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圖靈
花了一筆錢,從對方手裏購買了一份本地,兩份外籍華人的證件,陳懷宣驗了貨,然後與對方錢貨兩清。
待對方離開后,陳懷宣想了想,還是暗中摸了上去。
當前世界,被對方發現的幾率不大。
哪怕是受過專業訓練的CIA。
畢竟,在靈覺佔據優勢的情況下,能隔着幾十米的距離進行無障礙遠程盯梢,因為根本不需要眼睛和身體出現在“第一線”,自然避免了反暴露的可能性。
一個小時后,直到見對方毫不掩飾地進入了某座領事館內,陳懷宣才轉身離去。
看來,的確是CIA的人。
前世與“怒海狂濤”組織打了那麼多次交道,對於後來被划入了“怒海狂濤”組織內部行動部門的CIA,這些馬仔的味道化成灰他都能認出個七七八八來。
至於對方在這裏賣身份的事情,其實也不算奇怪。
畢竟,港島是什麼地方?
那可是遠東最大的情報集散地,有CIA活躍屬實在正常不過了。
而且,現在的CIA可不是以前的CIA。
自從多年前北邊的老大哥轟然倒下去之後,伴隨着全球沒有對手,沒有外部壓力下的情況下,內部迅速腐化似乎幾乎已經成為了歷史周期。
CIA似乎也無法免俗。。
後來又經過了無序擴編,各地山頭林立的CIA,眼下頗有些藩鎮自立的意味。
欺上瞞下,截沒經費,貪污撥款,販賣情報,軍火交易,武裝運毒,暗殺懸賞等等,只要能賺錢的,就沒有他們不能幹的。
甚至本職工作都沒有干這些私活來的積極。
這導致各地的CIA分部,不是在搞錢,就是在搞錢的路上。
我們只想搞錢!
嗯,快成口號了!
不過,港島這裏的CIA特工,或許會稍稍苦逼一些。
畢竟是港島,家裏的地盤啊!
而且現代社會,一個白人在一群黃皮膚人群里晃蕩,還能不能在顯眼一些?
都不用詳查,幾乎入境的瞬間,就差在腦門子上寫着“我是CIA”幾個大字了。
在目前這種國際環境下,一些只能依靠領事館背景庇護的特工人員,在某些特別的目光注視下,又能方掀起什麼風浪。
販賣軍火?
販毒?
殺人?
偶買噶的,這可不是自由燈塔,這是巨龍腳下,這裏可是有死刑的!
自然不能像在盟友和第三世界的地盤那樣肆無忌憚。
因此,哪怕是鼎鼎大名的CIA到了這裏,大概也只能像那些辦假證的流動販子一樣,小心翼翼的,盡量幹上一些不觸及上邊底線的勾當。
畢竟是做情報工作嘛,向來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
有些時候缺起錢來的時候,向自己的競爭對手販賣一下看似不那麼要緊的情報,也不是不能做。
這些都屬於CIA的老手藝活了!
傳統如此。
賺錢嘛,不寒磣!
至於陳懷宣買的這幾個身份,的確是自身都是有跡可循的真貨。
人家就是專業干這個的。
眼下,世界三分之一的身份信息販賣大概都是在這條線上流通的,比如說對面比較有名的“線人保護計劃”。
當然,至於是不是“真線人”,還不是人家自己說的算?
陳懷宣購買的幾個身份大概就是這種渠道的身份信息。
至於能不能用?
當然能用。
畢竟人家也是要講信譽的。
接私活也是要職業操守的,不然下次誰招呼他生意啊?
哪怕事後出現了什麼問題,真有警方上門詢問,這位CIA的白人僱員,大概都會矢口否認。
不是我!我沒有!別胡說!
因此,這幾個身份,眼下還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
畢竟身份是身份,也要看是誰在用。
莽撞者說不定幾天就露餡,但細節謹慎的高手,卻能維持很久的“人設”而不被人發現。
“倒也是條路子,據說有個傢伙就是從吃裏扒外的CIA里,搞到了不少好東西的。”
這條路,先留下來吧。
至於什麼時候過河拆橋,看看再說。
之後的幾天,利用新搞到的幾個身份,陳懷宣利用現金,在港島各地租債了十幾個房子充當安全屋。
裏面安置了一些違禁物品之後,他坐在其中一個安全屋裏,給某個雇傭的偵探社打了一通匿名電話。
“我要你查的事情怎麼樣?”
