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賣國
第184章賣國
池皇后猶豫半晌，最後還是忍不住說道：“漾兒，陛下身體垮了。”
池漾怔忡片刻，難以置信道：“怎麼會？！”
池皇后確定周遭無人後，才說道：“四皇子帶人逼宮時就氣得吐血了，昨天吳老夫人證實四皇子並非皇室血脈，又當場昏了過去，太醫說或許傷了心脈，有礙壽元。。”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池皇后沒好意思對池漾說明。
過年那段時間，柔妃為了爭寵懷孕，偷偷給黎澤天用了一些藥性霸道的助興藥物，給黎澤天的身體埋下了很大的隱患，這次怒火攻心，把病症全部都勾出來了。
原本按黎澤天之前的身體狀況，再活個二十年不成問題，這樣一鬧，或許只有幾年的活頭了，若日夜操心的話，只會去的更早。
黎澤天要在三五年之內定好繼承人，這個繼承人必須是完美無缺的，這樣才能服眾，至少看起來必須這樣。
眼下秦王妃即將臨盆，據太醫說極有可能是皇孫，秦王的側妃也有了身孕，太子府的後院若是一直沒有動靜會非常不利。”
既然要爭，就要認認真真地去爭。
池漾點頭道：“姑母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池皇后拉着池漾的手，淚眼婆娑。
“漾兒，這個世道對女子就是不公的。”
若是有選擇，她也不想做女子。
池漾眼睛酸澀，含淚點頭：“姑母，我知道。”
池漾心事重重地回了太子府，本想等黎景行回來好好聊一聊納側妃的事情，可直到她睡着黎景行都沒有回來。
不知多久以後，迷迷糊糊中察覺到身側有人躺下。
“殿下。”
黎景行吻了吻池漾的額頭，輕聲道：“睡吧。”
“嗯。”池漾確實很困，所以很快又重新睡了過去。
第二天，黎景行老早就離開了，池漾看着空蕩蕩的床，有些悵然若失。
上午，徐來夫妻來了一趟，與池漾溝通了一些細節上的事情。
魏靈犀對善堂的事情非常上心，而且辦事有章程，池漾心中煩亂，索性將與徐來夫妻對接的事情甩手給了魏靈犀。
晚上，黎景行又回來的很晚，池漾想早些與他商量妥當，便熬夜等着。
黎景行回房的時候，已經是子時末了，他見池漾沒睡，很是意外。
“怎麼還不睡？”
“有些事情想與殿下商量。”
黎景行一面寬衣一面問道：“什麼事？”
池漾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輕鬆些，笑着說道：“朝堂上的事情妾身不懂，不過有些為難之處妾身能理解，殿下若是需要納側妃，妾身沒有意見，只要殿下能做到之前答應過的事情就行了。”
黎景行的手頓住，面色冷沉地看向池漾。
“你聽說什麼了？”
池漾險些沒有維持住臉上的笑容，訕訕笑道：“秦王妃馬上就要生產，秦王側妃也有了身孕，殿下的後院確實過於冷清，是該添人了。”
“池！漾！”黎景行突然發怒。
池漾臉色一白：“殿下好端端地為什麼生氣？”
黎景行走過來，與池漾四目相對。
“給孤生個孩子很難嗎？”
池漾的笑容也冷了下來。
“怕疼，不想生。”
【我就想無痛當娘不行嗎？】
黎景行氣得磨牙。
“不行！”
池漾來了脾氣，破罐子破摔道：“我說不生就不生，殿下若是不滿意，要麼休了我，要麼冷着我。”
【不生不生就是不生！要生你自己生去！】
黎景行氣笑了，將池漾攬入懷中。
“又沒讓你立馬就生，急個什麼。”
“不是立馬是什麼時候？明年，後年，還是大後年？”
“明年吧，龍年，好兆頭。”
池漾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現在都六月了，也就是半年之後的事情。
