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大禍臨頭

第471章 大禍臨頭

當火光燃起的那一刻,常慎行覺得神智一陣模糊。

當他清醒過來,看到熊熊火光,頓時大感不妙。

他知道壞了,旁邊這個梅錢是鐵了心要拖他下水!

不僅常慎行驚恐交加,大殿內的文武也變得驚詫不已。

全都張着嘴,看着銅鏡上燃起的火光,沒人敢吭聲。

秦皇抬起目光,掃了眼銅鏡,毫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冷靜得駭人。

只是微微鎖緊的眉峰,預示着這位雲州第一帝王的惱怒之意。

能不惱么。

剛剛說完他們不敢,宮門就被燒了,這臉打得又快又狠。

宮門外,常慎行很快冷靜下來,轉身就要跑,結果手臂被雲缺一把抓住。

“軍師,要去何處。”雲缺好整以暇的道。

“逃啊!火已經燒起來了,不逃等死嗎!”常慎行憤慨道。

“軍師稍安勿躁,還沒到時候,火燒得不夠旺。”雲缺道。

“不夠旺、旺、旺!”常慎行被氣得狗叫。

兩桶煤油下去,整個大門全是火焰,燒起了幾丈高,隔着三條街都能看得到,這還叫不旺?

“當然了,軍師你看,門都沒焦呢,等大門燒掉大半,咱們再走也不遲,要給史將軍他們爭取到足夠時間才行。”雲缺道。

“你是瘋子!我不與你胡鬧!”

常慎行算看出來了,這個梅錢顯然抱着與他同歸於盡的心思,再不走,必死無疑。

常慎行直接運轉靈氣,施展出強化本體的法門,想要藉此甩開雲缺。

他有六品道門修為,此刻全力為之,手臂瞬間爆發出一股巨力。

本以為能震開雲缺,然而雲缺的手根本紋絲未動。

常慎行從雲缺的手上感受到一股遠超自己的力道,他大驚道:

“六品宗師!”

雲缺在少年城從未顯現過修為,給人的印象溫和儒雅,大家都覺得他是低階修士,不料人家早已是六品,而且到了宗師巔峰程度。

雲缺的六品,與其他人還不同,斬殺五階妖獸毫無問題,更別說抓住常慎行這種六品道門修士。

在雲缺手裏,常慎行猶如一隻小雞,任人擺佈,根本逃不掉。

“軍師急什麼,任務還未完成,我們怎麼能走呢。”雲缺似笑非笑的道。

從少年城裏就開始被算計,被針對,雲缺已經忍了一路,到了此時圖窮匕見,不再掩飾。

常慎行驚恐交加,道:

“鬆開!你這無恥之人,我沒害過你,你居然害我!”

雲缺冷笑道:

“軍師此言差矣,我剛到少年城你就算計我,把我調去參加危險的任務,到了皇城,你怕我死得不夠快,非得讓我跟着潛入皇子府,我們無冤無仇,不就是我與城主走得近了些么,你居然下此毒手,人面獸心這個詞兒,送你最為合適。”

“你胡說!我何時害你!因為你醫術過人,才讓你跟着一起行動!我在顧全大局!”常慎行狡辯道。

“別狡辯了,你見過出征打仗,把隨軍的醫者放在前鋒營的么,還軍師呢,送你個稱號,狗頭軍師。”雲缺道。

“你、你、你血口噴人!”

常慎行心裏有鬼,加上此刻危機當前,他根本說不過雲缺。

“噴你又如何,你咬我啊。”

雲缺淡然笑道:“算計到我頭上來了,你真是不知道馬王爺幾條腿啊,順便告訴你一件事,你們城主非得要與我成親,昨晚我們已經提前洞房了。”

“不可能!不可能!真真是我的,是我的!”常慎行徹底崩潰,嗚嗷直叫。

柳真真是他愛慕多年的對象。

整個少年城裏,常慎行認為除了自己之外,再無人能配得上柳真真,他不止一次暗示愛意,可人家柳真真從未回應,拿他這位軍師與其他人一樣,一視同仁,當做兄弟。

這一點讓常慎行懊惱無比,他已經下定決心,近期就與柳真真徹底挑明,為了一舉得手,他提前做了許多準備。

滿滿一大車鮮花。

五光十色的寶石。

金玉雕成的頭飾。

極品程度的法器。

等階不俗的靈丹。

還有一瓶能醉倒五品武者的迷藥。

常慎行本以為準備得無比充分,不料半路殺出個愣頭青,不僅搶走了柳真真,還把他這位少年城的軍師一腳踹進了火坑,困在皇宮門前無法逃走。

常慎行恨得無以復加,恨不得立刻宰了雲缺,但他沒辦法。

以他六品道門的修為,被一位六品宗師抓住,別說反抗,人家只要動手,他必死無疑!

