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發(求票票,謝謝~)
收好日記,卡洛斯站起身,拿着鐵鍬走向了洞口。
他運起鐵鍬,圍繞雪牆半米高的位置,不斷使勁戳擊,大約十分鐘,就鑿出了一條深深的楔形縫隙。
然後,卡洛斯把所有要帶走的東西都放在雪橇車上,帶出了山洞,至於王奶牛,它早早的就跟了出來。
關上山洞木門后,他全力一推雪牆上方,環形的雪牆轟然向內倒塌,把老獵人的白雪墳丘壓在底下。
卡洛斯又用鐵鍬將邊角修葺了一下,縫隙里塞進去積雪,夯實,一座半米多高的大雪墳便成形了。
山洞的木門關着,被雪墳擋住大半,卡洛斯又在門上堆了十幾鏟雪,遮掩起來。
除非將雪墳挖開或者把木門上半部分徹底破壞掉,否則是進不去山洞的。當然,山洞裏沒剩下什麼值錢的東西,卡洛斯只是不想野獸隨意跑進去撒野。
“再見。”
卡洛斯在心裏告別一聲后,將鐵鍬插在小雪橇車上,拉着車西面走去。
他們沿着來時的路,原路返回。
小猞猁邁着輕鬆的步伐,走在雪橇車前面。它的脖頸上拴着一條繩子,繩子有四五米長,不會阻礙王奶牛的行動。另一頭系在卡洛斯的腰帶上。
把王奶牛拴起來,這是卡洛斯認真考慮后的決定:
王奶牛雖然非常聰明且聽話,可畢竟是只野獸,也才九個月大,還是幼年,沒有狩獵經驗。如果路上遇到什麼危險,卡洛斯怕它驚慌之下亂跑。
如果只是被野獸咬傷,那還算好,卡洛斯能給它治癒。
如果王奶牛被野獸咬死了或者被陌生人打死,或者跑丟了,那卡洛斯真無法接受。
遇到王奶牛才短短半天,卡洛斯已經愛極了它,喜歡的不得了。
“王奶牛!”卡洛斯呼喚一聲。
“嗷?”兩米外的小猞猁停下,轉過頭。
“叫爸爸!”
“嗷~”
“哈哈哈,大兒子真乖!”
卡洛斯大笑着走近,摸了摸王奶牛的頭,隨後輕輕推了它一把:“去玩吧~”
王奶牛就又蹦躂着往前跑去。
卡洛斯在王奶牛後邊,緩緩跟着。
此時,卡洛斯的打扮已經大變樣,任誰也看不出他是一名軍官。
頭上是兔皮帽子,兩側垂下的護耳擋住了大半個臉龐,脖子上的厚實圍巾又遮住了剩下的臉,只露出一雙湖綠色的眼睛。
身上,皮毛順滑的大衣,將卡洛斯修長的身體完全遮住,直到膝蓋以下。也遮住了卡洛斯那身卡特蘭王國的尉官軍裝。
腳下,已不再是軍官長靴,而是一雙哥諾帝國極北行省常見的氈毛長靴,保暖效果絕不比他原來那雙差,甚至還更好。
他身上還斜挎着長弓,掛着皮箭囊,配着獵刀。
遠遠看去,繼承了老獵人全部裝備的卡洛斯,就是一副標準的雪原獵人模樣。
而事實上,老獵人去村子或者路過商隊換取物資的時候,就是這副打扮。
······
“七千九百八十。”
“七千九百九十。”
“八千步!”
卡洛斯心裏默數到八千,停了下來,抬頭看看天上的太陽,覺得它好像偏斜了一點,又好像沒移動多少。
“通過看太陽來估計時間,就是不靠譜,誤差一個小時都算少的。這準尉也是窮,連個懷錶都沒有!”
