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買車與到家
年少不知道衣錦還鄉這一詞的意思。
李凡記起來當初自己中考的時候，翻譯成了穿棉衣回家。
為此中考少了三分，跟縣狀元失之交臂。
為什麼會這麼翻譯？
他認識錦字，但卻想成了棉衣。
因為他那時候在鄉村上學，不知道什麼是錦衣。
鄉下的孩子，哪有那麼多見識。
後來父親工作調動，搬去了縣裏。
他見識到繁華一角。
後來工作才見識到幾十萬一套的衣服，價值別人一輩子的生命換來的財富。
生命，從出生就不對等。
小時候，他剛到縣城還沒領略，就在母親的教尺下，開始發憤圖強學習。
最終，跟生物結緣，從業半生。
在4S店裏面，李凡選了一輛普通的油車，五菱宏光，花費5萬多一點。
在半天的時間內完成了拿車，上牌。
放上臨時牌照，加滿油便一路回家。
李凡並沒有考慮買個什麼好車，一個是錢不多，另一個就是不實用。
他現在的錢並不多，加上接下來試驗需要頻繁的進出山裡，選擇五菱最為合適。
五菱宏光，前置后驅，動力不祥，遇強則強。
這車跑他們海拔較高的山裏，十分合適。
加上後座可以放平裝貨，比絕大多數的SUV都要裝得多。
在沒有B級駕照的條件下，選擇五菱宏光最為合適。
至於轎車，他老爸已經有了一輛二手大眾，用來做代步足以。
下了高速，距離家就很近了。
直至天黑，才終於抵達老家鄉村，此時已經差不多晚上九點左右。
城市裏面燈火通明，鄉村路上卻已經沒有幾盞燈還在亮。
出了收費站，四周便一片漆黑。
突然有幾縷燈光閃過，騎着電瓶車閃過的鬼火少年猛然從轉角處沖了出來。
李凡下意識的剎車，車身一陣抖動。
寂靜的夜空裏面，響起刺耳的輪胎摩擦的聲音。
“老頭，你不要命了啊！”
沒有碰撞，但電瓶車卻一個漂移，拐入旁邊的排水溝裏面。
可惜這那小子不是開的86，不能排水渠過彎，整個車身陷入溝里，一下子出不來。
上面兩個精神小伙經驗十足的提前跳車，在幾個翻滾之後，爬起來走到了李凡的車前。
其中一個敲了敲車門，試圖打算說點什麼。
李凡冷靜的停車，熄火，拿出一包煙，還有一個打火機。
手緊張的握住煙，嘴巴咬着煙嘴，最終忍住沒有點着。
他克服了吸煙的習慣。
“怎麼開的車！？”
“下車！”
兩個小孩加起來的年紀沒有李凡的年紀大，卻十分有力氣，態度囂張跋扈。
車門被拍得很響，外面的人見沒有動靜，兩人越發的狂妄。
各種辱罵的話語吐出，十分不客氣。
年輕人總是不在乎生命。
追求刺激的生活。
一輛普普通通的小電瓶居然也學着人摩托車搞壓彎。
不過李凡看得很清楚，他倆車翻倒的過程有問題。
本打算看看對方有沒有事，現在這幅模樣，他需要小心自己這薄弱的身體能不能承受兩個小年輕的折騰。
雙方沒有明顯的觸碰。
李凡速度很慢，還提前踩死剎車，停了下來。汽車的燈光是近光燈，根本不可能造成事故。
這是碰瓷。
李凡冷靜的思索着對策。
拿出手機先給朋友發了個信息。
然後再撥打了報警電話。
“喂，我這邊報警，我在江村西邊江村高速收費站出口位置的轉彎處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
他報警的動作，被小孩看在眼裏，沒有絲毫的懼怕。
李凡沒有多說什麼，靜靜的看着外面兩個裝模作樣的小鬼不斷的拍窗恐嚇。
愚蠢的人，總是喜歡用武力去掩飾自己智慧不足的缺陷。
李凡上學的時候學習很好，身體十分的瘦弱，這樣的經歷也不少。
那時候的縣裏，這樣的混子太多了。
他看過有些人比這兩個小屁孩更加過分。
強見這種事情，常有發生。
最後也不過因為年紀的問題，不了了之。
那時候跟現在這樣的混子都差不多，這些小年輕都是看着一些視頻，學着壞人的樣子，覺得很威風。
但最後終究會被時間所淘汰。
生命就這麼被他們浪費了。
李凡感覺十分可惜，生命有時候就是如此的不公。
他想多活一會兒，想做完還沒完成的項目。
而這些人卻絲毫不在意自己的生命，肆意的揮霍自己的青春。
沒過兩分鐘，執法人員很快到來，下車的是一胖一瘦兩個青年人。
胖子簡單的查了一下現場的情況，然後便判斷了一個李凡的次要責任。
未按照規定速度行事，造成本次事故。
保險還未生效的情況下，需要賠償兩個小孩五千塊錢的醫療費。
“我停下了。”
李凡申明道。
兩小屁孩皮都沒擦到，五千？這幾個恐怕是一夥的。
在事故發生前，他已經踩了剎車，不存在什麼規定速度。
“有行車記錄儀嗎？”
