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針鋒相對
“請問一下，菀之學姐跟蘇墨是什麼關係？”楚熙打出了一發直球。
“這個嘛……”秦菀之歪着頭思索了一番，有些糾結，“男朋友？不對不對。”
然後又看了看在她掌下被來回摩挲肩膀肆意“揩油”卻始終無動於衷的蘇墨，莞爾一笑，眼神中滿是狡黠，回答道：“應該說是上輩子的戀人更合適。”
“……”
楚熙光潔的額頭上幾根黑線浮現，眼前這思維跳脫的女人到底什麼來頭，在耍她不成？
楚熙稍微平復了下心情，有些疑惑地問道：“上輩子的戀人是什麼意思？”
“怎麼說呢……就是感覺。”
“具體什麼感覺？”
楚熙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也顧不顧得自己有什麼冒失的地方。
這回秦菀之沒有急着回答，用一種近似於打量的目光看着眼前這個喋喋不休的女孩，眼神有些玩味，直到楚熙被看的如芒刺在背般坐立難安時，才收回目光笑着反問道：“學妹對我兩的關係為什麼這麼關心，怎麼妹妹的閨蜜比妹妹還要關心自己的哥哥呢？”
楚熙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才答道：“小堇平日裏害羞，不擅長跟陌生人打交道，一般都由我這個閨蜜代勞。”
“我……”
正當蘇小堇蹙着柳眉有些不明所以地抬頭望向自己的好閨蜜時，放在桌子下的腳突然被踢了一下，再配上對方那有些擠眉弄眼的神色，當下也只好紅着臉朝着秦菀之羞澀一笑，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哦～～原來是這樣啊。”
秦菀之故意將“哦”字拉得很長，還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意味深長地注視着她，感慨道：“咱們的小堇妹妹真是有個好閨蜜呢！”
楚熙不是傻子，當然聽出了這其中的言外之意，臉色一沉，皮笑肉不笑道：“我和小堇認識這麼多年，以我們平時的生活來說她才像我的妹妹。”
言外之意就是你這個剛見過一面就叫妹妹的好意思嗎？
秦菀之假裝聽不懂，目光轉向對當前怪誕的氛圍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蘇墨，笑道：“小堇妹妹這麼可愛，我可是和妹妹一見如故呢，就像我跟蘇墨一樣，見到他第一眼就愛上他了呢，所以我想我們一定是上輩子的戀人，這輩子才能這麼看對眼。”
直接攤牌了！
“果然……”楚熙在心裏恨恨道。
這個女人真不要臉！
“菀之學姐擁有這麼漂亮的樣貌，追你的人想必兩隻手都數不過來，竟然還相信一見鍾情這一說。”楚熙像是在譏諷着什麼。
秦菀之點點頭，無比認可這種說法，很認真地回答道：“相信啊，我對蘇墨就是這樣的，而且被人追和追別人完全是兩碼事，不能一概而論。”
兩人唇槍舌劍，你來我往誰也不讓誰。
蘇墨實在聽不下去了，兩個人竟然因為蘇小堇是誰的妹妹在那裏爭論不休，弄得他稀里糊塗的，不禁出聲打斷道：“你們兩這是做什麼，難道想跟我搶妹妹不成？”
秦菀之和楚熙聞言不約而同地翻了個白眼，搶妹妹？
拜託，我們在搶你誒！
沒想到二人爭鋒相對了這麼久，處於風暴中心的當事人還一副誓要守護住自己妹妹不被別人搶走的樣子。
這麼一來，兩人也沒有心情再繼續爭論下去。
秦菀之拍了拍蘇墨的肩膀，終於是停止了揩油行為，說了句“我先走了，回頭再找你”后，便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楚熙坐在位置上一臉幽怨地注視着他，那眼神彷彿是自己辛辛苦苦悉心照料了幾個月的大白菜結果一夜之間被隔壁老母豬糟蹋了一般，心頭一時間堵得慌，想把母豬大卸八塊燉肉吃才能解去心頭之恨。
但轉念一想她又不是蘇墨的女朋友，倒也不好計較什麼，更沒有理由要求對方做什麼，一番思前想後之下也只好忍着了。
想到這裏不禁氣的牙痒痒。
反觀蘇墨這邊卻是一副如釋重負的輕鬆神色，輕嘆一口氣，心裏念叨着終於送走了這位惹不起的主。
隨即他看着眼前這兩個神色各異的人，叮囑道：“等會中午回去休息會，下午你們還得去領軍訓衣服，後面一個月就是軍訓生活了。”
一想到為期一個月的軍訓時光蘇小堇和楚熙同時變了臉色，無病呻吟了起來，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就連剛進入大學能擁有所憧憬的生活所帶來的興奮感也被沖淡了。
蘇墨樂呵呵地看着眼前這兩人，心裏卻是希望今年的太陽來得再毒辣些吧。
……
“喲，我們的勇敢追夢人秦女士回來了啊！”
不遠處，秦菀之剛回到自己座位上還沒來得及坐下，一旁頂着一頭亞麻色法式燙髮的辣妹就迫不及待地開口調侃道。
剛一入座，另一名短髮齊耳打扮得有些中性風的女生就貼了上來，好奇道：“你那邊是個什麼情況，怎麼感覺你和對面那個小妹妹要打起來了一樣？”
“沒什麼，一個小丫頭而已，”秦菀之捋了捋額前散落的秀髮，“只是對我的蘇大情人也有那麼一些非分之想。”
“那可不得了啊秦菀之，你有競爭對手了！再不抓緊到時候萬一蘇墨跟別人好上了整天摟摟抱抱的你不得哭死。”燙髮辣妹在一旁添油加醋，生怕事情鬧得不夠大。
秦菀之細長的雙腿伸得筆直，背往後靠愜意地伸了個懶腰，胸前被襯衣勒的感覺快要爆開，看呆了一眾過往的旁人，然後懶洋洋道：“不足為懼。”
神情慵懶，卻無時無刻不散發著身為人類優秀女性的自信與淡然，彷彿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一旁幾人來回交換着眼神，皆是一陣苦笑，這就是自信的氣息么？
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換做別人可能都會被她們狠狠嘲笑一番，可眼前這個女人，她確實有資格擁有這份無人能與之匹敵的自信心。
戲劇社社長，全系系花，品學兼優，家境優渥這其中任何一項放在一個人的身上都是絕對的閃光點，但當這些璀璨的光環都集合在一人身上時，想不自信都難。
秦菀之也幾乎成為整個學校男性里可望不可即的女神級人物。
可就是這樣如同小說里眾多光環加身，高高在上如同女王的秦菀之，竟然會放下矜持去主動追一個人，這是令她們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的畫面。
可這一切就切切實實的發生在她們的眼前。
每當她們想要詢問清楚時，秦菀之就故作神秘，用“這是她與他兩個人獨享的秘密”這一借口給搪塞過去，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至今也還是未解之謎。
秦菀之託着腮，在交織涌動的人群縫隙中凝視着蘇墨的身影，只是痴痴地看着，眼眸深處顧盼生輝，映射出最炫麗的華彩，像是流淌着髓液的寶石，亮晶晶，瑩潤潤，卻也難掩盎然的情愫。
幾人看着閨蜜這雙眸子，都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沉默。
思緒紛飛，如同一架滿載着珍貴記憶的紙飛機飄向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
彷彿閃電突破厚重的烏雲，第一縷光照進了一位自出生起就失去光明的盲人心扉，至那一刻起，光便有了顏色，有了形狀，更有了溫度，世界也不再是一片虛無，而為了抓住這道光，她不惜用一生為代價去追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