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渾身傳來劇烈的疼痛……
低頭,她發覺自己的元神回到了肉身之上。
原來她的肉身還沒碎,只是被雷劈的……不忍直視。
與其說是個人,不如說就是幾塊爛肉勉強堆成了人體的形狀。
趙一粟別開嫌棄的目光,不願再看第二眼。抬頭,頭頂有一個法器淡淡發出光芒,將她籠罩在其中。
她敢肯定,要不是這個法器的保護,眼下就是疼也要活活疼死了!
床邊幾位同門頭挨着頭,正從上往下直勾勾地瞧着她。
見她醒了,春夏當先叫出聲:“趙師姐,你醒了?”
她肉嘟嘟的臉上透出喜色,對同門的關心絕無摻假。
這丫頭精通法器,年紀輕輕已經煉化了四品金鼎,被焚暉真人破格收為關門弟子,金手指粗到讓趙一粟狠狠落淚!
端陽的臉上也露出釋然:“人沒事就好。”
旁邊個頭又高又壯的是王破虜,天生經脈粗壯,力大無窮,也是同門中有名的天賦弟子。
他三兩步湊過來,輕鬆把纖瘦的端陽和春夏擠到一邊:“趙師妹,被雷劈過還能活命的二品修士,你是第一個!你快給俺說說被雷劈是啥感受!”
趙一粟:“……”給老娘滾。
春夏氣得原地蹦起,狠狠撞上王破虜,想把人推開,奈何就像撞在了門板上,反彈自己一個屁股蹲兒。
只能氣得大罵:“你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不會講話你不要講!”
王破虜大大的眼睛裏透出清澈的愚蠢:“俺怎麼不會講話了?”
春夏:“趙師姐剛受過重傷,你還哪壺不開提哪壺,你……”
“都別吵了。”
端陽重新走上前,他俊美端方,是個謙謙君子,雖然只是二品,但劍術極佳,從不仗勢欺人,在低階修士中有一定的名望。
“趙師妹剛剛蘇醒,還需要調養,春夏你去取葯,王破虜你快把消息告訴師叔他們。”
他三兩句話穩定了場面,終於讓趙一粟的耳朵清靜了片刻。
趙一粟理智歸位,第一反應是又看了一下斜上方——
頭頂的系統面板沒了。
這是系統任務……過關了?
她沒有被打回五年前,從一個剛入山門的初級弟子苦逼開始……
體內原本屬於系統的那塊光幕,此刻變成一片灰色,顯然處在無法啟動的狀態。
這是不是表示自己不會再被該死的系統任務折磨了??
趙一粟不敢太激動,平復了一下心情,她嘴唇微微有些顫抖地問:“師兄,門派大比,算誰贏了?”
端陽面露敬佩,說:“自然是你贏了。就算沒有雷劫,這場比賽也是我也會認輸。”
為了區區一場比賽,趙一粟竟然施法自爆,這種魄(feng)力(kuang)端陽甘拜下風。
他沒說的是,雷劫降下,所有人都緊急避難,唯有趙一粟敢直直朝雷劫逆天而去!
雖然不知道天雷之下發生了什麼,可趙一粟那抹紅衣肅殺之氣,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伏羲山眾弟子的心中。
修道者,本就是逆天而行。
人總說要克服內心的恐懼,方能在漫漫修道路上一往直前。
可雷劫來了,真能做到的又有幾個?
別說是衝著雷劫直飛而去,就是抬頭直視雷劫的勇氣也沒有!
而趙一粟不僅做到了,還在雷劫中僥倖活命。
說她莽撞也好,說她僥倖也罷,經此一役,伏羲山誰還敢小瞧趙一粟?!
他哪裏知道,趙一粟是因為罵髒話,被那個大修抓上天的……
端陽壓下心中的激蕩之氣,又望向趙一粟:“趙師妹,你想修劍嗎?”
趙一粟:“?”
對這突然轉變的話題來不及反應。
端陽:“我覺得你反應極快,且意志堅定,如果能專心修劍,說不定能練出劍意……”
趙一粟老臉一紅。
什麼反應極快,不過是她無數次在心中排練過端陽的招數罷了。
“我對修劍沒興趣。”趙一粟說完,不等端陽開口,又問:“我昏迷了多久?”
端陽答:“三天。”
趙一粟感覺自己跟那個男人說話也沒多久,可竟然已經度過了三天。
她又問:“那位渡劫的大修士,現在怎麼樣了?”
端陽:“說來可惜,這位不知名號的前輩渡劫失敗,從此下落不明……”
端陽滿臉憧憬。
九品修士,已經是人間修士的最高境界。
只要渡劫成功,就會立刻飛升,位列仙班。
要知道如今大陸靈氣匱乏,能修到九品的修士,已經不知道多少萬年沒聽過了。
據端陽所知,各大門派的掌門多為七品,伏羲山的掌門承德真人是八品,離九品還差了一個檔次。
趙一粟:“你說他不知名號,掌門也不認識他?他難道是個散修。”
說到這裏,端陽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是。大陸上忽然出現這麼厲害的散修,已經掀起了軒然大波。最近其他各派和三仙島都派人來了伏羲山,正等着你蘇醒問話呢。”
趙一粟心頭一驚。
自己在天雷之下僥倖沒死,少不得被人探問一番。
她倒是不怕問,就怕哪位長老忽然說要檢查她的體質,萬一查出了命格盤有問題,她得提前想好解釋的說法。
那個男人一口一個“本君”,舉止狂傲怪異,恐怕不是什麼好東西。
而且那麼厲害的一個九品大修士,命格與自己這個二品的廢人之軀綁在一起,被有心人知道了,想殺她也不是不可能……
趙一粟感覺頭疼,好不容易解決了循環任務,怎麼又落入了更難的局面。
自己這倒霉催的,來到這地方一百年了,竟然連最基本的自由都沒得到。
正想着,外面又傳來一陣動靜。
兩位仙氣縹緲的長老並肩進來。
身後跟着的春夏,平時的嬌憨可愛都收起來了,只剩滿臉恭敬。
端陽也是有些惶恐地避開,朝兩位長老行禮:“見過焚暉真人、聽溪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