“有點眉目了。”
“好。”
陳懷宣嘴裏含着變音器說道:“弄完了將東西放在304的租櫃裏,錢也在裏面。”
……
第二日下午,潮濕狹窄的小巷裏,陳懷宣抬頭看了一眼鐵窗蛛網的老舊屋籠,視野一路向上,最後落在了六樓的某個窗戶上。
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眼,他嚼着口香糖,最終進入了對面一棟沒有電梯的老樓內。
徒步走到六樓,默默的計算着之前觀察的方位,陳懷宣的目光停在了其中的一扇,裝有霓虹燈的大門上。
霓虹燈下面掛着大字報,上面用彩色的水筆書寫着繁體文字。
“舒緩放鬆,賓至如歸……”
哦?
一樓一鳳?
熟練的挑了挑眉,陳懷宣咳嗽了一聲,然後按下了門鈴。
不久后,一個二十七八歲,穿着絲襪高跟,衣着暴露的美女打開了門。
“先森,需要放鬆一下嘛?”對方倚靠在門上笑着詢問。
“好啊。”
陳懷宣不苟言笑,裝着酷哥,然後走了進去。
裏面是一如既往的死亡芭比粉造型,庸俗艷麗,一點都不顯得小清新。
來到窗戶前,徑直拉開粉紅色的窗帘,陳懷宣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對面。
視野還是不錯的,起碼能看到對面六樓的窗戶,雖然那邊的窗帘,同樣被厚厚的幕簾所遮擋。
“先森,想怎麼玩一下呢?我這裏有價目表哦!”
“嗯?”
看了一眼滿含春水的女人,陳懷宣掃視了一眼屋子,沉默了片刻后,他熟練地拉開了不遠處的抽屜。
從裏面拿出一件事物仍在了床上,隨後,又從兜里抽出了幾張面值一千的港幣。
“嗯,我比較喜歡看錶演。”
“啊?”
看着床上自己收藏的東西,以及抱着胳膊,目不斜視看着窗外的男人,模樣嬌艷的美女似乎有些愣住了。
額,現在的客人,玩的都這麼變態的嘛?
變態你妹!
而此時此刻,陳懷宣可沒時間猜測對方的腹誹,而是正在集中精力,思考着記憶中的某些信息。
梁炳坤,男,四十三歲,計算機與金融雙學位,已婚,育有一女。
明面上,他是一家網絡公司的負責人,但事實上,他應該是為一個綽號“阿花”的老闆工作。
當然,肯定不是什麼正經的工作。
因為根據後來陳懷宣所接觸到對方所了解的信息來看,這傢伙當時應該是“阿花”在東南亞運營網賭的技術負責人,以及洗黑錢的實際操盤手。
按照這個時間線來看,他大概會因為他大佬的一些問題,從而捲入了某個大家族的內鬥中,從而被對方當做了突破口。
據他說,這件事算得上是他這輩子性命攸關的大檻兒。
後來,這傢伙的大佬塌房,他深陷維谷,妻離子散,自己也差點廢掉。
雖然最後僥倖撿回一條命,但依然逃脫不了鋃鐺入獄的下場,最終在裏面撿了五年的肥皂。
當然,若僅僅只是這樣一個人渣的話,陳懷宣還沒有什麼理由去找他。
但故事來了。
大災變之後,這傢伙被提前保釋出獄,不僅一路逆襲,成為了一位第三位階的戰役級奇物掌控者,甚至還創立了一個名叫“圖靈”的組織,並且重操舊業,最終把持着整個東南亞以及部分東歐地下世界的黑資金與黑奇物的流通渠道。
這種渠道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玩得轉的。
那可是各種奇物之力百家爭鳴的時代,就算是如此,掌控了資金與奇物流通渠道的“圖靈”組織,最終也沒有被任何勢力切斷或吞併。
起碼明面上沒有。
想要借道就只能合作!
這足可見其中的問題了。
這傢伙有點東西啊!
眼下重生歸來,陳懷宣倒不是盯上了這塊肥肉,雖然也有點興趣。
但他更對那件戰役級奇物感興趣。
據說,那件名為“圖靈”的奇物,有自成體系,可以屏蔽現有世界的奇異通訊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