“我若給殿下生了兒子，殿下答應後院就我一個人嗎？”
黎景行沒有回答，只是更加用力地摟緊池漾。
池漾從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對於這件事她本身沒有抱奢望，所以也就是順口一問，讓自己徹底死心。
“漾兒，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做主的。”
“妾身知道殿下為難。”
【為難個屁，左擁右抱美翻了才對！】
黎景行無話可說，乾脆俯身將池漾抱起來，往床上一扔。
池漾順勢一滾，抬頭用勾纏的目光凝望黎景行，媚眼如絲，動人心弦。
【反正遲早要翻臉，玩夠了再扔，我也不吃虧！】
黎景行啼笑皆非，腦子裏儘是奇奇怪怪地想法，不過話糙理不糙，確實是這麼個理兒。
荒唐過後，黎景行攬着軟綿綿的池漾，說道：“北漠王庭那邊最近亂了起來？”
池漾抬頭，好奇道：“怎麼回事？”
【前世這個點，沒聽說北漠王庭有情況啊！】
黎景行語氣淡：“據說北漠皇帝拓跋無極消失多年的長子拓跋弘業帶着一個大黎女子回了王庭，那大黎女子聰慧過人，短短兩個月就幫拓跋弘業獲得拓跋無極的喜愛，如今已經成為北漠最炙手可熱的皇子。”
池漾立即反應過來：“是顧青枝！”
【難怪前世北漠在奪嫡的節骨眼上突然侵犯大黎邊境，先前我還以為是黎景安賣國，沒想到居然是顧青枝的手筆！】
“殿下，顧青枝被迫逃離大黎，對大黎恨之入骨，等她掌握拓跋皇室后，肯定會唆使北漠人侵犯大黎！”
池漾非常着急，一旦兩國開戰，池家軍肯定會上戰場，生靈塗炭在所難免。
黎景行輕撫池漾光潔的後背，安撫道：“這件事情父皇已經知曉了，不會不管不顧的。”
池漾除了相信沒有其他的選擇，想了想道：“殿下，明日我想回一趟池府。”
“好。”
過了會兒，黎景行問道：“漾兒困不困？”
池漾腦子裏全是顧青枝在北漠皇室攪動風雲的事情，毫無睡意，下意識搖頭。
“睡不着。”
黎景行翻身而起，讓池漾面朝下匍匐着。
“睡不着就干點正事。”
池漾現在沒有心思玩樂，但黎景行不給她抗拒的機會，極盡所能地挑逗，身子很快就軟成一池春水。
......
第二天，池漾用過早膳就趕回池府。
今天池越和池明喻都當值，幸好還有池明禮休沐在家。
“二哥，現在西北邊境情況如何？”
池明禮雖然走文官的路子，但對於邊境的事情也非常關注，所以非常了解。
“目前平安無事，不過據說涼州、青州、衢州三位總兵很不和睦，互相瞧不上眼，平時諸多齟齬，若有戰事發生，很難齊心禦敵。”
涼州、青州與衢州乃大黎與北漠交界處的三座城池，一直以來都充當著大黎城牆的作用，無論哪一座城池被失守，北漠騎兵都能順勢揮師南下，不出十日便能抵達京畿地區。
“這些混蛋！”池漾憤怒不已。
當年池家軍坐鎮西北的時候，軍心統一，邊境固若金湯，黎澤天卻擔心池家擁兵自重、稱霸一方，於是找借口將池家軍一步步調回京畿地區，嚴密監視，這才讓西北陷入如今的困境。
戰時希望良將強兵越多越好，太平寺就希望功臣全部解甲歸田。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就是帝王心術！
池明禮也很憤怒，但是這三位總兵都是今上安排過去的人，池家愛莫能助。
池漾不能一直留在池家，只好托池明禮給池越帶話。
“二哥，父親回家之後，你一定要告訴他，顧青枝就是拓跋弘業身邊那個大黎女子，千萬要小心北漠。”
【上輩子多半就是顧青枝授意拓跋弘業挑起兩國邊境戰亂的！】
池明禮不敢掉以輕心，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會轉告父親的！”