火光中,大門四周匯聚起一道道身影。

全是精悍的武者,穿着官服,手持刀劍怒目而視。

常慎行很快冷靜下來,他想到了一條毒計。

大秦的官兵圍攏而來,封死了所有路口,一道高大的身影從燃燒着烈焰的宮門中大步而出。

此人穿着一身黑色重甲,將本體覆蓋得嚴嚴實實,只能看到兩隻冷冽的眼睛,目光含煞,咄咄逼人。

這人身後背着一把重型的鬼頭刀,幾乎與人齊高,大步流星來到近前,冷眼盯着兩人。

雲缺判斷應該是守衛皇宮的將軍一類,這種事秦皇不可能出面。

“誰,放的火。”

黑甲將軍發出沙啞低沉的聲音,冷森森的殺意在語氣中聽得一清二楚。

常慎行一指雲缺,道:

“是他!此人來皇宮縱火,我本想阻攔,卻被他糾纏,此人是放火的兇手!”

黑甲將軍冷冽的目光望向雲缺。

雲缺鬆開了手,同樣一指常慎行,道:

“他放的,不關我事。”

黑甲將軍冷聲道:

“互相推諉,說明你們都是縱火之人,火燒皇宮者,死罪。”

一句死罪,冷森森毫無感情,聽得人頭皮發麻。

常慎行急忙整理衣裝,一躬到地,道:

“啟稟大人!在下乃是新元城的員外,家有良田千頃,僕役十餘人,平日裏樂善好施,搭橋數座修路無數,不說遠近聞名,至少鄉里鄉親們大多愛戴,今日來到天龍城,本想見識一番皇宮的宏偉,不料遇到賊人來此縱火!”

“大人明鑒,我是無辜的!這是我家地契,這是新元城衙門發放的獎牌,在下還有功名,去年中過舉,這是文牒。”

常慎行翻出來一堆證據,足以證實他是個有功名的員外郎,是個大善人。

雲缺看得頻頻點頭。

這個少年城的軍師,心眼兒夠多的。

不僅拿了少年城的錢財去置辦自己的家業,準備好退路,還暗地裏考了功名,準備見勢不妙隨時投靠秦皇。

黑甲將軍掃了眼常慎行的證據,將冷冰冰的目光望向雲缺。

沒說話。

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人家有足夠的證據是良民,你呢。

雲缺自始至終安穩如常,淡然一笑,道:

“在下白譽,大唐人士,此次奉旨而來,恰巧看到有人縱火,於是路見不平,幫着岳父泰山把賊抓了起來,他是不是員外我不知道,我只是親眼看到此人帶着兩桶煤油潑灑在皇宮大門之上,然後點了火。”

雲缺說完,常慎行呆愣了片刻。

他沒聽懂。

什麼叫奉旨而來?

還路見不平?

幫着岳父抓賊又是什麼意思?

雖然沒聽懂,但常慎行很快回過味兒來,勃然大怒道:

“你這狗賊顛倒黑白!明明是你潑的煤油!你扔的火把!我是慕名而來,觀看大秦皇宮的!我怎麼可能來放火!你才是兇手!”

雲缺以憐憫的目光瞥了眼常慎行,道:

“我是來入贅的,不是來放火的,就算放火,我也不可能燒自己家啊。”

“自己家?”常慎行茫然了一瞬,怒道:“你放屁!皇宮是你家么!”

“對呀,這裏就是我家,因為,我來娶公主。”雲缺面容和藹,喊了句:“魚公公。”

魚朝從一側的黑暗裏走了出來,站到雲缺旁邊,朝着那黑甲將軍拱手笑道:

“多年未見,寒將軍風采依舊,老奴奉旨,護送太子殿下而來。”

鐵甲將軍拱手還禮,道:

“原來是大唐太子駕到,寒刀甲胄在身,無法施禮,太子見諒。”

雲缺笑道:“無妨,寒將軍無須多禮。”

旁邊的常慎行都聽傻了,直勾勾盯着雲缺,嘴巴張得老大,目瞪口呆。

他已經將另一個身份都亮出來了,打定了心思要把雲缺弄死在此地,否則一旦消息傳回少年城,他這個軍師將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原本常慎行信心十足。

他覺得雲缺這種傢伙根本不可能有什麼身份地位,即便是有,也是小門小戶而已,怎麼可能比得上他常慎行。

然而萬萬沒想到,人家不僅比他身份高貴,地位更比他高出無數。

人家居然是大唐的太子殿下!

常慎行的腦子裏猶如被五雷轟頂,一陣陣眩暈。

他知道自己完了。

早知如此,還不如咬定兩個人一起放的火,這樣還能拉住雲缺。

常慎行聰明反被聰明誤,他極力要撇清與雲缺的關係,致使縱火燒宮門的黑鍋只能他一個人背。

常慎行想破腦袋也想不通,你丫的一個大唐太子,怎麼會來大秦皇宮放火!

關鍵還放得麻溜無比,好像以前經常幹這種事兒似的。

名為寒刀的鐵甲將軍將雲缺與魚朝請進皇宮,隨後吩咐手下抓住常慎行,押去天牢嚴刑拷打。

常慎行被五花大綁,腦子裏漿糊一樣。

被押走之前,他看到雲缺回過頭,朝他微微一笑。

常慎行在心裏發誓,他這輩子,從未見過那等恐怖的笑容!

看似和藹,人畜無害,卻宛如魔鬼一般!

常慎行覺得自己看到了魔鬼,正對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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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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