自送這群老不死的上路!

夜宸御一一將這群人掃過,心裏記下了這筆。

或許是感受到了男人的怒火,沉浸在演奏中的藍思梨緩緩抬頭,視線裝作不經意地投向即將炸裂的男人。

然後。

輕輕眨了眨眼睛。

只一瞬,藍思梨便又收回了視線,繼續專註於演奏。

但她就感覺不到那股怒火了。

她的美人哥哥,還是那麼好哄呀。

是了,小姑娘就只是沖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夜宸御心中那不停上躥下跳的火氣就滅了。

全滅。

原來小姑娘一直在關注他。

行吧。

就這群豬。

看着,挺圓潤。

繼續養着也不是不行。

結束后,夜宸御親自送藍思梨回家。

“鍾耀是只吃人的狐狸,以後別接近他了。”

路上,夜宸御還是開了口。

不干涉,但總能提醒吧。

此時素銀面具已經被拿了下來,男人那張漂亮的臉全露了出來。

“好。”藍思梨應得乾脆,“你怎麼突然來了?”

“……”

夜宸御盯着小姑娘看。

在看到那雙無比清澈的眸子時,他泄了氣。

自己這麼明顯的舉動,她都不懂。

果然還是太小了。

算了,他就再等等,不能把他的小乖乖嚇着了。

“有點事。”男人慾蓋彌彰,“聲音怎麼了?感冒了?”

從剛才聽到小姑娘那句“我的榮幸”時,夜宸御就發現不對勁了。

“有點。”藍思梨還吸了吸鼻子。

“去醫院。”夜宸御立刻對司機說。

“不用了,只是鼻子有點塞,已經吃藥了。我想回家,小澈還一個人在家裏。”

“天這麼冷,一點都不懂照顧自己。等回去后,你和小澈收拾下跟我回山間別墅。”

他其實快忍不了了,覺得自己的確得了分離焦慮症。

這五個字,還是從林途那狗口中出來的。

現在。

他覺得很對。

他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和小姑娘在一起,少一分,都讓他受不了。

“不要。”藍思梨拒絕。

男人皺眉,很自然地敲了下小姑娘的腦袋。

說出的話卻滿是耐心:“你想把感冒傳染給小澈?你那巴掌大的地方,病毒瞬間會傳播的到處都是,小澈本就生着病,體質弱,不能被傳染。”

“原來是擔心小澈會被我傳染呀……”藍思梨小聲嘟囔。

看來美人哥哥更喜歡小澈呀。

挺好,她也最喜歡小澈啦。

“都擔心,乖點。”

男人勾着唇,心情大好,他喜歡小姑娘在自己面前露出真實情緒。

“不了,回到那裏,我就會想起小澈被……”

藍思梨故意沒把話說完,她知道他會懂。

果然,聽到這番話后,男人的臉色跟着沉下來。

車內的氣壓頓時驟降。

他知道小姑娘的意思,回山間別墅,會讓她想起先前小澈被虐傷的事。

到底不想讓小姑娘難受,沉默了片刻后。

夜宸御說:“不想去可以,二選一,我去你那兒,或是讓丁嫂去照顧你們。”

“不用麻煩丁嫂了,我……”

“你什麼?別的不說,你會做飯?除了下面。”

上次他去小姑娘家,特地到廚房看了眼。

結果冰箱裏只有幾包挂面和雞蛋,蔬菜也只有小青菜。

哦,還有一盤滷肉,一看就是從外面買的。

足以證明這姐弟倆每天都吃的什麼。

小姑娘還知道準備挂面而不是毫無營養的泡麵,還知道葷素搭配。

呵。

難怪人這麼瘦,還把自己整營養不良。

藍思梨:“……”

她就只會下面怎麼了?

雞蛋青菜還有肉,營養滿分的好嘛!

至少不會毒死人啊。

藍思梨絕不承認在接回小澈后,在她摩拳擦掌大展拳腳卻把廚房炸了的事。

然後,愣是把向來面無表情的弟弟驚得瞳孔震了震。

不過她安慰自己,這不就因禍得福了嘛。

誰說她弟沒反應,這不就是?

“那就麻煩丁嫂了。”藍思梨還是被迫做了選擇。

只是這樣一來的話,冬也暫時沒辦法過來了。

“嗯。”夜宸御心裏複雜。

到底小姑娘還是沒選他。

他、還、得、忍!

嘖!

真他媽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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