瘦子突然問道。
李凡沉默，這話沒法回答，一輛五菱宏光，低配版還想什麼行車記錄儀。
這兩個人明顯是偏向小孩的一方，其中一個小孩還跟李凡擠眉弄眼的樣子。
“病危通知書行嗎？”
李凡從車上拿出來一份檢查單。
嚇了兩個執法人員一跳。
這什麼精神病。
“你當我嚇大的啊？”
胖子惱羞成怒的質問道。
“沒有監控，沒有記錄，不是你的主要責任就不錯了。拿張假診斷書就能逃脫法律責任，那醫院病人不無敵了？
你想幹嘛？”
瘦子接話道，話里話外威脅的意思很明顯。
“我車上連刮痕都沒有，唯一的碰撞還是兩個小孩把我主駕車門碰傷了。”
李凡再次說道。
但對方明顯沒有聽信他的話。
“你也說是碰了小孩了吧，這裏都記錄著呢。”
另外一名瘦竹竿舉着一個攝像頭，語氣嚴厲的說道。
“行。”
李凡不多說，他拿出手機，看向兩位執法人員，問道：“你們誰收錢？”
“掃我吧。”
“等一下！”
當那個胖子打算拿出手機的時候，瘦子突然按住手裏的傢伙，阻止了兩人的動作。
“阿鵬，你拿手機出來，讓他掃給你。”
瘦子直接叫出了一個小孩的名字。
李凡眯着眼，仔細的看了一眼幾人，將他們的面容記在腦海里。
這瘦子還挺激靈，不過已經被他套出話了。
這幾個人明顯是一夥的。
在這設套坑人。
他沒有掃碼交錢，而是將這幾個人的對話發在了一個群里。
然後冷冷的看着面前幾人。
他不打算再多說什麼。
這群是村裏的幾個發小組建的小群。
其中李凡的好哥們鐵柱已經騎着一輛鐵騎趕來現場。
鐵柱大名王鐵，從警校畢業后回鄉發展，成為了縣裏的一名執法人員。
他得知兄弟回家，下班后特意從縣裏趕回來在高速口接一趟。
十來分鐘左右，一名鐵騎來到了現場。
王鐵看見這一幕，頓時怒氣沖沖的下車。
“陰老六，你他媽敢訛我兄弟！”
啪！
王鐵的手絲毫不軟。
一巴掌拍掉了瘦子陰老六手裏的設備，讓他沒法記錄。
然後啪啪兩巴掌打臉上。
絲毫沒有顧及兩人的臉面。
一旁的小年輕直接驚呆了。
這小子有後台？
這麵包車沒見過，就是一輛外地車啊！
“鐵哥，鐵哥，誤會啊！誤會。”
一旁的胖子連忙說道。
王鐵發泄了怒火，大致了解了情況之後，教訓了幾人一頓。
在他嚴肅的注視下，督促兩人將電瓶車抬出來，然後趕走了兩個小屁孩。
“原來是鐵哥的朋友，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見諒，見諒！”
瘦子陰老六捂住左臉，沒有了剛才的趾高氣揚，十分和善的陪笑道。
李凡笑着看向他，沒有多說一句話。
“滾！別讓我再看到你們訛人。”
王鐵揮了揮手，趕走兩人。
“行啊，鐵柱，你可真是威風！這老家剛回來就給我一個下馬威。我都後悔出去了。”
李凡見兩人離開，一臉打趣的看向好友。
這是他從小一起穿開襠褲玩到大的兄弟，兩人就算十來年沒見，依然有深厚感情。
王鐵聽出話里的意思，苦笑着說道：“兄弟。這都是被逼的，這兩個人是這邊的地頭蛇，進體制后依然不安分。
有我在，他們不敢動你。”
李凡並沒有在意什麼，這種事情在村裡很常見。
也是為什麼外地人很難在這邊做生意的主要原因。
“他們跟伱一樣？”
李凡好奇的問道。
許久沒回來，不清楚村裏的情況。
如果打算在家發展，需要了解家裏的各種牛鬼蛇神。
這樣才能順利的在家裏幹下去。
“屁的一樣，就是兩個臨時人員。縣裏沒錢，發不起工資，局裏領導對這種情況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還是你們在外面混的好啊，能掙錢，我這在家就是混日子。”
王鐵略微惆悵，不過看向李凡的時候充滿的羨慕。
“你怎麼回來了？外面發展不挺好的嗎？馬上你們公司上市，又能拿到一大筆分紅。”
“學歷不夠，干不下去了，這不就回來了。”
李凡編了個借口，說道。
他就是個普通的九八五本科。
“以後就在老家發展，還需要哥幾個多幫襯一下。”
“小事，咱們哥兩說這話，看不起兄弟啊？”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兄弟的情意，就是這麼簡單。
但是這種情誼會漸漸變淡，不能老是麻煩別人。
李凡清楚，在家發展的話，像這種事情以後難免會再次遇到。
那時候就不能再想着有兄弟的幫助了。
人與人之間，只有互相幫助，關係才會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