嘀咕着抱怨了兩句,但卡洛斯心裏也知道,一個剛剛服役的準尉靠自己的軍餉能買得起懷錶,那才是不正常。
這個世界工業雖然已經初步發展,蒸汽機出現了幾十年,一座座工廠拔地而起,一座座煙筒開始噴吐黑煙,工人群體日益龐大,劃時代的交通工具——火車在十年前也問世了,在越來越多的大城市之間拉響嘹亮的汽笛聲。
這一切都代表着科技和工業的時代已經降臨,可也只是開始降臨而已。
現在距離工業體系完備還差得很遠,各類機器都還比較笨重龐大,做不出太精巧的零件。所以,大多精巧的工藝品主要還是靠手工完成。
現在,一隻最普通的、不附加複雜雕刻和華麗裝飾的小型座鐘,價格都在10鎊以上,且故障率較高,一年總要修上兩三次才行。
原主今年六月才從軍校畢業,離開卡特蘭王國之前,加上預支的九、十月份軍餉,身上錢最多的時候,倒是超過了10磅。
那些錢剛好能買得起一隻最便宜的座鐘,可哪有那麼花錢的?原主是要把大部分錢寄給家裏的。
座鐘對他來說並不是必需品,也不便攜帶。如果買了,那品質堪憂的小座鐘,非得在越洋海船上顛散架了不可。
至於懷錶,攜帶倒是方便,可按他一個準尉的軍餉,要半年多不吃不喝才能買得起一塊普通的二手舊懷錶。
那顯然不是他這個身份該擁有的東西。
懷錶,在這個年代,只和‘貴族’和‘富豪’‘富裕中產階級’這些詞語相關。
正常情況下,絕不會出現在普通人和窮人的手裏。哦,有一個例外,那些貴族和富人的奴僕是唯一有幸觸碰到這種高貴物品的窮人。
或許還有一個不太光彩的例外,那就是,小偷扒手也能碰到這些比等重量的金幣還昂貴的東西。
什麼?你說懷錶的製表匠和維修匠也是能接觸到懷錶的窮人?
朋友,你說這話可太外行了,一定會被上流社會嘲笑的。
在當今社會,能夠製作和維修懷錶的手藝人,是不能用‘匠’來稱呼的,他們每一個都能被稱作大師。
他們早就憑着高超的技藝賺得盆滿缽滿,踏入富人的行列啦!
“不行,必須得買一塊懷錶!”
卡洛斯坐在雪橇車上,心裏堅定地說道。
作為一個現代人,他早就習慣了隨時隨地知道時間的生活,習慣了時間精確到分鐘,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模糊的時間感。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露出了一個笑容,自言自語道:“或許,很快就能擁有一塊懷錶了。”
“嗷?”
王奶牛蹲在他身前,沖他疑惑的叫了一聲,好像是在問他為什麼不走了。
“乖,咱們稍微休息一會兒,來,吃點肉!”
卡洛斯從懷裏掏出一個裹起來的小皮包,打開,裏面是幾塊熟肉,還溫熱着,他先往自己嘴裏塞了一塊,然後又拿起一塊撕成細條,一點點餵給王奶牛。
他從老獵人筆記里看到過,王奶牛是可以吃熟肉的。
“我在雪地里每一步的距離大概是0.5米,剛剛走了八千步,估計是四千米。”
“幾個月前,原主軍校畢業時,曾經做過體檢和體能測試:平靜狀態下心率是每分鐘65次,跑完一千米心率是每分鐘120次。以此推算我並不吃力的步行時,心率應該在每分鐘80次左右。”
“我剛剛掐着脈搏計算過,大概每80次脈搏能走130步,約每分鐘65米,四千除以六十五,我四公里大概走了62分鐘。”
卡洛斯嚼着鹽水煮過的熟肉,用各個估算的數據估算出了一個估值,這最後的估值的誤差就可想而知的大了。
這種沒一個準確值的算法,讓他心裏極為不適,但目前也別無他法:
“我現在只是微微感到疲憊,休息幾分鐘,接下來應該也能比較輕鬆的保持十五分鐘走1公里的速度。不過,每小時4公里太慢了,只是和馬魯佐夫他們的速度相當,想要追上他們,還得加快速度。”
“王奶牛~”
“嗷?”
王奶牛已經吃完了一塊小肉乾,正在不停地舔嘴巴,這肉乾對它來說有點咸了。
“你覺得累么?”
“嗷!嗷!”王奶牛歡快敏捷的蹦躂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
“哈哈,你四條腿,我兩條腿,你的疲憊肯定是比我少一半的!”
卡洛斯發表了深刻而富有哲理的見解,很愉快的揮了揮手:“出發!”
王奶牛立刻又跑到前面開路。
這次,只走了一公里,爺倆兒就停了下來。倒不是累了,而是故地重遊————又回到卡洛斯躺屍的那個小河道里。
卡洛斯在躺屍地點附近仔細翻找了一下,確定沒有原主的長劍,也沒有原主的軍官大衣,至於尉官的配槍,他在離開卡特蘭王國的時候上繳了,沒被允許帶出國境。
“為什麼馬魯佐夫中尉要拿走原主的軍官大衣呢?有什麼用呢?”卡洛斯有點疑惑,心裏不解。
年紀大了,不抗凍?要穿兩件?
別開玩笑了,那中尉強壯的堪比野熊,還是那種獨佔數座大山、領地廣闊的兇悍大公熊!