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就騙這一次
第220章就騙這一次
夏人就像是草原上的鬃狗,不管什麼時候都顯得有些下作,但此一時彼一時也,如果韓昉知道後世一些詞的話,他現在大概會把夏人形容成舔狗。
跪伏在漢王面前的三條舔狗。
耶律太后的打扮很莊重,髮髻高挑,頭頂金冠,額頭繫着珍珠流蘇抹額,穿一身杏黃金縷裙,走進來時明艷如春,淡淡的脂粉香氣如同手指勾着劉陵抬頭去看她。
隨即,她持漢禮相見。
“路途遙遠,若是餓了,那邊有果脯點心。”劉陵指了指旁邊的桌子,耶律太后愣了一下,隨即也不好氣惱,只得坐下后,一邊吃着果脯,一邊沒好氣道:
“李遇昌以為本宮又要率軍去燕地馳援你。”
“他沒說什麼?”
“呵,他樂得看見本宮拿自己的家底補貼你。”
耶律太後手裏兵力本來就少,等幾場大戰消耗完,到時候李遇昌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吞掉她的派系。
李遇昌姦猾,李察哥凶蠻,兩個人性格是兩個極端,黑山威福軍司就是後者的地盤。
我本以為,你會懂”
“名分,你需要麼?”劉陵很平靜的說出了一句聽起來比較侮辱人的話。
她可以接受自己這種特殊的身份,接受漢王的召見,只要後者給出哪怕一點借口和好處,她也能從心裏勸說自己得過且過,裝糊塗過日子誰不會?至少眼下的富貴和地位都可以保住。
一開始他還會用雙方互補的理由勸誘她,給她好處,送她禮物,但後來,漢國羽翼豐滿,他派人送到夏國的書信就明顯少了很多。
但,她畢竟還是一國太后。
劉陵欣賞完了后,才懶洋洋道:“本王問,你需不需要這個名分,你要的話,現在就跟着本王回燕地,本王派人給伱修建行宮。”
“漢王!”
“那你連封信都沒有么?”耶律南仙咬住嘴唇,還是有些不滿,但聲音已經輕了一些。
“因為本王曉得馬上就能見到你,咱們當面說話,總比那點筆墨要好,不是么?”
耶律太后風韻十足的俏臉頓時滿是怒意,忍不住道:“天底下就算是妾,也是主家供着吃喝好好養着的,本宮為你多少次.”
耶律太后胸膛起伏着,怒目而視。
劉陵點點頭,低頭寫着什麼,耶律太后捏着果乾沒好氣道:“外人都以為本宮是腆着臉去倒貼你,可本宮對大王來說算什麼,外室?”
劉陵的手慢慢捻着她的手,用手心暖着她的手背,她的手指修長纖細,被他輕輕握在手中摩挲着。
耶律太后這次真的發怒了,雖然雙方關係比較複雜,但畢竟是有了夫妻之實,再加上耶律太后對自己丈夫的愛,嘖.本就是一場政治聯姻,她和夏主就算有什麼情感,現在也早就沒了。
“你需要麼?”劉陵仍舊問道。
他放下筆,起身走到耶律太後身旁,把一下子愣住的她按坐下去,然後坐在她旁邊,溫和道:“燕雲不及深宮中春暖夏涼愜意,我須得帶着將士在外征戰,連后宅里那些都沒法去兼顧,所以,也是我一時疏忽,但實在是太忙了。
耶律南仙低頭看了一眼,沒好意思再抬頭,但也沒把手挪開。就算她地位權勢皆高,也沒人給她說這種情話聽,夏主李乾順就更不可能曲意討好她了。
耶律南仙本來是懷着一肚子氣來,在撒氣的同時多要點好處,早就提前組織好了話術,但這時候卻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路上累么?”劉陵攬住她的肩膀,聞到脂粉和花瓣的香味。
“有些.”耶律太后咬着嘴唇,沒有欲拒還迎,臉上暈開一抹坨紅,如桃花盛開,玉面含春。
她猶豫了一下,閉上眼睛,但沒感覺到衣裳被撥開,他反倒在繼續說話。
“我聽說你在夏國住的不好,那兩個狗賊又時常跟你過不去,這夏國也不是什麼好地方,你只要說一個字,本王就帶你回雲中去住,好不好?”
耶律南仙睜開眼,漢王眼神純澈,看着她不說話。
她心裏掙扎,但劉陵似乎已經等不及了,臉微微湊近,前者甚至能感覺到他呼吸時的熱氣,忽然又閉上眼,搖搖頭。
“不”
“為什麼?”劉陵當即很失望地問道,“本王可以給你榮華富貴,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部分女人不會喜歡老頭的樣貌,但她們喜歡老頭的錢財,同時,她們不喜歡青年的貧窮,但喜歡他抱着自己一個勁幻想兩人未來的傻樣,當然前提是好看。
有錢有權,說話又好聽,雖然已經是中年,但樣貌依舊極好,氣質更是沉澱的如同老酒,讓人忍不住想要沉醉其中。
她把頭埋進劉陵懷裏,輕聲道:“我信了。”
“耶律太后已經派人去沿途騙開城池關口,直至兀剌海城,但這座城和周圍的兩座堡寨都是由李察哥心腹鎮守,黑山威福軍司更是不可能因為其一句話就縛手請降。”
“耶律太后所統兵馬三萬,其中披甲者不過二千,算是其心腹精銳.”
劉陵默默聽着幕僚們說話,在帥帳中間,一卷巨大的輿圖被人緩緩鋪開,上面很多標註都是新添加上去的,清晰地繪製出沿途城池和進軍路線。
因為劉陵先前故意抹除夏國邊境眼線,再加上耶律太后雖然不能調動黑山威福軍司,但靠着其人脈,也完全可以讓黑山威福軍司收到一些錯誤消息。
劉陵敲了敲桌子,平靜道:“傳令給种師道,他的兵馬可以動身了。”
二月,兀剌海城。
“太后口諭,一支宋軍出塞,走失了道路,現在各處都在搜尋,汝等也需要出一些兵力,勿要使宋軍在我國疆土上橫行。”
使者站在幾名將領面前,沉聲說道。
一名將領當即皺眉,“本將軍沒有收到大王的命令,不敢擅自動身。”
“情形緊急,若將軍非要等到晉王傳信才肯出兵,那也由你,太後娘娘已經率軍在大漠中等候,若失期不至,萬一釀成大過,就算是晉王也沒道理保將軍。”
使者冷冷說完話,隨即躬身告辭。
為首的那名夏人將領接過書信看了一會兒,忍不住皺眉道:“帶兵的是姚平仲?他宋國近幾年連番大戰,居然還敢再度出兵?”
既然是太後派使者過來說話,他倒也不是不信,但沒有晉王的命令,還是不大敢直接出兵。
畢竟兀剌海城和黑山威福軍司的兵力雖然多,但真正能帶出去野戰的披甲精銳可就那麼些個,若是兵馬失陷,黑山威福軍司治下的那些城池就危險了。
“反正是宋軍,去了也無妨。”副將在旁邊勸說道:“興許還能搞點甲胄和俘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