池家雖然離開了邊境，但在那邊多多少少還有幾個眼線，能打探到一些消息。
池漾和池明禮說完話，又去見了傅氏與孫詩涵，用了午膳才回家。
黎景行也很重視北漠王庭那邊的動靜，有什麼消息就會和池漾說一說。
轉眼又半個月過去，黎景宵逼宮的陰影逐漸散去。
在魏靈犀和徐來夫妻的不懈努力下，莊子上的善堂也佈置地差不多了，開始收容孤兒。
魏靈犀總算找到一個正事做，安陽長公主和安定侯十分欣慰，安陽長公主還特地來太子府向池漾道謝。
六月十六這天，秦王妃誕下一子，黎澤天親自賜名黎允璋。
三日後，池漾參加黎允璋的洗三禮，照舊只邀請了皇室宗親。
開席前，穆紅梅挺着大肚子走到池漾跟前，盯着池漾平坦的小腹看了一眼，低聲問道：“二嫂，你這肚子怎麼還沒動靜啊？”
穆紅梅大大咧咧，說話有些口無遮攔，但沒什麼壞心思，池漾淡淡一笑：“不及大嫂與三弟妹運氣好。”
穆紅梅左右看了一眼，神秘兮兮地說道：“二嫂，我看你還是趕緊想想辦法懷一個吧，我聽三皇子說，那位不滿你成婚一年多還沒有動靜，要給太子張羅側妃了！”
池漾努力驅散心頭的不舒適，笑着說道：“我若實在生不了，確實不能耽擱太子。”
穆紅梅不解道：“二嫂莫不是有什麼隱疾？我認識一位擅長調理身體的郎中，引薦給二嫂？”
她也不是成婚後立即就有身孕，好幾個月都沒有動靜，找這位郎中調理過後才如願懷上孩子。
池漾搖頭：“身體無恙，只是暫時沒有子女緣而已。”
穆紅梅不相信池漾身體沒問題，但是這事又不能勉強，所以識趣地不再提及，轉眼聊起了池漾與魏靈犀開善堂的事情，說著說著心血來潮自己也要開設一間，說是給肚子裏的孩子積德行善。
池漾喜歡這種大善人，自然是誇了又誇，穆紅梅是個急性子，恨不得立即就把善堂開起來。
聽穆紅梅說要開設善堂后，秦王妃也表態要開設一間。
池漾除了讚揚就是恭維，毫無保留地給兩人出謀劃策。
因為又要多出兩間善堂的緣故，池漾心情一度非常愉悅，一時把黎澤天讓黎景行納側妃的事情忘到了九霄雲外。
黎景行回到房間的時候，池漾還在忙活，畫今年最後一套夏裝的樣圖。
黎景行二話不說，走上前從後面擁住池漾。
池漾手抖了一下，一滴墨滴在了裙擺的位置，即將完成的樣圖隨即作廢。
池漾索性放下筆，問道：“殿下怎麼了？”
“漾兒，就不能現在懷個孩子嗎？”
池漾平靜道：“殿下有鴻鵠之志，不該為情所困。”
【反正不管我生與不生，你都要納側妃，我為何還要自討苦吃？】
黎景行將下巴擱在池漾肩膀上，半晌沒吱聲，許久后才委屈巴巴道：“是不是我納了側妃，以後就不能碰你了？”
“當然！殿下親口答應過妾身的，自然不能自食其言！”
黎景行又沉默了許久。
黎澤天自從得知被柔嬪欺騙后，在男女之事上變得特別偏激，不止一次對黎景行和黎景曄耳提面命，警告他們二人千萬不能沉溺於男女之情，尤其是不能偏愛某一個女子。
黎景曄後院女人好幾個，黎澤什麼，可見黎景行後院中只有池漾一人，異常偏激地認定兒子被池漾迷住了，以池漾無子為由，多番要求黎景行納側妃開枝散葉。
黎景行迫於無奈只好承諾，池漾今年之內還是沒有身孕的話就立即納側妃。
他若不答應，黎澤天一定會更加認定池漾是紅顏禍水，從而容不下池漾。
“漾兒，不要逼我好不好？”黎景行此時非常無助，因為他完全無法理解池漾認為的洒脫。
“殿下不是說過嗎，不管我生不生孩子，是不是男孩，殿下始終會三妻四妾，還會生很多孩子。我怕疼，不想生，殿下能不能不要逼我？”
黎景行覺得自己應該拂袖離去，可他終究捨不得傷池漾的心。
“在那之前，能不能先讓我睡膩？”
“好！”
【我也想。】
池漾已經想開了，無力改變就坦然接受現實。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